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陣」和「浮生陣」是兩套非常玄妙的陣法,它像是在外圍形成一個保護罩一樣,護着陣法里的不受傷害和能夠始終漂浮於水面之上。它們有一個共性的特點,那就是所耗費的靈石不用埋入地下,而是要集中在佈陣人手中,這樣就使陣法能夠隨着佈陣人的移動而移動。當然,這樣的陣法也有它們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消耗巨大,每套陣法半炷香的時間差不多就需要十八塊的低階靈石,半個時辰的消耗也就可想而知了。
浮出水面的眾人,心中那份歡暢就不用提了,各個都是慶幸不已,感激的眼神一遍又一遍的向李良這裏看來,如果不是小馬濤太過興奮,直接把放屁崩出來這事給說漏了,估計此時都已經有人喊李良萬歲了。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逃出來了。剛才我用神念掃視一下那隻怪獸,沒想到一股莫大的魔氣差點將我的神念吞噬,幸虧我及時收回了神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不過那隻怪獸的樣子,我已經記了下來,如果我猜想的不錯,這隻怪獸應該是當年魔道大舉入侵時遺留下來的『吞天魔龜』!它的修為已經堪比化神初期的修士了。」尚琨制止了爭論是從嘴裏出來的,還是從後門出來的家族子弟和李良他們師兄弟,有些感慨地說道。
「『吞天魔龜』?那是啥玩意?就是魔道中的大王八是嗎?」李良扶着小馬濤,皺着眉頭問道。此時他有些虛弱,剛才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自己的靈力較別人要充沛許多,但這種不計代價的使用「火彈符」,還是讓他體內的靈力消耗了大半,估計不養個十天半個月的,無法恢復到最佳狀態。
「嗯,差不多吧。這是一種罕有的上古魔獸,它們的壽元非常長,正常情況下,十萬年的『吞天魔龜』才剛過幼年,就像我們剛才遇到的那隻一樣。這種魔獸平時都是潛藏在水底,靠吞服水中的靈氣為生,輕易不攻擊人類,除非是受到某些刺激。原本它們只是生活在魔道之中,在上古時期,魔道曾經大舉入侵我仙界,這種魔獸才在我們仙界出現,但隨着魔道的退去,它們也被消滅的一盡,不過沒想到在這銀闕湖底居然還隱藏了一隻。」尚琨點了點頭,對李良解釋道。
「你能肯定這個怪獸就是那個什麼『吞天魔龜』嗎?」李良沉吟了一下,然後又問道。
「應該差不多,『吞天魔龜』屬於上古魔獸,無法化形,就算是成年的魔獸,也不過是身型更大一些罷了,比較好認,我看過的一些典籍之中有過這方面的記載。」尚琨想了一下,然後很肯定的說道。
「這就怪了,這麼一隻爬在水底數萬年不動的大王八,沒事跑咱們礦脈幹嘛去了?」李良有些不解的問道。這老王八早不動彈,晚不動彈,怎麼自己剛到那個礦脈它就動彈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尚琨同樣是一頭霧水。如果說這隻魔獸是兇殘一時,到處為禍,讓他們遇到了那還能說的過去,但老老實實爬在湖底數萬年,就這一次出洞還讓他們給趕上了,怎麼解釋都說不通。
「行了,別瞎猜了,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們從長計議。」李良想了一會,依然沒有任何頭緒,不過卻看見大家都有些疲憊,揮了揮手說道。
還別說,李良這話剛一說完,他們這些人馬上祭出了飛劍,向着附近的陸地飛去,而李良則在推諉若干次未果的情況下,坐到了尚琨的飛劍之上。在這一行人中,除了李良以外都有本命的飛行法器,就連小馬濤都有,不過現在李良可是英雄,他們心目的正牌隊長,那些個世家弟子雖然原本有些傲氣,但經過此事之後神態之中也對李良恭敬了許多,對邢研等人也和氣了不少,這讓李良有些意外,畢竟小說、電視、電影中提到的公子哥們可都是過了河就拆橋的主兒,現在他們這個態度實在讓李良有些意外。
「哎,瞎琢磨什麼呢?」眾人安頓了下來,簡單吃過晚餐之後,李良抱着兩個酒罈子,走到尚琨的身邊坐了下來,遞過去一壇,輕笑着說道。
「沒什麼,就想着剛才你的那份睿智,我始終不太相信那些都是你蒙的。」尚琨也沒客氣,接過了酒罈子,看了李良一會才說道。
「蒙的就是蒙的,這有什麼好不相信的!」李良打開了酒罈的蓋子,喝上一大口,抹了抹嘴說道。
「好酒!這是哪兒買的?」尚琨也打開了蓋子,喝了一口,不過酒剛下肚雙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喝你吧!你都快趕上多嘴的小馬濤了!」李良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說實話,如果不是相交下他這個朋友,李良才不會把加入了上古丹藥的高粱酒送人呢!
