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要求:探索祠堂街,修復祠堂街的神龕。」
「任務提示:居住在神龕里的不一定都是神。」
「注意!該任務為限時任務,請在三小時內完成!」
系統提示音出現的非常突然,韓非仔細看過任務信息後,目光中產生了一絲疑惑:「修復神龕?拿什麼去修復?」
他來這裏是幹大事的,對祠堂街本身並沒有太在意,可因為這個f級別任務,他現在改變了想法。
所有和神龕有關的任務,都必須要慎重對待。
根據現在掌握的信息來看,神龕是通往不可言說的路,任何一個神龕都必須要留意。
「這還是個限時任務,我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
韓非抱着靈壇直接進入了祠堂街,他能夠清楚感受到這條街和其他地方的不同。
沒有任何鬼怪存在的跡象,也感覺不到怨念身上散發出的惡臭和血腥味,空氣中反而是飄着一股淡淡的煙。
朝遠處看去,祠堂街並不長,一眼就能看到頭,街道兩邊家家戶戶的門窗都被磚頭封死,牆壁上書寫着古怪的符號。
「你們能感受到異常嗎?」韓非和靈壇中鄰居們溝通交流,可就連對絕望和負面情緒十分敏銳的哭都沒有察覺出什麼問題。
「歌聲已經受了重傷,如果我是他,現在肯定會收斂氣息,躲在暗處,然後找准機會對我絕殺。擒賊先擒王,我死之後,死樓和幸福小區的人就會被分化。」
腦子飛速運轉,韓非看似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實際上意識根本沒有離開過遊戲退出鍵。
「歌聲在進入死樓之前就已經被重創,對蝴蝶出手的時候,它在原本的基礎上再次被傷到,現在它的實力估計只剩下一成不到。」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戰術和對策,韓非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祠堂街深處。
當他走到祠堂街最中心的位置時,不止是他,包括莊雯在內的所有厲鬼全部停下了腳步。
祠堂街中心有一座最古老的祠堂,淒涼瘮人的歌聲正從祠堂里傳出。
「歌聲就在裏面!」
隔着幾米遠的距離,所有人都已經感受到那種壓力。
身體本能在抗拒,連影子都沒有看到,雙腿已經不自覺得想要後退了。
幸福小區的鄰居們從靈壇中走出,護在了韓非身前。
他們在保安公司遇到歌聲的時候,韓非為了給大家爭取逃跑的時間,他獨自吸引歌聲進入了死樓。
再次面對歌聲,幸福小區的鄰居們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以前只要聽見歌聲,所有怨念和遺憾都要逃避躲藏,但現在不同了。
大家一起朝着祠堂街最中心的那棟建築挪動,跟其他建築比起來,這棟建築明顯要古老的多,修建風格也比較特殊,有點像是百年前的老宅子。
「在我們之前,好像已經有其他東西來過了。」螢龍背後的鏡神突然開口:「祠堂門口殘留有一股我非常討厭的氣息,雖然很微弱,但我可以確定其他區域的人曾到過這裏。」
「那是什麼?」螢龍在祠堂門口發現了幾根紅色的細線,他伸手觸碰,那些細線瞬間變為了散發惡臭的血液。
「離那繩子遠點。」鏡神再次開口:「死樓區域遍佈死咒,這裏最常見的就是各種各樣的詛咒,其他區域則跟死樓不太一樣,就比如這些會融化成血的繩子。它們叫做命繩,是捆在死人腳踝上的東西。我曾聽上任樓長說過,其他區域裏有恨意通過命繩操控了大量怨念的命運,將它們全部製作成了玩具和人偶。」
「蝴蝶才剛死,就已經有東西按耐不住了嗎?」韓非拿出往生刀,朝着地上的血液砍去,血珠里傳來一聲慘叫,緊接着血珠化為了黑煙消失不見了。
「傳說命繩連接着一個人的命運,你這把刀似乎連沾染惡意的命運都可以斬斷。」鏡神很是驚訝,這場景他還是第一次見。
「既然能被往生刀斬碎,那說明對方惡貫滿盈,心中滿是邪念,我們要早作打算才行。」韓非示意眾人繼續往前走:「剛乾掉了蝴蝶,現在又有其他東西想要過來,這深層世界裏真是一刻都不能放鬆。」
推開街道中心那座祠堂的門,裏面到處都是染血的紅繩,每一根繩子上面都纏繞着白色和黑色的符紙。
