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鏡 第四十五節 馳騁畋獵暗爭鬥 斷線紙鳶落誰手(一)

    測試廣告1涼亭處,棋局已定,黑子勝出,黛色衣袍少年認輸,擺手笑道:「郗兄可莫要怪我,你留下的殘局真是不好收拾哪。樂筆趣 www.lebiqu.com」

    郗遐坐在一旁,品着杯中茶,微笑道:「這是炒茶,把握好用量,泡茶燒水,要大火急沸,不要文火慢煮。以剛煮沸起泡為宜,用這樣的水泡茶,茶湯香味皆佳。當然這泡茶的水也很重要,山泉水,江湖之水,不過以雪水秋雨這等無根之水最佳,而今泡的茶所用之水便是來自前些天收集的秋雨。所謂一壺之茶,只堪再巡。初巡鮮美,再則甘醇,三巡意欲盡矣。」

    「郗兄對茶能有這番獨特見解,可是遇到什麼世外高人了?」碧色長袍少年凝眸笑道。

    黛色長袍少年卻搖頭哂笑道:「宣傳大使不過是依葫蘆畫瓢罷了,這炒茶之人我雖未曾得見,不過那場足球賽的發起者定是他無疑了。」

    郗遐哈哈笑道:「元度兄真是一語中的,不過炒茶之人的心思你未必猜得透。」

    此黛色長袍少年正是秦州刺史胡烈之曾孫,胡瓚,字元度,另一名少年卻是太原溫氏,司徒溫羨之侄溫嶠,溫宏溫瑋之從弟,那日足球賽他並未到場,被陸玩嘲諷待在家中苦讀老莊,其實不然,只因那日他的堂兄溫裕帶着自己的嬌妻武安公主前來拜見叔伯們,他也就一時難以走開。

    「賈大人過幾日便要去城郊畋獵了,到時石大人(石崇)必定跟隨左右,元度兄可要與我們同去?」溫嶠開口問道。

    胡瓚遲疑一下,笑道:「也好。」

    「元度兄最善騎射,你若不去,我們豈不是更射不到獵物了?」溫嶠笑道:「連阿虎都會去的,我倒真想看看他苦練武藝數月有多少進步了。」

    「到時連江南士族子弟都會悉數到場,也不知他們的騎射能力如何?」郗遐鳳眸睨視着一池靜水,心道:「人道陸士瑤精於騎射,我竟有些不信,即便他有儒將之風,也難以在北方狩獵場上馳騁自如。」

    「王禱從兄王敦自擔任太子舍人以來,數次為太子出面指責賈大人的諸多行徑,這次的畋獵王敦自然不會參加,只怕王禱也未必會露面——」溫嶠欲言又止,其中微妙關係很難講明。

    這時郗遐臉上的笑容變得複雜起來,「當年王仲處(王敦字)娶得襄城公主後,鬧出的笑話還真是不少呢,連公主的婢女們,私下裏都要嘲諷這位駙馬,如今倒是變得有些正氣凜然,不過以後可難說。」話畢起身,偏頭對胡元度道:「元度兄,你方才輸了一局,待會去酒樓定要罰你先飲三杯。」

    「這.......」胡元度不善飲酒,今日若被他拉着猛灌,只怕明日也不得清醒了。

    溫嶠無奈的看着胡元度,笑道:「他方才故意留下那盤殘局,就是要引君入瓮啊,元度兄今日是在劫難逃了。」

    涼亭間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相較這裏的熱鬧,左思府上則安靜許多,雨輕此時仍坐在屋內製作紙鳶,剛剛又剪出一隻栩栩如生的孔雀來,身邊的幾個小丫鬟不時發出驚嘆聲,甜甜拿起做好的那隻藍孔雀紙鳶,再看看桌上的那隻紅孔雀,疑道:「怎麼這隻紙鳶的尾巴長一些?」

    「雄孔雀會開屏,自然尾巴長一些。」雨輕莞爾一笑,惜書遞上一杯茶,笑道:「庾家小娘子定會選擇那隻紅孔雀,她向來不喜歡冷色調的。」

    雨輕抿了一口茶,含笑不語。從打磨竹篾,平衡骨架支撐點,忙到現在她的雙肩都有些酸痛了,望見憐畫已經進屋來,便問道:「桂花糕都送去了?」

    「嗯,庾家、荀家、王家還有郗家,偏巧羊家小娘子也在郗家,便一併送了,正好省了一趟。」憐畫上前稟道,自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下,然後跪坐在雨輕身旁,和甜甜一起把玩着那隻藍孔雀紙鳶。

    「今日你辛苦了,其實我做了一份微甜的桂花糕特意留給你的。」雨輕含笑道:「但是只可吃一塊,不可多吃,不然又該牙疼了。」

    憐畫聽後點頭如搗蒜,笑嘻嘻的從桌上碟子裏拿了一塊,小口小口的吃起來,半含羞半知足的瞅了一眼屏風旁的那兩人,香草和梧桐正趴在一處下五子棋,時而為了一個棋子爭吵兩句,當墨瓷走過來時,她們就低頭面面相覷,不再多言。

