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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有誰猜出來了嗎,哈哈哈
------題外話------
誰阻攔她的腳步,她和誰不死不休!
紀箐歌穩住自己的心神,努力忽視掉腦袋裏傳來的陣陣刺痛,目光對準了貝冷玉,微微勾唇。就愛上
難道,在這失蹤的一年裏,她是去修煉了和廖先一樣的邪術?!
怎麼會這樣?
眼前的這個紀箐歌,全身充滿了暴戾和肆虐的氣息,蘊藏着毀天滅地的力量!要是和她交手,自己這邊的勝算根本不足百分之三十!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感覺到了她氣息在這瞬間的變化,貝冷玉的心不由得一抖。
不斷變換着手勢,紀箐歌渾身一顫,猛的睜開雙眼,漆黑的眸子裏詭異的煞氣一閃而過。
這一幕着實太過詭異,讓得不遠處的貝冷玉和善智闡都吃了一驚。
浮在半空的煞氣珠頓時爆發出強烈的黑色的光芒,籠罩住了紀箐歌。
把煞氣珠往上一拋,她雙手捏了個訣,嘴裏喃喃有詞。
紀箐歌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煞氣珠,眼底閃過一絲猶豫,旋即消失不見。
「找死!」
貝冷玉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讓善智闡阻止她的動作,卻是被邵修擋住了。
紀箐歌喊完話,抽身退了出來。
「邵先生,給我一分鐘!」
在她身邊的邵修立即察覺到了她的想法,吃了一驚,剛欲阻止她的動作,貝冷玉和善智闡又是纏了過來。
看來,只有那樣子做了。
紀箐歌眼神一閃,捏緊了手中的煞氣珠。
他們可輸不起。
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對方抓住機會!
幾人交手這麼久,對對方的實力都有了一個大概的估計。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不敢放鬆警惕。
紀箐歌和邵修同時退後一步,臉色越發的凝重。
意識到這點,貝冷玉下手愈發的狠毒,一點都不留情面。
不能再放她走,不然的話只會給自己以後的大業留下巨大的隱患。
短短的時間內便能成長至此,她的潛力果然是非凡!假若再給她一點時間,只怕她會成長到讓她更加心驚的地步!
尤其是容晏出事之後,她的處事風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以前那個做事還會留半線的紀箐歌不見了,現在的她更加果決。
雖然在此之前兩人沒有過面對面的交手,但是因為和她有着聯繫,偶爾也從沈辰那裏聽說她的一些事跡,知道她向來聰明,不管是智慧還是手段,比起一些年歲大的人都還要老辣,旦從未想過,她已經難纏到了這種地步。
貝冷玉臉色難看的盯着紀箐歌。
分神瞟一眼自己門派的眾人,卻發現他們已經陷入了紀箐歌事先布好的陣法裏,又加上有黑麒幫的人不斷開槍阻礙他們的行動……根本沒有起到作用!
紀箐歌的煞氣起到了很大的限制作用,讓得她根本不能完全的施展手腳。要是再這樣下去,自己這邊的情況肯定很不樂觀。
而貝冷玉這邊的狀況也沒有想像中的好。
紀箐歌只是方才注意到雷霆和容蕊有危險,這才抽身出來對付那護法。眼下見到邵修處於下風,話也不再多說,身影一閃,又是專心對付起貝冷玉和善智闡來。
如果這點事情都應對不了,他未免也太窩囊和沒用了一點。
司徒衡睨了她一眼,「我不會拖你後腿!」
接下來要應對的人都是風水師,司徒衡根本做不了什麼,相反的,他還有可能會遭遇危險,就像方才的雷霆一樣。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司徒幫主,我這是為了你的安全着想。」
利用完他就翻臉不認人,比他都要絕情!
司徒衡氣得發笑,「你就這樣過河拆橋?」
他怎麼還留在這裏?
