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集團軍第3軍的兩個步兵師已經讓開一個大約500米寬的口子,英國人將從這兩個步兵師之間出來向我們投降。我們的偵察機已經確定英軍後面沒有法國軍隊跟隨,這裏的一切都在我們掌控之中!」
參謀立於普林斯馬前,畢恭畢敬向他報告最新的情況,英國人果然如約前來投降了。
普林斯策馬立於一處小山坡上,兩千多名近衛騎兵圍攏在他周圍,而裝甲部隊又圍攏在近衛騎兵周圍。在他們前面大約2千米處,是30萬德軍形成的大包圍圈,正面的兩個德軍步兵師正如參謀所說的那樣正在緩緩分離,五百米的通道將供給準備投降的英軍通過,這樣既可以保證英國人的安全,也能防止英國人詐胡,
當穿着黃色軍服的英國步兵出現在視野里的時候,普林斯滿意的點了點頭,從望遠鏡里看來那些英國人並沒有什麼異樣。
「禮炮準備!」
普林斯胯下的戰馬有些煩躁不安,它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士兵們將十幾門火炮推到山炮兩側,然後將空包彈填進炮膛,所有人都開始默默的等待英國人來到跟前。
英國士兵們雖然疲憊,但是他們還是儘量保持着整齊的步伐。步兵們將步槍斜斜的扛在肩膀上,機槍手三四人一組扛着沉重的馬克沁重機槍,有些炮手坐在馬拉的炮車上,失去馬匹或炮車的人只有可憐巴巴的自己拉着大炮。當英國人看到前方的德軍部隊時,大部分人都吃驚不已。隨着距離的越來越近,不少人都開始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對面的畢竟是大批的德軍部隊,他們心裏還是忐忑不安的,沒有人知道那些德國人是否值得信賴。
在另外一個地方,1萬3千名普魯士槍騎兵排成整齊的騎兵進攻隊列,大批法國騎兵已經遠遠出現在地平線上。
就在這時,辰天抽調出來的一些機械化步兵團也從西面趕來,這些部隊包括60輛滿載步兵的卡車、60門速射炮以及10輛裝運彈藥的卡車,還有大約400輛戰鬥摩托車,這些部隊都由一位步兵中校指揮。
「將軍,我部隸屬於第8集團軍的裝甲軍,奉命前來與貴部共同對付法國騎兵。現在我部暫時歸您指揮,我們應該怎麼做?」
中校站在地上仰視着這支騎兵的指揮官,一位年紀在50歲左右的騎兵將軍,從身上的飾物來看他不僅是一名傳統的普魯士騎兵軍官,也是一位普魯士貴族。
騎兵將軍低頭看了他一眼,又扭頭看了看他帶來的部隊,「中校,帶着你的人到我們後面去,就地展開防禦陣勢!你們負責提供炮火支援和清理漏網的法國騎兵!」
中校有些驚訝,「報告將軍,我們是來和你們並肩作戰的!」
騎兵將軍的眼睛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中校,帶着你的人到我們後面去,這是命令!請遵照執行!」
「可是將軍……」中校不是太理解,畢竟他的機槍可以對法國騎兵造成巨大的殺傷,他帶來的部隊與數千法軍騎兵對抗完全沒有問題。
「敵方的騎兵,就留給我們騎兵來解決吧!」
騎兵將軍很清楚騎兵的未來,也就是沒有戰鬥的未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保持了一貫的高傲,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裏面所蘊含的辛酸和留戀。
中校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鄭重的敬了一個軍禮。
騎兵將軍回禮之後策馬回到騎兵隊列中間,前方的法軍騎兵已經漸漸清晰起來,馬蹄聲也愈發密集起來。
