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不少人在目睹,或者聽聞,或者從影視作品中看見那些車輛失控造成的車禍時會想一個問題。
如果是我,我會怎麼做?
沒有操作技術的人可能很快就會放棄這個問題,但是有一些操作技術的人,則會想着怎麼樣把失去控制的車重新奪回來。
但事實並不是這麼地簡單。
由於科技等原因的限制,聯邦這個時候的汽車轉向,是沒有助力系統的。
一旦方向失控,巨大的力量和方向就會把方向盤卡死在往左或者往右上,用人力去對抗這股力量?
那不如把車門打開伸出一隻腳更靠譜一點踩住地面把車剎住!
車輛失去控制的時候典獄長還是很冷靜的,他嘗試着拯救方向盤,但很顯然他做不到,他接下來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保護好自己的身體,讓身體和汽車結構之間還有一些距離。
第二件事,把手槍拿在手裏。
如果這不是一場意外……它當然不是一場意外,那麼對方一定會下來查看情況。
那個時候,就是他反殺的最好時機!
車子失去了方向一頭衝出了公路,路基外就是曠野的土地,靠近馬路這邊的地面相對結實一點。
典獄長很幸運的是車子並沒有傾翻,在經過幾次和石頭的碰撞後,停了下來。
他打算裝死,可是讓他沒有預料的是,那輛把他撞出了公路的大卡車並沒有停下來,車上的司機,也沒有下來。
卡車呼嘯着朝着城市的方向疾馳而去,坐在車中的典獄長甚至都忘記了去記車牌!
這……難道是一場意外嗎?
還是說,有一些其他什麼的陰謀?
他坐在車裏假裝昏迷,等了好一會,都沒有人靠近過來。
路上偶爾會有一兩輛車經過,但顯然那些人都沒有什麼愛心。
他們不僅沒有停下來查看這輛衝出了公路的車發生了什麼,反而加速離開了這裏。
這年頭,離開了文明霓虹的照亮範圍,法律就失去了它的效用!
又過了一會,典獄長放棄了偽裝,他鑽出車在周圍看了看,不像有人在埋伏自己的樣子。
他又回到了車邊,很遺憾的是車已經不動了。
車在衝出公路之後,和不少石頭有了碰撞,已經發動不起來了。
他用力錘了錘車頂,憤怒地罵了幾句。
到現在他都不明白,這到底是一場意外,還是有預謀的襲擊?
可不管它是什麼,他現在都得離開這。
沒有車,只能走,路上他嘗試着搭便車,不過人們看見是個男人,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興趣。
他一邊走,一邊做着搭便車的手勢,直到大概五點多時,有一輛警車停在了他的邊上。
「需要幫忙嗎,先生?」
典獄長認真且仔細地辨別了一下,是洲際公路巡警。
他們的工作就是在洲際公路上巡邏,威懾的作用大於他們實際的工作需求。
聯邦洲際公路犯罪頻發,因為這些地方常常沒有目擊者,處理屍體或者殘骸也比較容易。
為了減少犯罪發生率,為了震懾這些犯罪分子的殘忍行為,各個州都增加了州際公路的巡查工作。
確認這兩名警察不像是假冒的後,典獄長說出了自己的遭遇。
「你記得那輛車的車牌嗎?」,車中,一名警察駕駛着警察,另外一名給他做筆錄。
典獄長搖了搖頭,「當時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我也很緊張,記不清卡車的車牌是什麼。」
警察露出了有些遺憾的表情,「這樣我們就不能以最快速度抓住那個傢伙了,除了這些,還有其他要補充的嗎?」
警察把筆錄給了典獄長,他接過後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後,在巡警的幫助下,確認了自己的名字。
很快城市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此時典獄長鬆了一口氣,只要進入了城市的範圍,一切就都安全了。
在拒絕了去醫院之後,車子最終停在了城市中一處高檔社區的門口。
感謝了兩名巡警的幫助之後,典獄長準備離開時,一直負責和他溝通的那名警察喊住了他。
「我父親曾經告訴過我,做錯了事不可怕,只要能及時的認識到……」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典獄長有些莫名其妙,這都是他媽什麼和什麼,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或者說碰撞時碰到了他的腦袋?
他轉身看着車中的警察,露出困惑的表情,「抱歉,你剛才說什麼?」
那名警察只是繼續笑着說,「現在打電話去道歉還來得及,別等一切都無法挽回的時候,再後悔!」
「祝你好運,先生!」
警察緩緩地離開,典獄長站在原地半天,他始終想不明白那個警察最後說的那兩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下意識的從口袋裏拿出警察之前交給他的名片。谷
這是之前在車裏時,警察給他的,說是他們的名片,如果他記起了什麼細節,可以打電話給他們。
當時他沒在意,直接收進了口袋裏,而此時他再拿出來仔細看時,才發現上面居然寫着「諾爾·格林」的名字!
