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會成長的。
菜鳥也早晚會出新手村。
只是在新手村當教練,這感覺就不是很舒服。
「夫人誒~~」
眼淚婆娑的金飛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世道艱難,為妾不易啊。
羅里吧嗦將自己的「悲傷」說給了蕭溫聽,原本還覺得金飛山受了多大的委屈呢,等聽明白之後,蕭溫紅着臉,嗔怪道:「姐姐成日裏,便想着這些個事情麼?」
「幾輩子想嘞個事情嘛,可官人做事不地道嘛~~」
說着,嘟着嘴的金飛山抹着眼淚往蕭溫的懷裏鑽,這一鑽,整個人的眼淚珠兒都止住了。
摟着夫人的腰,看着夫人的笑,金飛山當時就眉眼帶俏,整個人暗爽不已。
調整着姿勢,耳朵都能聽到蕭溫的心跳聲,軟軟的……不對,噗通噗通的,夫人好健康哦。
「你看嘛夫人……」
環抱着的蕭溫的腰身,臉頰貼着胸,金飛山整個人都是舒舒服服的。
「我……妾身在一中宿舍裏頭,幾哈就銷賬了噻。黑皮妹兒……」忽地,金飛山想起了什麼似的,嘿嘿一笑,仰着頭小聲問蕭溫,「夫人,夫人跟官人辦事哩時候,多久唵?」
「……」
這沒羞沒臊的姨娘!
蕭溫伸出修長的手指,沒好氣地點了金飛山額頭一下,紅着臉道:「你這小浪蹄子,真是沒羞沒臊。」
「說一哈,說一哈嘛……」
笑嘻嘻的金飛山摟着蕭溫扭來扭曲,這般親昵,便是尋常閨蜜,也是遠遠不及的。
一臉嬌羞的蕭溫白了她一眼,但想了想,還是湊到了金飛山耳邊,耳語了一番。
「啊?!嘞麼久嘜?官人當真是雄起了嗦!」
「你小點兒聲,別讓人聽見了。」
「怕啥子嘛,都是自己人,還能出去嚼口條兒噻?」
滿不在乎的金飛山兩眼放着光,「夫人,你得感謝我噻。官人能有今天哩本事,多虧了我噻?」
「……」
真是沒羞沒臊的姨娘!
很是得意的金飛山,美滋滋地在那裏傻樂,「要不是我,就官人那隻童子雞,跟夫人洞房……肯定丟人噻。我功德無量!」
驕傲!
很驕傲!
非常驕傲!
「呸,還要不要臉了?」
蕭溫見她越來越浪,輕啐了一口,然後道,「去了京城,可不能這樣,萬一被人知道了,當真會害了大郎的名聲。」
「屋裏頭耍哈子嘛,我在外邊兒,那也是端端莊莊哩噻。老輩子有句話說哩好嘛,堂上貴婦,床上盪……唔唔唔唔……」
話沒說完,就被蕭溫一把給捂住了嘴。
蕭溫實在是扛不住這小妾的瘋言瘋語,「金姐姐,可要是收着些,去了京城,肯定要用些人來使喚,萬一不是自己人,那可真是遭了。」
「我寫個信回家去,讓我老漢兒送幾個女娃子過來養到起,夫人你看好不好?」
「怎麼個說法?」
「來了認個乾親噻?一起喊夫人一聲『媽』,嘞些女娃兒,都是夫人哩人,好用得很。」
「……」
這騷腦洞讓蕭溫大開眼界,忽然間,她也明白過來,這操作,其實在遼西遼東多得是,不過多是乾爹收乾兒子。
而金飛山只是換了個法子,乾娘收乾女兒罷了。
仔細想想,金飛山能夠想到這種法子,顯然跟她混跡過江湖有關。
「會不會不太好啊,我還沒有生個一男半女呢,就先認幾個乾女兒。」
「怕啥子嘛,都是窮苦人家哩娃兒,山卡卡裏頭兒也是受罪,來了有的吃有的穿還有地方住,憨包才不來!」
金飛山鼻子一周,聞到了蕭溫身上的香氣兒,眼睛更是一亮,心中暗暗驚呼:胖妹兒真哩好香哦~~
再多聞一哈!
