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郭林戰抖着粗壯的臂彎,將神志混沌的寧梧從血泊中納入自己懷裏。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寧姑娘……」他輕輕搖晃她兩次,淚水早在眼眶內不停地打轉。
寧梧呼吸澀滯,雙眉緊鎖,隱隱張闔的唇齒里發出含糊不清的語音。
郭林把耳朵附了過去,但還是沒能聽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與此同時,鄧媳婦兒仍舊不省人事,而勝旺和水生已垂立在隋御跟前。他二人身上均有不同程度的摔傷,袍擺劃扯的稀爛,束髮也都鬆散開來。
「他們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待小的爬過來時夫人已經被他們擄走。」水生說着,已抬手抽起自己大嘴巴。
勝旺則乾脆跪了下去,愧疚地道「侯爺,小的只看到一群黑衣人,大抵是往南面去了。是小的們無能,把夫人給弄丟了,甘受侯爺責罰。」
隋御戟指怒目,暴躁脾氣克制了太長時間,到底在這一瞬爆發出來。
許是他和鳳染之間有了心靈感應,才到掌燈時分,他就開始在侯府里坐立不安起來。先是派人去府外迎了迎,可始終沒盼到鳳染他們的蹤影。隋御徹底按捺不住,直接縱馬離府,沿着他們歸來的必經之路尋去。
眾人見狀也急急地跟隨出來,不出一炷香的工夫,就發現了眼前的這一幕。
侯卿塵自不遠處跑過來,一把按住隋御握緊拳頭的手腕,勸慰道「阿御,你要冷靜。事發時間不長,他們定沒有走遠。咱們發動人馬搜索,一定能把夫人找出來!」
范星舒急赤白臉地跟上來,扯住勝旺的衣襟斥道「你確定是往南面去了?是不是南面?」
「我……我不確定,我追趕過來時只看到一團黑影……」勝旺結結巴巴地回道。
范星舒一拳頭揮下去,把原本就受傷了的勝旺又打的口吐鮮血。
「范星舒!你少在這裏添亂,給我把嘴閉上!」侯卿塵一壁壓着隋御,一壁向范星舒喝道。
隋御手臂突然發力,直接把侯卿塵掄到一尺外。他脖頸上的青筋根根隆起,那雙細長的鳳眸里一片焦紅。
就在這個關鍵的檔口上,但聽另一端的郭林朝眾人大喊「人往南面走了,約有十五六人,身形高大,騎馬……不是錦縣上常見的馬種……」
郭林高聲重複着從寧梧口中得到的線索,侯卿塵再次上前按住隋御,哀求道「阿御,我們有頭緒了。擄走夫人定是謀財,對方一定會來侯府要錢,別急,別急啊!」
「范星舒!」隋御調高了嗓音,把人叫到自己跟前,「你去找康鎮,要他立馬派兵,從錦縣最南面給我一寸一寸地搜!」
范星舒二話沒廢,立即躍上坐騎,雙腿狠狠踹向馬腹,又不停地甩打手中的馬鞭。他身下的壯馬被打的跟脫韁一樣跑遠了。
「郭林!」隋御又厲聲叫人。
郭林把寧梧輕手輕腳地放到一旁,方跑過來領命「侯爺!」
「回府上召集所有家將,沿着這條巷子往南面找尋,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一個時辰之內,我要找到鳳染,不然你提頭來見我。」
郭林身子一凜,半刻也不敢耽誤,趕緊遵命行事。
「你們倆即刻去找丁易,把這裏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知給他,要他把手下所有人都給我派出去找人!」
水生和勝旺二人齊齊點首,顧不上身上的傷痛便往丁易居所趕去。
「阿御!」
此刻,唯有侯卿塵守在隋御身邊,他明白隋御正在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出動這麼大的規模……侯府以後只怕再不能低調……而且你……」
侯卿塵指了指隋御的臉龐,他剛剛出府過於匆忙,根本沒來得及易容。
「只要鳳染安然無恙,其他的都無所謂!」
隋御的拇指摩挲在腰間長劍的劍柄上,這是他父親留給他的那把鐵劍,這劍刃上還染過鳳染的鮮血。他都不記得上一次親自殺人是在什麼時候了,但今晚不管是誰,只要對方敢碰鳳染一根手指頭,他勢必要把那人手刃乾淨!
侯卿塵跟隨隋御騎馬前行,企圖找尋到一些可疑跡象。這錦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空憑着寧梧給出的那些線索,真能揪出鳳染身在何處麼?
人往南面走了,約有十五六人,身形高大,騎馬……不是錦縣上常見的馬種……隋御在心裏不停地咀嚼寧梧說過的話,他忽然意識到什麼,猛然睃向侯卿塵,問道「松針那犢子呢?」
「他還在侯府里。」
隋御即刻拉轉馬轡,往侯府方向駛去。侯卿塵趕緊打馬跟上,追問道「阿御,你想到了什麼?回去找松針做什麼?你覺得這件事跟東野人有關?」
錦縣城南,一處破舊的矮房中。
鳳染被人從麻袋裏放出來,她渾身劇痛無比,手腳也都被捆得緊緊的。她蜷縮着身子,倚靠在一團枯柴火上。廢了好半天的勁兒,才適應屋中幽暗的光線。
「是你?」
鳳染終於看清楚對面那張臉,想來也就是這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所有的驚懼和惶然竟在這一刻減退不少,她只覺得這人真蠢、真悲哀!
