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用其他方案,肖黎也派出人去給梁震送信,答應用梁青語來換梁業。
但只是想想,就能知道這根本就是個圈套,梁震沒有梁青語,而這邊肖黎和衛淵也沒打算用梁業來交換。
既然都知道是圈套,所以現在只能看誰的圈套更難纏了。
肖黎與衛淵兩人在準備,閻以涼就在二樓,不管那些來來回回的護衛,她只負責看管梁業。
門窗大開,裏面被捆綁住的人不止沒有自由,連嘴巴都被塞上了東西。這是肖黎乾的,阻止他再亂說話,擾亂閻以涼的心情。
知道閻以涼就在外面,梁業試圖發出些聲音來,但是被揍得慘不忍睹,嘴被堵住,根本發不出什麼聲音。
試探着挪動,疼痛襲來,讓他根本不敢再動。
無需看,閻以涼就知道梁業在動彈,他試圖和自己說話,不過她不想聽他說的任何一個字兒。
掙扎半晌,梁業終於將嘴裏的破布頂了出來。大口呼吸一口氣,他看着站在門外的閻以涼低聲道:「梁嫣,我說的是真的。我爹是不是要用你娘來交換我你們相信他,絕不會有假,你娘還活着。你們若是用陰謀詭計,你就看不見活着的你娘了。」
眸光如刀,閻以涼緩緩轉頭看過來,「你放心,梁震也別想見到活着的你。」本來就沒有談判的誠意,大不了魚死網破。
「你怎麼就不信我的話我說的千真萬確。當年你娘要擺脫我爹的控制,甚至和大燕的皇室來往合作,才引來我爹的怒火,殺了你全家上下。但是我爹並沒有殺你娘,無論如何她是梁家人,所以便把她帶回了家。」被打的嘴裏都破了,隨着說話,嘴角往外流血。但梁業盡力爭取,看來他真的很想活,不想死。
「所以,你爹才是主謀。」衛淵的殺父仇人,是梁震。
「你到底想不想再見到你娘你要相信我,我所言絕非作假,字字當真。」梁業着急,似乎預感到他們不會讓他活着回去。
「你很快就會和你爹相聚了,而且應該會一直在一起,陰曹地府。」閻以涼麵無表情,表明自己的立場,不相信他的任何一個字兒。
梁業長嘆口氣,幾分焦急,思慮片刻,似乎還想再說什麼。
閻以涼不給他再言語的機會,轉手彈出個東西來,准準的打在了他的身上,也讓他瞬間沒了聲音。
肖黎與衛淵的準備也沒用多少時間,時近晌午,準備出發。
閻以涼將全身都被捆綁起來的梁業拖下了樓,毫不收力,很是殘暴。
護衛接手,直接把梁業扔到了一匹馬的背上,他大頭朝下,但口不能言,狼狽悽慘。
「他又胡說什麼了」看着閻以涼,衛淵眸色幽深不見底。
「臨死前的掙扎罷了。」抬眼看着他,閻以涼的臉色緩和很多。
「今天,這些事情就徹底解決了,從此後不會再有人來騷擾你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後頸,衛淵微微用力,便將她攬到了自己的懷中。
額頭抵着他的肩膀,閻以涼閉上眼睛,略浮躁的內心隨着呼吸而緩緩沉定。
不遠處,肖黎看着他們倆,面色如常。只不過,漆黑的眼眸浮起幾許他自己也未曾注意的暗色,映襯的他更恍如孤家寡人一般。
上馬啟程,帶着半死不活的梁業,朝着沙漠緩緩而去。
正值晌午,烈日當頭,空氣也很乾燥。走在黃沙之中,馬兒的步伐也不得不緩慢下來。
儘管陽光熾烈,但擋不住閻以涼無表情的眉眼間散發出來的冷氣。若說她沒有被梁業影響,誰也不信,她被影響了。
不時的看她一眼,衛淵覺得再多的話也無用,殺了梁震是最好的辦法。
黑白分明的眸子堅定如鐵,直視前方浩瀚無邊的黃沙,閻以涼的想法與衛淵一致,殺了梁震。
在黃沙之中行了大概一個時辰後,遠遠地盡頭,終於出現了影子。
肖黎的兵馬顯而易見,因為梁震過來了,所以他們都匯聚在了這裏。不過即便兵馬很多,可是與這浩瀚的沙漠一比,看起來也恍若螞蟻一般的稀少。
瞧見了影子,閻以涼的手收緊,殺氣隱現。
肖黎與衛淵對視一眼,隨後各自無聲的給身後的護衛打了個暗號。既然是比試圈套,那就看看誰的圈套更狠毒了。
