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走一步 678、回到酆都

    儘管體內白虎之力已經所余不多，好在完顏東的藥湯補血能力的確超群，也不過臥床一日加一夜，第二天的一大早醒來，玉蓁蓁已經覺得身上力氣恢復的六七成，最起碼起床與平日裏的簡單動作都是可以自由自主完成，不需要別人照料了。

    在地上走了幾圈之後，玉蓁蓁略微活動了筋骨，打開門準備出去走走；在這裏也有些日子了，既然自己已經恢復了，就該迅速回妖族；畢竟也不清楚於三文和凌皓傑這突如其來的人事不省是為何，暗同樣沒有揪出來，風花飛在妖族如今還是隱藏的身份——玉蓁蓁並不清楚其實風花飛已經暴露了——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緊急程度簡直沒有先後之分，每一件都足夠讓玉蓁蓁愁雲慘澹的樣子，想樂觀都樂觀不起來。

    七星連珠的日子愈發近了，他們如果不揪出暗，就不能五靈合一打開神州異聞錄上關於制止七星連珠的密碼盤——萬一如何制止的辦法被暗知道了，再通知應粼，那麼就算有多麼萬全的辦法，到時候也會變成沒辦法了。

    玉蓁蓁都不知道自己的眉頭什麼時候蹙了起來，只聽到一旁傳來淡淡的男子聲音；其實就算不聽聲音，體內水火靈珠相互的感應也讓她清楚，來者正是冥赤，「身子可是好些了？」

    玉蓁蓁點點頭，卻不敢抬頭看冥赤，兩個人的關係變得微妙至極；她略微紅了臉，清了清嗓子，後道，「好多了，今日我們就可以離開。」

    「嗯，」冥赤頷首，一直與玉蓁蓁之間保持着三四步的距離，「我去通知劍鋒和俞漣漪準備。」

    完顏東是一直等到冥赤的身影消失，方才現身；忽然出現在玉蓁蓁的身後並且問安，還嚇了玉蓁蓁一跳。這自然並非完顏東的本意。他有些尷尬的搖頭，關切道，「玉姑娘可覺得身子無恙？」

    「沒事，沒事。倒是東伯，怎麼一大早的就在這兒？」玉蓁蓁稍微捋了胸口，後倒是有些不解的望着完顏東；對於完顏東，她是絕對的尊敬，就算不是於三文的父親。可是對於完顏東從前的所為，她心裏也是十分欽佩的。

    「剛剛聽說玉姑娘一行人要離開，正好，我與王爺也要離開了。」完顏東說着，有些留戀的望着這四處；這裏的一花一草，一樹一木，都是他與明王親手種下，並且好生看護的；如今他們此行還不知能否再度回來，也或許因為他們的失誤，會被打下地獄受苦。永世不得翻身……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他們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況且熔岩火山崩塌一事，恐怕早就傳到鬼王的耳中，他們掩藏也掩藏不得——而且就明王那個倔強的個性，才不屑這麼做。

    玉蓁蓁一下就想起所為何事，不禁有些擔憂的問道，「東伯和王爺可是為了熔岩火山中四大殭屍王的野心一事？」

    完顏東頷首，嘆了口氣，道，「我與王爺的使命就是守護熔岩火山、以及守護熔岩火山之中的鳳凰石；如今若不是玉姑娘一行進入火山。得知殭屍王的野心並且將其擊敗的話，恐怕鳳凰石早就落入殭屍王之手，屆時，鬼族就要經歷一場巨大的風波了。那絕對是會比當初王爺與鎮王爭奪鬼王之位更加大的風波，不知又會死傷多少。儘管事情已經解決，可這畢竟是我們的失職，不必等鬼王遣人來捉拿我二人，我們決定自行前往，將事情告知鬼王。這也是王爺的意思。」完顏東搖搖頭，對倔強的明王實在有些無可奈何；在他看來，完全可以多等十幾日，待神州大地的事情結束，俞樾和於三文一定會回來這裏，有了這兩個人，他們的勝算就會多很多；可是將這個辦法說與明王之後，明王卻蹙起了眉頭，一直搖頭不同意，還非要提前上路，完顏東也是無奈至極，自家主上如此，他也唯有捨命陪君子了，「我二人可能要提前踏上行程，屆時無法送玉姑娘等人，還望不要介懷。」