紀箐歌轉身,看着已經回到了滅天派人群里的護法,眸色幽深,然後轉頭看着不遠處的司徒衡,蹙眉,「司徒幫主,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保鏢應了下來。
紀箐歌也沒空和她多說,把雷霆交給保鏢,「你們帶着他們先走。」
面色更加難看。
如果不是她硬是要跟來,他也不會……
現在的狀況不是她所能面對的。
容蕊話語一窒,下意識的想反駁紀箐歌的話,卻突然醒悟她說的沒有錯。
留在這裏只會成為對方攻擊的目標。
紀箐歌面色發緊的扶起雷霆,又看看咬唇欲言的容蕊,「你們走吧。」
他現在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
面色猙獰的捂着自己的肩膀,護法狠狠的瞪着紀箐歌,卻無可奈何。
若是一般的煞氣,護法當然沒有這麼大的反應。但是紀箐歌體內的煞氣,是經過煞氣珠的提煉的,無比精純,若是不及時排出,那麼他一身的修為都有可能因此廢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的紀箐歌暗含着煞氣的一掌打在他的肩膀處!煞氣一入體,立即開始隨着血液流轉全身。
可惜已經是來不及!
護法眼帶譏誚,彎腰就要拎起在地上不能動彈的雷霆,卻在剛彎下腰的瞬間猛的側身!
「哼,不自量力!」
在那瞬間,容蕊震驚又恐慌的盯着雷霆,眼底全是不敢置信。
護法一掌打在了他的後背。
來不及多想,雷霆朝着容蕊的方向一撲,硬生生把她推離了原來的方向,自己卻是躲閃不及!
雷霆剛欲鬆口氣,卻見護法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沖向容蕊。此時情況緊急,根本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也不會有人顧及到他們這一邊!
她要他們死!
就是這群人在算計着哥哥!
被他那陰冷的視線盯上,容蕊臉色微微蒼白,卻忍住了害怕的衝動,咬牙對上了對方的視線,憤恨的開槍!
見抓不到雷霆,護法冷哼一聲,又把目光對準了容蕊。
雷霆不是普通人,在他出手的瞬間便意識到了危險,連頭都沒有回就在地上滾了幾滾,滾出了對方的攻擊範圍。
他要速戰速決。
那護法沒有想到抓兩個人都能這麼麻煩,看了一眼朝這邊趕過來的保鏢,知道繼續下去只會讓自己陷入困境,只得咬牙朝着雷霆出手!
司徒衡很快就注意到了兩人這邊的動靜,眼底多了一絲邪氣,抬手示意自己附近的人趕過去支援。
她的槍法不算得很準,卻依舊可以阻擋一下他的腳步。
容蕊被保鏢扶着,眼底有了一絲着急,顧不上許多,直接端着槍衝着護法射了幾槍。
眼見人就要奔到自己面前,雷霆想也不想的吼道,「快走!」
他能走到護法的位置,自然不是吃乾飯的。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他早就被底下的人拉下去了!
密集的子彈朝着護法射去,他眼神一眯,瞬間改變方向!
雷霆面色一變,直接推開了容蕊,翻滾幾下開槍!而護着他們的幾名保鏢也齊齊開槍!
護法身形一頓,又加快了速度!
對方是風水師又如何?子彈可沒長眼睛!
雷霆看着直奔自己而來的護法,意識到了對方的意圖,想也不想的奪過身邊護着他們的保鏢手上的槍,直接瞄準了對方,然後狠狠射擊!
先不說邵修的修為深不可測,這一年來,紀箐歌的修為也是突飛猛進,尤其是時不時釋放出來的煞氣讓得她不得不小心避開,因此難免有點束手束腳。
有了他的加入,貝冷玉的壓力減少了一些,但是還是不足以對付得了紀箐歌和邵修的聯手。
善智闡又看了一眼,咬牙加入了戰鬥!
他身後的護法應了一聲,立即朝着司徒衡等人沖了過去。
而就在三人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得到消息趕來的善智闡看了一眼戰況,對着身後的護法沉聲道,「你去解決剩下的人。」
邵修站在原地觀望了一會兒,也加入了兩人的戰鬥中!
她說過,今天必須要把人留下!
司徒衡抬頭望向兩人消失的方向,本想走過去,想到她之前的囑託,只得站在原地,拿着對講機開始下命令!
兩人動作很快,快到根本看不見她們交手的影子!
就在她出手的瞬間,紀箐歌也是咬牙迎了上去。
此時的貝冷玉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雙眼淡漠無情,優雅的氣質完全變了,狠厲而毒辣,讓人忍不住心驚!
