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洗白手冊 242、我是好皇帝(3)

    測試廣告1    郎素最終被罰了抄書,還不許人代筆。讀字閣 m.duzige.com

    於是他只得一邊含着悲憤,一邊滿是絕望的抄書。

    他是真的沒想到,一國之君,居然會大咧咧的跑出來,明明都沒有成婚,還騙着他喊姑丈。

    而他還傻兮兮的要給這位陛下挖坑,最終,成功將自己坑了進去。

    郎素抄書抄的天昏地暗,抄了整整三天終於抄完書打算徹底解放的時候,太爺爺叫他出去謝恩。

    宮裏送來了幾位武師傅。

    郎*細皮嫩肉*嬌生慣養*能動口絕不動手*素一臉驚恐的被拎着去了練武場。

    他的太爺爺為了更好地貫徹聖旨,還特地在郎家這個從來沒有過練武場的地方開闢了一個,看着那些刀槍棍棒,被迫開始扎馬步的郎素簡直要哭死。

    可他不能說自己不幹了。

    他對着姑丈騙他,那是小孩子愛鬧愛玩,可要是對着皇上,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郎素被徹底困在了宅子裏,殊不知宅子外,正在醞釀着一場腥風血雨。

    當今天子,那位從來都對政務不感興趣的陛下,居然開始上朝了,他上朝了也就只說一件事,他打算取消海禁。

    百官們立刻炸了鍋。

    當初之所以開設海禁,就是因為外面番邦的船隻大大的強過柳國,柳國商人出去做生意被海盜搶了也還算是小事,怕就怕那些番邦人順着路找來他們柳國。

    更何況番邦的一些稀奇玩意被那些藍眼珠子的番邦人帶來,當初可是造成了京都的一群人哄搶,高價購買還不算,還要爭相攀比,造成京都大量金銀流失,本地的一些商鋪被擠兌。

    京都商鋪百分之九十背後都站着一位官宦,畢竟這年頭沒什麼背景也根本混不下去,當初他們看着自家的賬本,對着那些番邦人可是恨到咬牙。

    若是取消海禁,番邦人捲土重來,他們那好不容易休養生息的鋪子哪裏還能保下來!

    當然,這些理由是不能跟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說的。

    官員們找着各種理由,如此種種,種種,一一為坐在龍椅上的那位陛下掰扯清楚,他們平日裏上朝都是要打口水戰的,說起來當然是清清楚楚,幾下就將如果取消海禁將會有什麼弊端說了出來。

    他們說的這樣清楚,若是一位一心為民的君王,也許還真的會猶豫一下,可惜,坐在上面的這位基本不上朝,心裏自然也沒裝着什麼百姓了。

    只見坐在龍椅上穿着玄色龍袍的英挺男人打了個哈欠,一副懶懶的模樣,「說夠了沒?」

    剛剛還在口若懸河的官員一噎,憋屈的終止了剩下的那一大串。

    他跪在地上,蒼老的聲音滿是勸諫,「陛下,取消海禁之事,萬萬不可啊……」

    「如果朕非要取消呢?」

    龍椅上的男人猛然站了起來,見他發怒,百官紛紛跪下,只有跪在前方的蒼老大臣還在顫顫巍巍的道,「陛下請三思,取消海禁,對我柳國,百害而無一利啊!!」

    他這麼一喊,身後的百官也都跟着喊了起來,「陛下請三思……」

    「呵。」

    皇帝臉上已經不是生氣,而是陰沉了,他重新坐在龍椅上,冷笑道,「朕自從登基後,因為信任你們這些臣子,往先都是你們說什麼便是什麼,朕也從來沒有反對過你們什麼意見,為何到了朕要自己決定一件事時,你們卻要這樣攔着朕。」

    「若是你們要做什麼,朕都要攔着,你們可願意?」

    百官們的神情很複雜,這句話聽着好像也沒有錯,可當初他們決定事務,難道不是因為這位陛下連上朝都不願意嗎?

