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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雲宿望望雷賀,又望望瑾宸,見二人都搖頭,倒真有些不明白了,何以憑空出雷呢?四聖獸不可能趕來這裏,聽玉溪的意思,他們正於東北部的長白山巔,而還有能力的神獸也都齊聚於此,再無他人能夠幫忙了。
「是誰?是誰?給我出來!」天狼星四處揮舞着飛霽煥日,卻開始有更多的驚雷劈下來,每一道都正中天狼星身體,不一會兒,她就氣喘吁吁,厲眼望着夜空。
驀地,天狼星好像整個身體被他人支配一樣,悲天憫人的望着地面,「雲宿,殺了我,快殺了我!趁我有意識,快!」
「是泠芷!」雲宿幾乎想也沒想就衝破結界飛了上去,雷賀望着一旁的瑾宸,只說了句,「快幫我造雷梯,我們一齊去幫忙!」
誰知雲宿才上去,天狼行又重新佔據方泠芷的身子,飛霽煥日直接揮了過來,雲宿沒反應過來,身子直接挨了一擊,向下倒了去。好在雷梯已經建出三級,雲宿落在了雷梯之上。
「雲宿!」方泠芷的聲音再度響起,帶着無盡的痛苦,「誰也好,快點殺了我吧!」
「雲大哥,你怎麼樣?」雷賀扶起雲宿,後者卻難過的起身,繼續向前,口中呢喃着,「不會,我怎能殺了你,你是我的娘子,是我的……」
「多事!」天狼星飛霽煥日再度一揮,雲宿卻已經安然的閉上了眼,等待死亡。當溫熱的鮮血撲到臉上的時候,雲宿訝異的睜開眼,但見雷賀不知何時擋在了他身前,飛霽煥日便那般穿透了他的身子。血,瘋狂的撲向雲宿的臉上,隨着鐮刀的抽出,流勢才見緩慢。雷賀支撐着身子對天狼星笑笑,虛弱道,「你若殺了他。定後悔一輩子的。」語畢。整個身子向下墜落。
「賀兒!」一直被當康拉着的闌珊早已淚流滿面,瑾宸瘋也似的飛奔去接;而與此同時,天空中數道驚雷同時而下,向着天狼星的所在劈了過去!天狼星的慘叫聲劃破天空。飛霽煥日也於驚雷中飛灰湮滅。天狼星像一片破敗的葉子一樣打半空中落下來,身上鎧甲片片墜落,不甘瞪着的綠眸逐漸化為黑色。
***
「後來聽雷風叔叔說,當時的數道驚雷,便是我的所為。」雲朵說着,深深吸了口氣,又道,「所以這些年只有極少數的人清楚,天狼星已經轉入我的體內,並且一直為我所壓制。但是在遇到極危險之事、或者受到巨大刺激的時候……」雲朵的雙眼不自覺的有些猶疑,語氣中也多了一絲嘆息,「就像之前遇到蠱雕的時候,如若不是冥赤上仙在的話,恐怕後果就很嚴重了。不過好在這一次冥赤上仙也在。」雲朵深深吸了口氣,重新換上一副自信的模樣,拍着胸口道,「所以我不怕,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救大家!」
「那次的事情,並非我所為,是朱雀一族的幫助。不過正如你所說,你是你,你娘是你娘。你對天狼星的掌控與威懾是要強於你娘的;你且記住,你是雲朵,是可以主宰天狼星的雲朵。你與天狼星共用這具肉身,她可以感受到你所有的精神力。」冥赤這般說着。同時第一次抬起手,拍了拍雲朵的肩膀,雙眼中滿是鼓勵。
玉蓁蓁望着雲朵,想來僅短短數月,所有人都有了極大的改變;眼見着雲朵從一個任性妄為的小女子變成了今日這樣識大體的姑娘家,儘管成長總是伴隨着痛苦。但既然已經到了今日,還是該為她的改變而高興。
「她……真的會安然無恙嗎?」雲朵天狼星化的時候,風花飛一次都沒有見過;只是從雲朵口中聽到方泠芷天狼星化的那些事情後,他還是忍不住為雲朵擔憂起來;身邊一直一起向前的同伴越來越少,風花飛當真是一個都不願意再失去了。
「大師兄且放心,雲朵一定可以克制天狼星,正如她上次一般。」玉蓁蓁說着,眼神越過風花飛望向了遙遠的山邊;玉蓁蓁記得,當初對付蠱雕,他們幾個就是在類似於這樣的山間空地上。如今想起來,蠱雕那似小孩啼哭一般的聲音還縈繞耳旁讓她忍不住的有些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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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嚶,嚶嚶嚶……」
由遠及近的,這一陣陣嬰兒的啼哭聲,竟是愈發清晰入耳;讓玉蓁蓁、凌皓傑、雲朵和苑博四個人納悶的面面相覷,這荒山野嶺的,連植物都種不活,怎麼會可能有活人存在?