她沒有和貝冷玉交過手,卻知道她的本事要比她高出很多。
紀箐歌面色凝重,根本不敢掉以輕心。
她能坐上掌門的位置,靠的可不是關係。再者,能在紀箐歌身邊幾年都沒有讓她發現她的身份和修為,自然是有着一定的本事。
見自己的話沒讓她有任何的猶豫,貝冷玉面色又是冷了下來,不復當初的溫和。那雙眸子帶了點殺意,手上開始有了動作!
紀箐歌不是傻子,知道她這樣說不過是拖延時間。
「箐歌,你真的不考慮我的建議?」貝冷玉面色不變,那雙眼睛緊緊的盯着她,「只要你同意加入,我可以立即幫你解決容晏的問題!」
一招不成,紀箐歌也不氣餒,冷眼看着她,下手一點都不含糊。
硬生生停住身形,在煞氣珠就要打上她的時候,她猛的扭身,硬是躲了過去!
她不是廖先,做不到免疫煞氣的攻擊!
強大的煞氣沖了過來,饒是貝冷玉也是變了臉色!
紀箐歌早就料到她會有這麼一招,腳跟一跺也躥了出去。手上動作不停,直接掏出了煞氣珠,直射向她的後背!
竟然是直奔容蕊而去!
眼神微閃,貝冷玉瞥一眼紀箐歌,手化為掌,朝着她沖了過去,在紀箐歌做好了應對的時候,她猛的轉身換了個方向。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修為比起自己來也惶不多讓。
幾十招下來,她居然沒有佔到一點優勢!
因為有了邵修的加入,貝冷玉處處受到限制,每每要打到紀箐歌的時候,總有他突然冒出來化解。
又是心情複雜的把目光收回放到雷霆身上,看着他護着自己的模樣,容蕊眸色漸深。
更讓她想不到的是,紀箐歌居然有着如此大的本事。
所謂的風水師,是真的存在。而哥哥之所以會出事,也是因為那所謂的劫難。
她根本想不到,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居然還有着這樣的一群人。
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想像。
容蕊咬唇,看了一眼在遠處和貝冷玉等人糾纏在一起的紀箐歌。
即便知道她有一些身手,他還是不敢讓她冒險。
混亂中,雷霆二話不說就把容蕊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他們當然不可能讓滅天派的人得逞!
紀箐歌眼眸一凝,和邵修對視一眼,雙雙出手!
滅天派的人得了命令,自然毫不猶豫的照辦。
分析了一下利弊,貝冷玉打消了解決掉紀箐歌的主意,對着身前的人道,「結陣!」
尤其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修為深不可測,看起來比陸機還要高上許多。要是和他交起手來,自己不一定能佔到便宜,更何況還有個紀箐歌。
她果然是有備而來。
看着眼前的形勢,貝冷玉不自覺的皺眉,看向紀箐歌。
滅天派這邊的人都是風水師,但是他們的本事卻是比不上紀箐歌和邵修的聯手,再加上司徒衡事先讓人佈置好了一切,他們根本施展不出自己的身手,不一會兒就被壓製得落了下風。
在她短暫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局勢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
確認廖先是真的死了之後,貝冷玉擦擦手站了起來,重新走了出去。
在她心中,沒有任何事情和人能比自己要完成的大業重要。
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再犯同一個錯誤,絕對不允許自己再留下任何的隱患。
當初對待紀箐歌和容晏的時候,她就是因為猶豫和惜才,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可惜,她寧可得不到,也不願意冒着風險帶着他。
貝冷玉的確是想拿到那些東西,也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沒有人知道在哪兒,不然的話她也不會浪費時間讓人把他救出來。
廖先實在是太高估了自己。
她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手上還有着她沒拿到的東西。
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沒有死在紀箐歌手上,卻是直接被貝冷玉處理掉了。
到死,他都瞪大着一雙眼睛,還殘存着些許難以置信。
廖先立即沒了聲息。
貝冷玉冷哼一聲,用力一扭。
廖先猛的睜眼,臉色漲紅,艱難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掌門……」
她伸出手,狠狠的掐住了廖先的脖子。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貝冷玉臉色很是難看。想着外面的情況,又想着廖先身上有着類似定位的東西,如果她繼續帶他走,紀箐歌肯定能繼續找上門來……
他還不想死。
要是沒了價值,她肯定會立即放棄自己的。
廖先似乎也很清楚這點,咬着牙死活不開口!
