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籠子裝狗,夏爾見過,用籠子裝人,他聽說過,但是沒見過。
那還是在前世的時候,李楓聽那個死黨繪聲繪色的講一個傳聞,j方抓獲了一幫喪盡天良生兒子沒p眼的搶劫犯,他們專門搶孩子,搶到的孩子就鎖在一排狗籠裏面,然後等待需要器官的客人。
那時候夏爾只是把這事當一個傳聞來聽,他不相信人性竟然可以泯滅到那種程度。
可是今天,夏爾真實的看到了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人間慘象。
他在前面引路,帶着女聖騎士阿麗亞娜和誦經修士巴斯倫特進入了地底的一個大廳,完全沒有光線的場景中他首先看到一排排的方格子,格子裏面有人形活物。
當巴斯倫特的照明術亮起來之後,夏爾確定了那些方格子都是籠子,籠子中關的都是人,活生生的人。
當亮光出現在大廳中之後,這些人都有了或強烈或麻木的反應,有少部分人抬頭看向空中的光球,任憑眼中的淚水流下卻不知,沒有血色的嘴唇哆哆嗦嗦着,發出不成語調的呢吶。
而另外大部分的人只是把身體使勁團的更緊,瑟瑟抖動如一隻被抽掉了脊梁骨的老狗,又如死到臨頭還在把頭扎在沙土中的鴕鳥,好似這光明沒有給他們帶來希翼,帶來的只是恐慌。
「他們是什麼人?」
夏爾在看到自由騎士被獵殺的時候也沒有心境紊亂,這時候卻禁不住的聲音發顫。
「他們不是人,是摩爾教會的血奴!」女聖騎士冷冷的說道,一點悲憫的情緒都沒有。
「哦!血奴」
女王陛下給夏爾的那顆有關於暗夜的星塵中對摩爾學修會有簡略的介紹,其中出現過「血奴」這個詞,但是當夏爾真正看到這些血奴的時候,才理解「血奴」這個詞所蘊含的冷漠殘酷。
「我們先救人,然後向蘭道夫大主教求援!」夏爾看着一眼望不到頭的地下大廳和密密麻麻的籠子,咬着牙強忍着憤怒說道。
「他們不是人,是血奴!」阿麗亞娜抬腿往前走去,巴斯倫特手持法杖緊緊的跟上。
「他們明明是人!」
夏爾很想漠視這些籠中的人,雖然他們只是普通人,天生就該被夏爾這種超凡者所漠視,但是夏爾就是難以忍受心中的折磨。
「嘭!」
女聖騎士突然伸手破開身邊的一個籠子,掐住裏面一個楚楚可憐的姑娘拖了出來,強行掰開了她的嘴。
剛才還半死不活的姑娘發出了非人的叫聲,使勁扭動着脖子,嘴中一對尖銳細長的獠牙「呲呲」着,徒勞的想要去咬阿麗亞娜的手腕。
「咔嚓!」
脖子斷了,一個生命化作一具屍體。
阿麗亞娜毫無表情的往前走,「自從成為血奴的那一刻,她們就不是人了!」
「」
夏爾默默的跟着往裏走,心中不住的重複着:「她們不是人,我不是聖母婊他們不是人我不是聖母婊」
地下大廳出乎意料的長,就像一座地下長廊般不知延伸到哪裏,而兩側籠子中血奴的「成色」也越來越好。
男性從壯年依次變為青年、少年,女子從婦女變成少女、美女,她們身上的衣衫也越來越少,皮膚血肉越來越鮮活,不像前面那些血奴,骨瘦嶙峋如難民一般。
她們的情緒也跟前面不同,他們不再麻木,她們會伸出手向夏爾等人呼救,甚至有人看清了教會騎士袍子上的十字星,還虔誠的開始跪下祈禱。
「他們還有救嗎?」
看到這些不着寸縷的少男少女身上的齒痕、傷痕,還有他們眼神中的祈求,她們努力伸出籠子的瘦弱手臂,夏爾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一個虔誠的光明信徒,是不會被黑暗侵染的,任何被暗夜侵染的人,心中都有隱藏的原罪和邪惡!」
「」
巴斯倫特沒有直說,但是夏爾已經知道了答案,無論是光明教會還是曦光教會,對敵人狠,對墮落的自己人更狠,只要沾染了黑暗,拖出去燒了絕不留情。
夏爾不說話,其他人就更沉默了,大廳也終於走到了盡頭,一扇刻有黑色圖紋的金屬門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格拉瓦,你去開門!」
「」
夏爾心裏正自憋悶,斜着眼睛盯了巴斯倫特一眼,走上去伸手就要推門,但是在手指接觸到門的那一刻,突然停了下來。
「糟糕,大意了!」
這扇門其實跟剛才從階梯下來的第一扇門基本一樣,都是金屬質地加黑色圖紋,這個圖紋是摩爾學修會的特殊圖案,其含義就是「門」。
想要打開這扇門,就要找出圖紋中的正確開啟位置,如果位置錯誤,這扇門就會鎖死。
第一扇門的時候是在黑暗中,夏爾隨手就打開了,眾人當時也沒有注意,剛才他心中正自憋悶,手指尖不自覺的就指向了正確位置,但是現在夏爾如果再輕巧的打開這扇門的話,就會顯露出很多東西。
「剛才我就在懷疑,一個賞金獵人怎麼能夠打開摩爾教會的特殊秘門,現在看來你知道的很多啊!」
巴斯倫特提起了自己的法杖,上面有耀眼的光芒在凝聚閃爍,顯然不是照明術、治療術之類的溫和術法,而是攻擊類的術法。
阿麗亞娜也握住了腰間的劍柄,跟巴斯倫特錯開站位,對夏爾擺出了戒備的姿態。
這會兒夏爾明白了,巴斯倫特也是知道「門」這種圖紋的,自己手指尖指向的位置,已經讓他猜到了什麼。
「我跟摩爾教會有些恩怨,所以知道一些他們的隱秘,但是我一個人無法對抗黑暗,如果你們不願意履行你們的職責的話,我們可以現在就退回去!」
「」
夏爾心中有善,但不代表他是善茬,你們懷疑我,我還擠兌你們呢!
聖騎士和教會修士的職責是什麼?是驅除所有黑暗,是讓光明普照人間,你們兩個曦光教會的超凡者這會兒不趕緊去干正事對着我使什麼牛勁?
我是暗夜教徒嗎?不久前你倆都對我使用了辨別黑暗的小術法以為我不知道?要不你們給我來個驅魔儀式的大招,我顯露一下神跡嚇死你們怎麼樣?
「你跟摩爾教會有恩怨?什麼樣的恩怨?」
夏爾冷冷的看了看巴斯倫特,淡淡的說道:「他們威脅我的家人,我殺了他們的人!」
「」
巴斯倫特跟阿麗亞娜對視了一眼,再看看夏爾那張「佈滿滄桑」的中年人面孔,最終好似都明白了什麼。
格拉瓦.柴那這個傢伙本來有個幸福的家庭,但是他的家人死在了暗夜教徒的手中,所以他成為了一名專門獵殺暗夜教徒的賞金獵人,看他滄桑的眼神,正在忍受着對家人思念的折磨
這就是腦補的力量,只要提出幾個關鍵點,其他人自然會替你填補其他的情節,感情越豐富的人,填補的情節就會越離奇、越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