距離很遠,緩緩接近,也差不多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終於,看清了對面的隊伍,幾百人上下,除卻十幾個紅衣娃娃,剩下的全都是黑衣殺手。
這些黑衣殺手閻以涼與衛淵打過無數次交道了,就是他們曾去大燕皇都騷擾閻以涼,不過差不多都死了。
一輛馬車停在最後面,陽光下,那馬車金光閃閃,貴氣逼人。
不愧是梁家,搜颳了這麼多年的錢財,有錢的很,一輛馬車就裝點的這般華貴。
相距百米之時,這邊隊伍停下,遙遙相望,氣氛冷然,即便是熾烈的陽光也無法消融。
片刻後,從紅衣娃娃以及黑衣殺手的後面,一個人走出來。
中年已過,但梁震黑髮黑須,面目威嚴。一襲黑色的廣袖長袍,腰帶閃着金光,通身上下都是唯我獨尊的氣勢。
他掌管昭天所有兵馬,所以自帶一股將帥之氣,這氣勢可不是他們見過的任何一個大將軍能比的了的。便是韓莫,估計站在梁震身邊,也得像個效仿大人的孩子。
去年死在沙漠之中的那是他弟弟,但也是梁家的重要人物。這兄弟二人很像,但梁震更有威嚴。
「我兒呢」看着他們,梁震眸光如炬。氣貫山河,相距百米,此地又這般開闊,他的聲音也依舊清晰的傳了過來,清楚的灌進每個人的耳朵。
肖黎抬手,後面的護衛立即牽馬過來,那梁業就趴在馬背上。
一眼看到自己的兒子恍若死了一般,梁震臉色難看,怒意由眼底升起。
「放心吧,他還活着呢。」肖黎似笑非笑,和梁震的怒意相比,他這個樣子很是討人嫌。
梁震停頓片刻,隨後揮了下手,身後,兩個黑衣殺手挾着一個女人出現。
看見的瞬間,閻以涼的眸子有片刻的閃爍,百米之距,其實不算很遠,以她的目力很容易就看的清楚。
那個女人被兩個黑衣殺手挾着,她很瘦,身上的灰色衣裙就像掛在上面一樣。發色無光,略有凌亂,一張臉沒任何的血色,因為很瘦,顯得那雙眼睛格外的大,好像馬上就會脫窗而出一般。
她也看見了這邊,視線固定在馬背之上的閻以涼臉上,瞬間變得激動起來。
衛淵眉頭緊蹙,隨後轉眼看向閻以涼。
那邊肖黎也看過來,心下幾分不可思議,「是真的麼」閻以涼的娘還活着
閻以涼很想說是假的,眼前這個女人和十幾年前把她送走的那個女人其實有很多差異。可是,那一點點的差異也只是外表,其他的,沒變,甚至更強烈了。
看閻以涼不說話,肖黎似乎明白了,是真的。
看向衛淵,倆人四目相對,現在看來還真得進行交換這一步了。原本,他們是想當着梁震的面殺了梁業的,但現在不行了。
揮了揮手,護衛將馬背上的梁業拖了下來,將他腿上的繩子解開,讓他能夠自己走。
終於下來的梁業看到梁震十分激動,但被閻以涼封了穴道他說不出話來,看了一眼肖黎等人,他踉蹌抬步,朝着對面走過去。
也就在同一時刻,黑衣殺手也鬆開了梁青語。她身子打晃,不過沒有倒下,也邁步,朝着這邊走過來。
沙漠之上,沒有聲音。陽光熾烈,兩個隊伍相距百米,這之間,兩個虛弱的人在朝着對面走。
她越近,閻以涼看的越清楚,即便她很虛弱面容也枯槁沒有了當年的風采,但就是她,堅強決絕。
不眨眼的看着她,閻以涼竟然發覺自己有點小小的激動,她又再次和這個女人見面了。
兩個腳步踉蹌的人踩踏着黃沙,緩緩朝着對面走。速度很慢,但看得出都在堅持。
漸漸地,他們倆越來越近,最後走到了一起,只等擦肩而過。
變故只在一剎那,而且誰也沒想到。
梁青語忽然伸手抓住了梁業,另一隻手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來,即便她虛弱,可是速度卻很快,一刀捅進了梁業的肚子裏。
「嫣兒,快走」刀子插進梁業的腹部,梁青語扭頭看着這邊大喊。
閻以涼只覺得腦子裏發出嗡的一聲,隨後躍下馬背,直朝梁青語掠過去。
肖黎與衛淵同時下馬,後面護衛抽刀,隊伍之後的黃沙下無數人跳起,憑空之間,隊伍壯大。
對面,一隻利箭破空而來。在梁青語將刀子插進梁業的肚子時,那利箭便呼嘯而至。
閻以涼根本來不及,眼看着那枝利箭將梁青語的背心穿透,她和梁業一同倒在地上。
