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讓知秋去。」其他人立刻附和。
「為什麼是我?」高知秋弱弱的提問。
「因為邱教官喜歡你呀!」眾人異口同聲。
高知秋:「……」
不管她多麼反對,抗議,都無效。
最後,還是被一群人推舉成為開口請假的人。
用黃小雨的話說就是:「大不了你就掏出衛生巾給他看!」
「對,難不成他還能敢檢查你?」
「就算檢查也不怕,你不剛好大姨媽嗎?」
越說越沒有下限,高知秋覺得已經無法再和她們繼續溝通下去了……只能答應下來。
。
來到操場,高知秋就看到邱毅正和其他幾個教官站在樹蔭下面乘涼聊天呢。
看着那麼多人,她原本鼓起的勇氣立刻沒了,偉姐卻拉着她的胳膊加油鼓勁,「妹子,勇敢一點,既然邱教官喜歡你,他就肯定會答應的!」
「是啊,反正你大姨媽也得請假的吧?順便幫我們的一起請了唄。」
就這麼被生拉着走到了樹蔭下,其中一個教官看到她們,挑了下眉,努了努下巴。
等邱教官回頭的時候,幾個女生立馬嘴甜的喊道,「教官好!」
「有事嗎?」邱教官咧着嘴笑,態度還挺不錯的。
黃小雨說道,「邱教官,是這樣的,我們身體不太舒服,待會兒的800米能不能不參加了?」
「……」邱教官剛皺了下眉,有個戰友已經笑了起來,「呦,這不舒服的都湊到一塊兒去了?」
典型有詐!
高知秋低着頭,感覺到胳膊被偉姐使勁地推了一下。
她只好抬起頭,聲如細蚊的說道,「教官,我……我那個來了,身體不太舒服。」
誰知……
黃小雨:「是啊教官,我大姨媽也來了,第一天。」
李莉莉:「我第二天!」
偉姐:「我第三天!」
高知秋:「……」
她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畢竟年輕,邱教官的耳朵也有點泛紅,但還不忘問一句,「真的嗎?」
另外幾個教官則不停,「咳咳咳」,「咳咳咳」……
偉姐又開始推高知秋的胳膊,她只好點頭,弱弱的說道,「真的,我……我肚子不舒服,不能跑步。」
邱教官看着她,眉頭漸漸的緊皺在了一起。
過了一會兒,他擺了擺手,「先集合再說。」
操場上這時也剛好響起集合的口哨,眾人眼神交流,只好先跟着他朝操場走去。
。
訓練開始,邱教官洪雷般的開口說道,「依次散開兩腳的距離,跟我做準備運動。」
眾人紛紛散開,跟着他的動作做。
五分鐘後。
「向右看齊!」
高知秋偷偷地看了一眼,隔壁班的隊伍已經跟着教官往路邊跑了,看來,800米是所有人今天的最後一個項目。
隊伍集合好後,邱教官喊道,「所有人,跟我一起,踏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黃小雨忍不住小聲問,「不是吧,邱教官他到底啥意思啊?」
「就是,不會真的讓我們跑800米吧,會死人的!」
「知秋,你待會兒記得再去幫我們去說說啊。」
高知秋:「……」
到了路邊,跑步之前,邱教官的目光在高知秋臉上掠過,然後說道,「除了請假的幾個人,其他所有的都有,跑步……走!」
。
等班級隊伍跑離了視線,黃小雨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心大叫,「哇塞,邱教官可真靠譜!」
「我看是知秋靠譜。」
「對,就說邱教官喜歡你了吧,還不承認?」
「哈哈,這叫做『英雄難過美人關』……」
話音未落,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又嚴厲的聲音,「訓練時間,你們在做什麼!」
是總教官。
所有人臉上均是一僵,然後,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好軍姿,一動也不動,更不敢再胡亂說話。
郁錦川緩步走到眾人的面前,眉眼冷峻,聲音更是嚴肅到不行。
「為什麼不參加訓練?」他問。
沒有人敢回答。
「說話!」這次的聲音更大,也更洪亮。
幾個姑娘均被嚇的雙腿一哆嗦,其他班級也有人看了過來。
不用想也知道,那眼神……估計都在幸災樂禍呢。
高知秋看其他三人都不說話,只好開口說道,「報告教官,身體不舒服。」
「那別人怎麼能堅持?」郁錦川不為所動。
「……」高知秋皺着眉,臉紅的說道,「教官,我……我現在生理期。」
「都生理期嗎?」郁錦川居然又問了一句。
因為他的聲音嚴肅,再加上臉上線條緊繃,表情……有點駭人,黃小雨,李莉莉,包括偉姐都沒敢再說話。
「不回答的話,立刻跟我去醫務室檢查,如果發現有人撒謊……」郁錦川說到這,突然停了下來,刻意營造恐怖氣氛。
果然,黃小雨一聽這話,壞了,張嘴就說道,「對不起,教官,我……我現在就去!」
偉姐和李莉莉也「識時務者為俊傑」,立刻跟着黃小雨就跑了過去,追班級的大部隊去了。
高知秋:「……」
她眨了眨眼,一時不知道是該忍着身體不適追過去,還是……
還沒想明白呢,郁錦川看了她一眼,直接轉身,走了。
「……」高知秋看着他的背影,整個人呆若木雞。
這是……什麼意思啊?