要不是他手上有着自己想要的東西,她早就解決了他!
想了想,她返身進了倉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廖先,蹲下身子道,「那些東西到底放在哪兒?」
原來是有這麼一個高手存在。
貝冷玉似乎有所察覺,驚訝的抬頭,在看見邵修的時候眼神一閃,旋即明白過來為什麼紀箐歌那麼有把握。
與此同時,紀箐歌和邵修也出手!
眾人領會,立即對紀箐歌出手!
說完,她也不再看兩人,後退一步對着滅天派的人示意。
提到沈辰,貝冷玉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語氣冷了下來,「等你從我手中逃出去,再想那些無關的事情吧!」
都說虎毒不食子,她到底是怎麼狠得下心腸的?
那可是她的丈夫啊!而且,當時被牽扯在內的,還有她的兒子!
當初她到底是有多狠心,才能對沈辰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儘管之前早就有所猜測,但是當得到她的證實的時候,紀箐歌依舊是微微心驚。心驚過後,她又難免有點不是滋味,莫名的問了一句,「那麼校長呢?」
就像他們以前所做的那樣,她想掌控閩家,把閩文星變成她的傀儡,從而做到掌握國家權勢。
要是沒有足夠的把握,她不會讓人和閩家的人接觸,並且成為閩文星無比信任的存在。
紀箐歌卻是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
一個風水門派便想掌握一個國家,不是在開玩笑吧?
這口氣也未免太大了!
紀箐歌身後的人不禁吸了一口冷氣。
她要帶領門派走上權力的巔峰,讓那些曾經看低他們的人後悔,讓那些否定他們的人打臉,讓所有人都只能伏在地上仰望他們!
他們已經受夠了看別人的冷眼,他們已經受夠了不被人重視的日子!滅天派才是風水界的正統存在,才是眾人尊崇的門派!
只有掌握了權勢,才有說話的底氣。這點,前幾任掌門已經摸透了。
貝冷玉也不隱瞞,直接道,「當然,順便主宰這個國家,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真的這是這樣?」紀箐歌卻是不信。
憑的什麼?
然而事實是,陸機等人享受着名門正派的榮譽,他們卻只能被人當做是沒有底蘊的野派!
那個位置本來就是他們的!
「有的時候太聰明,也不是件好事。」貝冷玉一聲輕笑,漫不經心道,「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拿回失去的鬼谷派掌門的位置。」
如果真的只是為了這些,他們只要拿出風水師的身份就好,根本不需要做那麼多事情。
難道只是為了獲得權勢?
「你做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紀箐歌沒有回答她,只是問道,「對付程家,摻和進青龍幫和黑麒幫的爭鬥之中,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們兩人到底有什麼本事,居然得掌門如此高看。
聞言,眾人皆驚。
「箐歌,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如果你加入我們,我保證幫你解決容晏的問題,如何?我很是欣賞你們,要是你們同意加入,我可以把長老的位置給你們騰出來。」
雖然她很欣賞她,不過為了門派的大業,她是不可能再繼續手下留情的。
「你能想到我,已經是不錯了。」貝冷玉揚眉,終於是多了一絲與以往的她有所不同的傲然來,「不過,也只能是這樣而已。」
眼下,她的猜測居然都成了真。
她很不想相信這是事實,她也希望是自己是多想了。但是巧合多了,也就不會真的只是巧合那麼簡單。
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人符合這個條件。
那一年裏,北涵閉口不提任何事情,是不是因為,她所想要保護的人,自己也認識呢?
北涵是滅天派的前任掌門,那麼貝冷玉的母親呢?
