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劉成:來,再喝上一杯菊花茶再說決定(二合一)
「渤海太守親筆書信在此,還請皇叔一觀。」
被劉成接連嚇了兩次,老實人董昭變得的更加老實了。
稱呼袁紹都不再用大將軍了,直接就變成了董卓之前的時候,給袁紹封的渤海太守。
並彎着腰,保持着施禮的姿勢,雙手捧着一封書信,高高舉起。
整個看起來極為恭敬老實。
劉成與荀攸對視一眼。
有一絲笑意閃過。
果然來了。
這看起來忠厚老實的董昭,果然是偽造了書信。
荀攸當下就邁步走到了董昭身邊,從董昭手中取過了書信。
目光在掃過這書信外側所寫的字跡時,荀攸流暢的動作頓了頓。
然後就不動聲色的轉身往回走。
返回劉成身邊。
雙手拿着,遞給劉成。
平日裏兩人相處起來,是沒有這樣拘謹的。
但是現在,是正式場合,有外人在,必要的禮節,是不能少的。
劉成注意到了荀攸拿到書信時,那一瞬間的停頓。
當時的就知道,這事情,可能出乎了自己與荀攸的預料。
從荀攸手中接過這書信,目光往上面一掃,也是不由的一頓。
信封上面寫着袁紹拜上,讓劉焉親啟。
劉成目光在手中信件上,和一臉忠厚的站在那裏,很是恭敬的董昭身上掃視一下。
這出乎預料的事情,一時間倒是讓他有些琢磨不透這董昭的用意了。
稍稍的思索一下,劉成便伸手將信封撕開,把裏面裝着的信給取了出來。
打開來看。
字很不錯。
這信果然是袁紹寫給劉焉。
內容與荀攸猜測的差不多。
是鼓勵劉焉好好帶兵堅守,糾纏住自己的。
不過,用詞這些,卻非常的講究,各種大義之類的,層出不窮。
同時,也充滿了情真意切。
劉成將自己放在了劉焉的位置上,帶入劉焉的身份來看這封信,都覺得被忽悠的有些心潮澎湃了。
不愧是『天下楷模』袁本初!
裝起來還真的老母豬帶胸罩,一套一套又一套的。
單單是一封信,就擁有這樣強的感染力。
面對面與之進行交談的時候,只怕這感染力將會更強。
「公達,你來看看。」
劉成將書信交給荀攸,讓荀攸來看。
荀攸接過,看了起來。
片刻之後,將書信遞給劉成。
對着劉成微微點了點頭。
意思是這是袁紹寫的親筆信。
劉成在心裏面琢磨了一陣兒這董昭的用意,有不少想法,但並不能確定,也不清晰。
當下就開口道:「你這是何意?不是說奉袁紹的命令,前來拜會我的嗎?
怎麼送上來的,卻是寫給劉焉的書信?
莫非是是在故意戲耍於我?!」
劉成聲音響起,帶着一些不善。
董昭連忙施禮道:「在下幾個膽子?敢戲耍皇叔?
皇叔聽我慢慢道來這其中的緣由。
我一開始,確實是奉渤海太守之命,前來拜見益州牧劉焉,目的,渤海太守已經在書信上寫清楚了。
原本以為,皇叔攻破益州,至少也要再等一個月。
哪裏想到,在下乘船才剛剛來到巫縣,就遇到張文遠帶領兵馬,接收巫縣了!
大驚之下,連忙詢問,方才知道,皇叔已經攻破綿竹多時了。
連劉焉這個逆賊,都已經在皇叔威勢之下伏法。
當時,我便被皇叔的神勇驚呆。
想要就此離去,返回渤海面見渤海太守,匯報情況,但又不甘心。
眼前有這等英豪,而不能相見,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所以,就繼續前行。
本來是想以私人身份來見皇叔。
但奈何下吏聲名不顯,地位不夠,擔心會見不到皇叔這樣的人物。
所以就只好出此下策,以渤海太守使者的身份,來見皇叔。
下吏手中,確實沒有渤海太守寫給皇叔的書信,但又不想作假,糊弄皇叔。
因此上,就只好將渤海太守寫與劉焉賊子的書信,給遞了上去。
還請皇叔恕罪。」
被劉成這樣一詢問,董昭立刻就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說了起來。
很是誠實。
說的話,也很和情理,與他那憨厚的相貌,很符合。
一副站在劉成這邊,不忍心欺騙劉成的樣子。
劉成聞言,不由冷笑出聲:「說的好聽,還不是想要過來打聽我這裏的軍情,回去之後,好向袁紹那廝匯報?」
聲音變得更冷,房間之內的氣氛,隨着他的這話出口,變得更加沉重與壓抑。
邊上荀攸站立在那裏,一句話不說,進入看戲模式。
一邊觀察事情發生,一邊進行思索。
「皇叔莫要嚇人,莫要嚇人。
下吏就是單純的想要過來拜見一下皇叔,怎敢刺探皇叔軍情?
