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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盧植送來塞北大捷的奏疏後,在整個雒陽城上下,便掀起了一波波暗涌,尤其是對何進而言,這並不算是什麼好消息。
如果說呂布出自他的門下,那何進便可藉此機會,進一步掌控朝中大勢,從而削弱十常侍的勢力。
但這個取得滔天功勳的呂布,好死不死的是十常侍一系,這就使得何進的心中甚是煩躁。
尤其是私下士族、豪強一系的勸說,在召開的朝議之上,絕不能阻止呂布授封,這便更讓何進感到煩躁。
雖說何進心中清楚,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能掌握地方大權,但似這樣的妥協,對他何氏一族來說獲益並不是特別大。
然而為了能拉攏士族、豪強一系,何進除了接受這樣的現實,似乎並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在這樣一種局勢下,漢室群臣便在劉宏的召見下,在德陽殿召開朝議。
劉宏心情愉悅的坐在龍椅上,看着殿內聚集的群臣,臉上的笑容不加掩飾,道:「自塞外異族勢力,大舉侵掠我漢室邊疆以來,朕就一直憂心漢室邊疆局勢。
此前被朕委任為護匈奴中郎將的呂布,在并州、幽州局勢不明的情況下,統率麾下將士抵禦來犯異族。
歷經數十場苦戰後,不僅在盧植的統率下擊潰來犯異族聯軍,甚至還主動統兵出塞,重創來犯我漢室邊疆的拓跋部,取得了令人振奮的塞北大捷!
一戰斬殺十萬鮮卑異族,更將其築成京觀震懾異族,單單是這樣的壯舉,就不愧是我漢室英傑!」
此前盧植在書寫捷報奏疏時,為了重振漢室對抗異族的決心,便將呂布在邊關、塞外之地的種種表現,以非常客觀的角度闡述出來。
雖說盧植心中很清楚,自己這樣書寫呂布的功勳,會在朝中帶來怎樣的涌動,但為了確保漢室邊疆局勢穩定,盧植最終還是這樣做了。
德陽殿內聚集的群臣,當聽完劉宏所講後,那臉上皆流露出凝重的神情,甚至一些養氣功夫差的大臣,還流露出幾分厭惡的神情。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表現,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在他們的眼中,呂布是十常侍一系的心腹所在。
但凡獲得此等功勳的,乃是出自士族、豪強一系,那他們就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表現,相反會積極為其謀取更大的賞賜。
何進此時上前道:「啟稟陛下,呂布能在我漢室社稷危機之際,不顧個人危險,統率麾下將士力撼來犯異族。
似這等漢室英傑,必須要得到應有的賞賜,不然定會寒了我漢室英傑之心,臣,懇請陛下,依功勳對呂布進行賞賜。」
在殿前站着的張讓,面露詫異的看向何進,心中生出難以置信的情緒,萬沒有想到這何進竟會這樣做。
難不成這呂奉先,在私底下與何屠夫有什麼聯繫?
不對!
若真是有聯繫的話,那此前呂奉先絕對不會與仆展開合作,這恐是何屠夫所想的離間之計!
就在張讓心中思緒萬千之際,心情高興的劉宏,笑着說道:「大將軍所言極是,呂布此戰為我漢室邊疆穩定,立下了汗馬功勞。
朕決意遷其為征北將軍,假節,於美稷開府建牙,兼領并州軍務,震懾塞北異族,定我漢室邊疆!」
什麼?!
何進、袁隗等朝中大臣,當聽到這裏的時候,那心中無不震撼,這陛下對呂布的賞賜,未免也太過於豐厚了吧!
不管是征北將軍位,還是假節,亦或者開府建牙,那都不是呂布這個身份,所能得到的存在!
要知道征北將軍位不是常置,現在就因為呂布所立功勳,將讓劉宏為其賜出征北將軍位,這屬實是不得了的存在。
而賜假節,讓呂布擁有代天子懲處之意,要知道在漢室之內,使持節得殺二千石以下;持節殺無官位人,若軍事得與使持節同;假節唯軍事得殺犯軍令者。
於美稷開府建牙,使得呂布有了任免下屬官員,自選僚屬的權限,這讓其麾下勢力,得以緊緊團結在呂布麾下。
雖說以征北將軍位,兼領并州軍務,這項權力多少被劉宏閹割了。
畢竟按照規矩,征北將軍位,可兼領并州、冀州、幽州軍務。
但即便是這樣,呂布以這樣的身份,能得到這樣的賞賜,還是讓朝中士族、豪強出身的大臣,那心中湧現出陣陣震驚。
「另呂布所獲戰功卓越,此前所賜亭侯之爵,特擢升為鄉侯之爵,自今日起便為武成鄉侯!」
本就震驚的漢室群臣,聽聞劉宏竟又擢升了呂布的爵位,那心中無不湧現出陣陣怒意,可當前這樣的局勢,他們除了捏鼻子應下還能如何?
何進努力平息情緒,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道:「陛下英明,然此番我漢室幽州、并州邊疆遭遇異族來犯,並非只有呂布一位漢室英傑。
似左車騎將軍皇甫嵩,似尚書盧植,那都在我漢室社稷危急之際挺身而出,統率麾下將士抵禦來犯異族。
陛下,似這等一心為我漢室社稷的英傑,亦當受到陛下賞賜,以讓他們感受到皇恩浩蕩……」
劉宏在聽完何進所說,覺得此事挺有道理的,只是此前光顧着如何賞賜呂布,卻忽略了對他們的賞賜。
於是在思索片刻後,劉宏說道:「大將軍可派人去往并州鎮壓大軍、幽州鎮壓大軍,將此番迎戰異族,所獲功勳者名錄抄來,另所獲何等功勳,需詳細記載下來。
待上述獲功勳者名錄送抵,朕將會對這些有功於我漢室社稷者,進行相應的賞賜。」
雖說劉宏的主要心思,都放在了呂布身上,但對那些在邊疆之地立下功勳者,卻不能做出厚此薄彼之事。
畢竟就眼前的局勢來看,雖說現在幽州、并州之地暫穩,可被耶律部竊據的漢土,還有局勢糜爛的涼州之地,那都是沒有解決的存在。
接下來必須要設法解決這些問題,否則漢室社稷就不會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