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書肆內,李如柏正在給來買字畫的兩位熟客免費佔卜,他們就是殷棐和袁緄。大筆趣 www.dabiqu.com
「令尊身體不太好吧?」
袁緄很驚訝,「你是怎麼知道的?」
坐在一旁的殷棐卻不以為然「剛才你準是偷聽到袁緄說想請逸民先生去他家裏看病的話,袁緄又是家中老么,這根本不需要占卜,換誰都能猜得出來。」
李如柏瞟了他一眼, 「尊夫人最近是否發生了如鯁在喉的傷心事?」
殷棐一震,「什麼傷心事,你知道嗎?」
李如柏低聲說道「我知道你也一樣的傷心難過,可造成小產,並不是尊夫人的錯,只能說那孩子跟你們沒緣分。」
殷棐良久不語,因為李如柏說的事是真的。
袁緄詫然問道「是不是她也來這裏買書了?」
李如柏淡淡一笑, 依舊邊飲茶邊欣賞窗外的雨景。街邊擺攤算卦的都是察言觀色猜經歷,李如柏不是用猜的, 而是有獲取情報的手段,因為這裏是梁國境地,他自然比較熟悉。
剛才滕子昂被縣衙的人帶走了,沈浪和易言還在震驚中,無法相信滕子昂也被牽涉進那樁命案中。
牛隨之得知滕子昂被帶到縣衙,便興沖沖趕來這家書肆,用睥睨的小眼神看着易言,一時間空氣中瀰漫着強烈的火藥味。
「易言,當初我不過是回家養病,你和滕子昂就懷疑是我乾的,現在又怎麼樣了呢?他自己反倒被關進去了,這算不算是賊喊捉賊?」
「滕子昂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兇手,我們誰都不確定,再說你和唐苗之間的關係貌似也沒那麼要好,易言對你處處忍讓,那是他看重同窗情誼,你還得寸進尺了?」
沈浪把書往桌子上一摔,一臉不悅地揮揮手「牛隨之, 在私塾里連篇像樣的文章都寫不出來,你還好意思進書肆,沿着這條街走,然後往左拐,有一家不錯的酒樓,你身上要是沒帶夠錢,可以記在我的賬上,算我請你的。」
牛隨之冷冷笑道「沈浪,你小子為什麼總是幫着易言說話,是不是他許給你什麼好處,我告訴你,巴結他的人可不少,唐苗幾次三番的找他,結果什麼用也沒有,滕子昂跟他親近,卻落個這樣的下場,我看下一個就輪到你倒霉了。」
「行啊,這裏正好有個算命先生,讓他給你我算一算,看誰先倒霉,你敢不敢啊?」
沈浪扭頭望向李如柏,李如柏笑着點點頭。
「我又沒有做壞事,有什麼不敢的?」
牛隨之快步走過去,挨着殷棐坐下來,殷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隨之兄,你上哪兒弄得這身衣服,還是吳地絲綢,做工也很精緻,這身衣服可不便宜。」
牛隨之難掩沾沾自喜之色,說道「昨晚陸兄送我的,他的小廝做燒烤時不小心把火苗子濺到我的衣服上,給燒了個窟窿,陸兄就拿了這件新的給我穿了。」
袁緄不禁笑道「看來你還賺到了,聽梁兄說你們吃了烤牡蠣,還有海鮮湯喝,早知道我和殷兄也過去參加那個篝火晚會了。」
李如柏打量了一下牛隨之,說道「你有過一段痛苦的單相思,直到現在你都難以釋懷,與其在這裏糾結煩惱,不如換個新環境重新開始。」
谷誚 牛隨之愣怔住,半天說不出話來。
李如柏目光轉而投向沈浪,笑道「《道德經》中有雲,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你是私塾里最瀟灑的學生,好運氣也會一直跟着你。」
沈浪自得一笑,易言神情淡漠的坐在他身邊,好像在聽,又好像沒聽進去。
李如柏對易言道「有一樣很寶貴的東西,你得到了又失去了,你一定很遺憾也很後悔。」
易言反問道「你覺得世間什麼東西最寶貴?」
李如柏不假思索地答道「感情,可以是友情、親情或者愛情,人沒有了感情,活着還有意義嗎?」
易言看着眼前這個臉上帶着親切笑容的年輕人,神色慢慢嚴肅起來「我認為是生命,連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感情?」
在易言看來,沒有名利地位,也得不到想要的感情。
李如柏微微點頭「你說的也對,緣督以為經,可以保身,可以餘生,可以養親,可以盡年。做個有點小善小惡的平常人,扔到人堆里也找不到的那種,就能活得輕鬆,活得長久。」
牛隨之掃了他一眼,藉機嘲諷道「易言發奮苦讀,豈能甘願一輩子平庸,說不定哪一日還能成為別人家的乘龍快婿。」
霍讀一直很安靜的坐在書架旁邊的椅子上,看着一本志怪小說,眼神里露出恍然之色,他無意中走進這家書肆,倒是有些收穫。
縣衙大牢內,有人一直扯着嗓子大喊冤枉,牢頭也是聽煩了,走到關押滕子昂的牢房門口,斜了他一眼,說道「既然關進來了就別指望再出去了,你就是在這裏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席汝楨是逃獄出去的,就算你小子有那個頭腦和膽量,你也逃不出去,我不妨告訴你,董縣令已經調來了自家的部曲,由他們親自看守縣衙大牢,你身上可是有好幾條人命,比席汝楨犯的事還大,謝家還會管你的死活嗎?」
滕子昂一臉委屈和無助「我說了我沒殺唐苗,我要見陸兄,昨晚我們還在一起吃燒烤,稱兄道弟的,他怎麼能把我關進大牢,難道他對我和和氣氣都是假的?」
牢頭說話帶着濃濃的嘲諷「你到現在還想着攀高枝,陸家小郎君能和你稱兄道弟?就連謝家郎君,他也未必瞧在眼裏,和你們這些學子不論尊卑,說說笑笑,你就當真了,傻不傻啊?人家可是吳郡名門子弟,即便是冤枉了你,你也只能自認倒霉。」
「牢頭,在背地裏說這種話,是不是想找打啊?」
牢頭慌忙迎上去,堆笑道「梁家小郎君怎麼親自來我們這裏了,牢裏氣味大,小郎君有事派人吩咐一聲就是。」
梁辯緩步走進來,從帶柵欄的小窗戶透進來的陽光中,看到許多飄舞的灰塵,他掃視四周,說道「牢裏倒是人滿為患。」
牢頭瞪視着身邊的獄卒,催促道「還愣在這裏幹什麼,趕快去給小郎君沏茶。」
梁辯擺手道「不必了,牢飯不太好吃,幼儒兄特意派小廝過來給滕子昂送些飯菜,我剛才同董縣令說了會話,順便就來這裏看看他,牢頭,你先去忙吧。」
「是。」牢頭答應一聲就走開了。
滕子昂哀聲道「梁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梁辯很不耐煩地說道「又不是明日就砍下你的腦袋,喊什麼喊?你不覺得累啊?在王家私塾里到處惹是生非,現在還有臉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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