只不過那越來越接近的嬰兒啼哭聲聲聲入耳,讓他們不得不正視此事;皆扭頭對上冥赤的工夫,卻見冥赤雙眉緊蹙,面龐上頭一次呈現了那般驚懼又緊張的神情,「小心,蠱雕循着我們的氣息過來了!」
是蠱雕!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蠱雕了!其餘四人皆背靠背,各自面對天的一方,手持寶劍,法咒口訣就在嘴邊。從一開始,就沒有人知道蠱雕具體的樣子,一切都是聽冥赤口中道來,所以這會兒也只是提着一顆心望向半空,聽着那嬰兒啼哭聲近在咫尺,驀地,天空被一片七彩之色籠罩。
七彩之色,自古以來就被譽為祥瑞的象徵。只是此時此刻,卻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是件幸運的事情。蠱雕比他們想像之中的大了太多,一個身軀簡直覆蓋了大半的天空;而其擁有獵豹一般矯捷的身子,雄鷹一般巨大的翅膀與喙,額頭上一隻獨角,尖銳的竟比神將打造的神器更加鋒利;瞧他那張喙,一張嘴的工夫,吞下一個人是綽綽有餘的。
那蠱雕再度開口吼叫着,聲音正如嬰兒的啼哭聲一般;只是此情此景,太讓人不寒而慄了。玉蓁蓁等四人都驚呆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工夫,還好冥赤還清醒着,一聲令下,玉蓁蓁四個立刻回過神兒來——如若再不回過神兒的話,已經俯衝向下的蠱雕就要一個一個的吞掉他們當晚餐了。
玉蓁蓁四人與冥赤一起御劍而起,按照當初冥赤所言,分別從東南西北與下方將蠱雕圍了起來。只不過當初他們並沒有想到蠱雕竟然有這樣大的身子,這會兒五個人根本看不到彼此。而蠱雕也不是吃素的。見五個人分別分開來,也決定逐一擊破,他最先看中的,是處於他左前方的雲朵。
單獨就修為來講。雲朵的確是五人之中最低的;當然,這指的只是自身修為。可雲朵這遠古雷氏的後人之名可不是白白擔當的,天生的雷靈力並不比純雷靈體的風花飛差多少;而且雲朵最擅長的還有隱術結界,所以蠱雕將第一個目標定為雲朵身上,其實還有些失算。
五人齊齊發力。再加上本命獸的通力協作,蠱雕很快被群起而攻之;不過這對蠱雕而言似乎只是起了觸怒的作用,他對着天空大嚎一聲,後巨大的翅膀對着雲朵就忽閃了去,同時張着血盆大口,好像下一秒就要將雲朵吞入腹中一般。
雲朵不慌不忙的御劍閃開,後口中叨叨有詞,對着蠱雕張過來的口便是一道雷火神咒扔了出去。這雷火神咒可是方泠芷、雲宿專門為雲朵所制,儘管沒有落玉瞳焰的存在,威力可能會稍有下降;不過相對而言。雲朵的修為照着從前也有不小的提升,所以這一道符咒扔出,蠱雕痛的立即轉過了身子,向着處在其後方的玉蓁蓁便飛了去,同時口中還四處噴着雷與火——自然是雲朵剛剛扔進去的神咒的功效——嚎叫聲痛苦至極。
玉蓁蓁見雲朵此招有用,立即引出朱雀之火,向着蠱雕五顏六色的鷹翅上便糾纏過去。朱雀之火呈鎖鏈狀,將蠱雕的雙臂牢牢控制住;而蠱雕口中有雲朵雷火神咒餘下的威力,也是痛苦的直搖頭。眼見着這蠱雕就要被制服,苑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吁了口氣道,「原來這蠱雕也算是好對付,沒幾下就不行了。」
「還早得很!」冥赤立即給苑博扔了這麼句話,如果好對付的話。南山神會愁眉苦臉?聖獸朱雀會緊蹙眉頭?苑博想的也真是過於天真了。
事實證明,苑博真的是想的天真了。因為下一秒鐘,蠱雕已經衝破了玉蓁蓁的朱雀之火枷鎖,口中也恢復如常,似乎這兩樣對他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衝擊,只是當時痛的有些厲害而已。不過這已經足夠觸怒蠱雕。並且將戰火燃燒起來了,蠱雕仰天長嘯一聲,像嬰兒悽厲的慘叫,後大力的忽閃起翅膀來。
