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營結束了,西言跟着同學們回到了鳳城,和冷擎野的相遇,對她來說更像是一場夢。
如果不是那條真實存在於她頸間的項鍊,她真的會以為,那就是她的一場夢。
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一切都是那麼的夢幻。
西言每天都盼着冷擎野能來找她,但是等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過去了,冷擎野就像空中那美麗的泡沫一樣消失不見了。
西言能守着的只有那一條項鍊。
夢一場,現實一場,得到後再失去,其實還不如不要得到。
「言兒,你真的已經決定了嗎?」江心語走進女兒的房間,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女兒,十分的不舍。
西言高中畢業,她已經決定去念國外的一所醫科大學。
她決定成為一名醫生,可以拯救更多的性命。
「媽媽,我已經決定了,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為自己做決定,對不起。」西言也捨不得父母,畢竟從車禍後,她就一直沒離開過家,什麼事也都是由自己決定。
自從西言宣佈了自己的這個決定,鳳易寒已經好久都沒和女兒說過一句話了。
他一點也不希望女兒出國,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自然希望她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
「其實國內也有很好的大學的,還有你青青阿姨也可以教你。」江心語的眼圈也紅了起來,她也捨不得女兒。
四個孩子,三個男孩早早就離開了家,這麼多年,只能她寄來一些隻言片語,現在唯一留在身邊的女兒也要走了,讓她如何能不難過。
「媽媽,我只留學四年就會回來的,而且我保證,過年過節都會飛回來看你們。」西言已經打定主意,這次無論紹何,也要自己做主一次。
「你說你,那麼多好大學你不選,為什麼偏偏就選英國的學校呢?那並不是世界上最出色的醫科學府啊。」江心語十分不理解。
西言沉默不語,心裏卻有個聲音響起,因為那是她和冷擎野定情的地方。
「走之前去看看你爸爸吧,他比我還難過。」
「好。」
西言的行李都已經收拾好了,就等着啟程了,今天她特意親自燉了一鍋湯,端着來到書房。
西言敲開了書房的門,進門便看到爸爸正站在窗前,他還是她記憶中那麼的高大,好像一點都沒有變。
「爸爸,我燉了湯,你一定要喝一點,很補的,我可是放了千年的人參在裏面。」
鳳易寒身體僵了一下,依然沒動,西言無奈,只能走過去,輕輕的牽住了爸爸的手。
拉着父親轉身才發現,爸爸好像是哭了。
鳳易寒覺得自己真是老了,不然怎麼這麼容易就會流淚。
「爸爸,對不起。」西言的心狠狠一疼,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
鳳易寒伸手抱住女兒,說道,「你不記得我們父女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了,可是我永遠都記得,那是我人生中的一個美夢,當時的你就像一道陽光照亮了我的生命。」
那時候古靈精怪的女孩,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間,他真的好喜歡那時候的言兒。
但是他那個可愛又活潑的女兒,因為小野的離開,因為那場車禍消失了。
鳳易寒永遠都記得,她車禍後被送進醫院,他看到她的第一眼,那時候,他覺得他的世界都塌了。
可能因為病痛的折磨,讓她本就已經沉默的性格變的更加的沉默,後來的她,更讓他心疼。
心每時每刻都在為這個女兒疼着。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他的女兒是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女孩,永遠都是那個快樂的女孩。
「爸爸,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學醫嗎?」西言吸了吸鼻子,推開他紅着眼睛問。
「因為我也想治好我自己,希望我可以想起以前的事,這樣我就能憶起我從小到大的美好時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唉……都說女大不中留,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鳳易寒輕輕的擦去了女兒臉上的淚。
「先喝湯吧,我好久都沒煲過湯了。」西言拉着爸爸的手坐到桌旁。
鳳易寒嘗了一口,「嗯,味道真不錯。」
「爸爸,您還生氣嗎?」西言緊張的問了一句。
