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就是個不斷試探對方底線的過程,張嘆和對方都沒想第一天就把事情談好,雙方初步接觸後,沒談攏,散了。
這時候,浦江電影製片廠的那些人才姍姍到來。
「張老師,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的車在路上……」對方一行五人,說話的是公關部門的人員,他同時是翻譯。
見到張嘆,他們不斷道歉,詢問談判怎麼樣了,得知今天的談判已經結束,再次道歉。
張嘆擺擺手,懶得和他們多說,今天沒他們在,他不也談的挺好?
「明天再來吧,今天散了。」
他往外走,辛曉光緊緊跟上,張嘆告訴他,明天他可以不用來了,這個濫竽充數的不能一直充數,真到了需要的時候,是要審合同的。
譚錦兒目送張嘆離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上班,腦海里不斷回想剛才張嘆和人談判的情景呢,工作起來的張老闆真的和平時截然不同,平時他那麼的平易近人,但剛才好嚴肅啊。
她調班了,晚上八點就下班了,這個點接喜兒太早,喜兒還會不高興呢,晚上和小白她們一起玩是她最開心的時候,所以譚錦兒回到家裏,看了會兒書,到九點半才出門。
喜兒正在堆積木,堆了又倒,倒了又堆,hiahia笑個不停。
她雖然乖,但是好動,堆積木沒有天分,程程和小米堆的很好,羅子康堆的也很好。
榴榴和嘟嘟這兩個搗蛋鬼在旁邊伺機搗蛋。
譚錦兒站在門外走廊里看了會兒,似有所感,看向2號樓,2號樓和往前不一樣,一樓到三樓都亮着燈,燈火通明,她看到張嘆站在台階少朝她招手,喊她過去。
小紅馬工作室里,還有人在工作,不過不是漫畫室的人,而是影視公司的,張凌和許術飛,還有一位青年,個頭不算高,一米七左右,但是長的很帥。
譚錦兒見過張凌和許術飛,這兩人偶爾來小紅馬這邊匯報工作,有時候會遇到。
至於另一位,她不認識。
張嘆給她介紹,這是許健。
許健是張嘆的老熟人,當初剛進浦江電影製片廠時兩人便認識了。許健不是他和薑蓉同一批次的,是上一批次,進廠稍早一些。
當初張嘆的一部作品是競爭漫畫《燃燈者》的改編權,和他一同競爭的就有許健。
後來兩人又一同競爭浦江電視台的台慶動畫,許健再次敗北,張嘆憑藉《倒霉熊》中標。
雖然許健敗北,但是後來張嘆要去做新項目時,推薦了他當《倒霉熊》系列動畫的責編。
許健在《倒霉熊》項目上盡心盡力,把這個動畫項目打造為現象級的國產動畫,兩年來一直在做這個。
他自感事業到了瓶頸,想要換個環境,恰好張嘆現在操作《我不是藥神》很缺人,他很感興趣,毛遂自薦,加入了小紅馬工作室。
電影《風聲》已經殺青,張凌和許術飛也空閒了,兩人本來還在休假中,但是得知張嘆寫了一份新劇本,便迫不及待地加入到編劇組。
四人這是第一次聚在一起討論《我不是藥神》劇本。
在聽了張嘆的介紹後,三人都很興奮,張嘆說的沒錯,如果做的好,這個項目可能會產生極大的社會反響!再樂觀一點,說不定能在華夏影視歷史中留下名字。
譚錦兒和三人寒暄了兩句,便被張嘆領到另一邊落座。
她有點緊張,不知道張老闆找她什麼事。
張嘆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自己則倒了一杯咖啡,「你晚上不要喝咖啡,會睡不着。」
譚錦兒疑惑地看向他,他說:「我要和他們討論劇本。」
「是新劇嗎?」譚錦兒好奇地問。
「嗯,是新劇。」
「……」
見張嘆沒有要進一步解釋新劇的意思,譚錦兒有點失望。
「就是小鄭鄭爸爸的事情改編的,你知道嗎?」