只見她閉着眼睛,猛吸了一口,整張臉都恨不得埋到蕭溫胸膛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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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乾女兒,跟出身有什麼干係呢?」
蕭溫眉頭微皺,「金姐姐,我是怕有流言,害了大郎的前程。」
「嗐,夫人誒,認哩乾女兒,都是窮苦人家哩嘛。夫人這是做好事噻,京城裏頭嘞些憨批老相公,不是天天兒嘴巴說啥子慈善嘜。你一萬張大嘴巴,哪裏比到起真刀真槍嘛。你說有沒有道理嘛夫人。」
「慈善?」
「對噻?我們家裏頭,除了錢,也不剩啥子東西了噻。官人讀書要名聲噻,啥子名聲比到起做善事當善人唵?」
「也是哦。」
「到時候官人哩同學,哪個不要喊他一聲『王大善人』嘛。」
說罷,金飛山抬手,又輕輕地在蕭溫的胸口拍了拍,看着那跌宕起伏,金飛山一雙眼睛圓瞪,口乾舌燥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後,這才目光都移不開接着說道,「至於夫人……夫人……」
「我怎麼說?」
「好大……不是,我是說好軟,不是,我是說夫人就是在世女菩薩噻~~」
「……」
「夫人誒,你想一哈嘛,夫妻兩個樂善好施,嘞個名聲來之不易哦。」
「金姐姐說的也的確有道理。」
蕭溫點了點頭,金飛山的套路,就是刷名聲。
沒有什麼名聲比做「慈善」更容易的,出工出力出錢,這反而是最簡單的。
現如今她和王角夫妻兩個,最不缺的,便是錢。
其餘的,反倒是欠缺了一些。
有錢的時候,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就根本不算個事情。
再者,一舉兩得。
也免得在京城找一些不三不四的,金飛山介紹來的,總算也要知根知底一些。
此時,蕭溫又進一步頭疼自己的娘家太過弱小,但凡稍微興旺一些,也不至於這樣去找人。
姑媽蕭平那裏,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用想,蕭平能塞過來的人,就是劉家的人,她別想指使起來跟自己人一樣。
金飛山立場明確的很,她的小命都是靠着王角才保下來的,給王角做小,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夫人要是同意,我就跟家裏頭打招呼了哈。」
「你準備要幾個?」
「多多益善噻,不過還是看夫人哩意思,要幾個就幾個嘛。」
「這麼容易?」
「夫人有所不知了哈,我雖說不算啥子豪門世族,但也算是大戶人家,落地哩老虎,還是有些威風哩噻~~」
說着,金飛山就解釋了一下自己巴蜀金氏的根腳,倒也不是說金王孫之後這個破事兒,而是巴蜀金氏在江湖上的手掌,那真是不算小的。
否則,成都路忠武軍,也不會一心一意的拉攏。
不拉攏能成嗎?
這可是大金主。
三不管地帶的金礦,每年不知道多少淘金客嗝屁,而淘金客一旦發家,自然是管不住自己的褲襠,在金礦周圍的山頭、街市、寨子之間,多的是各種遺腹子。
而這些遺腹子,往往成長起來之後,也是在山野之間中討生活。
殊為不易,於是人命賤如泥,甚至不如泥,以為金礦的泥巴淘一淘,說不定就能淘出點金沙來。
巴蜀金氏沒有把祖先那點臉面全部丟光,靠的,就是這些在三不管地帶的金礦礦點,金飛山的親爹、爺爺、太公這三代人,想盡了辦法,都想把手頭的幾個礦點洗白。
但困難重重,提着豬頭也找不着廟門,所以三代人下來,還是這么半黑不白地混着。
錢是有,人也不少,但上不得台面,還不敢囂張,就只能在江湖上咋呼咋呼,碰上一個警長發飆,就得砸大錢讓對方息怒。
可以說,整整四代人,巴蜀金氏真正看到了希望,就是去年的一個「意外」。
成都路忠武軍可能是被人算計了,導致金飛山被殺龍港的本地警察攆狗一樣地攆進了殺龍港第一中學。
之後的事情,就讓巴蜀金氏喜出望外,給王角做妾,放以前,自然是恥辱,但知道王角的門路之後,這事兒就妥帖了。
巴蜀金氏洗白上岸的希望,此時此刻,是真的有了那麼一點點。
所以,此刻蕭溫詢問金飛山從老家要人,會不會有什麼困難,卻不知道這光景的金飛山,對自己老家予取予求都沒有任何問題。
誠如金飛山自己說的那樣,她開口要人,巴蜀金氏只會盼着「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