鳳易寒喝湯的手頓了一下,「我哪能真生你的氣啊,我那是捨不得你,你這丫頭,在車禍的前幾年,都是躺在床上過的,身體一直不好,你還不讓我派人照顧你,你讓我怎麼放心的下。」
「您看哪有出國留學還帶着保姆的呀?我沒事了,您看我身體也好多了呀,去年的夏令營都沒事……」
西言說到這裏,眼神恍惚了幾下。
去年的夏令營,那個有着美好回憶的時光,讓她都有些不敢去想了,甚至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夏令營才去多久?這樣吧,英國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你的住處,離你的學校很近,我給你安排了一個英國的管家。」
西言剛要說什麼,鳳易寒立刻加了一句,「這是我的底線!」
這是他的底線,如果她不同意,他可能真的不會同學她出國了。
「好吧。」西言只能點頭答應。
「行,明天我和你媽媽送你,正好我們兩個也很久沒出去度假了。」
西言,「……」
她有些懷疑,爸爸會不會送她就不回來了。
一個月後。
西言已經適應了學校的生活,每天都忙着上課,專攻自己的學業。
周末的時候,她會坐車去城郊,那個和冷擎野相遇的小鎮。
可是,冷擎野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轉眼到了冬天,英國的冬天還是非常的冷的。
這天西言早上出門,打算去上課,身體突然被一把槍抵住,西言皺了皺眉頭,轉頭便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她剛要說話,便感覺後勁一疼,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西言是被人踢醒的,她睜開眼睛,已經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她立刻坐起身,緊張的看着面前這個陌生的男人,還沒來的及開口說話,便被人大力的拉了起來。
「你是醫生,快給我們家少爺治傷!」
西言在看到床上躺着的男人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病床上的男人身上全是血,衣服有許多地方都破了,胸口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我說你快點!」抓她來的男人拿槍指住了西言的頭。
「有藥嗎!治傷需要藥的!」西言轉頭看着他,眼中也有些着急了。
「藥在這裏!」另一個男人推門走了進來,手中拎着許多藥袋子。
西言沒理會指着自己頭的槍,迅速的把藥接了過來全都倒到了地上,挑撿出幾個瓶子,打開倒出一把藥混合在一起,來到床邊,手扶着受傷男子的頭讓他坐起來一些,看着男人緊閉的雙唇,西言叫道,「還不過來幫忙。」
「哦,好!」抓她來的男子立刻過來幫忙,他扶着自家少爺,西言掰開了男人的嘴,把那些藥全都塞了進去。
「你給我們家少爺吃的什麼?」
也許是沒想到西言看到這情況,竟然沒哭沒鬧,還如此認真的給自家少爺治傷,把那個人都驚呆了。
「保命的藥,他傷的這麼重,最好還是送醫院治療,我只是個學生。」
「不能送醫院,如果能送,我還抓你來幹什麼?」
「……」
「你必須救活我們家少爺,否則!」拿藥進來的男人話里威脅味十足。
「你要是想讓我治他,就最好對我客氣一點!」西言冷淡的掃了他一眼。
她看着男人越流越多的血,問道,「有沒有針?」
「什麼針?你要給我們家少爺縫合傷口嗎?」
「……」
西言跟他們一群外國人也說不清楚,她蹲下身,從這男人拿回來的藥品中找到了縫合傷口用的針。
現在她也只能先湊合着用了。
跟男人要了打火機,她打着火燒了燒那些針,先用銀針給床上的男人止了血。
針灸法她早就會了,早已經駕輕就熟,這都是裴青青看家的本領,她對西言幾乎是傾囊相授,沒朋絲毫的保留。
那兩個男人看着小丫頭用幾根針就讓他們家少爺原本流血的傷口止住了血,全都驚的目瞪口呆。
又有人推門進來,是一名長相美麗的外國女子,女子有着一頭金色的長髮,身後跟着一名醫生。
「她是誰?」朱莉皺眉看着這個東方的女孩子。
「是我們找來的醫生。」小四回答。
「擎野怎麼樣了?你快去給他治傷!」
金髮女子的話讓西言猛的瞪大了眼睛,她立刻看向床上的男子,血已經模糊了他的模樣,冷擎野,真的是他!
西言的反映讓幾個人蹙眉,朱莉說道,「把她處理掉,這裏不需要她了。」
「……」
小四和羅文都有些為難,畢竟剛剛這個小姑娘給少爺治傷了,這處理了……
西言自然知道女子說的處理是什麼意思,再加上冷擎野這一身傷,她也知道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
「他傷的這麼重,一個人根本處理不來,兩個人給他處理傷,他活命的機會才更大。」西言雖然心裏慌的要命,但臉上依然很冷靜,而且給冷擎野處理傷口的速度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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