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鏡 第三十節 盧家郎門外聽琴 生辰宴冷月藏影(一)

    測試廣告1這一日,祖渙已過了舞象之年,對於十六的少年來說,他有許多心事已經不願對父親訴說,包括這次的生辰宴,也是完全遵循着他的意思來操辦,天邊微亮,祖逖便乘牛車去往劉琨府上了。樂筆趣 m.lebiqu.com一襲錦袍的公子卻在院中揮舞着長劍,此劍名『流螢』,飛鳥游過,觸其刃如斬截。

    氣勢如狂風,一劍快似一劍,環環緊扣,他的衣袍隨之飄揚在這瑟瑟秋風中,黑眸如隼,劍氣逼人,當雙劍襲來,侍立在側的小廝立時閉上雙目,不敢直視,那劍把樹葉劈成兩半,一半墜地,一半則落在他的肩頭。

    「劉家小郎君來了。」這時一個小廝從前院跑過來,躬身稟道。

    長劍入鞘,身邊的小廝遞上手巾,祖渙隨意的擦了兩下,便把長劍扔給他,他雙臂微顫,這劍極重,若不是天天接劍,一般人自是受不住這個重量的,而祖渙已經大步朝前院走去。

    巳時三刻,陸家的牛車緩緩朝祖府駛來,車上的兩個人中間隔着一個精美的盒子,車輪轆轆,有時不穩,雨輕怕盒子裏的東西顛壞了,乾脆放在自己雙膝上,手扶住盒子,偏頭笑道:「士瑤哥哥,你準備的禮物是什麼呀?」

    陸玩端坐不語,閉目凝神。雨輕撇了撇嘴,掀開車簾,一眼望去,已然快到祖府了,遠遠就能看到許多輛牛車依次停在府門前,達官貴人絡繹不絕,很是熱鬧。

    忽然牛車猛地顛簸一下,陸玩趕忙扶住雨輕搖晃的身軀,懷裏的錦盒卻被摔到一個角落裏,待牛車平穩下來,雨輕睜目一看,驚道:「不好!」她馬上彎腰撿起那錦盒,雙手輕撫打着蝴蝶結的綢帶,小臉甚是委屈,喃喃道:「我費了好多功夫才做出來的,現在肯定沒有賣相了。」

    「浪費時間盡做些無聊的事情,真是自討苦吃。」陸玩微嗔道,然後伸手掀開車簾,問車夫剛才是怎麼回事,前面的車夫一臉歉意的回道:「也不知是誰扔在街道上一根樹枝,車輪被槓了一下,公子放心,我已經把那樹枝拿開了。」

    陸玩這才放心,又看了一眼雨輕,估摸她應該無事,便開口道:「抱好你的禮物,若再摔了,只怕到時候看都看不得了。」

    「哼,你就會欺負人。」雨輕不想理他,沒過一會牛車停下,她小心的把錦盒遞給陸玩的隨從,隨後自己跳下牛車,又把錦盒接過來,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陸玩跟在她身後,前面走來幾位公子,相熟的不相熟的,他都略略施禮,寒暄幾句,相繼走進祖府。

    今天來的賓客很多,絕大多數都是北地士族,有一小部分的江南士族,像顧毗、賀曇他們均到場了,陸玩便上前與他們敘話。至於傅暢和荀邃他們則早聚在小花廳內談笑着,祖渙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雨輕,忙招手示意,喊道:「雨弟,我在這兒呢!」

    雨輕點點頭,笑盈盈的抱着錦盒穿過人群,走到祖渙身邊,附耳低語着,祖渙含笑不語,雙手搭在她的肩上,二人朝安靜的小徑走去。陸玩把這一切都默默的收入眼底,至於視野之外的事情他無暇去想,也不願去想。

    「我聽說盧子諒(盧琛)今日也會來,不過他平時很少參加這種宴會的。」顧毗一邊說着,一邊與他們結伴朝小花廳走去。

    賀曇皺着眉頭,隨後又想起什麼,低聲說道:「可是那范陽盧氏,盧琛,當年武帝選中他,準備讓滎陽公主下嫁與他,拜為駙馬都尉,沒想到正式的婚禮還未舉辦,滎陽公主就薨了,此事無不讓人惋惜——」

    「我想他們范陽盧氏還未必想娶她呢。」顧毗笑了笑,後面的話又咽了回去,畢竟當年滎陽公主死因不明,各種流言一時傳的沸沸揚揚,盧琛自此也很少出現在洛陽城,有人說他為了躲避風頭,回了范陽郡,也有人說他好老莊之學,四處雲遊去了,總之他行蹤不定,多少帶着些神秘感。

    陸玩神情嚴肅,目光傲岸,對於清河崔氏和范陽盧氏,他自然是知曉一些的,不過並未如他們一般好奇,當年東吳未滅之時,對於北方士族也多有芥蒂,當然像他們陸氏自廬江太守陸康、陸遜父子祖孫三世擁戴東吳政權歷八十年,盛而不衰,陸遜更被封為華亭侯,這些自然足可以與清河崔氏、范陽盧氏比肩。

