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白虎這次可再也掛不住笑臉了,急的直跺腳,「今兒是蠱人族的祭祀之日,若沒有金童yu女,蠱神大人定會大發雷霆,便再不會將祥和興盛降臨蠱人族——」
「白虎,是不是我的話,你也不聽了?」白色巨虎雙眼亮晶晶的盯着白虎,威嚴的模樣讓離着還有些距離的蠱人族人都禁不住的打寒戰。
「可是娘——為什麼要這樣。」白虎看起來雖然情非得已,可也礙着白色巨虎的話,選擇投降了。
「我說過,他們還不到死的時候,若他們現在死了——」白色巨虎的眼神很快從白虎身上轉移到玉蓁蓁與風花飛的身上,深深的看了幾眼,後別有意味的停頓住,沒有再開口。
「好,孤都聽娘的,國師——」白虎背着手,心不甘情不願的撅嘴走到着了獸衣的老婦人面前,對她耳語幾句之後,見婦人國師連連點頭,方才對白色巨虎道,「娘,孤已吩咐國師放了他二人,並好生安置,娘總可以放心了吧。」
「我要親自看到你放開他們兩個。」白色巨虎眯起眼睛望着白虎,似乎頗為熟悉自己這個女兒的狡猾個性。
白虎無謂的攤開手,後對國師點點頭。國師立即會意,拄着桃木杖便向金柱與玉柱處緩緩而行。白色巨虎眼見着國師到了玉蓁蓁身後,準備伸手解開鎖靈繩的工夫,卻有一陣困意襲來,白色巨虎的眼鏡逐漸的再睜不開,後見白虎上前,滿是歉意的撫摸着側倒下已經不省人事的白色巨虎,開口道,「娘,抱歉,您對孤雖有救命及養育雙恩在身,但孤是蠱人族的族長,孤不能對不起這些信賴孤仰仗孤的族民。這兩人,就算是這世上必須之人,可如今祭祀就在眼下,孤只能出此下策,還望娘不要怪罪。」
「大王,眠蠱已經生效,夫人至少要到明日才會醒來。」國師將桃木杖立於一旁,恭敬的對白虎行禮,「時候不早了,是否可以實施十三蠱,還請大王告知。」
白虎重重點頭,眼神沒有多在玉蓁蓁與風花飛身上停留一秒,後便驅使一旁的族人,將白色巨虎抬了回去。剛剛還散發着詭異氣氛的小廣場,很快就只剩下玉蓁蓁、風花飛與國師三個。十三蠱是蠱人族的最高機密,實施十三蠱的時候,普通蠱人族族人、甚至是蠱人族的族長,也不能旁觀。
玉蓁蓁眼見着生的希望就此破滅,心中難免有些失望。回望風花飛的時候,但見他雙眼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逐漸遠去的白色巨虎,不知在想什麼。那國師先拿着桃木杖頗有陣勢的繞着玉蓁蓁與風花飛不知走了多少圈,口中還念念有詞,不過都是兩人聽不懂的咒語;後她不慌不忙的打身後拿出一串小瓷瓶,約莫十幾個,每個瓷瓶的口兒都以紅色的燭淚死死糊住,上面還貼了兩道寫着密密麻麻梵語的黃紙,看起來便神秘的很。
「別怕。」風花飛的話突然在玉蓁蓁耳邊響起。玉蓁蓁本來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兒——倒不是別的,主要國師這陣仗也挺唬人的了——她回望着風花飛,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無比的堅定,「玉蓁蓁,別忘了,你是死過一次卻又重生的人,俞樾也說過你命不該絕,所以,你一定不會死的。」
「大師兄……」風花飛這明顯安慰的話,聽在這個時候的玉蓁蓁耳中,居然冷漠中還帶着幾絲溫柔。玉蓁蓁點點頭,後對風花飛笑了笑,道,「剛剛那隻白色巨虎說的,可是咱們兩個。大師兄,不止我一個人,你也會沒事的,我們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呵呵。」
玉蓁蓁正與風花飛互相鼓勵的時候,國師的笑聲卻冷不丁的傳來,弄得玉蓁蓁一個冷戰。這笑聲中的寒冷與不屑,的確令人髮指。兩人回頭齊齊盯着國師的時候,但見她眉頭一揚,拎起那一串的小瓷瓶,發出清脆的叮噹聲,「老身倒是頭一次看到這樣天大的笑話,死到臨頭了還說夢話!」
風花飛根本對國師的話不屑一顧,玉蓁蓁卻持續揚着嘴角,對國師搖搖頭道,「您不是我們,怎麼知道我們曾經經歷的事情。既然大師兄都這樣說……」玉蓁蓁回望一眼風花飛,才篤定的又對國師開口道,「我們是生死之交,我相信大師兄!」