一股他無法形容的感覺充斥着他的全身,手中的名片仿佛變得燙手起來,他一哆嗦,落在了地上。
他知道,對方用這種方式告訴他,他們能悄悄地幹掉他,也能讓他一切都平安,只要他打這個電話,然後低頭就行了。
如果此時的典獄長是一個在社會上被抹平了稜角的普通中產階級,那麼他此時就會低頭。
但是他是典獄長,是自己小王國的皇帝,他不可能那麼輕易的低頭。
他看着地上的名片,很多種想法在他的腦海中瞬間誕生的同時又被他自己掐滅。
最終他撿起了名片,但他並不打算立刻就打過去。
他需要讓格林兄弟明白,他,不會低頭,而是用另外一種方式。
對面的這些人可以找人,他也可以找人,大家會以一種相對平等的方式坐下來談這件事,然後解決它,而不是低頭。
他回到了家中,妻子為他開的門,雖然有些驚訝他有點狼狽,但是人沒有事,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他沒有告訴自己的妻子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就連自己的狼狽,也只是說車子在路上拋錨了而已。
他不希望有誰為自己擔心,為其他事情擔心。
晚上九點,他聯繫到了本州州長的幕僚,能幹私人監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了要有錢之外,在聯邦政府方面還需要有足夠的人脈,以及在司法部也要有過硬的關係。
不然,大家都知道這東西賺錢,為什麼讓你來做,對不對?
聯繫到自己的朋友之後,典獄長把自己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對方也表示願意幫助他和格林兄弟,還有小福克斯做個中間人,讓他們坐下來把事情和平的解決掉。
有了這樣的安排,典獄長終於鬆了一口氣。
每年他收入中的一部分,大約三分之一,都會以各種渠道,輸送給各種州內的官員。
現在他遇到麻煩了,這些人理應站出來幫他解決麻煩,這就是聯邦的資本家和官員相處的方式。
晚上十一點,典獄長在重重的心事進入了夢鄉。
而另外一邊,諾爾看了一眼手錶,搖了搖頭。
很顯然,典獄長不會打電話來低頭道歉了。
「我們被小瞧了!」
弗恩的一隻腳踩在桌子上,他正在為自己擦皮鞋。
這雙鞋他花了一千來塊,非常的喜歡。
其實錢不重要,重要的還是喜歡,純手工的鞋子很難造做出來一模一樣的,他始終很愛護這雙鞋。
放下了擦鞋的工具,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裝,「要我說,從一開始我們就不需要給他這個機會,這讓我錯過了《百萬富翁》,今天是月度決賽!」
諾爾搖了搖頭,「我們得學着做文明人,而且你可以看明天的重播……」
兄弟兩人關了燈,一前一後的離開了辦公室。
第二天,典獄長穿上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和妻子一同盛裝出席兒子的高中畢業典禮。
典禮分成兩個部分,一個是白天舉行的,學校的老師,家長,學生會一起參加,概括一下學生們在這三年裏的發展和變化,以及暢想一下他們的未來。
都是說點好聽的。
還有一部分是晚上的畢業舞會,畢竟小伙子們和姑娘們就要分別了,總得給他們釋放最後激情的機會。
跳舞,然後一對一的深入交流或者濫交,總有適合他們的。
這是他們人生旅途中最後一處港灣,離開之後就要面對生活的風暴。
只要敢開口,未必就不能夠達成三年來都沒有達成的願望。
九點多一點,典獄長和他的妻子就出現在了高中的校園裏。
這是一家私立高中,昂貴的翠綠色的草皮上聚滿了畢業生的家長,他們來自各行各業,最差也是中產階級。
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很特殊的體驗。
大家聊着天,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
柯塞正在準備自己的講稿,他待會要作為學生代表發表一下演說。
他為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
就在這時,有人找到了他,「有人說你有一個包裹在學校門口等着簽收,你得去一趟……」
柯塞笑着道謝後離開了後台,他看見了典獄長和他的母親,還揮了揮手。
他做了一個去拿東西的手勢後朝着學校的大門口走去。
他的母親則挽着典獄長的胳膊,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他可真帥,他一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
典獄長也驕傲地點着頭,他看着自己的兒子,看着他修長的背影,看着他站在學校門口,在一個寫字板上簽字。
「是的,他會成為一個……」
下一秒,一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車,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