抵達梁青語身邊,閻以涼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與此同時,破空之音呼嘯而來,轉眼看過去,梁震的隊伍之後,排開箭陣。
「帶她走」手臂被抓住,閻以涼抱着梁青語,被衛淵拽起來往後推,他與肖黎卻迎着流箭而去。
最後看了衛淵的背影一眼,閻以涼帶着梁青語快速後退,打殺之聲落在身後。
「嫣兒、、、」梁青語被閻以涼半抱着,那長箭從後背插進去,箭尖由前胸露出來,鮮血從嘴裏往外流,已撐不下去了。
掠至一個沙丘下,閻以涼停下,同時看向梁青語,這麼近距離的看她,她看起來更加枯槁無光,瘦弱的可憐,僅剩一把骨頭了。
「嫣兒、、、你長大了、、、」隨着說話,鮮血不斷的從嘴裏往外涌,梁青語撐着抬起手臂,最後落在閻以涼的臉上。
「嗯。」看着她,閻以涼不知該說什麼。她不是她的女兒,她的女兒在十七年前的那天晚上就已經死了。可是,她又不能對她說。
「對不起、、、對不起你。把你生在梁家、、、對不起。」眼淚從深陷的眼眶裏流出來,梁青語有千言萬語,最後只能說句對不起。若是平凡人家,梁嫣就不用做孤兒,也不會沒爹沒娘。
「這句對不起應該我來說,但我更要謝謝你,謝謝你生了我。」無論如何,若是沒有梁青語,就沒有梁嫣。沒有梁嫣,或許就沒有她閻以涼的這一世。
「嫣兒、、、」摸着閻以涼的臉,梁青語淚如雨下,卻諸多欣慰和歡喜。
「嗯。」答應,閻以涼暫時把自己當成梁嫣。
「嫣兒、、、若是可以,你們一定要殺了梁震。只要他活着、、、你永遠都不會有安寧。若是殺不了他,你、、、你就躲得遠遠地,讓他永遠找不着。」呼吸困難,梁青語心急的開始交代。
「你放心吧,他活不成了。」他必死無疑。
「生在梁家、、、若不為家族作為,就得死無全屍、、、這是梁家的家訓。這一代,梁家血脈所剩無幾、、、你若想活,就得把他們都殺了,否則你永無寧日。我恨梁家、、、恨。梁震關着我、、、這麼多年,他不止想知道你在哪兒、、、他還要找到當年被我和你爹藏起來的那些黃金。嫣兒、、、那些黃金我當年給了衛郡王。但他、、、他被殺了,不知他放在了哪裏。」隨着她說話,鮮血開始往外噴涌,她眸子裏的色彩也開始暗淡,她不行了。
「別說了,你保存體力,我這就帶你出去,救你。」閻以涼看着她,心下不禁幾分不是滋味兒。
「我活不成了,其實我一直在等、、、等這一天。能夠再見到你、、、我很知足。老天爺還有眼、、、讓你健康的長大、、、」摸着閻以涼的臉,她眼裏的色彩越來越暗淡。
抓住她的手,閻以涼不知該說什麼。
「殺了梁震、、、不然他不會放過你的、、、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看着她,梁青語的聲音幾近於無。
「嗯。」點頭,閻以涼看着她的眸子化為黑白,最後閉上了眼睛。
抓緊她的手,閻以涼垂下眼眸,無論是十七年前還是現在,這個女人都震撼了她。
動手,把她身上的長箭拔了下來,但她已毫無所覺。
把梁青語放在黃沙上,閻以涼拎着那枝長箭轉身離開。
剛剛談判的場地已滿地鮮血,紅衣娃娃在半空之上來回跳,他們輕功極高,即便每個都以一敵眾,可是看起來遊刃有餘。
閻以涼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加入戰場,在半空跳躍的紅衣娃娃一個一個的落了下去。
長箭如游蛇,力運千鈞,比之任何兵器都要順手且有殺傷力。
再遠處的一處沙丘上,三個身影輾轉騰挪,黃沙飛濺,好似狂風來襲。
勁力呼嘯,周邊打殺的眾人皆被逼退,最中心,閻以涼借着一時之機,將長箭貫穿最後一個紅衣娃娃的心臟。
拔出長箭,她轉身直奔沙丘之上,不管自己身上幾處傷口正在流血。
加入戰鬥,四個影子纏鬥,梁震功夫不比他弟弟差,內力渾厚,那飛舞的黃沙便是勁力外散的證明。
勁力摧面,皮肉都發疼,閻以涼不躲,迎面而上。
