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慘叫悽厲無比,不似人聲,遠遠的傳了出去。筆硯閣 www.biyange.net
莫知秋大驚失色,哪怕這個聲音已經嚴重失真,他卻也有些熟悉。
他再也顧不上攻擊南州先生,轉頭望向慘叫傳來的方向。
果然,慘叫聲確定是賀玄松發出。
他們之中,武力值最高的賀玄松渾身浴血,看起來悽慘無比,正被李子樹一腳踢飛。
顯然,這一腳並不是令賀玄松發出慘叫聲的攻擊,而是李子樹的上一次攻擊。
莫知秋的心不禁沉入谷底,李子樹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卡啦!」
「噗通!」
賀玄松破麻袋一般被踢得飛出五六米,壓碎了李子樹僅有的幾件家具,重重的摔倒在地。
高大壯碩的賀玄松頭一歪,一口鮮血噴出,隨即再無聲息,生死不知。
莫知秋一見這種情況,心知無法善了,再不出力,今天不但威名掃地,恐怕還有不測之禍。
他看向古川和哈杜亞,大聲說道「古川,你先擋住李子樹,哈杜亞,你還不出手,等我們都死了再出手嘛!」
隨後,他也不管這兩人是否應付得過來,便自顧自退到古川高大肥胖的身軀背後,伸手入懷,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工藝品」。
這是個黑漆漆的東西,成人拳頭大小,狀似一個骷髏頭,猙獰詭異,獠牙畢露。
莫知秋將它托在左手掌心,用右手按住詭異骷髏頭的頭頂,雙眼目光迷離,充滿狂熱崇拜,口中念念有詞。
鮮血,從他右手的掌心源源不斷流出,轉眼間又被托在左手掌心的骷髏頭吸入其中。
他的臉色逐漸變得慘白,就連皮膚都變得有些乾癟,只是雙眼赤紅,目光變得更加狂熱。
而他雙手之間的漆黑色骷髏頭,竟然開始閃爍紅光,似乎莫知秋的鮮血給了它能量,讓它活了過來,開始蠢蠢欲動。
沒了莫知秋的對抗,南州先生剛剛鬆了一口氣,哈杜亞的攻擊終於開始發動。
詛咒之力,對於普通人來講,無形無影,神秘莫測,殺人害人整人於無形之中。
可對於修道者來說,詛咒之力卻也是有跡可循的。
不管是什麼形式的詛咒之力,無非也是天地之間能量的一種而已。
而哈杜亞的詛咒之力,則是用特殊的方式展現出特殊符文陣法的威力。
哈杜亞的詛咒攻擊,之所以需要蓄力的時間,完全取決於他佈置符文陣法的時間而已。
他的陣法,需要用到一種亞熱帶地區或一些海島上的植物提取液進行煉製,可以承載法力,代替用符筆勾勒刻畫。
一旦符文陣法佈置完畢,正式開始運轉承載他的法力,便可以源源不斷從天地之間吸引相同的能量,使哈杜亞可以得到超越他自身實力的發揮。
哪怕是對陣實力比他強大一些的修道者,也能佔據上風。
甚至,完全壓制對手。
「禁言!」
哈杜亞發動了攻擊,為了增強威勢,他還用他特有的古怪聲調大聲喊出詛咒攻擊。
符文陣法各色光芒閃爍,絲絲縷縷的光華向前延伸,沖向南州先生。
他蓄勢已久,一旦開始發動攻擊,卻是迅雷不及掩耳。
南州先生剛剛鬆口氣,猝不及防之下,卻也沒覺得有任何不適。
這讓他不禁心頭一松,就要念動口訣,驅動魑魅魍魎轉而攻擊哈杜亞,卻猛然發現。
他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嘴巴開合幾次,竟然無法發出任何聲音,聯想到哈杜亞用古怪聲調說出的「禁言」兩字,南州先生這才知道,他已經着了道。
作為武力值和普通人相差無幾的望氣境修道者,他們若想發揮出在普通人眼中神乎其神的「法術」,離不開被稱為「法訣」的特殊手勢,以及被稱為「口訣」或「咒語」的的聲音。
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會極大的限制他們這種望氣境修道者的實力。
甚至,只能淪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哈杜亞一招得手,立刻繼續發動攻擊,絲絲縷縷的各色光芒源源不斷的湧向南州先生。
畢竟,南州先生可不真的是個普通的瞎子,他也是望氣境的修道者,並且成名多年。
詛咒之力,對於普通認來說,的確可以維持很長時間,甚至終生無法破解。
但對於南州先生這樣的修道者來說,所謂的禁言,可是有時效性的,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
只有源源不斷的發動攻擊,徹底將南州先生打倒或者擊殺,才能夠徹底奠定勝利。
南州先生雖驚不亂,心中不自覺的冷笑,他驅使這些魑魅魍魎數十年,早就不止是念動口訣驅動這一種方式了。
