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志耀第一次感覺人世間居然有這麼不講理的人,他長這麼大遇見最無賴的人應該就是陸峰了,以往這種小嘍囉在他面前不都是笑容可掬嘛。筆神閣 bishenge.com
馮志耀手裏已經沒錢了,坐在酒店裏聯繫以前的朋友,希望在這件事兒上有個人幫自己一把,電話打過去,有人聽到是自己立馬掛斷了電話,有人則是支支吾吾推脫着。
「我又不跟你借多少錢,二十萬而已,至於嘛」馮志耀對着電話很是不爽,對他來說什麼時候二十萬也算錢了
「馮哥,你也不差這二十萬吧。」電話那天笑着道:「別鬧了。」
「我現在遇到點事兒。」馮志耀也是性子直,竹筒倒豆子般全說了出來。
電話那頭聽到這情況,開口道:「你放心,別人不幫你,我肯定幫你,我這邊還有點事兒,先掛了啊。」
馮志耀還沒等說話,電話就被掛斷了,再打過去已經沒人接了。
房費已經到期,馮志耀借不到錢只好帶着自己的東西下了樓,站在大廳里,他看着這裏人來人往,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笑容,是那麼的從容,可是他卻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兒。
五星級酒店他來過太多次了,卻從未感覺到豪華的接待大廳這麼冰冷和迷茫。
「哎喲,這不是馮公子嘛」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
馮志耀順着聲音看去,是一個二十八九的年輕人,身邊帶着兩個打扮騷氣的姑娘,馮志耀對他有點印象,以前一塊玩過跑車,只不過他買不起什麼特別豪華的車,不怎麼喜歡帶他玩兒。
「李子文」馮志耀略帶驚喜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難得啊,還記得我。」李子文掃了一眼馮志耀的行李箱,揶揄道:「馮大公子這是幹啥去啊聽說你落魄了有人給我打電話說,你到處借錢啊」
馮志耀神色露出一絲難堪,強忍着擠出個笑容,說道:「消息還傳的挺快,沒想到你也聽說了,咱倆也算是朋友,你手頭有沒有現金啊」
「怎麼跟我借錢啊哈哈哈哈!」李子璇笑的很是放肆,盯着馮志耀道:「馮大公子也有這一天啊你以前不是嫌我窮嘛,我可買不起蘭博基尼,怎麼敢跟你這樣的富家子弟混在一塊呢」
馮志耀聽到這話也是一愣,急忙說道:「我沒嫌過你窮啊,主要是你那輛車跑山跟不上我們,後面玩賽道啥的,不都叫你了嘛,是你忙,沒空。」
「我忙啊你說我怎麼這麼忙」李子文把臉往前湊了湊道:「我他媽現在不忙了,你把你的跑車開出來啊!」
「我那啥。」馮志耀很是認真的解釋了一番自己現在的處境。
「好了好了,沒工夫聽你屁話。要錢是吧」李子文掏出錢包,從裏面抽出一千塊港幣隨手丟在了地上,說道:「送你了!」
馮志耀看着落在腳邊的紙幣臉色難看極了,心中羞憤萬分,朝着李子文道:「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沒有家教,沒有素質,不要了。」
「哎喲,要飯的還嫌飯餿你有素質,前幾年開個跑車耀武揚威。」李子文譏諷道。
「我什麼時候耀武揚威了」馮志耀感覺自己委屈極了,他跟身邊朋友交往一直保持着低調謙和。
「你還不耀武揚威那些人都圍着你轉,看着你的時候全是笑臉,那個什麼狗屁豪車隊就是一堆馬屁精。你那麼好的車,開的一坨屎,我真不知道你怎麼好意思認為自己有天賦的,還他們想當賽車手我呸!」李子文火力全開,譏諷道:「你也不看看你長得那個樣子,沒有你爹,你算什麼東西」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愛借不借!」馮志耀臉色難看,掉過頭就走。
馮志耀不敢相信曾經跟自己好言好語的朋友,現在居然是這幅面孔,他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心裏泛着心酸,身上的衣服已經一天沒換了,走了一個小時的路,腳開始發疼。
身體的折磨加上此刻的遭遇,讓他坐在路邊眼裏泛着淚光,回想起以前,好像那些經歷,那些笑臉,那些關心都是夢一般。
一輛紅色的跑車從路口拐了過來,蘇有容隨意往外看了一眼,看到馮志耀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將車子停在路邊,下車發現真的是他。