與梁震交手不躲的少之又少,梁震似乎也有詫異。下一刻,一掌對上,梁震卻快速收手,鮮紅的血順着手腕往下流。
匕首重回袖口,閻以涼再次攻上,與此同時肖黎與衛淵兩面夾擊,梁震原地催發渾厚的勁力,一時之間,除卻狂卷的黃沙,肖黎與衛淵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不由自主的被逼退數步。
然而,努力穩固下盤欲停下,又一波吹得耳朵都失聰一般的勁力迎面而來,兩人再次被逼得後退。
即便不去看,衛淵都知道這第二次來自閻以涼。她以前就用過,但是之後會很快的勁力喪失,嚴重的會像鄒琦泰那時一樣昏迷過去。
待勁力消退,耳朵和視線恢復正常後,兩人看向十幾米外的沙丘上,梁震躺在地上,閻以涼則壓在他身上。手中,那把刺穿梁青語的長箭扎在他胸口,而他也抓住了長箭,拼力。
衛淵與肖黎幾乎是踉蹌的快步奔過去,一前一後抓在閻以涼的手腕上,用力施壓。
梁震手在顫抖,但終究沒有敵過三個人的力氣,長箭一點點的扎進他胸膛,鮮血飈出,他也睜大了眼睛。
刺穿,梁震也在同時咽了氣,血從他嘴裏噴出來,死不瞑目。
鬆了力氣,肖黎一下子坐在地上。衛淵抓着閻以涼的手離開那枝長箭,她全身的肌肉都緊繃繃的,衛淵將她扯下來後,她才緩緩放鬆。
轉頭抵在衛淵胸口,他衣袍上都是血,但好在手腳都在。
看着他們倆,肖黎緩緩轉開眼睛,看向沙丘下,戰局已差不多接近尾聲了。
這梁震沒帶來昭天的兵馬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本以為他會帶着大軍而來,肖黎事先還有些擔憂,但現在一切都落幕了。
「你娘她已經走了」單手摟着閻以涼,衛淵的另外一隻手臂有些不自然的垂在身側。
「嗯。」回應,下一刻閻以涼抬起頭來,臉色蒼白無血色。
她兩次發力,此時此刻全身的力氣都在流水一般的快速消失,連呼吸都覺得費力。
「你報仇了。只不過,沒想到梁震這老東西真的關押着你娘,若是早知這是真的,咱們或許可以採取另外的方式,說不準兒能把她救出來。」看着閻以涼,肖黎倒是鮮少的幾分歉意。母親去世,肖黎深知那種感覺,尤其她還不是自然死亡。
「她死了是解脫,十七年前她就應該死了。」她那時一心求死,也是想躲避梁家。誰知沒躲過,還遭受了這麼多年的折磨。
「現在解脫也不晚。」摟着她,衛淵無聲嘆息。
「她跟我說,梁震這麼多年關押着她除了想知道我在哪裏之外,還因為她曾把一筆黃金藏了起來。而這筆黃金,她給了你父親,也就是老衛郡王。但他已經去世了,誰也不知道這黃金藏在了哪裏。」衛淵是肯定也不知道的。
幾不可微的搖頭,「我的確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本來就是不義之財。」閻以涼對這筆黃金沒什麼期冀。
「梁震為什麼一定要找到你」肖黎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執着。
「梁家家訓,生為梁家人,不為家族效力,便要死無全屍。」狗屁的家訓,生出這麼多的悲劇。
「現在梁震死了,這家訓也就沒了。」肖黎舒口氣,以家族為本的家訓,倒是能夠保證凝聚力,可是很變態。
「結束了。」低頭,衛淵在閻以涼的額上輕吻,嘆道。
「你知道麼,她剛剛臨死前又說了十七年前一樣的話,讓我好好活下去。一時間,我好像又回到了柳城梁家。」那一天,是她所經歷過的最詭異的一天,但又是她的重生之日。那時她不知她是誰,可現在知道了,卻還是無能為力。
那一天到底有多可怕,衛淵記憶猶新。那時他很怕,很慌,所有人都有能力把他粉身碎骨。他只能逃,只能藏,保住自己的性命。
抱住他的腰,閻以涼投入衛淵懷中,兩個人相擁,為十七年前的那一天,為現在,為對方。
風吹來,黃沙飛揚,肖黎坐在那兒看着他們倆,幾分恍惚。
太陽朝着西邊而去,這邊黃沙之上,滿地鮮血,將黃沙都染上了色。
到處都是屍體,殘肢斷臂,滿目瘡痍。
