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牧之也派了人去尋找,結果還是一無所獲。初惜珊也一直吃不下,任憑初夏怎麼勸她都不聽,寢食難安。
可是初夏也很難過的呀,那麼美好的一個男子,白子卿真的是她這一生里遇到的最完美的一個人,人非十全十美,可是初夏就是覺得他十全十美,寧靜以致遠,安安靜靜的讓人心疼。
突然初夏眸光一閃,「他會不會在忘君涯?」
納蘭牧之搖頭:「已經派人找過了,杳無音訊,好像……」納蘭牧之頓了頓又道:「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不,他說過他喜歡那裏的安靜祥和,我要親自去看看。」初夏否定,立馬就起身飛奔出去。
初惜珊亦跟着跑,納蘭牧之攔了半天沒攔住,只好跟着去,交代下人,政務先交於納蘭澈幫忙處理。他這才翻身上馬,如一潭幽幽湖水的眸子閃爍不定,就怕……白子卿他已經沒了生的希望。
讓初夏意想不到的是初惜珊竟然也會騎馬,她只是說為了尋白子卿,她也咬着牙學會了。
初夏真的覺得姑娘怎麼可以這麼傻呢,傻的讓人心疼。明明知道白子卿不喜歡她,明明知道他們不可能,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持了這麼久,從一個大家小姐變成四處奔波的女子,不辭辛勞,只為了固執的追尋她的那份幸福。
有時候初夏真的很想罵她傻,可若是幾年前她還可以說她傻,可是現在,她已經不再是個孩子了。後來初夏想啊,或許這種愛情是每個人必經的一種別樣年華,不管過程你是如何的顛簸,結局,總歸有兩種:於事無補,圓圓滿滿。
終於到了武林界地,真的是累壞了初惜珊,可是她還是跟着初夏繼續往上爬,山路有些滑,石頭也不好踩,有好幾次她都滑了下來,那麼艱難的爬了那麼久,總是就在一瞬間又跌回原點,她咬着牙不吭聲,一次次的滑落,又一次次的倔強攀爬,美麗的側臉是種多麼寂寞的倔強。
手指漸漸滲出了血,鞋子也磨爛了一塊,可是馬上就要上去了呀!她有些雀躍,腳下一滑,又跌落下去好遠,撲倒在地,磕破了膝蓋,絲絲的冷風滲入毛孔,刺進骨頭,那種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張開的瑟索是真的無以言表的冷。
初夏站在涯頂皺眉看着下面半山腰的小小身影,心裏好像被什麼觸痛,那麼的酸澀苦楚,她完全可以叫一聲姐姐,然後讓她來幫忙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姑娘。初夏動了動,眸中流轉着什麼亮晶晶的東西,動了動身影,想下去幫她,可是納蘭牧之卻扣住她的手臂。
「我想,她是不願別人幫她的。」
初夏覺得喉嚨一緊,可是這樣,她要什麼時候才可以上來呀!又是習慣性的皺眉,強忍着別過頭不去看下面的人影:「我去找白子卿。」
初夏先是在這個小涯頂上繞了一圈,沒有什麼可以藏身的地方,她知道。
抬頭望了望涯那頭,初惜珊還沒有上來。又看了看前方的幽深樹林,猶豫了一下,終是輕輕的走了進去,腳踩在地上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在寂靜的林間顯得極其清脆,偶爾還會有幾隻鳥兒時不時的呼朋引伴。
初夏四處看了看能藏身的大樹,並沒有什麼。納蘭牧之也仔細的抬頭看看樹上,畢竟白子卿是武林高手,就算受傷了,上個樹還是很簡單的。
「去山洞。」初夏跟納蘭牧之對視一眼,聳聳肩表示沒有發現什麼,現在只剩下那個山洞了。
初夏小心翼翼的弓身鑽進去,裏面還是很寬敞的,會有幾束陽光通過樹葉間的小孔照射進來,倒是有幾分溫暖的感覺。
徘徊在山洞,沒有一絲生的氣息。初夏有些害怕,他,能去哪兒呢,還是難道已經……初夏不敢再往下想,只是仔細的尋找着。
納蘭牧之輕聲喚她:「去裏間。」
裏間很暗,沒有一絲的光亮,空氣中有灰塵飛揚的氣味,若是仔細看還能看見幾處蜘蛛網,荒涼的讓初夏有些害怕。
可是,還是沒有白子卿的身影,黑暗中,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初夏試探性的開口:「子卿,你在嗎?」
回應她的是一片死寂。
納蘭牧之向前走了走,可是地面上有太多的雜物,他只好沉聲:「白子卿!若是在你就應一聲。」
還是空蕩蕩的回聲。
良久,初夏站的累了,就在她打算要走的時候,卻聽最遠處的牆角那側好像輕聲呻吟了一聲,初夏猛的扭頭,呢喃:「肯定是白子卿!」
納蘭牧之抓住她的肩膀:「我來。」
納蘭牧之暗使內力,將前方的障礙物一一清理,好不容易才開出一條窄小的道來。
初夏跑過去,瞪大眼睛果然看到了白子卿,不,確切的說是看到了他的紫衣,他蹲坐在牆角,紫衣本就顏色暗,在這樣沒有一絲光線的地方簡直要與黑色融為一體,此時他正埋首在膝蓋間,全身瑟瑟發抖,模樣狼狽極了,與平時風度翩翩,紫衣仙人的形象頗為不符。
納蘭牧之一把拉起他:「夏兒前面帶路,必須儘快醫治他。」
初夏連忙點頭,剛走出門,卻見洞口一臉心疼的初惜珊,她的衣服已經被泥土污染,也破了好幾處,頭髮也散亂在一側,小臉黑乎乎的,沒有平時優雅的姿態,甚至手掌都在滴血,可是她卻好像完全不外乎,只是用那麼心疼的眼神看着納蘭牧之背上的白子卿,就好像一個孩子心疼陪伴多年的寵物狗卻突然死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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