。
跑完800米過後,所有人都只剩下兩個狀態:一,臉紅脖子粗,二,大口喘氣。
就連吃晚飯的時候,一向狼吞虎咽,胃口極佳的偉姐都有些有氣無力的,直呼800米長跑讓她元氣大傷,一時半會,恐怕是歇不回來了。
「總教官真是太可怕了!」黃小雨苦哈哈的說道。
「之前你不是還說他帥嗎?」
「帥是帥。」黃小雨咽了一口米飯,氣呼呼的說道,「可是那麼凶,哪個女人敢喜歡他啊,都說了我們是大姨媽了,居然還讓去做檢查,簡直是變態有沒有!」
「那是你自己心虛,你要是不承認,看他怎麼辦?」
「我哪敢不心虛啊,他那樣,真的很有可能讓我們做檢查的。」黃小雨嘆氣,千言萬語化為一句,「還是邱教官人好啊。」
「是啊是啊,邱教官又體貼,又溫柔,我看他才是『軍中男神』。」
「對!」
「支持邱教官!」
一時間,邱教官的人氣徹底超越了郁總教官。
。
這種熱度一直持續到吃完飯回到宿舍,晚上八點,邱毅突然敲門進來,手上還拿了個電話,「每人10分鐘,給家裏打個平安電話。」
「哇,教官我愛你!」有膽大的女孩高喊了一句。
邱毅愣了一下,然後臉紅,放下電話。
所有人立刻朝着桌子撲了過去,平日裏都是家裏的小公主,小皇帝,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還要受到這麼嚴格的訓練,每個人似乎都有着滿腹的牢騷和委屈要對家裏人說。
按學號順序,高知秋是第一個。
可是一來,家裏沒有電話,看了眼時間,也已經八點多鐘了,這麼晚打給隔壁李大爺家實在是太麻煩了,10分鐘估計都不夠他跑到隔壁叫人的……
於是,高知秋直接就開口拒絕了。
「為什麼?」邱教官好奇。
所有人的目光下,高知秋沒好意思說原因,想了想,只說道,「時間太晚了,我媽……睡得比較早。」
「這才八點鐘,這麼早就睡了?」李莉莉開口。
高知秋:「……」
可能是見她實在不想說,邱教官也沒有勉強,點了點頭就說道,「那就下一個吧。」
。
接下來的女生似乎是個南方人,鄉音雖然聽着有趣,高知秋卻突然沒了興致。
她想到家裏的母親,還有年長自己兩歲,卻已經早早就結婚的姐姐,心裏有些堵得慌。
趁着眾人不注意,起身,推開房門就走了出去。
宿舍剛好在住宿樓的一層,拐個歪,走出去,就來到外面,一條馬路旁亮着盞盞路燈,前面,則是一大塊空曠的操場。
高知秋記得,那兒有各式的訓練器械,好像還有一個鐵鏈輪胎製成的鞦韆。
她緩緩的抬腳走去,本想找個地方坐坐,卻沒想到……
「誰?」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傳來。
高知秋一驚,才發現右前方的樹旁有個人站在那,一身的迷彩服軍裝,身材修長又挺拔,手指間似乎還夾着一根煙,星星點點,忽明忽滅。
透過身後的燈光,她眯起眼睛,仔細一看,居然是郁總教官。
「教官好。」她立刻乖乖地打了聲招呼。
郁錦川轉過身體,似乎是眯眼看了她一下,然後,便把煙頭給掐滅了。
高知秋也沒敢再此地久留,打完招呼,便轉身想走。
誰知這時身後卻傳來了一句話,「學費還夠嗎?」
「……」
高知秋猛地就愣在了那兒。
震驚,意外和突兀,讓她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也做不出任何的反應,整個人好像呆住了似的。
原來那個幫助自己的軍人真的是他!
而他……居然還記得自己?!