「全軍準備突擊!」
騎兵將軍漠然下達了命令,通訊兵迅即用信號旗將這個命令傳達下去。
整個槍騎兵的隊列依舊安靜,他們現在所作的就如同冷兵器時代的騎兵一樣,冷漠的等待進攻命令。
法國騎兵的先頭部隊在普魯士槍騎兵前方大約2千米處停了下來,那是大約1千名藍衣紅褲的輕騎兵。法國人和他們的戰馬看起來有些疲憊,畢竟這些輕騎兵所用的馬匹都是爆發力很強的小馬,不少還是從賽馬場臨時徵用來的賽馬。或許是他們只擔任警戒偵察任務的關係,這些輕騎兵大都背着騎兵用短步槍,攜帶戰刀的人看起來很少。
後面的法國騎兵還在陸續趕來,越來越多戰旗加入到之前那些輕騎兵的橫隊,法國人的騎兵橫隊也越來越寬。漸漸的,那裏的騎兵種類也多了起來。
「將軍,對方騎兵數量在1萬5千左右,包括大約3千胸甲騎兵、6千龍騎兵和6千輕騎兵!」一旁的騎兵軍官在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之後報出了大致的觀測結果。
騎兵將軍只是低低的「嗯」了一聲,飛機發現這批騎兵的時候他們還在50公里之外,到現在才2個小時,因此他們的戰馬應該是一路不停的碎跑而來。在這50公里的路途中,他們不僅要面對德軍的飛機,在一些德軍已經渡河的地段,他們甚至要遭遇德軍的地面部隊和炮火,剩下1萬5千人也算是合理的結果。
對面的法國人還在不斷調整陣型,之前的橫隊也略微發生變化,衝擊力最強的胸甲騎兵被他們放在正中央,看樣子將作為突擊箭頭。
位於胸甲騎兵兩側龍騎兵雖然衣着和輕騎兵相差不大,但是他們胯下的都是高大而強壯的駿馬,他們的裝備也很整齊,每個人都是一支短步槍和一柄戰刀。除此之外,龍騎兵們都屬於常備軍,不像許多輕騎兵都是臨時徵召而來,因此他們的戰鬥力要比輕騎兵高出一個等級。
至於剩下的輕騎兵,則分佈在隊列兩翼和隊列後部,手裏的短步槍使得他們只有在旁邊提供火力支援的份。
這一切,普魯士騎兵將軍都默默的看在眼裏,他的騎兵真正要對付的,只是胸甲騎兵和龍騎兵。他身後的普魯士槍騎兵的軍容要整齊許多,一致的灰色布軍服、圓形無沿軍帽以及手裏的長槍,他們是屬於冷熱兵器交接時代的特殊兵種,從使用燧發槍的普魯士軍隊到20世紀初的德國軍隊,他們一直是德意志最典型最彪悍的騎兵。即便在開戰之初,他們也顯示出自己強大的戰鬥力,英法軍隊往往需要非常強大的火力才能阻止他們的前進。與法國騎兵相比,這些普魯士槍騎兵在這場戰爭中的戰功和榮譽要多上許多,然而,他們被裝甲部隊所取代的命運是無法避免的。
騎兵將軍高高的舉起右臂,槍騎兵隊列開始移動起來。所有馬匹都用相同的速度碎步前進着,使得整個騎兵隊列看起來像是個密不可分的整體,雖然緩慢但具有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在這段過程中,普魯士槍騎兵們開始屏棄一切雜念,他們的身體開始與戰馬融為一體,變成一件具有巨大殺傷力的完美兵器。
在普魯士槍騎兵的隊列後方,辰天派來的部隊已經做好了準備,60門速射炮也將炮口對準了遠處的法國騎兵。
「中校,火炮已經準備完畢,是否向對面的法軍騎兵射擊?」
炮兵軍官詢問的時候,中校正站在汽車上用望遠鏡觀察着戰場的情況。透過如林的長槍,他看到法國騎兵已經停止調動,他們似乎也在等待進攻的命令。
「三發急速射,然後根據彈着點調整射擊諸元!」
中校並不認為向法國人開炮會影響這場騎兵對決,畢竟早在拿破崙時代,騎兵們就已經習慣了冒着對方的炮火進行衝鋒,不斷落下的炮彈只會給騎兵們增加一種熱血沸騰的激情。