「我們又見面了,鳳染。」凌恬兒居高臨下瞧着她,認定自己是這場「遊戲」的主宰者。
「開門見山,繞圈子沒勁兒。」
凌恬兒上前一步傾下身子,用刀鞘扳起鳳染的下頜,輕蔑道「你還是沒認清現在的形式,現在你的命在我手裏。想活命,你得求我。」
「那你動手吧,還廢什麼話?不是老早就想弄死我麼?抓到我一次不容易,來啊!」鳳染大聲激將道。
她說着最硬氣的話,看起來特無畏,可裹在衣衫里的身子早就抽搐起來。不害怕那是假話,凌恬兒身後站着羅布等十五六個扈從。他們個個人高馬大,刃器持手,想殺死鳳染真的太輕而易舉了。
「死?我才不那麼便宜你呢。你死了,隋御就會怨恨我一輩子。你得好好活着啊!」
「還真是為了隋御。凌恬兒你真的喜歡隋御麼?我看不是,你只是覺得得不到不甘心罷了。」
「少廢話!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麼?我到底哪裏不如你?你不過是比我早幾年認識他而已。我本以為我終有一日會感化他,可惜來不及了……父親要給我指婚了。」凌恬兒悔恨地說。
自上一次事發,凌恬兒被父親禁足之後,她以為大姐和二姐都會來赤虎邑替她求情。畢竟當初給蓮姬她們吃避子湯,是大姐和二姐最先提出來的。
不過是凌恬兒還未嫁人,仍留在東野皇宮裏居住,比較方便行事還能起到監督作用,這擔子才落到她的肩上。她仗着國主對自己的寵愛欺上瞞下,可從來沒動過其他歪心思,更不消說謀害父親的性命。
可是等來等去,大姐和二姐俱默契地選擇保持緘默。凌恬兒這才回過味來,這個罪名就是要讓她獨自承擔。被最親近的兩個姐姐推出來當替罪羊,其中滋味不言而喻。
凌澈故意晾了她一段日子,直到前幾天才重新召見她。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面壁思過,她終於想清楚自己是被人利用了。
凌澈到底是偏愛這個小女兒的,他撫着凌恬兒的頭頂,痛惜地說「我的身子徹底不中用了,至多一二年就會撒手人寰。不甘吶!東野如今內憂外患,不是跟蒲氏和狄氏撕破臉的時候。所以你要聽父親的話,嫁給我替你選好的郡馬。」
凌恬兒懂得父親的意思,他不是在為自己選郡馬,而是在為東野挑選下一任國主。身為東野郡主,她明白自己肩上該擔的責任,尤其是看透了大郡馬和二郡馬的狼子野心後。
可凌恬兒不願就這麼錯過隋御,隋御是她這二十來年唯一一次求而不得的「東西」。所以她打算再博最後一次,毀掉鳳染,看隋御還能不能接受她。要是隋御仍無動於衷,她就真的認命,不管父親給她擇選誰當自己的郡馬,她都認了。
父親的話猶在耳邊,凌恬兒歪頭盯向鳳染,輕蔑地說「隋御到底喜歡你什麼呢?」
「你們東野和我們侯府合作的地方頗多,你該知道這幕後的掌舵者是誰。是不想要糧食了麼?聽說你們赤虎邑日日都在死人。」
「怎麼,侯府和東野之間的買賣是你說的算?你一個嬌弱女子能談下這麼大的事?還不是隋御在背後運籌帷幄。」
鳳染肆意地笑起來,抬眸眄視她,說「還真就是我來做主,你動我一下,我讓你追悔莫及。」
羅布在後面等得怪不耐煩,他突然冒出來,催促道「郡主,咱別再跟她廢話,把事辦了好趕緊離開。否則被人發現,就難以脫身了!」
凌恬兒直起身子,認同地笑笑「你說的對,不是要給羅格他們報仇麼?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了,開始吧。」
鳳染的身子倏地緊繃起來,原來凌恬兒說的要毀了她是這個意思。好一個卑鄙無恥之徒!她萬萬沒想到,凌恬兒居然要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羅布最先撲上來,其他幾個扈從緊跟其後。鳳染拼了命的往旁躲去,卻被羅格一把給拽回來。他大力扯下鳳染的鶴氅,緊接着朝她臉上打響一記耳光。
「我弟弟……還有那麼多條人命,就在你的一聲令下全部處決!你這個心腸狠毒的女人……」他一面說,一面撕扯鳳染的衣衫。
「別碰我!滾開!」
鳳染被縛着四肢,又被羅布等人肆意揉虐,她忽然想起小炮灰當初的死法……掙扎了這麼久,還是沒有逃出那個結局!
錦緞撕開的聲音刺痛耳膜,鳳染絕望地掉下淚來,「隋御!隋御!隋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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