「祖父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天之驕子!就連你喝的酒都這麼與眾不同,呵呵……」尚琨驚訝地看向了李良,又呆呆地愣了好一會才感嘆地說道。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這樣跟他說話,見了長輩該怎麼說,見了同輩該怎麼做,見了下人該怎麼發號施令,在他的那個家族之中可都有着嚴格的規定,稍有不規矩就會受到嚴厲的處罰,像這樣無所顧忌的交談,對他來講還是第一次。
「謠言是不可靠的!什麼事情都要有自己的主見,不能人云亦云,就算不如別人聰明,不如別人那樣反應敏捷,也要去思考,去想。也許用一天的時間想不明白,用一個月的時間也想不明白,但一年之後,三年之後呢?只要努力總會有想明白的一天。在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並不是那些自以為才智過人的青年俊傑,而是那些快入土的暮年老者,因為時間才是恆量聰明與否的唯一標準,走過漫長的歲月,你才會有真正的智慧。」李良看向天邊即將落下的夕陽,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又到了這個時候,每當看到夕陽的時候就會想起以前的種種,那上一世的人生,那百年來的經歷,都像是影片一般,一幕幕,一場場,不斷的重複,不斷的在眼前演繹着。
「呵呵,有的時候我感覺你並不像個孩子,而一個歷經滄桑的老者。也許是我的錯覺吧,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的命。」尚琨聞言再一次愣住了,這番的意義太深刻了,如果沒有一番經歷,根本不可能感悟到如此程度。他又一次打量起了這個半大的孩子,不過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只能淡淡一笑,感慨地說道。
「真羅嗦!行了,還是說說上古時候為什麼魔道要入侵咱們仙界吧,我總覺得這個大王八的突然出現應該跟這事有關。」李良笑罵了一句,然後話鋒一轉,輕聲說道。
尚琨有些吃驚,他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從這個小孩子身上感到驚訝了,反正這一天來讓他所感受到的震驚已經超過了以前的所有。
「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我也是聽家族中的一些長輩們說起的,至於到底是不是這樣就誰都不知道了,因為這事已經太久遠了。」尚琨再一次緩和過來之後,如李良一樣,抱起酒罈子,喝了一大口,然後悠悠的說道。
「相傳,在七大聖祖降世之前整個大陸並沒有洲域的劃分,天地之間只有世俗之人,根本不存在修仙者,修神者,修魔者,也沒有各類妖獸,世間萬物祥和共處。不過,有一位智者卻改變了這一切,他的名字叫古。」
「古在年青的時候踏遍了這大陸的每一處地方,鑒萬石,識千獸,尋百草,創道宗,他感悟天地變化,觀察日月星辰,並將這所有的一切都記錄了下來,傳於後世。古的後人經過無數年的整理,最終將古記錄下來的東西寫成了一部典籍,命名為古道寶典。」
「後來七大聖祖降世,不過他們之間卻發生了戰爭,萬年間的破壞將這大陸的一切都毀滅殆盡,不過天帝在最後的時刻挺身而出,提出了劃洲而治,並降下一百四十四顆定界碑,由七大聖祖分域管理。傳聞,他們當年戰爭的起因就是為了那本古道寶典。上古時期魔道入侵的原因,就是有人曾在北梁洲發現了古道寶典的殘卷。至於天下間到底有沒有這套古道寶典,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良齜牙咧嘴的聽完了之後,神色怪異地打量了尚琨許久,才嘆了口氣說道:「你要是不把故事講的這麼玄乎,我多少還能推測一點,可你卻把故事講到了如此高深的境界,現在別說推測了,就是讓我馬上做夢,估計也想不出它們之間有什麼聯繫。」
李良心裏別提多鬱悶了,怎麼修仙界的人講故事都這水準?張二牛是這樣,尚琨也這樣,拉出來一個都能侃出超級玄幻的故事,而且一個比一個誇張。七大聖祖上面還他娘的有一個古,那古上面是不是還有一個神,神上面是不是還有一個仙,仙上面會不會又出一個王八蛋?這樣一代一代往數,那還有頭沒頭了?不會數到侏羅紀時代,又冒出個穿越時空的恐龍特急克塞號吧?那人類到底由猴子變的,還是那些穿梭時空偷渡客們留下了種?如果真是這樣,祭拜祖先的時候到底是拜猴子,還是拜那些應該還未出生的孫子?
「呃,典籍中和長輩們就是這麼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尚琨看着搖着腦袋,苦着臉的李良,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對於這類年代久遠的事情,誰都不好說它到底是真還是假。
「我知道,誰叫咱生活在一個玄乎的環境之中呢!沒事,不管是真是假我就當它是真的聽,畢竟人都能飛了,還有啥不可能的。」李良苦笑了一下,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道。他算是想明白了,來到這個世界就他娘的別想再過正常生活,到處都是玄乎事,到處都有玄乎人,到處都有玄乎東西,再想用唯物主力的科學觀看待身邊的一切,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否則就算不是精神分裂,也得是精神不健全人士。
「琨哥,不好了!我們中了別人設下的禁制!」忽然後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負責戒備的一名尚家弟子快步跑了過來,口中大聲的喊道。
「怎麼回事?」尚琨和李良一個激靈,連忙站了起來,盯着那名尚家弟子異口同聲的問道。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突然感覺神識受到了限制,而且空中也出現了大量的莫名禁制,我們應該是落入某個大陣之中了。」那名尚家弟子跑到之後,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看來我們真的進入別人設好的大陣之中了。」尚琨聞言,急忙運起功法,放出神識想要仔細探查一翻,但不管怎麼增加靈力,他的神識也僅能達到丈許左右,半空中更是天地之氣混亂,似被人強行攪動一般。
「你也用神識探過了?」李良焦急地問向尚琨。他不會使用神識,自從沈乾爹在醉酒之後跟他說,使用神識必須要精神分裂,他在心裏就對神識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反感,總覺得學會了使用神識自己也就變成了精神病,所以數十年以來,他在神識這方面仍然是毫無成效,這也是他這些年來仙術修為進步緩慢的主要原因。
片刻之後,突然「嗷」的一聲嚎叫從某處山谷間響起,這讓還在沉思中的李良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