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之父 章427 殷素素遺言的哲學悖論

    鄧錚的言，迅被多人點讚，飈升到了話題復區的前列。

    這時候，終於有人留意到了這個賬號的名字「鄧錚本尊」，不是金梁是誰？

    欻欻歘，屏幕一陣閃爍，頃刻間飆出了五六百條留言：

    「鄧錚本尊？是金梁本尊吧！」

    「大金梁已經出現了，快抓住不讓他跑！」

    「離得最近，麼麼噠。」

    「噗，一胎結紮，真是笑死我了，果然是我有才的大金梁！」

    「可惜了翠山和素素這麼好的基因，楞沒趕上國家開放二胎的好政策！」

    按照互動論壇頁面的技術設置，主持人和嘉賓是可以用語音的。因為有些老作家並不擅電腦，譬如「坊珠四俠」里的王侯就幾乎一竅不通，合琴生也是習慣手寫讓助手幫忙敲。

    鄧錚雖然打字度差強人意，但也不太喜歡用語音，一方面是因為很多「梗」還是文字更直白更純粹更有感覺，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夠實現「作品走近一些，個人離遠一些」。

    所以，在後台給賬號用「嘉賓勳章」點亮，正式確認身份後，直接敲字：

    「大家好，在下金梁。終於如約而至。」

    頃刻間，整個論壇徹底炸了鍋，在他打招呼後的短短五分鐘內，在線人數愣是從2o萬狂飈到萬！

    旁邊陪坐的專門負責官網事宜的小王主任，心裏既驚且服，不斷倒吸氣咱大老闆這人氣，一般明星也比不過吧？！

    而負責官網維護的兩名技術人員則手心直冒汗，臉皮子都有些顫抖了，心裏那叫一個忐忑，一邊希望親眼見證在線人數創新高，一邊又害怕人太多導致當機崩潰，畢竟，之前從未有過萬人同時在線啊。而且瞧這情況，最高峰值還遠遠未曾到來！

    打過招呼後，很快，侃環節的第一個破萬關注問題自動浮了上來殷素素在臨死前對張無忌說「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這句奇怪遺言。究竟有何意義？

    這句話，出自倚天第十章「百歲壽宴摧肝腸」：

    她抱着無忌，低聲道：「孩兒，你長大了之後，要提防女人騙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將嘴巴湊在無忌耳邊，極輕極輕的道：「我沒跟這和尚說，我是騙他的你瞧你媽多會騙人！」說着悽然一笑，突然間雙手一松，身子斜斜跌倒，只見胸口插着一把匕。

    是這個問題第一個獲得破萬關注，鄧錚一點也不奇怪。

    因為自打這一章連載後，「殷素素遺言」、「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相關詞條搜索和討論就一直霸佔榜單前列，最高時甚至拿過千度總榜第5。即便到現在，小半月時間過去了。昨兒個晚上在金梁吧頁還看到有人在熱烈討論。

    琢磨了下，屏幕上敲到：「大家有什麼想法，無論莊肅詼諧，都盡可以說說看。我覺得妙的、在理的，會點亮該答案。」

    小王主任眼睛一亮，趕緊拿出筆記本記上：什麼叫互動，這才叫互動，充分調取大家的參與積極性，之前那幾位就知道自己玩自己說，同樣是名作家。咋差距就這麼大捏？！

    果然，一聽能在偶像面前露臉，能被大金梁親自點亮，一眾友粉絲興奮得嗷嗷叫。各種神解讀層出不窮：

    「嗯。反正我是逆向理解的，越會騙人的女人就越好看。」

    「殷素**人最會騙人。要老娘說，哼，男人最會騙好看的女人。」

    「因為殷素素欺騙過張翠山，張翠山因此而自刎。但殷素素當時如果不欺瞞張翠山，他們很可能就不會結為夫婦。一看『你瞧，你媽媽多會騙人。』殷素素的遺言似乎是在自傷自責，包含着對命運的無奈。」

    「其實吧，都別多想，這就是娘教育孩子的一句話，換個說法就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先聲明，不針對金梁，姐愛他，只就事論事。這句話近段時間被炒這麼熱，完全是你們廣大男性自身的問題。為什麼一說『漂亮的女人會騙人』就嗷嗷叫着表示認同？因為絕大部分男人以為漂亮的女人就該乖、蠢、好駕馭、無需思想，或思想境界總是剛好低於你們或者滿足其他各類預設條件，無論這些預設條件具體是什麼。真相是，她不是你投射喜好的『物』，她是個人，她當然有獨特的個性，有你忍受不了的地方，你對你自己都有很多忍受不了的地方呢。欺騙男人的，絕對不是女人，更不是漂亮女人，能構成欺騙的，只有自我狹隘的認知和永不反省的勁頭，反正一句『越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就把自我的愚昧不明概括掩飾了，何樂而不為呢？」