玉蓁蓁的話聽到耳中,好像春風拂面一樣的溫暖,瞬間治癒了風花飛身上所有的痛楚。他咬着嘴唇,低垂着頭,眼眶紅紅的,可又不想讓玉蓁蓁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兩人的話聽在國師耳中,無異於痴人說夢,她繼續保持着一副冷笑的姿態,再度晃了晃那一串小瓷瓶,又對兩人道,「待你們見識了十三蠱的威力,就不會說這樣的大話了!」
玉蓁蓁望了望那一串小瓶,細數下來,一串十三個,看來就是十三蠱的來歷。見玉蓁蓁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串瓶,國師得意的清了清嗓子,後開口道,「這十三蠱實施下去後,你們兩個就會成為活生生的蠱人,之後以聖火將你二人燃燒殆盡後,你們的靈魂便是我們偉大的蠱神最好的食物!哈哈哈哈!」
「別怕。」風花飛見玉蓁蓁臉色鐵青,已經是第二次的出口安慰道,「一切有我在。」
國師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冷笑着將桃木杖立好,後站於風花飛與玉蓁蓁的中央,一手提一串瓶,分別舉於離兩人最近的地方,口中叨叨念着聽不懂的咒語。玉蓁蓁眼見着那瓷瓶上的燭淚與黃紙紛紛爆開,開始有各色的氣體從中魚貫而出,她屏息凝氣,死死閉住眼睛,心中一閃而過的,卻是死而復生之後,凌波滿臉的淚。
永別了,凌波。
「泰山天孫,天極神祇。南丹天帝,火岳之尊。西華庚耀,太白流精。恆山幽帝,中嵩太虛。萬靈主宰,生死之司。雷霆有令,急到符中攝!」
是土雷神符!玉蓁蓁驀地睜開眼睛,但見凌皓傑已經御劍打半空而下,急向此處來。而他們所處的大地,因受了土雷神符的影響,而開始不安的晃動着,龜裂着。國師一個沒站穩,斜向着一旁栽了過去,手中的串瓶摔得稀巴爛不說,本人也落入了皸裂大地的縫隙之中,怕是九死一生。
本來能夠及時趕至此,凌皓傑已是靈氣盡失;再在此基礎上,使用了一次土雷神符,所以御劍術還未支撐到他落地,便已經失去控制,凌皓傑從半空中栽了下來。
好在此時大地已經合攏,凌皓傑在玉蓁蓁的驚呼中動了幾動,支撐着起身的時候,對着玉蓁蓁笑着比了「V」的手勢,以最輕鬆的口氣道,「還好……趕上了。」
只可惜,這輕鬆的氣氛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那些破碎的小瓷瓶之中,很快便在五彩之氣散去後,爬出了一條條手指長短的肥蟲;因兩串基本都在玉蓁蓁那方,所以那二十六條肥蟲便一心的同時向着玉蓁蓁所在之處爬去。
「凌皓傑,你還等什麼!」風花飛因本鎖靈繩捆着,根本使不出力氣,所以唯有對着凌皓傑怒吼了一句。
凌皓傑咬牙起身,本打算以一道土咒阻止那些肥蟲的前進,只可惜他的靈氣已經呈負狀態,能夠勉強前行已是最大極限。所以他唯有一面咬牙奮力前行,一面眼見着那些肥蟲從玉蓁蓁的褲腳、衣裳的破裂之處鑽入身子,後見玉蓁蓁表情多有痛苦之色,他撕心裂肺的喊着玉蓁蓁的名字,卻也無濟於事。
「玉蓁蓁!你怎麼樣!」風花飛在一旁,第一次覺得自己竟是這樣的沒用。一次,兩次,玉蓁蓁每次在他面前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他卻都無能為力,只能是那樣看着,什麼忙都幫不上。
「我——沒事,」玉蓁蓁咬着牙,只感覺萬蟻鑽心般,身上一會兒奇癢無比,一會兒痛的無以復加。她眼前愈發的模糊,好像意識都漸漸被剝奪,只能看着愈發接近的凌皓傑,用盡渾身最後一絲力氣抽起嘴角,喃喃道,「我……不會死的,所以請你們……不要傷心……不要自責……」
「蓁蓁!」凌皓傑終於奔到了玉蓁蓁面前,他雙膝跪地,抬頭望着儘管睜着眼,卻雙眼無神,沒了意識的玉蓁蓁,本是條漢子,這會兒眼淚卻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蓁蓁,你怎麼了,你應一聲,應一聲啊!」
「那蠱蟲——」風花飛此時此刻,身上的力氣似乎也全數被剝奪了,他咬着牙,才使得自己沒像凌皓傑那樣沒出息,「那蠱蟲,本是實施在我二人身上的,如今,全部由她一個人負擔!凌皓傑,你幹的好事!」
「怎麼辦!怎麼辦!」凌皓傑發瘋一樣的起身衝到風花飛面前,揪起他的衣領,死死盯着他,涕淚交零道,「你的修為不知高了我多少,為什麼你不肯出手救她!為什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