然而,沒了聯繫的兩人,卻在固定的時間裏出現在某一個地方,見着同一個人。
她們兩人是外人眼中的好姐妹,很多事情都是一起做也不奇怪。可是,北涵和季常松結婚之後,兩人卻再也沒了聯繫。
當然,按着他們的說法,北家和貝家是世家,她出現在那裏不奇怪。可是接下來的發現,卻是讓她無法不多想。
貝冷玉的母親。
徐龍出事的時候,北涵還是滅天派的掌門,她不可能不利用門派的人手去尋找他。因此,她又讓人調查了廖先和善智闡等人的行蹤,發現他們當年的確是在徐龍失蹤的附近出現過。另外,她還意外的發現了一個人。
不久前,她恢復記憶之後又讓人去調查,加上聯想到北涵之前曾說過的她是滅天派前任掌門的話,頓時了悟她到底覺得哪裏不對勁。
可惜,她還沒有等到那個消息,就被北涵和邵修帶走,後來更是因為身體出了問題,導致暫時失去了記憶。
在看到北涵的資料的時候,她就覺得很是不對勁。所以,她把她覺得時間對不上的資料抽了出來,麻煩易晟前去調查。
紀箐歌搖頭,聲音沉沉,「真正確認是你,是在前不久。一年前,在我去找北涵之前,曾經讓人幫我查過一些事情。」
她能冷靜的面對自己這麼多年,一點都沒有讓自己察覺,還真是好大的本事。
「既然你早就懷疑是我,為什麼不早點揭穿我?」
貝冷玉嗤了一聲,從容的摘下面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紀箐歌,依舊是那溫柔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是在話家常。
不可能是貝冷玉啊!
這是在開玩笑吧?他一定是聽錯了。
可是,怎麼可能是她呢?!
他跟在紀箐歌和容晏身後這麼久,知道很多事情,自然是懂得這個稱呼所對應的人是誰。
這個稱呼一出,在不遠處的雷霆頓時大驚。
一樁樁一件件,都有着她的影子!
廖先在沈辰家附近等着要見的人是身為滅天派掌門人的她,賀天出事之後讓沈辰來找她的人是她,和宋伊關係要好的人是她,把自己引薦給北涵希望自己能夠替她解決風水問題的人是她,和蘇沁有着很深的淵源的人還是她!
「你說對嗎?玉姐!」
斂去所有的情緒,紀箐歌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眼神平靜道,「你知道我不可能加入你們,正如你根本不可能再放過我一樣!」
「很簡單,加入我,不要做我的敵人。」
然而,現實如此殘忍!
「我曾經無數次希望是後一種可能,因為我不知道,如果一直以來我的敵人就隱藏在我身邊,以一個好友或是長輩的身份接近我,我要怎麼去接受。」
黑袍人慢慢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氣氛在這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說到這裏,紀箐歌眼神變得複雜難懂,話語裏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難過和失望。
「我曾經想過,這個人會不會就是隱藏在我身邊的人。她或許和我關係匪淺,是我的熟人,知道我的下一步動作和底細。又或許,她只是曾經和我打過交道,不算得熟悉。」
越是想,越覺得心驚。
或者是作為當事人出現在眾人面前,或者是隱藏在背後謀劃。看似與她無關,其實每一件事情都能牽扯到她,幾乎每個人都與她有着一定的關係。
在這些事情的背後,都有着一個人的身影。
這一連串的事情,乍看之下它們沒有任何的聯繫,最多就是都涉及到了一個門派。然而靜下心來認真想想,就會發現他們其實都有着令人心驚的共同點。
「對方要在蘇沁面前遮掩,自然是因為這個人蘇沁是認識的,不只是認識,她們還有着很深的淵源。正是基於對蘇沁的了解,所以那人才能如此順利的說動了她,利用她和我的恩怨,利用她對權勢的渴望,讓她心甘情願成為一枚棋子。」
聞言,黑袍人恍然大悟般笑了出來,一點都不在意道,「是啊,的確是有點反常了。想不到,就因為這點顧慮,讓你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不管是和程洋聯繫的張浩,還是後來出現的廖先和善智闡,他們都從未掩飾過自己的長相,意味着他們根本不怕人知道。而這個人,卻反常的在蘇沁面前遮掩,難道不覺得很奇怪嗎?」
「還有蘇沁的事情。她和我的恩怨知道的人很多,我本來不會想到你身上的。可是姜家出事之後,我又發現了你們的身影。蘇沁說,她不知道找上她的人是誰,對方隱藏在黑暗中,從未讓她看清楚她的長相。」