一陣隆隆的炮聲之後,炮彈呼嘯着划過普魯士槍騎兵們的頭頂,借着這種如同戰鼓擂動般的聲音,騎兵將軍下達了小跑前進的命令。馬蹄聲一下子密集起來,整個隊列都像是在跳躍着前進似的,騎兵們手裏長槍組成的槍林也在上下波動着。
如同他們的先輩一樣,法國騎兵在這德軍炮火中並沒有感到一絲驚慌,一片片騎兵被彈片掃到,後面的騎兵很快補了上來,大有一副前仆後繼的氣勢。
當第二波炮彈落下之後,法國騎兵終於開始向前移動起來。碎步前進的時候,隊列中間的胸甲騎兵們右手舉着雙刃的長槍,他們挺起胸膛傲視前方,胸甲騎兵百年來形成的高貴氣質在他們身上畢顯無疑。
再三思量之後,龍騎兵們還是拿起了戰刀,在騎兵衝刺的時候,他們的短步槍只有一次射擊的機會,而戰刀則可以持續進攻,當然也可能連一次砍中對方的機會也沒有。如果他們有幸突破對方的騎兵隊列,轉身的時候使用短步槍射擊則是他們的看家本領。
對於使用何種武器,法國輕騎兵們沒有選擇的餘地,自然也沒有選擇的煩惱。他們擁有步兵的火力和騎兵的速度,可惜到了真正的騎兵面前,他們就只有當配角的份了。
當德軍火炮的第三次炮擊結束的時候,法國騎兵也開始小跑起來。
兩千米,人跑起來至少要5、6分鐘,但對於這些騎兵來說,只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情。
後面的德軍火炮來不及進行下一輪炮擊,雙方騎兵就已經開始衝刺。
上萬騎兵衝刺起來的場面是極具震撼力的,整個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顫抖。在普魯士槍騎兵一方,槍林一下子全都消失了。現在,騎兵們手裏長槍水平的指向前方,指向對手的胸口位置,他們現在的姿勢,就如同古代舉着長槍衝刺的騎士一般。他們沒有超長的粗槍,也沒有堅實的鎧甲,他們擁有的是戰鬥的激情和對鮮血的渴望。最前面一排每個騎兵前後相差不超過半個馬身,整個騎兵隊列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帶刺的板磚,用力的、狠狠的朝法國人腦門上拍去,只待法國人被拍得血花飛濺的場景出現。
在法國騎兵一側,中央的胸甲騎兵形成一個巨大的突擊箭頭,他們手裏的長槍同樣放平,古老的騎兵拼刺將在他們與對面的普魯士槍騎兵之間再次展現,當戰馬加速到超過50公里的時速之後,這些騎兵的胸甲在以同樣的速度相向而來長矛面前就像紙片一樣毫無作用,只有準確的刺中對方並躲過對方的長矛,他們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胸甲騎兵兩側的龍騎兵們將頭顱高高仰起,鋒利的馬刀在他們手中揮舞,他們是這群人中最為勇敢和無畏的,因為他們必須先迎接對方的突刺,才有機會將自己的武器刺入對方的身體。這就像兩位騎士舉槍面對面決鬥一般,後開槍的一方總是更為堅韌的人。
在「人」字型的法國騎兵隊列中,輕騎兵們已經開始脫離胸甲騎兵和龍騎兵向普魯士騎兵隊列的兩側繞去。這些輕騎兵的戰鬥意志卻絲毫不遜於其他人,他們一手拉着韁繩,一手握緊騎兵短步槍,在雙方騎兵交錯的時候,他們將冷酷無情的在兩側射殺那些槍騎兵,可是一旦槍騎兵衝到他們面前,他們幾乎毫無還手之力。他們所扮演的,更像是古代弓騎兵的腳色。
雙方騎兵隊列越來越近,雙方騎兵臉上的冷漠表情都已經進入對方的視線,每接近一米,騎兵們心中的彈簧就壓得越緊,時間每過去一秒,騎兵們的心跳就更加急促。
在法國騎兵兩翼,輕騎兵們手裏的步槍為這場激情碰撞鳴響了前奏,一些普魯士槍騎兵來不及發出哀鳴就已經栽落馬下,整個騎兵隊列則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們依舊在追逐風的速度。