而且,就算是這一趟,下吏不過來,皇叔益州大勝的消息,也一樣會迅速的傳開。
渤海太守,以及整個天下,都會知道皇叔這一戰打出來的威風。」
董昭保持着施禮的姿勢,對劉成這樣說道。
劉成聞言,不由笑了起來。
整個人房間之內的氣氛,都不由的為之一松。
「給咱們董參軍看座!」
劉成出聲吩咐道。
並望着荀攸指了指邊上的椅子:「公達也坐下說話。」
滿臉忠厚的董昭,聞聽劉成這話,心裏面不由長出一口氣,知道這最初的考驗,自己算是過去了。
見慣了袁紹袁本初那看誰都是一團和氣的樣子,這時候猛的面對極為強勢、絲毫不掩飾自己身上霸氣的劉皇叔,一時間,讓他覺得既新奇,又有些招架不住的感覺。
很快就有人搬來了一把椅子,讓董昭坐。
董昭看着這椅子,覺得很是稀奇。
畢竟這時候流行的乃是跪坐。
坐的東西,也都是蒲團、蓆子這些。
椅子,董昭是來到這裏之後才見到的。
他謝過劉成賜座之後,看了看劉成和荀攸是怎麼坐的,就也顯得小心的坐在了椅子上。
這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這種奇怪的東西,坐上去,要比跪坐舒服太多了。
不拘禮節,講究舒適。
這倒是跟眼前這位的風格相似。
董昭心裏如此想着。
「看來,公仁在袁紹那邊,並不太受重視啊。
公仁不如棄暗投明,來到這邊,隨着我一起,給朝廷效力好了。
必定不會屈了公仁之才,讓公仁這塊美玉埋沒。
公仁乃是漢朝的孝廉。
理當為朝廷效力。
這才是正途。
不比跟着袁紹那等亂臣賊子強上百倍?」
劉成望着董昭,直接伸出了橄欖枝。
董昭聞言,不由一愣。
再一次見識到了劉成的不按常理出牌。
「下吏愚鈍,本無才華,承蒙渤海太守不棄,不以下吏卑鄙,以下吏為參軍。
從開始,到現在,多委下吏以重任……
渤海太守對下吏恩情不小,下吏不忍捨棄。
況且,皇叔現在乃是董相國的下屬。
董相國的名聲,可比不上渤海太守。
下吏若是跟着皇叔,只怕會被更多人罵……」
劉成看着董昭這黑胖臉,心中不由笑了笑。
你董昭會在意別人的看法?
會擔心被人罵?
這可真的是笑話。
若非自己從後世而來,知道面前這個極為憨厚的人,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說不得就會這傢伙給蒙蔽。
董昭這話,說的可有些不客氣。
除了表達了自己對袁紹的忠心之外,還暗戳戳點了點劉成跟着董卓幹的事情。
劉成對此並不再在意,沒有因此而發怒。
他開口道:「公仁就不要在這裏說些自欺欺人的話了。
公仁倘若真的在袁紹那邊,被袁紹這般看重,這時候,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而是待在渤海那裏,在袁紹身邊,給袁紹出謀劃策。
或是磨刀霍霍向冀州,或是對孫堅孫文台出手。
怎麼也不至於來到益州這裏,做上一些不痛不癢的事。」
被劉成當面說中心事,董昭面上神情未變,不曾有半分尷尬。
依舊憨厚,老實。
他憨厚的咧嘴笑笑:「皇叔此言差矣,前來益州,並非做一些不痛不癢的事情,而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劉成似笑非笑的望着董昭,想要看看這這傢伙,能夠說出什麼花來。
這邊董昭繼續開口道:「若非如此,以董昭如今之地位,又如何能夠進入皇叔眼中,得見皇叔真容?」
劉成聽到董昭這話,頓時樂了。
其餘不說,僅僅是憑這句話,就能夠讓人知道,憨厚這些,根本與董昭這傢伙不搭邊。
正經的憨厚人,誰能說出這話來?