    坐在龍椅上穿着玄色衣袍的男人又說了,「朕自幼登基,自從穿上這身龍袍後,便始終勤勉克己,從未懈怠過半分……」

    勤勉克己……

    從未懈怠過半分……

    想到以往陛下連上朝次數都屈指可數,不光是文武百官,就連拿着拂塵,站在一邊的張元嘴角都抽了抽。

    衛明言還在滿臉憤怒的說着:「即使對着你們,也始終都是溫言溫語,沒成想沒讓你們對朕有感激之心,反而起了左右朕的心思。」

    「原本朕想做什麼也不需與你們商議,只需要下旨即可,朕心腸好,才告知你們,你們這樣攔着,是否就算是朕下旨,也呀抗旨了?」

    「若是朕說的話都不管用,那你們還要朕做這個皇帝做什麼,索性你們說誰適合當皇帝,你們願意聽誰的話,朕退位給他就是了!」

    這話直接嚇的一眾官員臉色發白,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只是勸諫陛下不要行取消海禁之事而已,怎麼就變成他們要逼着陛下退位了。

    就連一直都不肯退讓,跪在最前面的程老太傅都說不出話來了。

    逼得陛下退位這個罪名,他們可擔不起。

    一群百官傻了眼,衛明言卻不肯罷休。

    他直接道,「反正這個皇帝朕也不想當了,每天困在皇城中也就算了,坐在這兒說句話都沒人聽,連朕不納妃子你們都要每日說,朕可有問過諸位家中為何不納妾?」

    「只是取消一個小小的海禁,你們便要這樣逼迫朕,好,這個皇位朕不要了,你們誰愛要,坐上來便是!」

    他復又站起身,就站在那望着底下跪着的官員們。

    誰敢坐啊,那不是找死嗎!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根本不可能將皇位讓出去,偏偏又不能拆穿……

    今日正好趙丞相告假,沒了主心骨,大臣們慌亂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要不然,就這麼拖着?

    也許陛下只是氣這麼一時呢。

    而站在高位的玄衣男人卻不肯這麼輕易放過這些剛剛還滿臉義正言辭不肯讓他取消海禁的文武百官。

    他直接冷笑道,「你們不滿意朕這個皇帝,朕就把位置讓出來,怎麼,剛才不是說的很順暢嗎?現在都啞巴了?」

    「張元,去,給朕拿一炷香來,就擺在這。」

    同樣被皇帝的話嚇得三魂沒了七魄的張元連忙出去,沒一會,果真就拿了一炷香來,底下還帶了個罈子。

    「你就站在這,咱們一塊等,這一炷香的時間裏,誰要是願意做這個皇帝,就上來,朕讓位,若是一炷香過後,沒人站出來,這個海禁就取消。」

    程老太傅立刻着急的抬起頭,「陛下……」

    「太傅您先等等。」

    衛明言直接截住了他剩下的話,「若是在這一炷香期間,有誰開口說了話,那便是說他想做皇帝。」

    「好,開始。」

    大殿裏,一時之間寂靜無聲,就連侍候着的太監們都放輕了呼吸,誰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穿着玄衣的陛下仿佛是覺得站着累了,索性又坐回了龍椅上,撐着下巴打了個哈欠,「張元。」

    圓圓胖胖的小太監險些沒有嚇得手上脫手,他出了一身冷汗,捧着香爐跪在了地上,嘴始終閉着,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衛明言也不在意他不吱聲,打着哈欠吩咐,「你看着這柱香,等到香燃盡了就叫朕。」

    「啊,對了。」

    合上眼前,皇帝似是想到什麼,對着站在大殿內的太監道,「給太傅賜座。」

    看着太傅被扶到了座位上了,衛明言頗有些自得的衝着他一笑,「太傅年事已高,就坐着等。」

    他的笑容中滿是「朕果然是一個尊師重道的好皇帝」的意味,看的太傅幾乎要氣死,可偏偏他現在就是一句話都不好說出來。

    一炷香在不緊不慢的燃着,張元捧着罈子,一雙眼死死地盯着這柱香,底下的百官們俱都是跪着,頭磕在地上,沒人敢抬頭望上一眼,一群人中只有程老太傅是好好坐在椅子上的,可他還恨不得自己與那些人一般跪着。

    等到香徹底燃盡,只餘下香灰時,張元狠狠鬆了一口氣。

    他恭敬的跪在地上,捧着香壇,輕聲道,「陛下,香燃盡了。」

    衛明言也只是閉目養神,聽到張元的提醒直接就睜開了眼,滿意道,「諸位卿家果然是忠君愛國,給皇帝都不做,既然諸位都同意取消海禁,那這個事就這麼定了。」

    「行了,退朝。」

    直到皇帝的玄色衣袍離去很遠,滿地跪着的文武百官才敢小心翼翼互相攙扶着站起來,他們面面相覷,可以清晰看到對方臉上的苦色。

    柳國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不靠譜的國君吶!

