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徐徐升起,金色的霞光,猶如一隻神奇的巨手,慢慢拉開了柔軟的帷幕,整個大地豁然開朗,一位白衣勝雪的仙女靜靜地站在曦霞山的望夫崖上,向東方眺望着。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曦霞山上來了一個白衣仙女,她除暴安良,濟世救民,庇佑着這方圓百里的曦霞山,受到了百姓的愛戴,大家都親切地稱她為曦霞仙子,許多人的家裏還慢慢地供奉起了她的神像。
當然,通過慢慢地接觸,百姓們還知道了這位曦霞仙子不喜歡有人打擾她。她從不收弟子,也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修煉的地方,每當日初的時候,她都會靜靜的站在山崖上,眺望着東方,似在期盼離家遠行的親人回來,也似在為死去的親人悲傷,淒冷的身影顯得是那麼孤單和哀怨。久而久之,人們就給她眺望的日出的地方起了個名字—望夫崖。
當歷史成為故事,故事又成為了傳說,年輕的一代為了能夠一睹這位仙子的芳容,不再顧及老一輩的囑咐,毅然闖入那個流傳了千百年的仙人禁區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這裏已經成了一個廢墟,只有一個扛着鋤頭,長相普通的青年男人的石像,屹立在那裏。
李良優哉游哉地騎着毛驢,手捧「火球術」仔細研習着。從與韓穎分開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四年的時間,他差不多走出了萬里的路程,路過了許多的村莊,見到了很多的人,不過他心目的樂土卻始終沒有找到。也不知道是因為修了仙,加入過了仙門,眼界變的太高,對世俗間的一切都有些看不慣了,還是經歷過那種勾心鬥角之後,對心中的樂土期望太大了,太平常的地方就瞅哪兒都不順眼,反正他現在是漫無目的信步而走。渴了飲山泉,累了吃野果,心情好的時候就用火球術打打野味,做頓美食,心情不好就啃食些乾糧,就這樣一天天的流浪着。
四年前的那天晚上,在與韓穎在星夜下第三次深談之後,他第二天就騎着毛驢一個人離開了。他們之間的緣分已經結束了,如果真想在一起,那就要看下輩子有沒有緣分了,反正這輩子是不可能了。不過在分別的時候,韓穎給了他五個羅盤,說是從百草門的藥園裏取出來的,至於是怎麼取出來的,為什麼能取出來,她沒有說,李良也沒有問,因為這事對他說根本是說了也白說,完全聽不懂,反正她給了就留着,當做紀念也好,至少這輩子還有這麼位仙女紅顏沒想宰了他,已經很知足了。
要說也奇怪,韓穎給他的五個羅盤與周宇給他的那個玄天羅盤很相像,除了顏色和個頭小一點外,別的都差不多,這讓李良總是在猜想,這六個羅盤是不是一套的。要知道,那個神農子布下那麼個超級大陣之後,僅使用了千餘年的時間,當他的三個弟子將他打傷之後,那個大陣就停止了,會不會是神農子把這個大羅盤帶走了,而恰巧又讓周宇得到了呢?
另外,韓穎又給了李良一些礦石和靈石,而且還反覆強調要他好好保管,千萬別丟失了,也別賣掉,因為她說那是什麼母礦,可以同化其他礦石,這讓李良也是一陣陣地迷糊,這礦石怎麼還有公母之分了?怎麼仙家的東西都是那麼玄乎呢?當然,這些問題對李良來說,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是白廢,根本不可能想明白,沒有一點消息來源,也沒有一點古籍介紹可以參考,就這麼胡亂猜想,猜破了天也猜不出可所以然的。所以他僅是想一想就把它們丟到了儲物袋中,再也不去看它們了。
經歷了那麼多事,不是被人耍來耍去,就是總被人追殺,說到底還是自身的力量太弱小了,所以在這四年裏,李良拼命修煉仙術功法,拼命研習「火球術」,為的就是能有自保之力,不再任人宰割,任人擺佈。終於在前不久,他的功法修為再一次提升,達到了第十一層,火球術法修為也達到了第六層,如若再有人要對他不利,他能夠在一炷香的時間裏連續放出百顆火球,就算打不過對手,也不會像只白條雞一樣,任人烹飪了。
「你可是李良?」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嚇了李良一跳,直接從驢背上掉了下來。顧不上揉生疼的屁股,李良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二話不說,兩團火球就從手心處冒出,小心翼翼地戒備了起來。
「你,你是誰?」李良緊張萬分地定眼瞧去,只見一位白髮蒼蒼的小老頭懸浮在不遠的空中。小老頭的長相很普通,不過打扮卻很特別。白髮盤頭挽了一個卷,用一根細棒胡亂扎着,上身身穿土黃色短襖,下身是青色長褲,不過這長褲短了一截,露出粗糙的腳踝,腳上一雙草鞋,可能是穿的時間太久的緣故,腳趾的位置已經磨破了,露出黑不溜秋的大腳趾。
「呵呵,我奉祖師之命在這裏等你很久了。」小老頭見李良擺出了個詭異的防守動作之後,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
「等,等我?沒搞錯吧?我根本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的那個什麼祖師!」李良將「猴拳式」的防守造型又換成了「虎抓式」,非常驚詫地問道。
「沒錯,就是等你!」小老頭堅定地點了點,說道。
「我瞧您這修為挺高的,應該是老前輩了,您不會記錯了吧?我的仙術修為才剛入門,跟您的水平相差太多,完全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您要等的人怎麼會是我呢?要不您再好好想想?」李良又仔仔細細地瞅了小老頭半天,才弱弱地說道。不用任何法器就能懸浮在半空中,這至少也得是築基期的修士才能做到的,他要等的人怎麼會是自己這個仙術功法剛入門的人?
