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走一步 388、再提傀儡術

    「據孤所知，景含芷入門時間至少已在六七十年，可直到孤來到這破天樓為止，她的修為甚至沒有突破煉精化氣的小三層。自然了，你玉蓁蓁之前也是幾十年無法突破小三層，可你與景含芷的情況不同，你該清楚；況且之後你火靈根全數開啟，又遇重生，身兼白虎之力、朱雀之火，仙器為赤松子上仙親賜。玉蓁蓁，她自是萬萬不可與你相提並論的。」

    默大王一一比對着，此番話倒是將玉蓁蓁的記憶拉回很久以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如此幸運，來到異世之後，她的命格竟是都改變了諸多。望着表情稍有動容的玉蓁蓁，他心下暗嘆口氣，又道，「可是，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修為迅速提升，正當的方式也只有兩種可能。一、頓悟——以景含芷愚鈍的資質，」說到這裏的時候，默大王的語氣稍有不屑，「還有那幾十年的修為，可能性幾乎是零，不，不是可能，是一定是零；另外一種，仙丹——整個破天樓唯有菩提子才能煉製仙丹，而且要這樣大幅度的提升，恐怕非日輪金丹不可。玉蓁蓁，日輪金丹如何難以煉製，你是清楚的吧？」

    關於煉製丹藥的書，玉蓁蓁從菩提子那裏也借閱看過。日輪金丹是上上乘的仙丹，煉製必需品除了三花玉露、雪魄精、葉上珠、千日紅這些平日裏極難見到與尋找的高級靈草外，最重要的一味，便是那神奇的九惠禾。九惠禾這種靈草頗具靈性，非有緣人根本無法發掘，食之可令人青春不老，這也是日輪金丹強於其他仙丹、立於仙丹帝王之位從未變過的緣故。既然如此難以煉製，又是摘星大會的冠軍獎品，怎麼可能讓景含芷這樣名不見經傳的人得了去？

    玉蓁蓁點頭，後道，「大王你剛剛說了頓悟與仙丹屬於正當的方式，即是說，還有不正當的方式，對不對？」

    玉蓁蓁的聰慧是默大王從未懷疑過的，上下晃晃尾巴的同時，默大王又開口道，「不正當的方式還真是不多，依孤這麼多年的經驗，同樣也有兩種。一，吸取其他人的修為，不過以景含芷的能力，肯定辦不到。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第二種了。」

    默大王這關子賣的，玉蓁蓁都有些等不及了。見玉蓁蓁如此，默大王左右搖搖尾巴道，「這種術法在當下已經成了禁術，自然，在從前也一直是禁術，修煉者極少，而修煉這種禁術的始祖，正是百年之前引起騷動的那個幕後黑手，異人闌易。」

    「異人？那是什麼？」來到這異世後，玉蓁蓁見識到了許多奇怪的種族——聖獸、神獸、異獸、妖獸、仙靈、仙獸、仙寵、妖族、黃泉鬼族、遠古雷氏、上仙、修仙士和平民，可是就是這個異人，還當真是第一次聽說。

    默大王的眼珠滾動了一下，思緒似乎回到許久之前，半天才道，「異人，顧名思義，是由人演變。這就不得不提到剛剛孤對你說的那種禁術，名為《傀儡術》。這種術法極其殘忍，可以做到不食人間煙火，專以人心為食。通過食人心來維持自己的青春容貌，增長自己的修為，以在長久的歷史中神秘的永遠存活。異人的修為會隨着食用修仙士的心而迅速增長，非常不好對付；最重要的一點，異人可以隨意控制被自己食掉心的人，使之成為自己的傀儡戰士。只要異人不死，那些傀儡戰士就會一直受其擺佈。」

    「景師姐修習了傀儡術？」關於傀儡術這個術法，在曾經與異獸族交戰的時候，她已經聽說過，並且知道，這是一種極殘忍的術法；她根本無法想像景含芷竟會修習這個。

    不想，默大王卻左右晃晃尾巴，對上玉蓁蓁的雙眼時，亮着小兔牙開口道，「孤的懷疑是，景含芷就是傀儡。」

    「你是說，景師姐的心……」玉蓁蓁驀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雙眼瞪得老大。

    「傀儡術，施術者如果想要傀儡有自己的思想和行為，是可以只食掉半顆心的，」默大王繼續解釋着，「但是異人依舊可以控制仍有半顆心的傀儡。孤的預感就是，景含芷如今胸口中或許只有半顆心了。」

    「從前異獸族的傀儡術……難道和這次有關係！」幾件事情終於融合在一起，讓玉蓁蓁恍然大悟。

    默大王上下晃晃尾巴，代替點頭，「恐怕是這樣，只不過異獸族本身已經擁有無尚的生命與極高的修為，他們似乎並沒有必要一定要修煉傀儡術。」

    「是修煉了傀儡術的異人混進了異獸族！」玉蓁蓁一拍床板，驀地坐了起來，將默大王抱起放在腿上，後雙眼睜睜的望着他道，「還有凌波，凌波是否也中了傀儡術！這樣大的改變，我早該想到了，早該想到了！不行，我要救凌波，一定要救他！」