    趙丞相也就今日染了風寒在家中告假修養,風寒這個東西,鬧不好要出人命,趙夫人擔憂不已,一刻都不敢離開丈夫身邊,眼看着喝下大夫開的藥下去趙丞相臉色好了很多,趙夫人剛剛放鬆下來,便接到下人的稟報,說是有幾位大人來訪。

    趙夫人是女眷,趙丞相又不便下床,於是只好她出了丈夫的房門,好讓那幾位夫君的同僚進去。

    她心裏惴惴,不知道這幾位大人為什麼明知道夫君染病還要來看望,是不是朝中出了事,又因為前段時間小女兒剛剛被定為準皇后,心裏還安定不下來,索性去了女兒的院子裏。

    趙樹玖正在習字,她小小的一個人,執筆時坐姿卻極為標準,一雙眼中滿是認真,身邊兩個丫鬟看見趙夫人了正要福身,被她示意着沒有發出聲音。

    趙夫人靜悄悄的上前,走到了女兒身後才發現她在寫佛經,她眉頓時微微皺起,好好的女兒家,怎麼還寫起佛經來了。

    看着趙樹玖秀麗的字跡不緊不慢的落在紙上,可見其認真,趙夫人也不忍打擾她,又靜悄悄出去了,問伺候趙樹玖的奶娘,「小姐何故抄寫佛經,她不是最不愛這些的嗎?」

    奶娘連忙答道,「小姐聽聞宮中娘娘們都以抄佛經為善……」

    剩下的話不必再說,趙夫人也懂了。

    後宮女子的確是以抄佛經為善,曾經的帝王也喜歡抄佛經後,性子溫順的模樣,之前太后還在世時,便也極喜歡佛經,當初陛下眼看就要到了年齡,京中有人家有那個念頭的,家中女兒便都這佛經槓上了一般。

    哪裏能想到,先是太后過世,陛下要守孝,接着便是陛下沉迷玩樂不肯上朝呢。

    趙夫人從未想過要攀附皇室,再加上京中掀起這個風潮的時候,玖兒還那么小,哪裏想得到,這兜兜轉轉,最終玖兒居然成了皇后。

    這樣小小的一個人,也要學着抄那沉悶的佛經了。

    趙夫人有心不讓女兒如此辛苦,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說,玖兒抄佛經,也是為了能夠在入宮後快速適應進去,她現在攔着不讓她抄,八年後,也還是攔不住她入宮的。

    想着八年後自家女兒便要入了那高高院牆中再也不得出來,趙夫人眼中便是一熱,她連忙掩飾的擦了擦眼角,輕聲對着旁邊伺候的人道,「再去二少爺那看看吧。」

    趙夫人過去的時候,趙樹清正在認真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這盆花,經過這段時間的刻苦,他已經將那些書都看了一遍,托這個腦子的福,書上內容也已記得滾瓜爛熟。

    只可惜,雖然記下了,卻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趙樹清雖然渾渾噩噩了十年,但也沒有與古代社會脫節,他當然不會想當然的以為自己將那些書的內容都記下來就可以一路考上去直到狀元了。

    古代考試可沒這麼簡單,不說別的,光是那個策論,就不能照着書抄,趙樹清對着滿腦子的書籍卻沒辦法取用,茫然了幾天後還是不得不放棄。

    他還不如指望現代知識帶來的幫助,至少不會這樣沒地方下手。

    自從身邊的小廝一臉驚悚的告訴趙樹清,郎家的郎素公子居然被宮中賜了武師傅,正經要學武藝時,趙樹清便已經徹底確定了那位黃姓公子的身份。

    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在古代路上碰見一個姓黃身邊還跟着侍衛與疑似太監的下人,八成就是皇帝本人了。