「不用想了,就是你!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小老頭淡淡一笑,慢慢地飄了下來,落到了李良的身旁。
「哎,哎,你過來呀,我可會仙術,挺利害的,傷着你就不好了。」李良一邊退後,一邊比劃着手裏的火球,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傷着他,但至少可以給自己壯壯膽子,畢竟這幾年不是白修煉的,哥們現在也有防身的招了!
「仙術?你這也叫仙術?」小老頭又走近了一步,輕輕張口一吹,李良兩手上的火球就變成了冰團。
「嘶!」李良兩手一哆嗦,丟掉了手中的冰團,轉過身去,撒丫子就跑,不過可惜,沒跑出幾步就被一股莫大的吸力又給拽了回去。
「我等的你這麼辛苦,你怎麼見了面就跑呀?」小老頭雙後背後,淡淡地說道。李良根本就沒見他掐出什麼法訣,這讓李良多少感覺到有些絕望。這得多高的修為呀!能達到意隨法出,至少也得元嬰、化神期的大修士,想要打敗他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老神仙您就饒了我吧,我真不是您要找的人!我就是一個散修,資質差的很的散修,估計這輩子沒什麼大希望了,就算您找到我,我也幫不了您什麼的!」李良哭喪着臉說道。太鬱悶了,原以為修煉了仙術可以自保,沒想到最後還得使求饒這招,合着這幾年就是在瞎耽誤功夫,使了半天勁,根本就用不上,人家吹口氣就把自己的法術給滅了。
「呵呵,誰說要你幫我什麼的?是我要幫你,傻小子!」小老頭淡然一笑,一臉慈祥地打量起了李良。
「幫,幫我?幫我什麼?老神仙,我估摸您真的是找錯人了,真的!要不您先說說,您憑什麼就認定我就是您要等的人。」李良滿臉詫異地盯着小老頭說道。
「就憑這頭驢!」小老頭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驢背,堅定地說道。
「驢?就憑這頭驢?您沒搞錯吧?就憑這頭驢,您就認定了我是你要等的人?」李良瞪大了眼睛,一臉茫然地看着小老頭。這也太離譜了,憑一頭驢就認定了自己是他要等人,這怎麼可能?
「我的祖師是玄宗山開山祖師,他最精通的是占卜之道。他在數萬年前就已經算定,會在仙門傳承第八十九代的時候,招收一位騎驢從山下經過的散修,而且那個人只會火球術,名字叫李良。」小老頭又走近了幾步,圍着李良打量了半天,才悠悠地說道。
「數萬年前就算定了我今天騎驢從這過?」李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小老頭開什麼國際玩笑,怎麼可能會有這麼不靠譜的事?
「對,不過沒有算到是哪天經過,他只是說在仙門傳至第八十九代的時候,你會騎着驢之我們仙門的山腳下經過,算算時間,我已經在這裏等了你快七十年了。」小老頭點了下頭,一臉感慨地說道。
「七十年?那什麼,老神仙吶,我想你肯定是搞錯了。就算你的祖師說有這麼個人存在,可您這仙山的腳下每年都會有許多人騎驢經過的,咋就偏偏是我呢?」李良很不理解地問道。這事實在是太玄乎了,就算是再能掐會算,也沒這麼個算法的。
「呵呵,騎驢的人是不少,可是騎驢的修仙者就只有你一個了。」小老頭淡淡地一笑,用一種玩味地眼光瞧着李良。
「啊?修仙者就不騎驢嗎?」李良懵了,誰規定的修仙者不能騎驢?
「哈哈,仙術功法修為到了第十一層,還要靠騎驢趕路的修仙者,除了你李良以外,還能有別人嗎?」小老頭大笑了起來,臉上充滿怪異。
「這也是你那位祖師算出來的?」李良咽了咽口水,苦着一張臉向小老頭問道。
「呵呵,是的。祖師他老人家還算定,如果我們能收你入門,餘下的數萬年裏,我們玄宗山還將執掌北梁洲的修仙界,長久不衰。」小老頭輕笑了幾聲,點了點,淡淡地說道。
李良呆呆地注視着小老頭許久,實在有些無言以對了,憑一頭驢,就能判定仙門能否執掌一個洲的修仙界,還數萬年,這到底是占卜呢,還是忽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