三個人相攜着從沙丘上下來,衛淵一隻手臂脫臼,只能用另一隻手扶着閻以涼。她全身無力,走路幾乎都要倒。
肖黎在另一邊扯着她,不同於來時的意氣風發,三人皆狼狽不已。
各自帶來的人損失大半,但結局是好的,他們贏了,並且殺了梁震。
風漸大,黃沙飛舞,屍體也沒辦法收,剩下的人集結,要馬上離開才行。
惦記着梁青語的屍體,閻以涼要衛淵派人去把她的屍體帶走。
無論如何,不能曝屍在這黃沙里,她理應入土為安。
很快,衛淵的護衛將梁青語的屍體帶了回來,啟程,踏着餘暉,返回。
風很大,黃沙飛舞,漸行漸遠,待再回頭之時,那血戰之地已被黃沙覆蓋,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還未回到鎮上,閻以涼便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待得再次醒來時,已經回到了客棧,她躺在床上,衣服被換過了。
身上多處傷口,但均沒有大礙,她更多的是沒力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隱隱的,她聽到說話聲,屏息,仔細聽那說話聲,是衛淵和肖黎。
「自然要趕盡殺絕,否則後患無窮。」這是衛淵的聲音。
「昭天大司馬失蹤,現在想必查的嚴,最好還是等一等。」肖黎不贊同。
「等很快梁震的餘孽就會找過來。與其等着他們上門,不如儘快動手,興許還會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衛淵要的是梁家上下全部死,否則閻以涼永無寧日。
「知道你心急給岳母報仇,但還是得謹慎才行。梁震女兒下落不明,按你所說是被厲釗兄妹帶走了。你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決不能忽視了任何可能。」肖黎覺得在沒有查清梁震到底留有多少餘孽時,不能輕易動手。
「你不是想要梁家的錢麼拖下去,你可能一分錢都撈不着。」衛淵語氣輕淡,但卻字字扎在了肖黎的心眼兒上。
一時寂靜,閻以涼也緩緩閉上了眼睛,這二人大概達成共識了。衛淵不僅要自己做,還要拉着肖黎下水。而肖黎儘管知道有危險,但是為了錢,他會加入。
片刻後,房門打開,很輕的腳步聲傳進耳朵,閻以涼沒有睜眼。
衛淵反手關上門,之後朝着床邊走過來,「醒了感覺如何」
「沒力氣。」不睜眼,閻以涼有氣無力的回應道。
「記得在漳州的時候,鄒大人發力之後便昏迷了一夜。若不是有那次經驗,你還真得嚇着我。」在床邊坐下,衛淵將她額頭散落的髮絲拂走,一邊傾身在她唇上輕吻了下。
「你的手臂接上了」睜眼,看向他的手臂,那時脫臼了。
「嗯。」活動了一下給她看,衛淵除卻臉色有些蒼白外,亦如往常。
「梁青語呢」這裏天氣這麼熱,她的屍體不能存放太久。
「放在了客棧的地下室,你打算怎麼辦把她帶走麼」看着她,衛淵的眸子裏恍若有流動的水。
「火化了吧,然後把她的骨灰帶回去。」把她帶回柳城梁家原宅的附近山上埋葬,梁嫣的父親也在那裏。
「好。」點點頭,衛淵照辦。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儘快將梁家餘孽都殺了,一個不留。」梁青語的遺言,多次交代梁家危險,若是不殺,後患無窮。
「聽到了既然閻捕頭也支持,那麼我便去做了。你好好休息,你氣血很虛。而且大夫說,若是你這次不休養好,可能會影響將來生育。」說着,衛淵笑起來。
「去你的。」唇角微彎,閻以涼雖罵他,卻也忍不住笑。儘管她對生兒育女沒什麼興趣,但若生一個衛淵的孩子,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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