高知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只知道心跳得有些快,血液也仿佛流的更快了,身體裏有種很陌生的感覺,好像很激動,又好像有點……
「啞巴了?」郁錦川又問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非訓練時間,他的聲音一反白天的嚴厲,反而顯得有些慵懶和隨意。
高知秋也放鬆了下來,她轉身,往前走了兩步,才說道,「總教官,那天真是太感謝你了,還有……那些錢,我以後會打工還給你的。」
郁錦川靜靜的站在那兒,不答反問,「你是音樂系的?」
「……」高知秋有點驚訝的看着他,「是。」
「不錯。」郁錦川說完這兩個字,就不說話了。
高知秋呆呆的站在那,空氣中,有着一股似有若無的煙草味,她皺了皺眉,忍不住開口說道道,「總教官,能給我你的聯繫方式嗎?」
「做什麼?」
黑暗裏,高知秋的臉慢慢紅了,「我想打工賺錢,把錢還給你。但是……我可能一個月只能還你一點點。」
郁錦川不說話。
他大半張臉幾乎都隱在樹幹的陰影中,高知秋看不清,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解釋道,「因為我還要生活費,所以打工的錢只能給你一半,但是你放心,不管用多久,我都一定會把錢全部還給你的。」
說完這句話後,周圍立刻安靜了下來。
高知秋慢慢蹙起了眉,雙手捏了又捏,正要再開口……
「郁上校!」
一旁的宿舍樓傳來一道嘹亮的呼喊。
郁錦川抬腳,直接就朝着宿舍樓走了過去。
高知秋卻站在那兒沒有動,直到沒有任何的聲音了,她才慢慢轉身,看了看周圍,確保沒人注意到,立刻拔腿就往宿舍跑去。
進門的時候,因為還有人在打電話,倒也沒人注意到她。
。
郁錦川回到宿舍,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半。
過去拿起桌上的電話,「餵」了一聲。
「叔叔。」聽筒里傳來的竟然是小孩子的稚嫩聲音。
郁錦川也有點愣住了,這是……
「叔叔,你什麼時候回家呀?」稚嫩的聲音立刻又響起。
「你是……承衍?」郁錦川問。
「不是呀,我是庭庭。」郁聿庭在那頭奶聲奶氣的說道,「叔叔聽不出來庭庭的聲音嗎?」
「哦。」郁錦川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每次,只要一聽到家裏那一對雙胞胎侄子的童聲稚語,他就忍不住想笑,心情也會變得很愉悅。
「庭庭,找叔叔有事嗎?」郁錦川在椅子上坐下,低聲問道。
「當然有呀。」郁聿庭在那頭喘了喘氣,然後,聲音小了一點,似乎正用手捂着嘴,發出的都是氣音,「叔叔,馬上我和哥哥的生日要到了。」
郁錦川:「……」
雙胞胎的生日在十月份,現在才九月初,還有一個月呢!
「叔叔,你在聽嗎?」郁聿庭急的在那頭問。
「在。」郁錦川無奈,索性直接問道,「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太棒了!」郁聿庭興奮的大叫了一聲,然後,似乎是怕被聽到似的,立刻又捂住了嘴,小聲說道,「哥哥說,他想要一個變形金剛!」
郁錦川自然是答應,不忘問他,「那庭庭想要什麼?」
郁聿庭立刻說道,「我也要個變形金剛。」
「……」聽到這個回答,郁錦川忍不住又想笑了,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做,索性和小孩子聊起天來,「庭庭,是不是哥哥讓你打電話的?」
「對呀,叔叔你怎麼知道,你好聰明哦。」小傻蛋郁聿庭驚訝極了。
郁錦川:「……」
傻孩子,被哥哥賣了都不知道。
他還想要再說點什麼,電話里,卻突然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小三你幹什麼呢!」
是郁正中。
「哐當」的一聲,似乎是電話被掉在了桌上,然後郁聿庭喊了一句,「爺爺,我……我什麼也沒幹呀。」
吵吵嚷嚷的聲音由近到遠,漸漸沒了,緊接着,聽筒里傳來郁正中的聲音,「錦川。」
「爸。」郁錦川的聲音也一下子正經了起來。
「剛才小三跟你說什麼了?」說正事之前,郁正中沒忍住問了一句。
「沒什麼。」郁錦川輕描淡寫,「他問我什麼時候回家。」
「哦。」郁正中似乎也沒懷疑,直接跟他說起了升職申請的事情。
。
訓練的日子,簡單,枯燥,又單調,時間也在一天天中恍惚而過。
很快,就到了九月底,軍訓馬上就要結束了,d市的天氣也終於不那麼的熱,經歷了大半個月的操練,所有人也從最初的不適應,到現在慢慢適應,甚至是習慣。
只是高知秋卻再也沒機會和郁錦川單獨說話,要聯繫方式的事情,也只能擱淺。
當然,這件事情也沒有任何人知道。
軍訓的最後的一個星期,某天上午,邱毅突然傳達了上面發佈下來的一項任務。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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