    只是如今大不相同了,吳國覆滅後,南方士族被排斥,仕進很難,自己的堂兄陸機當時薦賀循表裏說,揚州士人現在還沒人做到郎官,荊州和江南士人做京朝官的一個也沒有,南方士族對中原士族的獨霸仕途,心中怨念已久,但又處處隱忍,其中滋味陸玩也是很有體會的,那些來自北方士族的冷嘲熱諷,就像是虎落平原被犬欺。

    「士瑤兄,你家族弟倒是和他們很合的來呢。」顧毗看着陸玩那副似嗔非嗔,似怒非怒的表情,忍不住偷笑道。


    賀曇這時望見衛玠已經朝他們跑了過來,便施禮笑道:「衛兄,我原想着那日登山後你還沒緩過勁來,還以為今日你不會來了呢?」

    「為何不來,弘之兄今日定會撫琴助興,我怎麼也要趕來聆聽才是?」衛玠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找尋什麼,沒過一會便問陸玩:「為何不見雨弟?」

    顧毗微笑道:「究竟你是來參加祖兄家宴的,還是特意來看雨弟的?」

    衛玠摸了摸後腦勺,訕笑道:「當然是來看祖兄的,不過順道與雨弟說說話而已。」

    「雨弟和祖兄去往小徑那邊了,你可自去尋他們。」賀曇伸手朝那邊指了指,沒想到衛玠笑嘻嘻的直接就跑去了。

    顧毗和賀曇搖了搖頭,相視一笑,陸玩則快步走開。

    小花廳內,傅暢正與荀邃說着洛陽令陳大人因查案不力而被革職之事,郗遐卻坐在一邊吃着瓜子,時不時瞟一眼江惇與那身穿蔚藍衣袍的傢伙下棋,他們雙方勢均力敵,誰都有可能取勝,若他們二人中有一人能棋出險招,也不至於僵持這麼久。

    「思悛兄,任遠近日難得出來透透氣,你何不讓他一回?」郗遐喝了一口茶,朝他們笑了笑。

    任遠乃是昌國縣侯任愷之孫,因其母前些日子舊疾復發,他便日夜在母親病榻前侍候,月余未出家門,盡孝如此,令人欽佩。

    「我才不用思悛兄相讓呢。」任遠劍眉微蹙,細長的丹鳳眼微睜,手中白子終於落下,僵局猶如瞬間被撕開一道口子,現在勝負已定。

    「哈哈,任遠你還是按耐不住了。」郗遐湊過身來定睛一瞧,不禁拍手稱讚,「方才我說了,你若贏過思悛兄,就幫我宣傳一下足球,如今你可不要抵賴。」

    任遠微笑着瞥了他一眼,「宣傳推廣那不是你的事情嗎?」

    「你這個宣傳大使當得可真不稱職,」江惇藉機嘲諷道:「明明是你的事情,你倒好,日日來煩我們,弄得我們都怕了你了。」

    「反正冊子已經發給你們了,」郗遐起身,笑道:「朋友之間這點小事都不幫忙,就太不講義氣了吧?」

    傅暢這時也走過來,笑嗔道:「郗遐,就該罰你抄寫冊子,或者乾脆由你來擔任這個洛陽令,說不定夜襲你家之事就有眉目了。」

    另一府內,劉琨和祖逖、江統等人也正議論此事,只見江統臉色微沉,開口道:「郭彰和賈謐向來沆瀣一氣,他舉薦的人自然不堪此任,樂令(樂廣)和司空張大人心中自然有數,如今有多少雙眼睛盯上了洛陽令這個位置,就連趙王和齊王最近也開始活動起來了。」

    祖逖喝了一口茶,心中輕輕漾起一絲波瀾,倏爾又變得平靜。

    「士稚兄(祖逖字),當年若不是令堂兄曾作過太尉掾,也不會因楊駿之事而受牽連,無辜喪命,眼下賈后弄權,洛陽城內暗潮湧動,又豈是區區一個洛陽令能夠平息風波的,無非就是各取所需罷了。」劉琨神色憂慮,望向院中,沉默許久。

    廳內一陣安靜。

    「今日不談朝事,原是小兒在家裏辦生辰宴,我怕他們鬧騰,才來你府上躲清靜,現在你們這般模樣,我豈不是白來這一遭,還不如我去酒肆喝幾杯酒來的自在。」祖逖儘量調節情緒,想要衝淡這緊張的氣氛。測試廣告2



第三十節 盧家郎門外聽琴 生辰宴冷月藏影(一)  
相關:    從木葉開始逃亡  我有一柄攝魂幡  我在遊戲王里玩卡牌  在柯南世界的悠閒生活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飛速中文網晉中鏡第三十節 盧家郎門外聽琴 生辰宴冷月藏影(一)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7s 3.9961MB

搜"晉中鏡"
360搜"晉中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