    墨瓷是跟着雨輕的生母從裴家出來的,裴府里規矩很是嚴格,她耳濡目染,自然在行事方面也是頗有手段的,惜書和憐畫就是她早年買來專門給雨輕作貼身小婢的,當時惜書也才四歲,她的父母因為家裏窮,養活不了這麼多孩子,特別還是女孩,便把她賤賣了,不過當時許多窮人家的女兒都是這樣被賣給有錢人家作粗使丫頭的,惜書心裏也很清楚,無奈他們終究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兄弟,後來也漸漸會把自己的月錢寄回老家補貼他們。


    而憐畫則是墨瓷與人搶來的,當年憐畫不過五歲,也不知被哪個牙婆拐來的,春風樓的老鴇看中非要買回去,憐畫當街拉住墨瓷的手,淒楚的央求她搭救自己,墨瓷一時心軟,便從老鴇手裏將她搶了過來,扔下了幾兩金子,那老鴇還想要爭辯幾句,墨瓷哪裏會理睬這等人,立時就命管事的人將老鴇轟走了。

    至於香草和梧桐她們二婢卻是左芬帶來給雨輕作玩伴的,平日裏言辭有些跳脫時,墨瓷都會當面斥責的。

    其他還有一些小丫鬟都是裴姑陸陸續續採買來的,或打掃庭院,或漿洗衣服,或是做刺繡活計,總之是些低等丫鬟,不出入廳房的,來左府時那些丫鬟也並未帶來,仍舊留在胭脂鋪子後面的院子裏,畢竟房屋不能長時間空置的,墨瓷時常會回去打理一番,照舊給她們發放月錢。

    惜書朝窗外望了望,院中的小白還在撕咬着那根羊肋骨,不由得又是一笑,「傅家小郎君真是有心了,今個兒特意派人給小白送來一些新鮮的牛肉和羊肉,不過小白的胃口還真是好呢。」

    「我剛剛在荀家的時候,還遇到了傅家小郎君,」憐畫又喝了一杯茶,想了想,笑道:「他們過幾日好像要去城外畋獵,到時說不定還會獵到獐子狐狸什麼的野味呢。」

    雨輕長舒一口氣,終於把另一隻紙鳶做好了,然後遞給惜書,說道:「先找地方掛起來吧。」

    「畋獵?」香草這時湊過來,她曾聽左太妃說起過畋獵之事,如今正值秋天,動物經過一年的生長膘肥肉多,恰是畋獵的好時機,「我還真想看看他們是如何畋獵的,可惜我不是男兒身。」

    「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憐畫搖頭吟誦道,「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了。」

    雨輕微微一笑,「憐畫真是努力,都會背詩了。」

    「難道只有惜書記性好,我也不差的。」憐畫抿唇一笑,然後抬眸問道:「雨輕小娘子,昨日聊齋的故事講到哪裏了,愛笑的嬰寧是不是要離開了,然後呢........」

    幾個小婢又開始圍在一起嘰嘰喳喳,聊齋志異原是雨輕講給甜甜解悶的,不想憐畫她們更感興趣一些,雨輕便賣關子道:「據聞山中有草,名笑矣乎,嗅之則笑不可止。房中植此一種,則合歡、忘憂,並無顏色矣.......」

    嬰寧不愛笑了,正是因為這世俗的紛紜——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不得不以賣笑為生,石崇府上的眾多舞姬歌女,奴婢成百,哪個不是罩着『笑』的面紗,只是那層薄紗後的真實面目誰又能看得清。

    一名約莫十六七歲的清麗女子正斜倚着闌干,遠望着那百丈高的崇綺樓,蔚藍裙裾隨風舞動,手中把玩着一隻簫,一疊樂譜卻被一塊鎮紙壓住,風兒試圖吹動它,可惜無力,少女又把簫擱在樂譜上,攏起幾縷鬢邊的碎發,冷冷一笑,「靛兒,你方才可聽清了,她們當真是這麼說的?」

    「嗯,不會有錯。」靛兒侍立在側,點了點頭,目光篤定,「姑娘,那個新來的緗兒自從拜了綠珠姑娘為師,就變得更加放肆了,那句話分明就是衝着姑娘來的,說是今夜已經定下來了,由她與紫珠姑娘一起彈奏,她才學吹笛不久,就這般目中無人,真是——」

    「無妨。」藍珠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淺笑道:「她吹奏的好與壞,都和我無關。」

    「藍珠,這話聽起來可有些酸溜溜的呢。」聲音傳來,藍珠轉面看去,只見那女子手持一把團扇將半張臉遮蓋住,十分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說話的人正是青珠,她笑吟吟的走了過來,伸手戳了一下靛兒的額頭,笑嗔道:「你這丫頭,搬弄是非的本領倒是長了不少,緗兒才沒有你說的這麼不堪吶。」

    靛兒羞臊了臉,垂下來,口中喃喃道:「我都是為姑娘好才說的——」

    「好了,靛兒,你先下去吧。」藍珠懶懶的倚在闌干處,眸底帶着絲絲愁緒,任秋風吹拂如玉般光潔的面頰。

    青珠靠過來,笑問:「你的右腳已經好了,怎麼不去崇綺樓和姐妹們一處玩笑呢?」

    「姐妹?這樣的姐妹我倒希望從未認識!」藍珠目光寒涼,雙手絞着絲帕,道:「難道你也認為我的右腳受傷只是個意外?」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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