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妤知道,她大哥性子沉穩,冷漠寡言,別人想親近他,他都會把人拒之千里。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而謝琅和江俊傑曾經是他們的伴讀,所以關係才會不錯。
燕泓只道「我交友志在精緻,你交友……算了,趕緊回宮抄書去吧。」
楚星妤差點哭天喊地。
要是父皇在,她只要哭上一哭,定能震住大哥,那她就不用抄書了。
楚星然暗暗偷樂,哪曾想燕泓瞥了他一眼,就讓他抄兩遍。
「……」他能把笑容收回去嗎?
楚王府。
燕泓和李純寶成親以來,留在黎都的日子不多。
楚王府是父皇賜下來的,佔地不小,分東西南北院,建築如宮裏一般,宏偉精緻。
一到前院,就見到管家在指揮着人搬運東西。
「王爺。」管家見了主子,忙的迎上來,「已經依王爺吩咐,把南院收拾乾淨了,一定讓陸公子住得舒坦。」
燕泓淡淡的應了一聲「箱子裏的都是一些孤本書籍,陸公子把它們當珍寶一般,讓人先曬一曬太陽,再放入書房。」
管家揖手彎腰「小的明白。」
楚王府的兩位主子大半年不着家,他們都閒得發慌,好不容易來了活干,他們一定仔細認真,絕不會讓主子失望。
此次他們王爺終於要長留黎都一段時間,還帶回了一位朋友,王府里多人熱鬧起來了,可是好兆頭。
可惜啊,王妃隨着帝後去了東寧國,不然就完美了。
燕泓已然走進正堂。
有一男子負手而立,正凝視着前方的字畫。
一身青色衣袍,料子普通,繡着雅致竹葉花紋,與他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
他沒有轉身,是燕泓走到了他跟前,他才知道有人來了。
「楚王殿下。」陸霖立即行禮。
燕泓等他站直身子了,才開口說道「喜歡這張初雪垂釣圖?我讓人送到你院子裏吧。」
陸霖看清了嘴型,笑着道「我在楚王府住下,已經是叨擾殿下了,怎能再接殿下的禮物。」
燕泓抬手請他坐下,又是特意對着他說「無妨,我不愛這些,寶兒更看不懂,她以前還說,下雪了就該是打雪仗,釣什麼魚。」
陸霖又是笑着。
管家已經將籠箱都搬到了南院,特回來復命。
「陸公子,南院有四個一等丫鬟,六個二等丫鬟,還有……」管家說着。
燕泓沉下臉打斷「不是告知了你,對陸公子說話,得面對面說。」
管家驚住,忙的跪下來「王爺恕罪,小的一時忘了!」
早兩日,王爺就送了書信回來言明。
這位陸公子幾年前病了一場,兩隻耳朵失聰,聽不見任何聲音。
但幸好,陸公子聰穎無比,很快就學會了唇語,所以與陸公子說話,一定要面對面說。
管家大早上還召集了全府的人叮囑了一遍,沒想到自己卻忘了!
陸霖看見燕泓說的話,才轉過頭。
他看見管家埋頭跪在地上,便說「快起來吧,你家王爺和王妃並不喜歡別人動不動就下跪。」
管家想說話,話到嘴邊,就立即抬頭「陸公子,小的年紀大了,腦子都糊塗了,這才有所疏忽。」
近了看,這位陸霖公子青衣墨發,&nbp;肌膚細膩,溫潤精緻的臉上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
陸霖性子極好,說道「初初不習慣是正常的,你無需放在心上。」
陸家在雲州也算是名門望族,但到了黎都,就有些不夠用了。
讓一個王府管家向他請罪,他如何能受得起。
見管家還想謝罪,他便要起身把人扶起來。
「還不起來。」燕泓發了聲。
管家當即爬起來,心想着這位陸公子脾氣當真是好,就是不知道有什麼能耐,能讓楚王如此看重。
他隨後再說了方才的事兒,好做安排。
陸霖輕輕搖頭「我不需要那麼多人伺候,留三五個灑掃的丫鬟便是了。」
「陸公子,那如何能使得?」管家硬着頭皮說道,「你有些不便,身邊不能缺人。」
「我身邊有兩人可用,我也不喜生人伺候。」陸霖說道,「還有,請管家替我通傳一句,灑掃丫鬟絕不能進我的書房。」
管家想了起來。
那幾大箱行李,只有一箱是衣衫和日常用品,其餘的不是書籍便是字畫,可見這位陸公子是愛書如命的人,不喜旁人觸碰他的那本孤本。
管家忙去辦好此事,陸霖就這樣暫且在楚王府的南院住下。
翌日,燕泓總算上了朝。
中書令年事已高,深秋之際,又是病倒,他的位置又空了下來。
沒了中書令輔佐,燕禹本來頭疼得很,看見親哥穿着楚王的朝服,戴着九珠金冠出現,就像是看到了絕境中的一絲曙光。
他不顧其他大臣的目光,直奔燕泓「哥哥,我可想死你了!」
大臣們嘴角微微抽搐。
有人輕輕咳嗽提醒。
做太子要有太子的樣子,不能孩子心性了!
燕泓面色清冷,道「昨日不是才見過嗎?」
「昨日見過算什麼,最重要的是,你今日出現了。」燕禹視若無人,「而且,等會你得去內閣,可不能讓我一人去了啊。」
父皇剛走一日,他就腰酸背痛,右手像是廢了一樣。
支持太子的那些大臣差點被氣死,旁人做太子懂得攬權,燕禹倒好,恨不得把事兒都推給楚王,是怕楚王尋不到機會,把燕禹擠下太子之位嗎?
燕泓點了點頭「上朝吧。」
燕禹得到了他的保證,鬆了口氣。
他是太子,沒了皇帝老爹在,他便是宮裏最大的,本該是能坐着聽政。
但親哥都沒坐,他這個做弟弟的,當然不能坐了。
他站着,循例喊出了那一句「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吏部尚書出列,道「中書令這一年來,上朝之日寥寥可數,在內閣理事的日子就更少了,臣提議,不如讓中書令頤養天年,再選新的中書令坐鎮內閣,如此一來,太子殿下也能輕鬆些。」
燕禹微微蹙眉,顯然是在想着此事可行不可行。
畢竟中書令的身子是真的不好。
不等他說話,燕泓已然說道「中書令一職何其重要,得等父皇回來再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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