揮刀斬斷紅繩,祠堂深處擺着一口黑色棺材,棺材盡頭是一張供桌,上面擺着一座殘破的神龕。
「死樓頂層的神龕被歌聲帶到了這裏?」
韓非和死樓業主們一眼就認出了神龕,當時蝴蝶激發了神龕中隱藏的東西,全力進攻歌聲。
歌聲硬生生承受下來了攻擊,隨後帶着神龕和老人的頭顱一起離開。
看到殘破的神龕後,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他們全力戒備,隨後慢慢把目光放在了黑色棺材之上,祠堂里能夠藏人的地方只有棺材。
幾位怨念同時逼近,在鏡神的提示下,將棺蓋打開。
黑色的棺材裏面,放着一個音樂盒,悽慘的招魂歌就是從音樂盒裏發出的。
誰都不敢輕舉妄動,最後還是徐琴將音樂盒從黑色棺材裏取出。
這音樂盒看着非常普通,只是盒子下面寫有兩句話。
第一句話韓非在現實里看到過——「希望世界上所有人聆聽你的歌聲,也希望你能撥動它們的心弦,帶給它們感動和幸福」。
第二句的字跡和第一句完全不同,充斥着扭曲瘋狂的殺意,僅僅只看那扭曲的字體,就能感受到刻下文字之人的憤怒和痛苦——「神只保佑那些對他自己有用的人」。
「如果歌聲真是傅生的三個孩子之一,那第一句話應該是傅生留給歌聲的,第二句話極有可能是歌聲寫給傅生的。」韓非能夠看的出來,歌聲和傅生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事情。
「這祠堂街所有神像的臉都被破壞,所有應該寫祭奠名字的地方都被塗抹掉,就好像祠堂中祭奠的人擁有一個不能說出口的名字。」
「在我認識的所有人當中,符合這個條件的只有上任樓長傅生。他選擇了毀滅深層世界的道路,註定和深層世界所有不可言說為敵,從結局上來看,他被打到記憶崩碎,他的名字應該也已經成為了一個禁忌。」
「歌聲獲得神龕和老人頭顱後,直接來到了祠堂街,還把神龕放在了這裏。難道說這祠堂街原本就是為了祭奠傅生修建的嗎?如果他沒有被打到記憶破碎,這條街上應該到處都是他的神像。」
傅生的那條路失敗了,現在他的名字都已經沒有人敢提起,他的神像也被毀掉了臉。
牢牢記住他的,除了韓非之外,應該就只剩下歌聲了。
「對於傅生來說,毀滅深層世界是最終目標,歌聲雖然是他的孩子,但在終極目標面前,歌聲很可能會被放棄。」
歌聲是不可言說的存在,他到底遭受過怎樣的重創,才會淪落到這一地步?
韓非還是有很多疑惑,可那些疑惑仍舊沒有人能夠為他解答。
在他到來之前,歌聲丟下了神龕,帶着老人的頭顱離開了。
按理說能把一個不可言說的存在逼到這份上,韓非也確實是值得驕傲了,但他卻絲毫開心不起來。
祠堂門外的那些命繩表明,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也盯上了歌聲。
「我登陸遊戲的時候,還看見歌聲抱着人頭蹲在祠堂街里,他是在故意等我嗎?想要吸引我過來?」
韓非對歌聲的印象一直是強大、瘋狂、嗜殺成性,但當歌聲抱走了老人頭顱之後,他似乎變得和以前不同了,好像找回了一絲絲的理智。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望着供桌上的神龕,韓非一點點靠近,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他。
「神龕壓在供桌上,好像它原本就應該在那裏……」
「小心點,不要隨意觸碰神龕。」
鏡神在後面提醒,但韓非還是抓住了神龕上的黑布,將其掀開。
此時此刻,韓非獨自站在神龕前面,看向了神龕裏面。
殘破的神龕已經被修復好,只是裏面的神像沒有面容。
而就在這時候,韓非的眼底好像開始流血,他耳邊聽到了若有若無的狂笑聲。
當他視野恢復正常的時候,神龕中那神像的臉正在慢慢變得和韓非一樣!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為自己建立神龕存在極大風險!請慎重考慮!」
「警告!玩家在三十級前建立神龕死亡率為百分之百!請慎重考慮!」
聽着系統不斷瘋狂的警告聲,韓非也慌了,他只是掀開了神龕,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