外使厲聲喝道:帝國早就有令,不許在新宋帝都出現,為啥就不聽,竟然一路追到成都來了?
武士給他稟報,他們一直在尋找機會刺殺高麗小皇帝,嫁禍於新宋國人,製造高麗和新宋不睦,好叫高麗驅逐、趕走新宋國軍隊,為天照帝國創造滅亡高麗的機會。
這是藤原將軍的旨意。
外使認為藤原是在玩火了。
他認為藤原是長期居住在島上,不曉得新宋國有多麼強大,肆意挑起兩國之間的矛盾,惹得新宋國主發怒會地動山搖,說不得就要被滅國。
這廝嘆息一口氣說:今非昔比吶,本官初來新宋時還只是看到新宋國的地大、物博,人多,和咱們天照帝國的狠勁沒法比。
如今的新宋帝國要人有人,要銀子有的是銀子,武器精良,兵多將廣。閣下曉得新宋國一次授銜就有多少將領穿上元帥、大將、上將的軍服?
新宋國有上百萬的神威軍,僅僅是遼陽路就駐了十幾萬,咱們應該和新宋國交好,學習他們的技術,用他們的機器生產,發展壯大起來再謀求吞併高麗國,踏上新宋國的領土。
眼下咱們新敗、損失巨大,國內連百姓做飯都找不到鐵鍋,咋能隨便惹禍端?難道這次進軍高麗國慘敗,咱們的教訓還不夠?
跪在他對面武士立即吐出:八格,閣下竟然敢對藤原將軍不敬,立即收回剛才說過的話。
外使搖搖頭,嚴肅的說:放肆,本官乃是天照帝國派駐新宋的外使,他是天照皇帝的臣子,既要聽從將軍的調度,還要對帝國效忠。
武士咋能和文官理論,他害怕帶上不忠不孝的帽子,馬上規矩了,不住的回以「海野,海野。」
外使根本就瞧不起這些只會舞刀弄槍的武士,絲毫不予理會,提醒這廝務必要記住,決不許在新宋帝都搞事,一旦敗露,會導致帝國和新宋國沒有迴旋的餘地,連他這裏僅有的和新宋斡旋的橋樑也會折斷,那是帝國無法承受的。
武士又回他一個「海野。」
外使面無表情的說:天就要亮了,快些離開。
武士對着外使躬身施禮後轉身出去,幾個起落消失在夜幕之中。
趙府,天色大亮後趙玉林醒來,卻不見昨夜和他嗨皮狂歡的吳雨琦,他出去用膳,左顧右盼的找尋也是不見人。
順直娣笑嘻嘻的問他在找誰吶?
趙玉林說她明知故問,低下頭去猛喝鯽魚粥。
直娣說:雨琦姐姐忙着辦大案,一早就帶人走啦。
趙玉林略帶責備的說:叫她交給下面的兄弟們辦,就是不聽,哎。
直娣說都是哥兒的女人吶,誰也不願意閒着?邊說邊上去挎着他出門上朝。諸公已經在議事廳等他了。
直娣提請各地人事任命的討論過後,轉運部將草擬的道路修造獎賞補助文稿提交諸公商議。
趙玉林看到有轉運部,路部、戶部和公事房的落款,對曹英辦差的細緻度很滿意,隔着老遠讚許的看向曹英點點頭。
路部尚書李大奎第一個發言,大讚獎補方略好,可以極大的調動各級衙門修路的積極性。他認為這份公文發下去後,各地會大量展開修路、修橋,路部需要在路、州兩級增加懂修路的官員主事。
趙玉林頷首,對着順直娣說朝廷不斷加大道路修造力度,各地修路的項目越來越多,確實需要增加管理修路的官員,不能將咱們的辛辛苦苦湊齊的銀子白費了。
諸公都是點頭頷首。
順直娣馬上給李大奎講:需要如何配置,請李尚書先拿個方略。
華岳有些憂慮的說:各地大修道路,可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咱們的財務承擔的起嗎?