荀攸也一樣忍不住的多看了董昭幾眼。
像是要將董昭給牢牢記住一樣。
實在是這傢伙的真實表現,與他那憨厚的長相,相差太大了。
劉成望着董昭笑道:「今日得見我真容,有何感想?
可是覺得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
董昭胖臉上露出招牌般的憨厚笑容:「皇叔說的極對。
下吏之前聞聽皇叔大名,就覺得如同驚雷在耳邊炸響,今日得見皇叔,只覺得如見天人。
皇叔英明神武……」
坐在那裏的荀攸,聽着自家皇叔,與這叫做董昭的胖子之間的對話,麵皮忍不住的為之抽動。
尤其是看到兩人,一個說的認真,一個聽得認真的模樣之後,麵皮抽動的就更加厲害。
什麼人啊這是!
這也太過於不要臉了吧?
「哈哈哈哈,說的好!」
聽到董昭一番話說完,劉成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然後親自起身,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菊花茶,端着來到董昭身邊,遞給董昭。
「來,公仁請喝茶。」
然後返回來,與荀攸也倒了一杯。
董昭低頭喝着杯中菊花茶,心中變得更加鄭重。
這劉皇叔,要比想像中的更為難纏!
「我一見公仁就知道,公仁是一個有見識的人,今番有緣相見,想必公仁,必定有話要教我。」
劉成自己也喝了一盞菊花茶之後,望着董昭,笑着說道。
董昭聞言,想了想,開口道:「皇叔,依照下吏愚見,皇叔不宜在益州多待。
如今皇叔已經建功,理當率領大量兵馬,返回長安。」
劉成笑道:「公仁此言,可是說袁本初,或者是劉景升、袁公路等,會真的起兵,向西進犯長安?」
董昭笑着搖了搖:「這些人,如今生怕皇叔這邊,會有兵馬東出攻打他們,耽誤他們做事情,又豈能帶兵進犯長安?
下吏的意思,皇叔懂得。」
劉成認真的搖搖道:「公仁差矣,我不是懂王,公仁所指,我是真的不懂,還請公仁明言。」
董昭聞言,也不多爭辯,笑着開口,吐出了一個名字:「呂布。」
劉成聞言,坐直了身子。
「請試言之。」
董昭見到劉成反應,心中不由笑了笑,頗有些自得。
他開口道:「皇叔未曾到相國手下時,呂布乃是董相國手下第一人。
皇叔來到董相國手下之後,迅速崛起,光芒完全壓住了呂布。
呂布愈發聲名不顯。
呂布此人,世之虓虎,心氣高,長此以往,如何會甘心?」
說着,他停頓了一下,伸手指了指長安方向。
「長安那邊,與一般地方不同,有着不少漢室老臣,再加上呂布……
如今皇叔用兵在外,只怕時間久了……」
劉成聞言,陷入思索之中。
這樣過了一會兒之後,他開口道:「可見劉焉是個蠢材,他若是別往關東那邊病急亂投醫,而是直接前去關中聯絡,只怕我這時候,人已經在關中了!
益州也拿不下來!」
「這不是劉焉太蠢,而是皇叔英明神武,用起兵來,勢若奔雷。」
董昭開口接話,進行吹捧。
一下子就將劉成給吹笑了。
「公仁如此大才,在袁紹那邊,受窩囊氣,實在可惜。
袁紹此人,聲名在外,許多人吹捧。
但在我看來,此人名過其實,外寬內忌,優柔寡斷。
此時看似強盛,但勢不可久。
久後必敗。
公仁不如跟着我做事情。
我等尊奉漢天子,奉天子令,而討不臣,乃是這漢家的正統……」
見到董昭想要回答。
劉成拎着茶壺站了起來,對着董昭擺擺手,笑着道:「公仁先別急着回答,再喝上一杯菊花茶,再進行回答不遲。
這菊花茶可是好東西,有清肝明目之效。」
他說着,走到董昭跟前,給董昭續了一杯菊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