    皇帝將他的化肥拿走那麼長時間,宮中也沒有半點反應,趙樹清只好接受了「皇帝可能真的拿化肥來種花」的事實。

    穿越前雖然不愛看,趙樹清也還是覺得自己穿越的方式可能有些不對。

    皇帝那麼多,怎麼偏偏他就碰上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呢。

    既然皇帝指望不上,趙樹清便將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親爹身上。

    他是丞相,平日裏關注朝政,百姓,化肥能夠帶來什麼作用,他不可能不清楚。

    從前趙樹清只是將自己悶在小院子裏面,偶爾有什麼東西發明出來也不在意,他對錢沒什麼感覺,對名氣也沒什麼感覺,既然都沒什麼感覺了,這些東西有或者沒有,好像也沒什麼用。

    但現在,他妹要當皇后了。

    趙樹清拾掇好了自己的化肥,在腹中自言自語了半天,正準備找他親爹獻上化肥這個可以讓糧食增產的好物時,他爹風寒了。

    好不容易做足了心理建設剛剛一隻腳踏出小院子的趙樹清一臉面無表情的走了回去。

    因為在古代風寒是很嚴重的病,為了避免傳染,這個時候趙丞相肯定是不會見他的。

    此時此刻,趙樹清捧着自己精心呵護的盆栽,望着上面正在爬動着完全無視他大口大口吃葉子的蟲陷入了沉思。

    他的小廝站在身邊,眼睜睜望着二少爺最喜歡的花兒上的蟲子爬啊爬,只恨不得自己上前去把那隻不知死活的畜生捉下來碾死。

    跟隨在二少爺身邊這麼長時間,他也知道了二少爺是什麼脾性,他這樣發呆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吵鬧的。

    他也只當這是二少爺之前那場病帶來的後遺症,着急的看着偏又不敢去打擾到趙樹清,沒一會額頭上就出了一些細細密密的汗。

    趙樹清完全沒注意到身後小廝在想着什麼,他正在自己那個仿若龐大書庫的大腦中翻找着農藥的提取方式。

    如果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在農藥沒有出現之前,廣大的勞動人民對數量繁多的蟲子束手無策,如果有農藥的話,那豈不是又是一個大功勞。

    但是這個年代也沒有灑農藥用的噴壺,也不知道工匠能不能用木頭做出來,說起來,農藥的化學名稱是什麼來着。

    趙夫人一進院子便看到自己那長相也算得上是翩翩少年的二兒子正在捧着一盆花看的目不轉睛,甚至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她好不容易才平復的淚水險些沒有又湧上來,只覺得心中酸楚無比,小女兒以稚齡被定為皇后也就罷了,二兒子從前生了怪病,好不容易康復好轉,偏又落下了這樣的毛病。

    這一番出來逛,趙夫人是連接的心中難受。

    她上前,想要看看兒子在做什麼,腳步聲傳進耳朵,趙樹清這才發現娘親來了,他放下手中的盆栽,起身行了一個標準的禮,「娘親。」


    見他站好了,眼中清澈無一絲陰霾的清俊模樣,趙夫人心中好受了一些,她將難受藏住,只溫和笑着問,「清兒方才在幹什麼?這盆花上可是有什麼東西?」

    趙樹清一板一眼的答道,「兒在想,若是有一種藥物,能將蟲子殺盡不吃莊稼便好了。」

    趙夫人眼中的難過差點沒有隱瞞住,她好好地孩兒,居然滿心想着這種天馬行空的物是,這世間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好東西,這孩子以後可該怎麼辦才好。

    現在滿京都都在謠傳自家孩兒有問題,以後清兒年齡到了,難不成真的就連一個妻子都找不到了不成。

    趙夫人又是恨那范家退親還要敗壞她家孩子的名聲,又是擔憂以後等到自己與夫君百年歸老,孩子沒了親爹娘照應受委屈,再加上剛才看到的女兒抄佛經,眼圈再也抑制不住,紅了一圈。

    趙樹清雖然自覺自己已經徹底的融入到了這個時代,但說話時禮貌望着對方眼睛的現代習慣還是沒有改掉,幾乎是在趙夫人眼圈紅了的下一秒就發現了她的不對。

    他對於這個從未嫌棄過自己,反而給了不少關懷與疼愛的親娘還是十分尊敬的,當下便問,「娘親為何哭?」

    趙夫人連忙又擦擦眼角,扯出一抹笑來,道,「娘沒事,只是被風吹了一下。」

    真拿他當三歲小孩哄不成了,這青天白日的哪裏來的風。

    趙樹清想關心兩句,奈何心裏話語翻滾,偏偏嘴上說不出一句來,就連看向親娘的目光,都仿佛冰冷冷的無情。

    還好趙夫人也沒有注意到這點,她生怕自己的難過被趙樹清看出來後多想,擠着笑容道,「清兒喜歡這花,娘就讓人再送來些,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你也莫要太辛勞了,該去屋裏歇息就歇息着。」