    「怎麼會，」玉蓁蓁連連搖頭，道，「我只是擔心東伯與王爺此行……」玉蓁蓁眼珠一轉，忽的一拍手，對完顏東道，「對了東伯，公主不是在這裏麼？不如先讓公主與你們一道回去，我見鬼王對公主寵愛的緊，只要公主在旁說兩句好話，想必鬼王也不會太往心裏去。況且儘管我與鬼王不過兩面之緣，但是他心地還算善良，而且鬼王與王爺怎麼說也是兄弟，不會把王爺逼到絕路上的；千年之前的那場戰役不會，如今，就更不會。」

    「只是以公主的性子……她現在怎麼會幫我們說話呢。」其實玉蓁蓁的方法完顏東也想到了，畢竟是曾經鬼族最厲害的謀士，這一點怎麼會想不到；可是念起俞漣漪從開始到現在對明王的態度，而且明王還曾經威脅了俞漣漪的性命，她怎麼會願意出手相助？除非天上掉餡餅，還不偏不倚的砸在他們頭上。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天上還真的掉了餡餅，並且就是砸在了他的頭上。劍鋒、俞漣漪和冥赤一面往這面走，一面聽着兩人的對話；俞漣漪聽了之後，果然心有不悅，立即撅起嘴來。不過劍鋒卻聽了玉蓁蓁的意思，覺得很有道理，他從不願意忤玉蓁蓁的意，便轉頭對俞漣漪道，「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我為什麼要救那個曾經想要殺了我的傢伙，不干，不干。」俞漣漪搖頭又擺手的，氣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不干就別跟着我們。」冥赤冷冷道了這麼一句，驚得劍鋒都顫抖了下身子，他是見過無數個冷漠的人，可是像冥赤這樣沒有感情、冷到骨子裏的，還真就他一個。

    「你……你以為我願意跟着你們啊，這是你們的福氣！」俞漣漪立即原地跺腳，氣的眼圈都紅了。

    玉蓁蓁聽到那邊的動靜，轉過頭去，見是其他三個夥伴來了，對着完顏東頷首，後三四步走到幾人面前，對着劍鋒與冥赤拱手道安後，才對俞漣漪道。「公主，請幫幫忙吧，王爺雖然做的有些不對，可畢竟也是你的皇叔。況且在我們進入熔岩火山的時候。東伯對公主也是照料有佳；把我們救出來的，不也正是王爺和東伯嗎？公主，就算是為了劍鋒公子，」這個時候，就算是被冠以無恥之名。玉蓁蓁也要生拉硬拽的把劍鋒扯上了，「也請公主幫個忙，好嗎？」

    玉蓁蓁這番請辭的確讓人難以拒絕，俞漣漪冷哼一聲，一把推開眼前礙眼的玉蓁蓁，好在劍鋒反應快，將玉蓁蓁攬入懷裏，惡狠狠等着俞漣漪時，俞漣漪卻沒有發現，只是趾高氣揚的走到完顏東身邊。挺起胸膛道，「要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日後你家主子再那樣對我的話，我一定不會讓我的鬼王爹爹放過你們！」

    儘管話說的不好聽，但俞漣漪此番話的言外之意，還是同意了！玉蓁蓁立即喜上眉梢，對着一旁的劍鋒小聲道，「劍鋒公子，也先別與我們回妖族了。和公主一道隨王爺、東伯回到鬼族之後，咱們再在妖族會和。好嗎？」

    儘管心裏頭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可劍鋒還是點頭了，他實在無法拒絕玉蓁蓁的要求。況且他也清楚明白的知道，如果自己隨玉蓁蓁他們走了。俞漣漪恐怕不會安心的隨明王和完顏東一塊回鬼族的。俞漣漪大搖大擺的轉過身子，將一個令牌直接丟給玉蓁蓁，玉蓁蓁伸手去接，發現這是一個白骨所制的令牌，約莫自己手掌大小，上面刻着看不懂的文字。下面吹着七色流蘇。俞漣漪對着玉蓁蓁擺手，道，「這是本公主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黃泉鬼族，誰都不敢攔你。只是暫時借給你用而已，待在妖族見面之後，要記得還給我！」