他兩手迅速結印,掐動法訣,心念與盤旋飛舞失去方向的魑魅魍魎重新鏈接,發出攻擊的命令。
這一次,他的攻擊目標是哈杜亞。
沒了面對莫知秋時的心理壓力,南州先生的信心大漲,並沒有將哈杜亞的詛咒之力放在眼裏。
哈杜亞有所行動的同時,看似慢吞吞的古川也對上了李子樹。
他接近四百斤的龐大身軀,將躲在他身後的莫知秋完全護在身後,想要接近莫知秋,就要先打敗古川。
李子樹對這個渾身是毒的傢伙沒有任何好感,在他看來,跟隨莫知秋來到這裏的三個人當中,古川是最兇惡的人。
莫名其妙死在這傢伙手中的人一定不少,就連望氣境的孔虎,此刻也已經面目發紫,胳膊腫脹的連衣服袖子都漲的滿滿的,躺在那裏人事不知,奄奄一息。
若不能及時施救,孔虎很有可能會一命嗚呼。
孔虎有些愚鈍,有些仗着武力橫行霸道,卻並非純粹的惡人。
最起碼,孔虎還從來沒有殺過人,還屬於守法公民的範疇。
再加上,孔虎和南州先生,現在可算是跟李子樹同一陣線的人,李子樹絕不可能見死不救。
李子樹解決了賀玄松,面對古川,也不再廢話,從腰帶中接連拈出銀針,催動法力,銀針閃爍熒光飛刺古川。
對付這種渾身都是毒的傢伙,還是遠程攻擊更加安全有效。
古川肥胖的大臉扭了扭,似乎是活動了一下根本看不到的脖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對李子樹的銀針根本不做防禦。
他自顧自的將那雙大肥手撩起自己的大背心,伸進層層疊疊的肥肉褶皺之中,做出令人噁心的搓泥動作。
銀針閃爍熒光準確的刺入古川的肩膀和大腿根部,古川卻渾若未覺,既沒有倒下,雙手也依舊在重複搓泥的動作。
甚至,就連嘴角也依舊掛着冷笑。
李子樹眉頭微皺,這特麼怎麼可能?
無往而不利的銀針刺穴竟然失效了?
這不可能啊!
如果沒有刺中,或被古川防禦在外,也就算了。
可明明刺入了古川的身體,怎麼會沒有一絲效果呢?
不等李子樹明白過來,古川那雙大肥手從自己的懷裏拿了出來,雙手各自捏着一個小指肚大小的泥球。
他大臉上的肥肉抖了幾抖,露出猥瑣的笑容,雙手繚繞黑色霧氣,一抖手,兩顆泥球便如飛彈一般打向李子樹。
李子樹屏住呼吸,催動法力,天眼秘術運轉的極致,似乎時間的流速大幅度減慢,又似乎所有的物體的運行速度同時放慢了無數倍。
兩顆形狀並不規則的小指肚大小的泥球,也在李子樹面前變得更加的噁心,似乎在顯微鏡下被放大了上百倍。
上面繚繞的黑色霧氣穿行於泥球之內,看似被捏成結實的一團,實則已經鬆散無比,如同散彈槍一般,即將擴散攻擊,覆蓋李子樹全身上下,以及方圓三米範圍。
尼瑪!
這個大胖子,看起來不過是個吃貨,沒想到卻是比賀玄松還要難纏的傢伙。
李子樹目光一冷,手中多了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符篆,他屈指一彈,符篆破碎,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迎向那兩顆還沒有徹底分散開來的泥球。
「颶風過境!」
這麼噁心的東西,還是還給古川比較合適。
房間內陡然颳起一陣颶風,恰好捲住古川的兩顆泥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轉而回。
泥球本就要分散,這下在颶風之中如同瞬間又被利刃分割了千萬次,化作微塵散落周圍。
「吼!」
這情形,完全出乎古川的意料。
他大吼一聲,兩隻大胖手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一個拇指大的小瓶子,快速拔出瓶塞。
以左手將其固定,用右手中指全力彈向小瓶子底部,瓶中裝有不知名粉末,迎着颶風灑出,融合到泥球粉末當中。
這是古川配置的解藥,可解泥球中的劇毒。
他自己當然不需要,長年與劇毒為伍,古川不說百毒不侵,抗毒的能力卻絕非一般人可比。
更不要說那泥球本就是他自己煉製的毒藥,又長年存在於他的身上,幾乎對他沒有任何危害。
但是,他身後的莫知秋必然需要解藥。
這可是朋友兼僱主,為了順利的拿到報酬,也為了從李子樹手中脫身,古川只能全力以赴。
灑出解藥之後,古川沒有時間去管身後的莫知秋是否中毒,解藥是否足夠。
更沒有時間再慢慢「搓泥」了,李子樹的攻擊就在眼前。
他的大胖臉變得猙獰無比,大肥手一把抓住肚皮上的一塊肥肉,用力一扯。
竟然從他自己身上扯下一塊血淋淋的「肉」來,一把捏碎拋向李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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