「你坐路邊幹啥」蘇有容走過去問道。
馮志耀看到蘇有容急忙站起身把事情說了一遍,急切道:「你能不能幫我給峰哥打個電話,我現在連手機都沒有。」
蘇有容看他這幅狀態,心裏暗暗在想,給陸峰打電話就算了,這不過是一顆棄子罷了。
「我也聯繫不到他,你照顧好自己吧,我這裏還有點零錢你拿着吧。」蘇有容將手裏的幾千塊錢遞給他,吩咐道:「儘快找份兒工作吧。」
馮志耀看着手裏的錢,第一次感覺到幾千塊是如此厚的一沓,天色已經晚了,華燈初上,這裏依然是繁華的香江,只可惜此刻的馮志耀對於這一切的感覺從天堂變成了地獄。
他不敢去奢華的大飯店,平生第一次走進蒼蠅館子點了一份兒炒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幾天內馮志耀多次去公司,可依然一無所獲,這裏的人仿佛一夜之間不認識他一般,紛紛避之不及,曾經的好友要麼形同陌路,要麼出言譏諷,幾天的時間他看到這個世界原本的模樣。
夜幕降臨,繁華地段的街頭之上依然跑車如雲,只可惜少了他這麼一個人。可是誰在意呢
就像是那些夜夜笙歌的晚宴,不管誰去誰留依然狂熱的舉辦着。
馮志耀想要討個公道,可是他手裏的錢已經不支持他繼續下去,幾天後不得已找了一份兒餐廳服務員的工作,包吃包住,一個月一千八百港幣,他也想過去應聘文員或者其他體面的工作。
可是這些工作都不包吃住,而且他只有文憑,什麼工作經歷都沒有,面試了幾次沒人要。
在餐廳里倒也跟這裏的人混的熟,因為大家以前在報紙上看過他,時長遭人譏諷笑話,得了個外號,公子哥。
南非,陸峰還在等消息,這兩天跟一些高層人士接觸了一下,對方透露出來的意思,這一次米國願意趁着這個機會,加強兩個國家的合作,對方能給的絕不是一個企業可以給的。
陸峰多次跟他們說不要相信米國人,那幫人說了不算是家常便飯,自己未來可以加大對南非的投資,同時也會努力推動國內跟南非在商業上走的更近。
可是這些話在對方眼裏是那麼輕飄飄,畢竟陸峰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歐洲,期貨交易所,所有人看着眼前的鎢礦價格都是滿臉的吃驚,連續幾天的時間鎢礦繼續走高,一路沖向八萬美金大關,這可是堪比黃金的價格了。
施羅德集團會議室內約翰看着眼前電腦上顯示的數字有些不敢相信,幾個經歷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八萬美金每噸的價格是他們無法想像的。
「全是量子基金拉起來的,他們想幹什麼」
「我們這一次光浮盈就有五十個億了吧價格拉這麼高,他們要跑」
在場的面色均顯凝重,約翰感覺不太可能,南非的鎢礦還沒有復工,他們到期不可能交付出產品。
約翰思來想去只剩下一個可能,那就是近期南非鎢礦要復工,並且他們已經確定了,想到這約翰看着眼前的盤面開口道:「給陸峰打電話。」
與此同時華爾街,索羅斯翻看着手裏的資料,朝着旁邊的經理低聲問了兩句,合上文件夾,開口吩咐道:「拋一部分試一下。」
下一刻,倫敦期貨市場上許久未有交易的鎢礦期貨被拋售出一大筆合約,價格隨即開始走低,霎那間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可能鎢妖王要在今天結束了。
「拋了!拋了!」施羅德集團交易室內有人緊張的喊道。
約翰臉色不太好看,朝着旁邊的人問道:「陸峰的電話打通了嗎」
「還沒有接通。」
鎢礦顯示的價格已經從八萬美金跌落到七萬六,還在下跌,上方的賣盤很是厚重,一般人根本接不住。
羅伯遜看到索羅斯拋售,隨即加入了進來,瞬間市場壓力大增,手裏持有期貨的散戶見此紛紛跑路,不敢參與到這場大戰之中,深怕市場一個深蹲,自己可就家破人亡了。
南非,晚上十一點,陸峰已經睡下了,這幾天的會面讓他感到格外的疲憊和無奈,迷迷糊糊中聽到手機的鈴聲在響,掙扎着從睡夢中醒來,伸手摸索了好半天才拿到手機,接起電話問道:「哪位」
「陸先生,約翰先生要跟你通話。」電話那頭顯得很是急切,幾秒鐘後電話交到了約翰的手裏,隨即約翰急切的追問着南非鎢礦的情況。
陸峰打開床頭燈靠在床頭上把最近的事情說了一遍,說道:「我只能跟你說,我盡最大的力氣,其他的就看老天保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