即將相交前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後面的德軍步兵連眼皮都不敢眨的盯着戰場。
兩股火熱的岩漿終於無可阻擋的碰撞在了一起,在戰場中央一座更大的火山在瞬間噴發,大地的震盪愈發猛烈起來。
槍騎兵們的長矛尖剎那間穿透無數胸甲騎兵的鐵甲並直刺他們的內臟,而胸甲騎兵們的雙刃長槍也毫不客氣的沒入槍騎兵的身體,一根根雪亮的槍尖因為鮮血而黯淡下來。
許多龍騎兵的戰刀和心臟一同停在了半空中,停在了普魯士人的長矛之下;一些在刺中對方後根本來不及拔出長矛的槍騎兵也只能絕望的看着龍騎兵們手裏高高揚起的馬刀。
倒下的騎兵們眼眸中只留下敵人清晰而陌生的面孔,他們大腦的一切思維都在這一刻定格,無數的靈魂帶着騎兵的榮譽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越來越多的騎兵沖入對方的隊列之中,普魯士人手中的長矛決定了這是一場鮮有鋼鐵相磕的戰鬥,不過這個戰場上的聲音卻毫不單調,馬蹄聲、槍聲、身體與身體相撞聲、鋼鐵與身體接觸的悶響、長矛在人體中折斷脆響以及被刺中的士兵尖利的哀嚎聲混雜其中。
槍聲來自於繞着戰場中央正在拼殺的兩軍騎兵打轉的法國輕騎兵們,無數普魯士人的生命隕落在他們槍下,不過這些輕騎兵的報應很快就來了。一群普魯士槍騎兵在解決了自己的對手之後,朝着這些放冷槍的傢伙沖了過來。法國人的子彈根本擋不住他們堅定的腳步,不一會兒,在法國輕騎兵們驚恐的眼神中,槍騎兵們冷酷的用手裏的長矛將他們一個個挑落馬下。
當兩軍初次相交的時候,法國人的傷亡要超過普魯士人,但是等槍騎兵們失去衝擊力的時候,法國胸甲騎兵胸甲的作用開始體現,他們的雙刃長槍也舞的虎虎生風。因此普魯士槍騎兵們在衝過法軍騎兵隊列之後又前進了一段距離才停下來,他們轉身重新開始衝刺的時候,法國龍騎兵和輕騎兵的步槍開始發威,普魯士人陡然而增的傷亡直到再次沖入法軍騎兵隊列才會減弱下來
如此往復之後,雙方倒下的騎兵不斷增加,戰場上孤單的戰馬也越來越多。當初的整體衝鋒也演變成了一群一群的騎兵各自為戰,不斷有小群的騎兵在衝刺之後迸發出小規模的碰撞,一隊隊法國龍騎兵和輕騎兵或是停下來射擊,或是被普魯士槍騎兵追得四處逃竄。
最終,當最後一名法國胸甲騎兵渾身是血的墜落馬下之後,獨自進攻無望的兩千多名法國輕騎兵全都掉頭朝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
沉寂的戰場上忽然爆發出勝利的歡呼聲,僅剩的數千普魯士槍騎兵高舉着手中的長矛奮力吶喊着。緊接着戰場後方的德軍步兵也開始加入歡呼,雖然他們沒有直接參加戰鬥,但是每個人都被這個場面深深的震撼着,這仿佛是一場屬於另一個時代的戰鬥,騎兵們的英姿深深的刻在這些士兵們心裏。
轟轟……
普林斯的禮炮並不是騎兵們的勝利而鳴響,它們是在迎接前來投降的英國人,也是在宣揚德國皇太子的豐功偉績。
炮聲不僅令前面的英軍官兵感到緊張,也吸引了一群從巴黎方向飛來的德國戰鬥機。
在曼弗雷德和他的同伴們的眼中,近萬英軍士兵正在向德軍包圍圈前進,那個包圍圈上霍然出現一個缺口,缺口後面有德軍裝甲部隊和騎兵,那裏的大炮正在射擊,看樣子是打算阻止英軍突破包圍圈。
「進攻!」中隊長當即下達了空襲那群英軍的命令。
戰鬥機一架接一架向地面的英軍部隊撲去,當曼弗雷德猛然發現最前面的英軍士兵手裏舉着一面小白旗的時候,前面的戰鬥機已經開始掃射了。
「糟了!」曼弗雷德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