譚錦兒心裏一跳,嗯嗯點頭,又說:「知道的不多呢。」
「就是她爸爸……」
「……哦哦……她爸爸真偉大。」
「對了,明天還要繼續麻煩你。」
「哦,啊?」譚錦兒詫異道。
「就是翻譯的事情,明天還要繼續麻煩你。」
譚錦兒哦了一聲,旋即弱弱的問道:「不是,那個,公司有派翻譯來嗎?那天那個大哥。」
那天翻譯姍姍來遲,譚錦兒就在現場。
張嘆:「他不來了,換成你來。」
帶隊第一天談判就遲到,工作歸工作,沒做好就應該受到懲罰,所以他被張嘆踢掉了,其他法務什麼的照常來。
這是辛曉光濫竽充數,不然法務他都可以踢掉。
「我,我……」譚錦兒弱弱地說,「我行嗎?我不是專業的哎。」
「你當然行啊,怕什麼,有我呢,告訴你吧,其實我能聽懂英語,只是那傢伙讓我看着很不爽,我懶得照顧他說英語。」
「啊?」
「這下放心了吧,翻譯不到位也沒關係。」
譚錦兒弱弱地答應了,其實心裏還是很疑惑,張老闆幹嘛執意要找她做翻譯呢,她只是個半吊子而已,自己都對自己沒有信心,張老闆看起來反而信心滿滿。
「其實,那個,我們要心情平靜,不要太生氣,我感覺他們是故意的,保持……」
譚錦兒開始胡言亂語了,越說越亂。她感覺自己的嘴巴好像不聽使喚,明明心裏想的不是這樣的,但說出來卻亂成套了。
張嘆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說,談判的時候不要生氣,那樣會中計,因為他們是故意激怒我的,對嗎?」
譚錦兒感激地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但就是表達不清。按理說她不是口才這麼差的人啊,不然不會負責酒店的重要接待工作。
張嘆說:「謝謝你提醒,他們故意激怒我,我就故意生氣給他們看,到時候他們還以為真佔了便宜。」
譚錦兒:「……」
原來單純的是她!
忽然張嘆朝門外喊道:「誰在那裏???」
譚錦兒看去,什麼都沒看到,但耳邊傳來小孩子的笑聲。
「不回答我就要來抓啦。」張嘆嚇唬道。
「*……&……#%¥#¥%%¥」門外傳來嬰語,旋即一個小朋友蹦躂出來,是嘟嘟。
「嘟嘟啊,正好要找你,過來~」張嘆說。
嘟嘟虎頭虎腦的也不怕,聽到張老闆要找她,噸噸噸就跑了過來,找俺幹嘛。
「喜兒我都看到你了。」譚錦兒朝空蕩蕩的門口喊道,旋即hiahia聲響起,喜兒出現了。
沒別的小朋友了,就她倆。
張嘆給了嘟嘟一顆巧克力糖,說道:「你錦兒姐姐有點沒信心,聽說你嬰語十級,教教你錦兒姐姐。」
「蛤?」
嘟嘟都懵圈了,不知道張老闆在說什麼,不過送過來的糖果不能不吃,先吃了再說,能不能幫忙那是天意,天意讓她幫她就幫,天意不讓她幫她就幫不了。
譚錦兒捂臉。
「嘟嘟,我幫你剝叭。」
喜兒眼巴巴地湊過來,譚錦兒盯着她,她連忙說:「姐姐我不吃,我就幫嘟嘟剝糖衣。」
好可憐的孩子,張嘆在辦公室找了一圈,沒有零食,又到外面工作室里,找了七八種零食進來,都是工作室里的那些女孩子私藏的。
「想吃什麼自己挑。」
張嘆把零食都放在茶几上,嘟嘟和喜兒幸福地眼睛裏冒泡。
「小白怎麼沒來?」張嘆問。
嘟嘟嘰里咕嚕回答,不知道在說什麼,本來說話就不清楚,加上嘴裏含了糖果,嬰語等級再次提升到了地獄級。
還是喜兒回答的,說榴榴推倒了羅子康的積木,被打了,抱摔,小白在幫她主持公道,找回場子。
張嘆聞言,看了一眼幸福地吃零食的嘟嘟,心說榴榴真可憐,又被小跟班拋棄了,一有難她們就各自飛。
嘟嘟這個小胖(叛)兔(徒)!
他是編劇,腦海里已經推演了四五種嘟嘟是如何狠心地拋棄榴榴的場景,典型的同甘不能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