    原來俞漣漪是擔心他們離開黃泉鬼族會浪費時間在雜兵身上，這才如此；玉蓁蓁感激的對着俞漣漪拱手道謝，俞漣漪卻沒再理會她，只是對完顏東道，「快帶我去見你家王爺，本公主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是，」完顏東先對着俞漣漪拱手，後又對着玉蓁蓁與冥赤感激道，「兩位對我們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日後若有差遣，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還有……」完顏東似乎有話要說，可是又不好意思說的樣子。

    玉蓁蓁卻完全讀懂了完顏東的意思，她點頭，堅定的對完顏東道，「東伯，三文的事情你放心，三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不會讓她出事。況且，三皇子一直陪在三文身邊，那已經是對三文最大的保護了。三皇子可是可以不要天下、只要三文的。」關於這一點，玉蓁蓁看的通透。

    完顏東頷首，後在俞漣漪的一再催促下，與她一道離了去。劍鋒難過的看了玉蓁蓁好幾眼，心裏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到了嘴邊都說不出來；最終，只有默默的將頭轉向一直一言不發的冥赤，忽的開口發狠道，「喂，你！我暫時把蓁蓁託付給你，你決不能讓蓁蓁受一點傷或者一點委屈，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冥赤白了劍鋒一眼，沒說話；在他看來，劍鋒實在是太過幼稚，他都懶得搭理他。劍鋒咬咬牙，一扭頭也走了，強迫自己不要再看玉蓁蓁，不然又不捨得走了。

    很快這裏就只剩下玉蓁蓁與冥赤兩個，兩人默契的互相都沒有看彼此，而是在一大段的沉默之後，玉蓁蓁先開了口，語氣儘管在努力保持平淡，可還是有些顫抖道，「鳳凰石既然已經到手，上仙，我們不要多加逗留。從這裏到酆都不知要多久，我們儘早上路吧。」

    冥赤淡淡的「嗯」了一聲，後與玉蓁蓁一前一後，就這麼靜靜的在明王府內，開始向外而去。

    ***

    玉蓁蓁與冥赤都小瞧了俞漣漪給玉蓁蓁的令牌，兩人沿着原路向回走，準備從黃泉鬼族回酆都；可誰知才離開小島，進入結界中，便似乎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整個拉了起來，不停的向上飛着；同時，兩人體內的靈氣再度被冰凍，絲毫用不得，只能任這風將他們四處吹着，也不知目的地究竟是哪裏。玉蓁蓁忍不住有些心慌，因為她身子還虛弱，又瘦骨嶙峋的，東飄西盪的讓她很不舒服；直到一隻大手將她攬到懷裏，聽着那熟悉的心跳，感受着彼此靈珠之間的感應，玉蓁蓁的心才稍稍落回肚裏。

    冥赤就這麼抱着玉蓁蓁，兩人在虛無的結界中四處飄蕩。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忽的一陣七彩之色放電影一般的經過，再恢復視線時，他們已經到了酆都那所大宅的院落之中；這裏四下的模樣與他們當初進來之時無異。冥赤放開了玉蓁蓁，指了指不遠處的大門，道了聲，「我們走吧，回妖族。」

    玉蓁蓁將鳳凰石從衣襟中拿了出來，那可以隨意變換大小的鬼族聖物如今正靜靜的在她手中發着瑩瑩的光。只要有了這鳳凰石，俞樾就可以知道究竟誰才是暗，凌皓傑、於三文也就有救了，不止如此，揪出了暗之後，神州大地都有救了！這一天，等的就是這一天！玉蓁蓁的心忽然開始狂跳，她不知為何，忽然有些恐慌，儘管並不知道這恐慌從何而來。冥赤向前走了幾步，發現玉蓁蓁沒跟上來，回頭的工夫見她在原地望着鳳凰石發呆；冥赤又走了回去，立在玉蓁蓁的對面，自己抬手覆蓋玉蓁蓁捧着鳳凰石的手，低聲問道，「暗一定會是我們親近的人，誰都有可能，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雖然看起來好像誰都不會是那個暗，畢竟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那麼多磨難，可是都相親相愛到了現在……」玉蓁蓁重重的吸了口氣，後呼出來的工夫，表情已經明朗多了，「不過不管暗是誰，我都不會忘記自己肩膀上的任務！上仙，你放心吧，玉蓁蓁不是個脆弱的人！從來都不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