她知道紀箐歌的話還沒完。
黑袍人點點頭,「還有呢?」
「再接下來的事情,你更多的是在幕後,指揮着廖先和善智闡等人。」
那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她師從何人。
當時北涵會這麼做,也還是為了試探她。畢竟她三番兩次攪合了他們的計劃,讓得他們掌控程家的計劃落空。
「季夫人說家裏風水出了問題,讓我幫忙解決。一年前我曾經向她提出了我的結論,她也承認,季家之所以會被人布了聚煞陣,是她自己動的手腳。之前我也曾疑惑,如果是要對付季常松或者季茜等人,完全可以下在他們的辦公室,這樣反倒是更加難以讓人發覺是誰下的手。下在季家,也未免不太符合常理了一點。」
「再然後,是季家。」
「當然,程家的事情更多的是因為你們想掌控程家,而且因為張浩和程洋母親的關係,所以你們才能順利的謀劃了那麼多。」
黑袍人似乎是沒有預料到她猜想到了這一步,視線在她身上來回掃量,仿佛是在沉思着什麼。
「而程家……雲姐與賀天的夫人宋伊是親戚關係,即便這個關係很遠,他們兩家人也很久不走動,甚至於連當事人都不知道,但是你早先就調查清楚了。在那件事情過後,程先生意外得知了他們的親戚關係,又有着之前的事情,所以走動就多了起來。」
所以才有了滅天派的人假扮成賀天出手對付她,只為了一探究竟!
「接下來是賀天。他會被惡靈附身是一個意外,但是接下來他的失蹤卻並非是臨時起意。你了解賀家的情況,也清楚宋伊的脾性,所以讓人上門擺好了陷阱,就等着我上門。當然,這個時候的你可能還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只是因為我解除了校長身上的災禍,所以想試探一下我的底細而已。」
「嗯,你這個猜測很有趣。」黑袍人笑了笑,仿佛很是感興趣,「繼續。」
「好端端的,廖先為什麼要在那裏修煉邪術?如果說是巧合,倒也是說得過去。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要在那裏等着見什麼人呢?」
只可惜,那個時候他們兩人的修為還不夠,對方撤退的很快,他們並沒有和他撞上。
他正在那附近利用所謂的容器吸收煞氣,卻意外的被她和容晏撞見。
廖先的氣息和當初她所感覺到了很相像,如果她沒有猜測的話,他就是當初在山上修煉邪術的人。
這個想法在她見到廖先之後越發的肯定。
有人在練邪術。
那山頭聚集了很多煞氣,而且集中在一處。當時容晏還曾上山找過,卻沒有發現對方的蹤跡。不過那裏並不是什麼陰冷之氣,莫名的出現那麼多煞氣,也只有一個可能性。
「事情要從校長的官災說起。當初我看出校長身上有官災,約好了要去他家裏看一看。那時候,我剛到他家附近,卻意外的發現了附近的山頭上有人在修煉邪術。」
「哦?」
「其實很多事情都有蹤跡可尋,之前的我卻是沒有多想,所以根本沒有聯想到你身上。」
後來,她失憶,記不得任何事情,更是連之前的一點想法都忘卻了。
但是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把目光放到某個人身上。
然而她的緘默,卻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相處的一年時間裏,北涵一直都沒有提及過滅天派的事情,甚至於有的時候能夠幾個月不說一句話,只是坐在院子裏發呆。
北涵能夠幫助邵修,也只是為了還邵修一個人情。
「不,夫人並沒有說起過你,甚至於連滅天派的事情都沒有提及過。」紀箐歌搖頭,「只是她越是這樣,越是讓我覺得奇怪。」
一念之差,便造成了今天的結果。
北涵找上她之後,肯定會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她。之前她們一齊失蹤的時候她曾讓人找過她們,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一年後紀箐歌出現,卻是莫名失憶了。那時候她本想動手,只是……
她早該想到的。
黑袍人嘆息一聲,似乎是有點可惜,「北涵告訴你我的身份的?」
「謝謝你的高看,不過我想我們現在是時候來個了結了。」紀箐歌笑吟吟的望着對方,「你說是嗎?」
她還真的是……有點捨不得呢。
不過,她主動帶人找到這裏,並且還打算和她面對面,應該是已經做好了和她決戰的準備了吧?