    「玉蓁蓁你冷靜點！」默大王大聲怒吼一句，玉蓁蓁終於恢復了怔怔的表情，有些呆的望着默大王，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孤剛剛不是說了，修仙士也是人，異人只能食人心！凌波是仙靈，仙靈的心異人不會食用的！」

    「那凌波，凌波為什麼會這樣……」玉蓁蓁整個人似乎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雙眼登時無神。

    默大王再三看了玉蓁蓁，思索再三到底該不該將心中所想告知。最後，見玉蓁蓁這般，唯有道，「孤也只是猜測，具體如何，孤會暗中調查。下午你還有比試，先好生歇歇吧。」

    凌波……那個擁有着明媚笑容的凌波，說什麼，也要守護。玉蓁蓁攥緊了拳頭，沒有再說話，只是重新躺了下去。

    ***

    下午的比試很快就如火如荼的進行了，雲朵與雲宿都沒有出現，約莫是去療傷。恐怕這次雲宿的靈氣要用個精光了，若想好生保護雲朵，必須將其封印在結界中，之後再製造另一個雲朵的分身，來承擔隗知給予的傷痛。下午比試的第一場，便由玉芃芃前去抽籤。玉芃芃臨行前，還特別望了玉蓁蓁一眼，眼光中似乎有挑釁的意味。不過玉蓁蓁倒是習以為常，只微微笑笑，目送玉芃芃離開後，她忍不住回過頭，望了望後面幾乎看不清的與神獸在一起的凌波，心裏又開始不安起來。

    默大王的猜測，究竟是怎麼？

    玄天的聲音響起時，還驚得玉蓁蓁一跳，「逍遙派破天樓弟子玉芃芃對戰——逍遙派破天樓弟子傅墨軒！」

    玉芃芃對傅墨軒？！玉蓁蓁將訝異的目光投了過去。傅墨軒身為破天樓的三師兄，修為已至出竅三層，與程思蕪是一般的，而其本命獸含利，可以吸雷吐雷，是極好的雷系仙獸；仙器封曜劍，更非凡品，與其雷系靈根相結合，想要打敗他，簡直是難於登天。可以說，玉芃芃與傅墨軒根本都不是一個水平上的，所以一聽到自己的對手是傅墨軒的時候，玉芃芃只感覺天打雷劈——她多想在摘星大會上一展頭角，讓所有人知道，逍遙派破天樓不止有玉蓁蓁，還有她玉芃芃！她多想讓凌皓傑可以對她刮目相看！

    一切都要在此結束了嗎？玉芃芃閉着眼睛邁入結界之中，雙手感覺着公良劍的顫抖——仙器與主人的心靈是相同的，就連公良劍都感受到了玉芃芃此時巨大的情緒波動。

    傅墨軒一臉無奈的站在玉芃芃對面，望着這樣觸動與感慨的她，也跟着嘆了口氣。就在這沉默的工夫，玉芃芃卻忽的發瘋一般的大吼一聲，「無論如何，我都要贏！」緊接着，她放出本命獸大風，後口中叨叨有聲，無根之水在水雷神符的驅動下，化成萬千水劍，對着傅墨軒席捲而去。

    如果輸贏在你眼中這樣重要的話……傅墨軒驅動封曜劍，築起一道雷牆，只是他並未盡力，眼見着水劍衝破雷牆，穿過自己的身軀，傅墨軒「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後體力不支，單膝跪地，唯有以封曜劍支撐身子方可不倒地。

    「三……三師兄！」玉芃芃大喚一聲，她絕沒想到傅墨軒竟然並沒有使出全力，而是這般謙讓。她飛奔到傅墨軒一旁，咬牙含淚幫他擦着嘴角的鮮血，口中喃喃道，「三師兄，你怎麼這麼傻！我怎麼會傷了你！」

    「我懂你的心思，芃芃，」傅墨軒微微笑笑，卻因為身上被水劍穿過的疼痛而最終還是蹙了眉，「芃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怎麼可以做你的攔路虎。」

    「你不是，你沒有……」傅墨軒這一席話，聽的玉芃芃面龐發熱，鼻子一酸，眼淚都不小心掉了下來。

    外面支撐結界的玄天看了半天，最終望了望台子上。但見風瞿頷首，便開口大聲道，「逍遙派破天樓玉芃芃——勝出——」

    「這放水也太明顯了吧。」葉靈芸微微撅起嘴，瞟着下面的狀況。

    凌皓傑卻一顆心都揪在傅墨軒身上，傅墨軒是他的摯友，那一夜來到他房裏，對他不安的說了那麼多。如今，他自己終於找到了答案，只不過代價太大了。這麼一想，傅墨軒能夠和自己意氣相投，可能因為本質上兩個人都是相同的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