    「一句正常遺言而已，至於集體**嗎？當時時看到這句話時就滑過去了，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也沒覺得奇怪啊。僅僅把它放在故事中，我的理解是，殷素素在臨死前是心有愧疚的，她有意無意騙了武當山，害得俞岱岩成為廢人，但是身為張翠山的妻子又不敢承認，她其實一直是心有愧疚的，張翠山臨死對殷素素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騙得我好苦』，我感覺這是她說出這句遺言的主要誘因。殷素素臨終對張翠山的做法應該是傷心的，失望的，張翠山看待兄弟的感情是重於夫妻感情，但是又不能對他的做法指摘什麼。張翠山自盡後，她的心情：愧疚，失望，絕望，厭世，無奈，矛盾等等等等吧。所以，看到兒子到自己身邊，與其說是遺言，不如說是在這種突情況下的感悟或者宣洩，而這些話能給誰說，只能是張無忌。」

    或許是因為有金梁在旁，這一討論起來，好傢夥，幾乎打不住車，短短十來分鐘時間裏，蹭蹭噌一千多條各式答案，加上一些復爭論，怕不是有近兩萬人積極參與。

    單鄧錚親手點亮的解讀。都有近五十條。

    廣大友們很快不幹了，因為大家現，被鄧錚點亮的這五十條里，有胡扯淡純粹玩文字抖機靈的。有結合情景認真分析的，還有彼此觀點完全相悖的，怎麼可能都是正解？！

    「金梁大大，認真點，不要玩我們！」

    「拜託。我們有很認真的在進行討論欸。」

    「求親自解讀，不然睡不着覺。」

    鄧錚對於這個問題很久之前就有過研究，加上剛看了一千多條各式各樣的答案，心裏早已成竹在胸，就慢條斯理道：

    「我看大家剛才說了那麼多，但偏偏就沒有人現這句話其實存在一個很嚴重的哲學悖論：殷素素本身就是個漂亮的不得了的女人，那她的話要不要信？信她，此斷言為真，那她這個漂亮女人的話就不能信了，從而推出斷言是假。」

    「我靠！等一下。我捋捋細思極恐啊！」

    「這腦洞，果真是沒誰了！」

    「我媽剛又在問我為什麼又在跪着玩電腦！」

    「大大，服了！可是，我是來解惑，不是來求惑的！撒潑打滾求賜解藥！」

    「我暈，到底應該是怎麼想的？」

    鄧錚就：「很簡單啊，同志們，明知漂亮女人的話不可信，但還是不得不信。就比如我本人，平時看到不漂亮的女人都懶得跟她們說話。她們想騙我都沒有機會！」

    「噗！」

    「誒呦我去！樂死我了！」

    「憋這樣好好，正吃早餐，噴了我爸一臉！」

    「唉，哥們兒今天就不該在這裏的。新割縫線給笑的繃開了。」

    開過玩笑，調動起了氣氛，鄧錚這才認真道：

    「認真來講，殷素素和張翠山的愛情，成於算計，也敗於算計。」

    「殷素素嘆了口氣。說道：『我也這麼想。因此那****第一次和謝遜比拚掌力，我幾乎想射銀針助你，卻始終沒出手。』張翠山奇道：『是啊，那為甚麼？我總當你在黑暗中瞧不清楚，生怕誤傷了我。』殷素素低聲道：『不是的。假如那時我傷了他，咱二人逃6地，你便不願跟我在一起了。』若兩人沒有流落冰火島，與外界失去聯繫，失去正邪之分、門戶之見的束縛，更可能是相忘於江湖的結局。」

    「殷素素一直對張翠山隱瞞自己重傷俞岱岩的事實。十年間，說出事實必定使情感有間，隱瞞又怕終有一天被張翠山現，其心理早已有萬分掙扎。之後在武當山，外部重重壓力之下，事實又被無情道破，最終成了壓垮張翠山的最後一根稻草。殷素素的『欺騙』，在某種意義上是害了張翠山，也害了兩人的兒子。在其彌留之際，作為一個母親，心有千萬教訓而不可說，想到了男女之間的問題，於是只能用這一簡單的原則來告誡張無忌。」

    「蘇東坡曾經有詩：『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東坡先生一生聰明，才華橫溢。他對孩子的期待卻不過只是，又蠢又笨，無災無難。蘇東坡也為聰明所誤，一生坎坷，經歷貶官、流放、幾乎喪命。可憐天下父母心，此時的殷素素，再也不是那個智計百出、任性多情的妖女，她就只是一個憂心孩子的庸俗母親。尤其在這個即將追隨丈夫於黃泉之下的時刻，她跟蘇學士和天下的父母一樣，只希望兒子再不要經歷自己的磨難罷了。」

    ps:

    這個問題其實金庸先生有親自解釋過。

    以下是原載於南方日報的金老訪談：

    記：倚天中，殷素素死時對張無忌說「漂亮女人說的話不可相信」，倪匡評說金庸留下了一個謎團，您為什麼說漂亮女人說的話不可信？

    金：她是教訓兒子，因為她死前想到男女之間的問題，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但她已經沒時間教兒子了，就用很簡單的一個原則讓兒子記住。

    記：那您覺得美人有多不可信？

    金：我見到美人的話，明知她不可信，我也信她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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