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最近出了兩個事兒,一則,四小姐因為陷害六小姐被罰禁足了。可見,便是她裝暈,也是沒有用的。另一則,五小姐的房裏發現了蛇。雖然聽說發現了蛇,可是楚其和蘭氏也只是過來問一問便是罷了。
和鈴早就對他們失望了,也不以為然。只是楚將軍見了,心裏倒是生出了許多感慨,想那日和鈴的話,未必沒有幾分道理,他的幾個兒子,其實都不怎麼成氣候,如若說行,也只能從幾個孫子中選擇一個能幹的了。可是老大致信並不是那麼讓人放心,連和鈴都能拿捏住他,致寧小,也只有致安與致遠。能好好培養的,也只是這兩個孩子了。
「老爺子,雖然是春日,但是天氣仍是寒涼,您可不能不愛惜。」老夫人為他披上披風。
楚老將軍嘆息一聲,言道:「這些日子,你也累了。他們這些孩子,哪裏有一個聽話的。」
老夫人聽了這話,心裏十分的暖和,她靠在老將軍身邊,言道:「都是我該做的。這後院如若我打理不好,您哪裏能夠放心的去戰場?如今雖說老大媳婦兒還有些不妥當,但是誰人不是從不知到知?我會好好歷練她的。」
老將軍點頭:「如此就好。幾個丫頭?幾個丫頭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你也無需太過費心,將她們交給自己的母親敲打便是。這幾個孩子,都該好生的敲打一番了,如今看來,也只和玉與和慶能夠懂事兒幾分。和真和鈴和雪,哪裏有一個省心的。」
提到這幾個,老夫人也是嘆息:「都是些不省心的。」這母親不行,就是大問題,你看看好端端的女兒,本是可以養成大家閨秀,結果成了什麼樣子。說起來,老四媳婦兒雖然是個不錯的,但是教育和雪又差了幾分,太過驕縱,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老二和老三,自己都是上不得台面,如何能夠教育好孩子。
「我倒是覺得,她們放在她們母親身邊,才是最大的不妥當,不如都養到我的院子裏,我好好找嬤嬤教導一下她們規矩,不然她們還不指不定鬧出多少。竟是給我們家丟人了。」老夫人想到謝公子的事兒,就深深覺得丟人。
老將軍搖頭:「不妥。她們如今都不是小姑娘了,如若一小養在你那裏也就罷了,並非一小養在你那裏,現在弄過去,只會讓你平添煩憂。你適時的敲打一下幾個兒媳便是。」
老夫人頷首應了。
翌日,老夫人借着這幾日府里的事兒發作了幾個兒媳,幾人也知曉這是怎麼事兒,只忍了。做人兒媳,就是如此不易。
再看老夫人對自己的姑娘,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想到那個姑奶奶就要回來,幾個妯娌竟是同仇敵愾,難得的站在同一陣線。
老將軍只有一個女兒,又是最小,小時就格外的受寵愛,那個性,簡直是讓人不能忍耐。老將軍就要大壽,她自然會回來。她居住在江南,若是回來,必要住一段日子,那邊已經傳來消息,說是她已經出發,想來不日就會到,幾人都是面有菜色。
姑奶奶當年嫁得好,可是命卻不好,她的夫婿竟是在成親的第五年病逝,只給她留了一兒一女。她自己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那一兒一女更是深得她的真傳,簡直是被她教的不能見人。
幾人心情都是不怎麼樣,回到自己的院子,蘭氏與和鈴抱怨,「這幾日你們幾個孩子總是有事兒,我倒是忘記了,你那個姑母要回來了。」這一臉的嫌棄。
和鈴放下手中的碗,以前她是每日的看書,現在則是每日的吃,這還沒幾日的功夫,小臉蛋兒的氣色就好了許多。
都說食補養身子,別人不明顯,和鈴身上倒是十分的顯著呢。
「姑母回來,不搭理她就好了,您又不是要和她生活一輩子。」和鈴並不當成一回事兒。說起來,和鈴對她表姐倒是挺感興趣。前一世她被人悔婚一心求死,正是那個表姐打了她一個耳光,讓她重新振作。所以表姐雖然跋扈,但也是個好的。若說不好,那便是那個表哥了。
蠢得不成樣子也就罷了,還作死。其實除了姑母並沒有人知道,那個兒子,根本不是她親生的。也正是因為這個所謂的表哥,表姐受了很多苦,遭受了很多磨難,最後死的慘烈,這一世,如若和鈴有什麼希望阻止的,那麼便是表姐的死。這一世,他先死好了!
