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王聞得幽幽此話,緩緩伸出左手,一把將幽幽拉近,雙手緊緊將之抱在懷裏,隨即痛哭出聲,泛濫的淚水,湧出,順着美麗的臉龐流淌。
這不可思議的場面,並沒有觸動幽幽那顆仿佛永遠冰冷的心,仍舊語氣冷淡的詢問着道「你降服嗎?」
你降服他嗎?
降服一個親手製造出來的工具嗎?
屍王仍舊沒有回答,只是一味的痛哭,如同一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孩童般,只能通過淚水宣洩內心的委屈。幽幽伸出右手,輕撫着屍王那張美麗的面孔,片刻後,語氣頗不耐煩的道「哭什麼啊?」
復又恢復冷淡,語氣無波的道「你很了不起啊。神王也不能力製造出一個比自己更強大的存在,但是你做到了。」
屍王愕然抬頭,朦朧的淚眼緊緊注視着幽幽,半響,輕聲着道「你是在關心我嗎?」幽幽聞言迅速收回原本撫mo着屍王臉龐的手,別過臉,冷冷着道「神經病。」
復又補充着道「是事實啊。」
屍王猛然發力,硬將幽幽的臉扭過面對自己,凝視着幽幽那對冷淡的眼睛,不甘心的追問道「你是不是關心我?你剛才撫mo我臉龐的手明明在顫抖,你的手非常穩,從來不會抖,剛才你的情緒一定發生劇烈波動,是不是?」
幽幽一把掙脫屍王的緊擁,面無表情的道「神經病。要發瘋自己一邊呆着去,我要練箭了。」
屍王哪肯就此甘休?一路追着幽幽不斷追問,直到幽幽最後對其張弓舉箭,才終於暫時做罷,臨走卻仍舊丟將句:「我知道肯定是!但是你無法接受自己對我生出這種情緒,讓你覺得自己非常不正常是不是?我不逼你,總有一天你會自己承認!」
屍王說罷,自顧轉身離去,不片刻後又折回,輕笑着道「如果用人類和妖精的話來說,我是一個擁有人類外形,卻不具備生理yu望的『女人』,叫做性冷淡?」
回答屍王的,是一支翠綠色的快箭,卻沒有射中目標,屍王迅速的,及時的,先一步的縮回探出的臉,再沒有折返。
是日,幽幽突然離開了死亡神大陸。屍王並沒有使用契約將幽幽毀滅,幽幽的離開不僅沒有導致屍王不快,反而讓屍王一反常態的臉上每天洋溢着讓人無法理解的笑容。
不久之後,屍王公然宣稱,將於兩月後親自趕赴毀滅神城,降服追隨侍奉於毀滅真神,死亡神印記將在同時雙手奉送。
這一消息的傳出,讓殺神當即單指輕點額頭眉心,痛苦的閉上雙眼。
依郁卻為這則消息,露出笑容。一切比想像中來的更快,影郁的手段也比許多人預想得更狠厲直接。毀滅真神,擁有一個搗得各真神大陸不得安寧的死亡神屍王,那等於什麼?
更別說同時擁有死亡神大陸的所有戰力,所有的王等等……
銀幻區近些日氣候變的頗為冷寒,一連數日天空均飄揚着雪花。紅魅輕手將一顆寶石投進魔法生熱爐中,補充着熱爐所需要的能量。因為開着窗戶的緣故,能量消耗的尤其快速,正常而言,一顆寶石原本是能供給七至十三日能量的。
但為了看雪,只能如此。況且寶石,兩人並不在意。
「他下一步會做何打算呢?」紅魅輕聲開口詢問着道,依郁微笑道「如果換了你是銀迷或魅惑,你能怎麼辦?」
「殺了他。」
是的,殺死毀滅真神。這可說是目前反敗為勝的辦法,倘若什麼也不做,同樣打着為放逐者聖戰旗號的毀滅真神,理所當然的繼續與殺神和銀聖城維持着同盟關係,共同打擊剩下的唯一放逐者敵人戰神。
戰神敗亡之後呢?面對的便是聖戰,聖戰需要統一,統一隻能有一主導,其它真神,都必須為聖戰放棄貢獻上自身的真神印記。做,是影郁的,不做,那便是展開放逐者之間的內戰,擁有三座神城資源和戰鬥力量的毀滅真神,便是渾然不顧耗損的硬拼能量耗損,也不是底子本就薄弱許多的殺神和銀聖神所能對抗。
唯一對抗的辦法,那便是如今三神城聯合共抗毀滅真神。但這不可能,放逐者與辛德文明之間的不可調和矛盾,註定這不可能。倘若殺神和銀聖神強行為之,那結果便是尚未開戰,已經落入必敗之局。
除卻將之殺死外,尚有何辦法?