蠱雕這一下子,幾乎掀起了整座鹿吳山的颶風。無論是處在蠱雕的何方,哪怕是下方的冥赤,也被這股颶風掀到了半空中,而後,這股颶風很快變成龍捲風,而五人就在龍捲風的中心,被刮的死去活來;那些玉石和碎金子隨着龍捲風一起被卷了進來,幾乎將五人全數劃傷,弄得體無完膚,空氣中除了風與塵土的味道,還有一股子極大的血腥氣息,可見五人必定是流了不少血。
凌皓傑在龍捲風的正中心,死死拉着玉蓁蓁的手不鬆開。身上已經多處為玉石與碎金劃傷,就連手腕處都開始流血,可見已經傷了動脈。動脈流血的速度是極快的,而且極易使人迅速失去意識;可不知為何,凌皓傑此時意識特別清晰,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無論如何,也要將玉蓁蓁成功的放在地面上,脫離這危險。口中叨叨有詞了一陣子後,凌皓傑大吼一聲,「聖元降世!」
屆時,一股金黃色的氣息打凌皓傑身上發出,像是一層層的金沙,逐漸的將龍捲風中的五人環繞;後在金沙環繞中,五人總算是被這最強土結界包圍,後脫離龍捲風層,降落到一旁的地面上;見玉蓁蓁安然無事,凌皓傑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全身虛脫,一不小心,就跪坐在地上。
「二師兄!」玉蓁蓁忙一把扶住凌皓傑,見凌皓傑手腕動脈處依舊在汩汩的往外淌着血,她在那一瞬間便做了決斷,「雲姑娘,以隱結界將咱們覆蓋,大家都需要療傷!」
雲朵點頭後,雙手持咒,很快的,五個身影便全數消失在正在俯衝下來的蠱雕面前;蠱雕雖看不到五個人的身影,可他的鼻子卻很靈光,所以儘管不確定位置,但他可以聞到人類的味道,也就是知道,這五人遲早會出現;所以蠱雕根本沒有走,而是在半空中一直翱翔着,偶爾降低位置,向地面來個速度的俯衝。
玉蓁蓁現在哪裏顧得上這些,她幾乎想也不想,便直接從自己的道袍上撕下一大塊布子,將凌皓傑的手腕好歹緊緊包紮住,不讓他再流血,決不能危及他的生命;之後餘下四人也簡單做了身上的包紮,如今看來的話,除了凌皓傑之外,其餘四人倒是沒有再在關鍵部位受傷的了,雖身上都有血跡,但總歸命不該絕。
「我們不能這樣下去,煙霧球用了吧。」玉蓁蓁無法,又看不得同伴受這樣的傷,唯有這樣開口詢問冥赤道。
不曾想,冥赤卻搖搖頭,道,「如今我們還沒有傷到蠱雕一分一毫,現在若用了煙霧球的話,怕是我們最後都會性命不保。最佳用煙霧球的時期,是蠱雕已經受到了一定攻擊,開始有了防禦心裏的時候,那才是最佳使用時期。而且我們如今受的傷並不重,還可以繼續攻擊一陣子。」冥赤的意思倒是明顯的很。
冥赤都這麼說了,玉蓁蓁唯有點頭,見苑博眼中已經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恐懼,她無奈的嘆口氣。無論是誰,遇上這樣的龐然大物,都是害怕的吧;況且他的最終目的還是要將她五人當做食物下肚。冥赤的眼神在四人身上分別掃過,後特意叮囑凌皓傑道,「你,決不可再意氣用事。你要保護的不是玉蓁蓁一個人,而是整個神州大地。」
「對我而言,蓁蓁大過一切。我和你這種沒有感情的傢伙不同,你的理論在我這裏無法通過!」凌皓傑緊緊攥着拳頭,死死盯着冥赤看,好像他的敵人並不是外面的那隻蠱雕,而是面前的這個冥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