眼下可是四處都在用銀子吶。
曹英剛得了趙玉林的讚許,心中歡喜,充滿自信的告訴諸公無妨,一是路部會下達各地每年的修路獎補長度上限,控制獎補總金額。二是咱們今後不再批覆修路的費用,兩相對沖,獎補資金並沒有增加多少。
趙玉林頷首,給她講:路與路之間相通,屬於朝廷一級的國家幹道、以及邊境上,軍事上重要的戰備路朝廷還是要單獨撥款修造的哈。
曹英嗯嗯的點頭給諸公講解,就是這個方略。
她興奮的給諸公稟報,各地的路、州建立起郵路銀行後將百姓來往郵寄的銀子累積起來已經不是一筆小數,通過銀行運作賺錢不少,轉運部又是一大筆收入吶。
諸公樂了,不經意之間,朝廷又孵化出一隻下金蛋的雞來。
曹英很開森,給大家稟報:還有貴州和雲南的煙草收入,只是兩大煙草行今年的稅收就超過了貴州全年的稅賦,咱們不差錢。
諸公都樂啦,不差錢就行,不差錢才好啊。
這些官員大多數經歷過前朝治下的苦難日子,當年臨安朝廷寅吃卯糧的度日,常常連官員的薪酬都發不出來呢。
到了新宋朝廷,他們不愁啦。
趙玉林笑呵呵的說花錢的地方還多着呢,荊湖洪澇,咱們要救災,安置百姓,他的看法是將蓄洪區的百姓搬遷,異地安置,新修村鎮需要的銀子就不少。行洪、分洪區地勢低洼處的百姓也要搬遷,這些花銷都是必須的,咱們不能顧了一頭就忘了另一頭。
余街和游式都不住的頷首、點頭。
這次長江發大水,他倆去荊湖搶險救災,親眼所見,受災百姓流離失所,拖家帶口的成了流民,要全部安置下來,所花銀兩絕不在少數。
余街給諸公檢討,他沒做好監督,導致荊江大堤垮塌,造成巨大的水患災害,請求准許他自罰半年俸祿。
趙玉林擺擺手說:大江大河時有水患,那是地球上氣候變化出現的極端惡劣天氣所致,也有地方官員執行不力,督造豆腐渣工程的關係,還有咱們謀劃、設計的標準不夠高,無法抵禦這些大洪水的原因。
咱們要吃一塹長一智,總結經驗,提高抵抗洪水的能力。
諸公頷首,一個個都曉得余街兩袖清風,來往的奔波治水很辛苦,都贊同趙玉林說的是洪水太大,以至於荊湖防不勝防。
他給余街說:以後荊湖的任務就是一邊發展農業生產一邊修堤築壩,抗擊洪澇災害。
余街不住的點頭,表示水部會將荊江和黃河下游盯緊看牢,絕不允許再有決堤的事件發生。
趙玉林很滿意余街的態度,頷首吃茶。
建康府,高麗小皇帝在此歇腳,跟着就要出長江口進入海上了,小皇帝一路走來,見過的全是新宋繁華景象,都捨不得離開了。
這丫坐在江邊的得月樓上眺望街景、品酒賞月,聽着帷幔後邊的稚嫩小姐姐甜美的歌聲流連忘返,不肯離去。
突然,一個劍客飛身而入,長劍直刺小皇帝胸口,操着僵硬的口音大吼:納命來。嚇得這丫張大嘴巴呆坐在椅子上。
事出緊急,小皇帝左右的兩個衛士立即挺身而出護住主子,一人用身體擋在小皇帝前面,立即被劍客的長劍刺穿胸口,另一個瘦子衛士刷的拔出長劍和劍客斗在一處。
小皇帝剛剛緩過一口氣,又有兩個劍客衝進來殺人,左右的皇后、妃子嚇得尖叫不止。小皇帝看到惡徒接連刺殺他的衛士和妃子朝他衝過來,暗叫不好,朕命休也。
眼見着歹徒的長劍就要刺到他身上,這丫乾脆閉上眼睛等死。
這時,只聽得耳邊噗呲一聲響,從後窗飛進來一個黑衣壯漢大呼:倭寇休得猖狂,棄劍投降。
壯漢打出飛鏢逼退刺殺小皇帝的歹人,衝上去和三個劍客斗在一起,周圍越來越多的黑衣人衝進來,圍住五個劍客打鬥。
這時,一個彩衣俏姑娘仗劍護着一位中年美婦上樓來,俏姑娘嬌喝:大哥哥們不用手軟,大總管只要屍體不要活人哈。
中年美婦笑盈盈的責備她說的啥話?好像為娘的成了大魔頭啦,咱們不殺,倭寇自己也會咬舌自盡的。
彩衣俏姑娘笑嘻嘻的說:她有辦法留下活口,隨即抓起邊上的一雙筷子出手了,小姑娘先伸手一劍刺向被逼過來的劍客,那廝吃疼,張嘴「啊」的大叫,小姑娘順勢左手出擊,將一雙筷子插進劍客的嘴裏。隨即笑哈哈的說:咱娘看吶,保管死不了。
邊上已經有黑衣人上去將這名劍客控制住,這個傢伙被五花大綁的實在難受,暴怒,嘴巴里不停的發出吐詞不清的「八、八格、八表格。」倒是暴露了這廝倭人的身份。
小皇帝驚魂未定的上前詢問打探,彩衣俏姑娘笑盈盈的說:國王有福啦,咱們新宋國順風司吳大總管為保國王周全,親自從成都護送至此,還有本公主同行,也是一路吃苦吶。
小皇帝身邊的衛士馬上小聲說:吳大總管乃是趙國主的夫人,這位小娘子應該就是江湖人稱「飛仙公主」的光宸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