始料不及,僅僅因為幻影落敗,對毀滅真神影郁和四神軍團的背叛恨之入骨的屍王竟會選擇降服追隨侍奉毀滅真神,竟會選擇獻上在多少年前一直渴望而為能得到的真神印記和神城。
不可思議。
「一切的平衡,在一個意外之變後,竟讓真神們陷入絕望。」
「多方因素的影響而已。」依郁輕聲接話着道,紅魅卻似沒聽到般神情專著的盯着窗外,片刻後輕聲開口道「如果有人能輕易尋着我們的所在,你猜會是誰?」
「不是鋒,便是幽幽。」
依郁話方說罷,紅魅退離窗口,輕聲着道「猜對了的。」
房內的氣流變的急快,從窗外湧入一陣快急的寒風,緊隨着一條人影,穿飛進入。那頭火紅的長髮,讓依郁在還沒看清來人面孔時,便已知道來人是誰。
幽幽踏入房內後,木然靜站着,任由紅魅替只將發上和身上的積雪盡數拍拂落地。依郁失笑道「你還真本事,花了多少時候找到這裏的?」幽幽語氣冷淡的道「本來就知道。」
紅魅詫異道「死亡神大陸有人掌握了我們所在?」儘管幽幽與依郁仍舊維持着結婚儀式關係,但主導權掌握在依郁手上,幽幽自是無法隨意通過神之意義捕捉其所在的,卻又偏偏知道,那途徑必定來自於屍王。
「是啊。旁邊棺材店老闆是屍魔啊。」
「竟然一直沒察覺到她的精神印記波動。」紅魅說着話時,臉色微紅,心下很是慚愧,在此地呆了這些年,竟然至今不知道那白衣女人便是死亡神座下鼎鼎大名的屍魔王,更不知道兩人在這裏的一切,一直處於被人掌握之中。
這不僅是嚴重的失職,更可說是恥辱。至少紅魅卻是這般認為的。
「只有你們會隱藏神之印記啊!」幽幽這話倒是說的乾脆簡單,紅魅一時間卻也無從駁斥。
依郁卻沒興趣聽兩人為這事繼續說下去,微笑着岔開話題道「你跑這裏來幹什麼?不是未滿五十年之期嗎?遇到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了?」
幽幽沉默着卻沒作聲,自顧將罕有離身時候的神賦啟雅神弓拋將到一旁,繼而緊挨着依郁坐下。紅魅不由露出十分好奇的神色,幽幽的反常便是連紅魅也產生了探知的興趣。她實在太冷了,冷的讓人以為永遠不會有變化。
依郁不再追問,吩咐紅魅去備些熟食,後者這才想到幽幽長途跋涉,一路上必然沒有怎麼吃上食物,當即輕聲應着推門去了。
幽幽單手托着臉側,突然開口着道「你用摸其它女人的辦法撫mo刺激我。」
依郁禁不住啊驚叫出聲,一臉詫異狀。
「啊什麼啊!」
依郁壓下心頭的不解,卻仍舊探出手,試探性的輕撫幽幽臉側,耳根,脖子。
半響,幽幽那張冷淡的臉,沒有絲毫動作,卻也沒有試圖避離。依郁無聊的收回了手,幽幽脫口而出道「試試撫mo別的地方啊!」
依郁自顧端起杯寒水,輕聲着道「算了吧。撫mo你跟撫mo冰塊似的,一看你神色就知道跟過去一樣,性冷淡沒好。不用試了,別的地方我想想都下不了手,跟對着具冰冷的屍體有什麼區別。你發哪門子瘋?難不成有哪個男人碰你讓你有正常反應了?」
吩咐罷了廚房返回房內的紅魅恰好聽見了這話,露出笑容道「幽幽的毛病好了?」
「沒有。」
幽幽低垂着頭,雙手交疊着橫抱於胸前,沉默不語。
依郁沒好氣的道「死女人。你有事來了又不說話,讓我怎麼幫你?不想說就走,別在這礙眼。」
幽幽這才開口着道「我摸摸紅魅好吧?」
「啊?」紅魅單手輕掩紅唇,驚叫出聲。幽幽不耐煩的道「啊什麼啊!」
「你摸吧。」依郁聽着這話,心下卻已有了大概猜測,紅魅卻也沒有拒絕,卻一臉不甚自然的在幽幽身邊坐下。幽幽初時尚有些猶豫,半響後,終於朝紅魅伸出了手,從臉,至頸,至肩,最後竟拽落紅魅黑裙,揉撫起那對傲人豐胸。
紅魅實在有些受不了了,輕聲着道「幽幽,好了吧?」
幽幽聞言又揉撫一陣,終又收回了手,低垂着頭,雙臂交疊着抱放胸前。鬆了口氣的紅魅連忙將衣裙穿戴整齊,輕聲着道「你不會是發現你自己,對女人的身體有興趣吧?」
依郁接話道「算了,別追問了。事情很明顯,他是對屍王的身體產生了強烈興趣,才跑來這裏驗證。看她剛才撫mo你的神色,顯然無異。」
紅魅聞言不再說話,一時間也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幽幽不是個需要人安慰的人,來這裏並非是為了尋求安慰,怕只是如過去般,為尋求一個決定而來的。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