    「那娘就不耽誤你了,這天色看起來又要大風,你爹便是被吹得得了風寒,你記得晚上讓他們將門窗關嚴實,莫要凍到了。」

    趙樹清眼睜睜看着親娘離開,十分想要挽留她,順帶着說兩句寬慰的話,可惜手和嘴偏偏就是不聽使喚,最終只能如同一個冷心無情的木人,站在原地,望着趙夫人的背影遠去。

    一陣風吹來,吹得他袖子裏面的肉都在發涼。

    為什麼古代的天氣這樣多變,明明前兩天郎素來的時候還是青衫摺扇,這才幾天,就又是颳風又是下雨的了。

    趙樹清想着要進屋子裏面加件衣服,剛才想要安慰趙夫人的心不知不覺便淡了下來。

    他剛進屋子,剛剛那小廝便捧着花走了進來,「二少爺,這花上的蟲子要不要小人捉下來?」

    對了,還有研究殺蟲的農藥。

    趙樹清招了招手,看着小廝將花抱過來了,自己接了過來,繼續對着上面那隻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飽了不動彈的蟲子發呆。

    冷風吹來,他凍得直接一抖,連忙抱着花盆往屋子裏面挪動,卻完全沒想起來自己剛才還想要加件衣服。

    ***

    趙丞相這邊得了要開海禁的消息,驚得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他十分想要進宮面見聖上請他三思,可偏偏身上染了病,怕將風寒傳過去。

    最終也只能送走了幾位同僚,自己寫了摺子要遞上去。

    第二天那幾位同僚就苦着臉又來找他了。

    從前陛下雖然不上朝,披摺子也敷衍,可好歹那也是批了,現在倒好,自從給了他們要取消海禁這個旨意後,朝也不上了,摺子也不批了,成日裏守在宮中,據說是養了一群花,正是新鮮時。

    聽到這裏,趙丞相連忙急急地問道,「這花是?」

    他生怕這是以人瑜花,前朝是怎麼滅的,不就是前朝國主沉迷美色,不理朝政,甚至為了那美人幾度耗費國庫的財力胡亂建設嗎?

    好在幾位同僚俱都搖了頭,道真的只是普通的花,頂多有些名貴罷了。

    他們神情都十分無奈,從前還敢上摺子勸諫,自從上次陛下來了那麼一處後,哪裏還有人敢再去說些什麼。

    萬一陛下又說他們想要將他逼得退位,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沒看着就連一向喜歡以死明鑑的言官都閉了嘴嗎?

    「這次陛下是鐵了心了,現在正有商人要出海,丞相,你看看,陛下這是要做什麼。」

    他們一群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偏偏陛下自從上次之後便連個面都不露,讓他們想要勸諫又不好勸,遞摺子上去也得不到回復,現在就連丞相的摺子,都被給了他們幾個老傢伙來處置。

    幾人實在拿不準,趙丞相也沒有什麼主意,他能當上這個位置,靠的也是處理政務拿手,太后還在時也沒少用他,太后走後,陛下更加是個什麼都撒手不管的,他們這些老臣子平日裏商量出來個什麼再遞個摺子,陛下再批下,雖然有些麻煩,但好歹也不像是今日一般。

    商量了半天也沒個什麼主意,最終,那幾位大臣只好告辭。

    哪成想剛到了門邊,便見到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停下。

    先下來的是眾人都十分眼熟的張元太監,接着,他小心翼翼的殷勤扶着一位穿着青衣的俊美公子落了地。

    看清那公子的面容後,幾位大臣都僵硬了神色。

    「喲~」

    這位公子也絲毫沒有心虛的神色,上前來拿着手中摺扇搖了搖,在冷風中依舊風度翩翩,「怎麼,諸位也來找丞相?」

    聽着那熟悉的不靠譜吊兒郎當的語調聲氣,幾個大臣這才帶着滿頭的冷汗要下跪,「老臣參見……」

    「得得得,在外面就別來這一套了。」

    摺扇直接橫在了他們面前,衛明言攔住了他們後,打量着面前的幾個人,「丞相染了風寒,幾位大人就不怕被染上麼,這麼急巴巴的來丞相府,不會是為了朕吧?」

    「臣等,臣等……」

    被說中了實情,幾名大臣結結巴巴的慘白着臉,半天都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得了,朕自從上位以來,從未慢待過你們,為何你們每次見了朕,就如同見了什麼猛獸一般。」

