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原來王禱在陳留停留了數日,並沒有住在王玄的府邸,也沒有去謝家別院,而是選擇在官道上一家客棧住宿。599小說網 www.xs599.com
凌霄子已經派人多番去打探了那家客棧,多半是個聯絡點,至於這家客棧的背後主人是誰,暫時還不知曉。
不過郗遐曾與陳留地界的青衫幫和魚市打過交道,這件事凌霄子早就同她提及過,郗遐對陳留格外關注,或許與他的先師徐濟有關。
「雨輕,我還以為你在書房裏勤練書法,沒想到竟在這裏曬太陽。」崔意款步走來,笑道。
「悅哥哥,我有一事不明,還請你幫我解惑。」雨輕皺眉說道。
「我若是不來,你是不是就沒有困惑了?」崔意拿起那竹簡,隨口說道。
雨輕望向那拱形門,笑道:「你不來,我自然會去尋你的,反正我們住得這麼近,也走不了幾步路。」
「有何困惑,說來聽聽。」崔意撩袍坐下,繼續看着竹簡。
雨輕給他斟了一杯茶,遞到他手邊,問道:「悅哥哥可有聽說過河內季氏?」
崔意略怔,想了一下,才笑道:「你指的是那個被剔出士族的季氏,我倒是聽人說起過,不過季氏本來就是河內懷縣的末等士族,家族日漸衰落,無人在朝為官,淪落為庶族也很正常。」
「當年擔任司州大中正是何人?」雨輕問道。
「好像是河內山氏,山頗的從叔,山允。」崔意抬眸問道:「你怎麼突然提起河內季氏了?」
「上回我在城東街上遇到擺攤賣字畫的季玠了,見他很是落魄,山頗還過去譏諷他。」
雨輕略帶不滿的說道:「怎麼說他們也算是同郡人,何至於再去為難人家?」
「原來你又去替人打抱不平了。」崔意搖了搖頭,放下竹簡,喝了一口茶,說道:「士庶有別,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誰也改變不了季氏一門的命運。」
「悅哥哥,河內季氏因犯了事才被剔除士籍,你說這其中會不會另有隱情呢?」雨輕問道。
崔意目光里閃過一絲疑惑,「你怎麼會這樣想,難道你認為大中正有失公允,故意將季氏剔出士族行列。」
「季玠談及當年之事時有些憤恨不平,此事或有蹊蹺。」
雨輕靠近崔意,說道:「悅哥哥,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當年季氏到底是犯了何事,此事有沒有內幕?」
「雨輕,你真會給我找麻煩。」崔意淡笑道:「不過這事都過去一兩年了,查起來可不太容易,如今司州大中正也不再是山允了。」
「對於清河崔氏來說,這可是小事一樁,自然難不倒悅哥哥的。」雨輕淺淺笑道。
崔意溫和的笑道:「你在亭中所說的話,究竟何意啊?」
「悅哥哥,通過臨淄所發生的事,我感覺琅琊王城府很深,與齊王和東海王一樣,他們身處各自的封地,卻都極為關心洛陽的風吹草動。」
雨輕低聲說道:「阿龍哥哥很睿智,不會輕易站隊的,只是不知他的兩位堂兄有何打算了。」
「郗遐做了司州主簿,彥胄兄去平叛了,阿龍兄和子諒兄一樣,暫時都不會出仕的。」崔意笑道。
「那麼悅哥哥呢?你什麼時候會出仕啊?」雨輕調皮的笑道。
崔意拿起那竹簡就要朝她的小腦袋敲去,雨輕趕忙往後退了退,吐了一下舌頭,莞爾一笑,「悅哥哥可以去做幕僚,偶爾出謀劃策,也不用擔什麼責任,再或者直接做職業名士,就像謝鯤那樣,不參與世事,養名望足矣。」
「效仿謝鯤之流,我可沒興趣。」崔意不以為然的說道。
在崔意看來,陳郡謝家還算不上什麼高門望族,謝鯤的祖父曾經不過擔任典農中郎將,一個管後勤的小軍官,其父親官至國子祭酒,講授孔孟儒學,與上層名流喜好老莊玄學格格不入,謝氏子弟自然也難以擠入名士行列。
而謝鯤後來改學老莊,才勉強擠入上層名流之中,又與中山劉氏聯姻,如此功利性,與竹林七賢自然不同,一切只為家族的前程考慮,至於謝裒,崔意雖然與他來往不多,但是也略微知曉他的狠辣手段,琅琊內史李達的死多半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謝家兄弟一個做名士,一個混跡官場,倒是分工明確,不過志不同,不相為友,崔意可與阮修遊山玩水,但與謝氏兄弟還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悅哥哥,待會留下來用晚飯吧。」雨輕托着下巴笑道:「品嘗一下酸菜魚火鍋,魚片質嫩味美,香味濃郁,可比上次在辛家吃的味道好多了。」
崔意含笑點頭,一邊喝着茶一邊看着躺在搖椅里的雨輕,陽光灑在她的粉頰上,她直接拿着一塊絹帕蓋在臉頰上,不時用嘴吹動着絹帕,很是愜意。
在一處地牢裏,籠罩着肅殺的氣氛,月白色衣袍的少年坐在交椅上,桌上放着一碗酒。
「你可以選擇直接喝下它,然後去地下找楊太傅,或許他會把秘密都告訴你。」少年寒聲道。
「小郎君真是會說笑,我哪裏會認識楊太傅呢?」手腳都被鐵鎖鎖着的人強作鎮定,呵呵笑道。
「你們夜襲我家,要麼是在找物,要麼就是在找人,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人和物你們都在找尋,可惜最終無果,近來好像也沒有什麼動靜了,難道是你們的主人已經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那人身上並無什麼傷痕,被關押這幾天,也沒有人對他動刑,這樣不聞不問,他倒是覺得有些意外。
「小郎君,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人佯裝不知,搖了搖頭。
「阿九,把那碗酒拿給他吧,好好送他上路。」少年不由得嘆息道。
阿九把那碗酒遞給他,他端着想要一飲而盡,卻聽到那少年淡淡說道:「你死了倒是自我解脫了,不過你那可憐的弟弟估計會悲痛欲絕。」
「你說什麼?」
此人正是石彭,他甚覺驚愕,眼前的少年根本不可能知曉他有一個弟弟,也許他只是胡猜的。
「你叫石彭,人稱石短腿,而你的弟弟叫做石松,身材高大魁梧,你們兄弟倆來自項城,不過你早在七年前就來到了洛陽,自此再無與你的弟弟有書信往來,甚至你的弟弟還搬去了定陶。」
這少年正是郗遐,他唇角噙着笑意,繼續說道:「你一定在想,就連你的上線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麼會知曉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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