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動的手腳。
在救走廖先之後她也曾檢查過,但是沒有發現他身上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你在廖先身上動了手腳?」那人聲音難辨,意味不明道,「看來我果然還是小瞧了你。」
略微想了想,她似乎有點明白怎麼回事了。
他們的行蹤一向隱蔽,除非是故意留下線索,否則沒有人能找到他們。眼下紀箐歌居然能帶着人找到這裏,已經算是很厲害了。
不久,一個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姿態優雅的走了出來。依舊是看不清容貌,卻能感受到對方視線里的詫異。
當先的一人眼底帶着驚訝,盯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來,眼前的這個說話的人是誰。面色變了變,似乎不敢相信她會追到這裏來,當下不敢耽誤,直接回身進了倉庫。
「讓你們的掌門出來。」紀箐歌背着雙手,也懶得和他們解釋,「我只想見她。」
只見原本還安靜無人的倉庫瞬間冒出了十幾個人,警惕的盯着紀箐歌等人,「你們是什麼人!」
還沒等他們走近,那間倉庫便有了動靜。
紀箐歌也懶得和他說話,又轉頭和邵修說了幾句話,幾人便朝着遠處一間破落的倉庫走去。
知道這樣,還把人帶來,司徒衡表示自己很不理解。
司徒衡挑眉,對她這話表示很不滿意,「自己都顧不上,還想着別人?」
等到佈置好一切之後,紀箐歌又回頭看了一眼容蕊和雷霆,頓了頓,對着身旁的司徒衡道,「等下讓人保護好他們。」
紀箐歌恍惚了一下。
當務之急,還是快點找到解決的辦法,徹底破解了容晏的劫難。
如今北涵去了,光靠他一個人的力量維持陣法的運轉,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邵修依舊是那面無表情的模樣,對上她的視線,看見她眼底的痛意,難得的怔了一下,旋即道,「三個月。」
拉回了思緒,紀箐歌壓下了心中的酸楚,對着邵修道,「邵先生,陣法還能堅持多久?」
對她而言,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了他,她與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即便是搭上自己這條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她絕對不能讓他出事。
她已經沒有時間去浪費了。
所以,當容晏的劫難提前到來的時候,陣法啟動,堪堪救了他一命。只是這陣法只能起到拖延的作用,無法徹底解決問題。要是她再不快點找到解決的辦法,容晏依舊還是會死。
一年之期到了之後,她身子已經快要撐不住。為了避免出事,邵修聯手北涵,佈下了一個陣法。
只是,她的修為依舊遠遠不夠。
在這過程里,邵修和北涵幫了她許多。
那一年,她瘋狂的吸收煞氣珠里的煞氣。雖然能夠迅速有效的提升自己的修為,卻也因為過度吸收煞氣而差點導致爆體。
那一年,為了不讓滅天派的人找上門來,她一直忍着不聯繫任何人,不去見任何人,專心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要想改變容晏的命運,幫助他度過那個劫難,必須儘快提升她的修為。
只是以她現在的修為,根本還不足以做到逆天改命。
那個人就是她。
關於他們之間的事情他並沒有多說,只是說他曾經告訴他,要想徹底改變容晏的命運,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做到。
那位故友,自然就是她的師祖,陸機和容晏的師父。
後來經過兩人的講述,她才知道,邵修之所以會選擇帶走她,只是因為他一位故友的囑託。
她感覺不到他們身上的殺意。
她曾以為北涵是想幫助滅天派來對付她,不過在看到邵修之後,她便沒了那些想法。
當初她被北涵帶走,醒來的時候已經遠離了京城。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只知道是在一座茂密的森林中,即便她開了天眼,也看不到邊際。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容晏,紀箐歌又微微出神,揪痛了一顆心。
要是再解決不掉那些人,她就沒有辦法專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就沒辦法全身心的想辦法救小師叔。
佈置了這麼久才能換來一次主動出擊的機會,說什麼都不能錯過。
站在邵修身邊,她開了天眼看清楚了遠處的情形,又確認了對方的確是藏身在這裏,這才鬆了口氣。
自打帶兩人來了之後,紀箐歌便沒有再理會兩人。
有點想不通,容蕊只得耐着性子站在一邊看着。
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最重要的是,紀箐歌今天到底想做什麼?她現在所做的,與哥哥又有什麼關係?
容蕊本想反駁他的話,最終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