    青衣男人似是惆悵的感嘆了一句,還不等幾位大臣請罪,便大度的擺了擺手,「朕也想通了,你們就是這個性子。」

    「既然碰上了,便順便跟你們說一聲,戶部的裴明查出買賣官位,朕剛下旨抄了他家,你們若是有什麼要進言的,現在就在這說,免得回去之後一道道的摺子遞進來,煩人的很。」

    裴明?

    那不是戶部尚書嗎?

    幾位大臣驚疑不定,但也沒多少兔死狐悲之感,官場中大家互相庇護也算得上是正常,但裴明此人實在是行事難看,一年前家中嫡子才因為爭風吃醋在花樓中打死了一名大臣的小兒子,原本該是扯上命案下獄中,偏偏裴明為了保住兒子壓下了此事,這還不算,沒多久,那死了小兒子的人家便被他使絆子弄出了京,去了雲南那種暑熱之地,前陣子剛傳消息說是病死在了任上。

    原本他們就商量着要彈劾,倒沒想到陛下先行一步。

    「這不是丞相跟朕提過幾句麼,朕愛護百姓,最見不得像是裴明這般驕奢**之人,索性卸了官位,判了流放。」

    衛明言見幾位大臣都怔怔的望着自己,「哦……」

    「朕懶得在朝上說這件事,你們也知道,這段時日那些摺子快要將朕煩死了,就直接下了旨,幾位卿家可有什麼意見?」

    幾位卿家快要被前一句話中巨大的信息量給嚇死了。

    「陛下,陛下可是說,這裴尚書之事,是丞相所說?」

    他們日日上朝,可從沒聽說過趙丞相與陛下談論此事。

    朝上沒有,那邊只有朝下了。

    可也從未聽聞,丞相被陛下傳入宮啊,就那一次為了未來的皇后,他們得到的消息還是丞相只跪在殿外,連陛下的面都沒見上一面……

    「那還有假。」

    衛明言似是看不到他們臉上驚疑不定的神情,搖着摺扇,泰然自若道,「朕今日來,也是想和丞相商議一下取消海禁後的事。」

    取消海禁後的事,難道之前他們還商議過取消海禁前的事嗎?

    他這副神情,這個語氣,以及這句話,已經完全讓幾位大臣聯想到了:取消海禁之事是丞相與陛下聯手所為。

    否則,為什麼陛下如此要來丞相府。

    「行了,幾位卿家也早些回去歇息,朕還要與丞相談論政事,就不多留你們了。」

    穿着青衣的皇帝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想到什麼,回身道,「對了,朕來丞相府中的事,你們可別告訴別人,若是讓朕知道有誰透了口風,就是朕放過你們,丞相也不會,丞相那人,你們也知道的。」

    他輕描淡寫的說了這麼一句,又衝着幾個滿臉空白大臣們露出了溫和的笑。

    接着,便又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去,仿佛剛才出言威脅人的不是他一般。

    眼看着陛下果真入了府,而那看門的小廝仿佛認識一般,熟練的開了門放他進去,幾位大臣的三觀都碎成了渣。

    原來,海禁之事,居然是丞相與陛下共同決定的嗎?

    怪不得,怪不得一向會看丞相摺子的陛下會將摺子給了他們。

    有一位大臣神情恍惚的道,「你們說,丞相的風寒是不是也是……」

    另一位大臣立刻嚴肅道,「噤聲!」

    「丞相這樣做,必有他這樣的道理,陛下既然都說了,我們便做無事發生就好。」

    他們在冷風中站了許久,才俱都一臉怔楞的四散家去。

    只是心中,又都有了成算。

    取消海禁之事,若是丞相提出來,必定要掰扯許久都不清。

    可若是在丞相不在時,陛下便已經將此事敲定,丞相只需要假做不願,事後照樣可以與他們站在一處。

    現在想想,想必丞相與陛下早就商量好了,否則怎麼會有十歲孩童為皇后這樣的荒唐事。

    陛下性子一向都不太好,若是平日裏被他們跪了一地早就要喊打喊殺了,怎麼會想得出用退位來逼得他們不敢出聲,只得答應。

    他們原本還在疑惑為什麼陛下突然變了性子,尤其是說出的那一番話,看似無根據,卻都是把着他們的死脈,沒看着連太傅都不敢多言一句嗎?