前世和鈴也曾為表姐報仇,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那又怎樣呢,人死了就是死了,而姑母,一個為了抱養的兒子卻要作踐自己女兒的賤~人,她也一定不會留情。
只是,所有一切都必須從長計議,貿然的針對姑母與表哥,別說是表姐,就連祖父祖母,怕是也不會與她客氣。她還沒有羽翼豐滿到那個地步,所以,她必須謹慎。
和鈴將小碗兒放下,她雖然每日都在吃吃吃,但其實吃的不多,只是頻繁罷了。
「娘親,姑母他們還有幾日能到?」和鈴問道。前世因為路上遇到些麻煩,他們是壽辰的前一日才到,今次有沒有變化就不可知了。
蘭氏翻白眼:「聽說還得幾日,你那個姑母說,她甚少出門,既然這次有這樣的機會,要四處遊歷一番。」沉默了一下,「不行,我得去你大伯母他們那邊坐坐。」
雖說是平常互相敵視,看不上眼,但是這個討人嫌的姑奶奶要回來,他們可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不然氣都要氣死了。
和鈴睨了蘭氏一眼,察覺她的氣憤,好心道:「其實,你就算是謹小慎微,將自己讓她嫉妒的地方藏起來,她一樣也是會嫉妒你的。」停頓一下,和鈴笑了起來,「倒是不如,她越不想看見什麼,你越表現出什麼!這樣才是氣人的最好法子。」
蘭氏一聽,深覺極有道理,她感興趣的繼續問道:「鈴姐兒,你再說說,還有什麼。她討厭什麼!」
和鈴捏着帕子,天真的言道:「我又不是她,自然不知道她討厭什麼。不過,大家都是人呀,你討厭的,許是她也就討厭呢!」和鈴點到為止,不肯再說了。蘭氏一聽,更加覺得這話對,她拍拍衣服起身:「行,我去你伯母那裏,我們再聊聊,你休息吧。」
和鈴應了,笑眯眯的看着蘭氏離開,就算不能對姑母怎麼樣,讓她不爽利,她楚和鈴還是做得到的。
和鈴的日常:讓別人不痛快,讓別人不開心,與別人撕【嘩嘩嘩】……
「小姐,那個表少爺一臉的色眯眯,生冷不忌的,看見他就討厭。」巧月撇嘴言道,就是廚房的大嬸,表少爺都能偷摸一下屁股,這樣的壞坯子,永遠不出現才是最好呢!
巧音也有點擔心,她遲疑問道:「小姐,你說,你要不要找一個護衛啊,您這樣美,又是個弱女子,表少爺那樣的壞東西一旦打了什麼不好的主意該怎麼辦?他這人可不在乎您是不是個年幼的小姑娘!」
和鈴搖頭,「不必了。我們沒有必要做的太過明顯。」而且,對付李顯,她自有計策。
比起李顯,更讓和鈴介懷的分明就是那個該死的黑衣人,那個恬不知恥跑到她房間裏的人,不過這是不是也說明,將軍府的護衛並沒有那麼嚴密。如若嚴密,此人怎麼可能跟走城門似的來回兩次,這太不合常理。
而且,他說,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弄垮楚家!一起!弄垮!楚家!這三個詞兒落在一起,和鈴深深覺得,這就是楚家的大麻煩!
黑衣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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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這幾日好似並不太出門。」高志新每日必來肅誠侯府一次,插科打諢閒磕牙。順便,說說正事兒。
陸寒正在修剪花枝,聽到高志新的聲音,不為所動,只是下手卻沒有留情,直接剪斷了一截花枝。
若是旁人自然看不出陸寒的不對,但是高志新卻偏偏不是那個旁人,他是自小與陸寒一起長大、關係極好的表兄弟,他笑着問道:「近來,京中隱隱有些挺有意思的傳言。」
陸寒依舊不抬頭,專心致志的緊。如玉的男子這般專注,如若是女子見了,怕是就要嫉妒這被他修剪的花枝。
高志新吃吃的笑了起來,「你倒是不關心,只是你可知道,這傳聞是有關於你和楚家五小姐的?」
陸寒頓了一下,想到前幾日小女孩兒翻臉不認人的樣子,繼續動作。
「哎呦喂,坊間傳言,楚家五小姐十分仰慕你呢!你不表示表示?」
陸寒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剪刀,他含笑看向了高志新,緩緩言道:「我還沒有飢不擇食到,覬覦小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