    陛下算是他們看着長大,哪裏會有這樣的能耐,看來,這一切都是丞相在背後教導。

    想到先皇走前曾經單獨與丞相說過話,要他輔佐幼帝,幾位大臣心中都有了一個驚駭的念頭。

    先皇駕崩後,一直都是太后把持朝政,那時候丞相也從未表露過不滿,難不成,他其實一直都在蟄伏,現在太后過世,陛下可以重掌朝堂,丞相便開始按照先皇的意思,開始教導陛下了?

    但他們幾人關係一向不錯,到底為什麼會瞞着他們呢。

    除非……

    陛下與丞相要做的事,會威脅到他們的利益,比如這取消海禁之事……

    想想看來,丞相清廉,家中倒是沒有幾家鋪子,就算是有,那也是與海禁扯不上關係的珠寶,成衣鋪子,據說也是不溫不火的照應着。

    他們自然不會去簡單的想丞相是因為取消海禁對自家沒什麼影響才與陛下合作。

    而是會想,丞相早就在想取消海禁之事,因此才不肯置辦會被這件事影響的鋪子。

    他性子一向如此,走一步,算十步,卻沒想到,居然將他們都算了進去。

    幾人回了家,想的都差不多,越想越覺得就是這般。

    怪不得,怪不得一向身體健朗,比起年輕人還要面色紅潤幾分的丞相偏偏在那一日染了風寒,他們方才去看丞相時,他面上分明也無病容,雖然房中有藥味,可談論了那麼長時間,丞相也並沒有咳嗽幾聲。

    想必,是在裝病敷衍他們。

    還有那荒謬不堪的十歲皇后,若不是陛下想要與丞相交好,何必空等這八年。

    方才看那門房的神色,陛下分明不是第一次來丞相府,他這樣尊貴的人來府中,除了與丞相會面商議還能是為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是何時開始瞞着來往,若不是今日撞見,陛下又是個不會瞞人的性子,只怕是直到那群開往番邦的商人回來,都以為丞相也與他們一般不同意。

    幾位大人回了家便將自己關在了書房中思慮,等到終於思慮出來時,就又陷入了沉思。

    可若是光是海禁一事,丞相也不必如此費工夫。

    除非,後面還有後招在等着他們。

    幾人俱都是心中一凜,為這種被丞相掌控在手心中的感覺而惶惶然起來。

    他們倒不怕丞相做什麼壞心思的事,只怕是他為了輔佐陛下,先拿他們這些人開刀。

    當晚,幾位大臣立刻便開始徹查家中,有那曾經幹過些許會讓他心虛事務的,也都匆匆的開始處理。

    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小心應對。

    等到忙碌了一|夜後,幾位大臣都是帶着黑眼圈上的朝,心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謹言慎行,丞相那樣的人物,他們是絕對玩不過他的。

    還不如老老實實,陛下說什麼便是什麼。

    今日,陛下果然上了朝,看來是與丞相議出了什麼。

    幾位大臣望着站在前頭,絲毫沒有病容的趙丞相,心中都有了「我們知道你怎麼回事」的了悟。

    衛明言坐在龍椅上,直接道,「取消海禁的一應事務,朕想着讓丞相來,諸位卿家以為如何?」

    趙丞相躊躇滿志,站出列去,打算要當朝好好與陛下說一說取消海禁後的一應弊端。

    身後幾名老臣卻俱都應道,「臣等以為,丞相可擔此任。」

    正準備奮鬥在重設海禁第一線的趙丞相頓時懵了。

    他轉頭不可置信的望向昨日還與自己說好要一起勸諫陛下的老友們,眼中充滿了迷茫。

    幾名大臣俱都眼觀鼻鼻觀心。

    裝,你接着裝。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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