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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河依柳故意咳嗽兩聲,把陳寡婦從一種沉浸中喚回。
「後來呢?」
陳寡婦又丟一粒蠶豆在嘴裏嘎嘣嘎嘣咬碎,才道:
「那一天,是師傅妙安大師的忌日,我上山去祭師,很晚才回來,回到駐地卻不見了朱雨,我十分焦急,找了很多地方,找了兩天也沒找到他。直到第三天,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飛鴿傳書,是朱雨傳來的親筆書,看完我才明白,原來在我去祭師的時候,賊團找到他,逼迫他去做最後一筆盜案,否則便要當場殺了他。」
「最後一筆盜案,莫非是青陽幫的那筆鏢銀?」河依柳問。
「不錯,正是青陽幫的三十萬兩鏢銀被盜案。」
「當時,青陽幫接手一筆鏢銀,那是地方官偷偷進貢上府官員的禮金,除去一批明着禮品之外,還另夾帶一張大面額的銀票,三十萬兩。賊團對那筆鏢銀早已摸清,窺視已久,在半路上埋坑設伏襲擊鏢隊,趁亂讓朱雨偷走了那張銀票。熟料,朱雨揣着銀票卻再也不肯回到賊團,而是遠走高飛了,賊團循着他的蹤跡一直追了三天三夜都沒追到朱雨,最後氣的只好罷手。」
「這個案子一時間驚動江湖,那些遭受莫大損失的地方官卻敢怒不敢言,因為那些禮品銀兩都是他們收刮來的民脂民膏,生怕驚動朝廷遭受懲治,只好暗中怪罪於青陽幫護鏢不利,迫於壓力,青陽幫只好派出他們的頭號殺手秋葉飛來追查此案了。」河依柳頓然明白了,補充道。
陳寡婦道:「此案雖然朝廷有所不知,但整個江湖卻人人知曉,三十萬兩的巨款,引起了江湖各大幫派的蜂擁而至,他們就像一隻只綠頭蒼蠅圍着朱雨轉,朱雨只有難逃一死!」
「你是怎麼知道朱雨的死訊的?」河依柳問。
陳寡婦道:「朱雨的飛鴿傳書中說,他已逃到了壽州城,約我在壽州城郊外會面,並說,如果第三天接不到他的飛鴿傳書說明會面的具體地點,就證明自己已經遭了毒手。朱雨對自己的危險處境是有警覺的,一直過着躲東藏西的日子。果然,第三天,我快要接近壽州的時候都沒有再接到他的飛鴿傳書,於是我預感事態不妙。」
「朱雨的確遭到了毒手。」河依柳道
「就在朱雨被殺的第二天,我就直接進城開了一間殯葬鋪,我料到朱雨的被害一定與江湖幫派有關,他們絕不會讓朱雨陳屍於外,那樣只會招來其它更多的蒼蠅,惹來更多的麻煩。第二天我就接到了第一筆買賣,從買棺材的人口中得知,他們下斂的是一個身高與朱雨相仿的死人,於是我跟蹤了買者,探清了他們暗度陳倉的陰陽買賣計劃,決定中途搶屍。」
「呵呵,那你為什麼要把我關在你的棺材裏呢?你可知我差點沒被憋死。」河依柳調侃道。
陳寡婦也笑了,道:「那是你自動撞進來的。原先我也沒想到會遇見你,但在那個粥屋裏,我考慮到你武功高強,江湖中已無人能敵,搶屍的時候如果有你在場,料想誰也不是你對手,於是我就設機關把你擒在棺材裏,到時候再把你放出來,讓他們以為你與我是一夥的,那樣,我逃跑會很舒服。」
河依柳又笑了,想到了那晚搶屍的驚心動魄場面,笑得有點無可奈何:「果然不出所料,端得是個好計謀。我不得不為你呱唧呱唧!」
「唉,可憐的朱雨!你個短命鬼!」陳寡婦仰天深深長嘆了口氣。
近處傳來豺狗啃骨頭的咯咯聲,剩下的幾頭豺狗正趴在同伴的屍體上大塊朵頤。
這些豺狗也有江湖,它們的江湖就是弱肉強食。
像極了人間!
一朵雲遮住了月光。
夜風有些陰冷。
河依柳坐在陳寡婦對面忽然問:「你不感覺有些寒意麼?」
「是有點。但我感覺你比寒風還要冷。」
「為什麼?」
「因為我不是你的對手,今晚會死在你手裏。」
呵呵!
河依柳咧嘴一笑:「知道我想殺你,你還要來?」
「我要當面證實是不是你殺的朱雨。好了,現在只有你我二人,正該是你殺我的好時機。」
「我為什麼要殺你?」
「因為在我的身上有朱雨盜來的三十萬兩銀票,殺了我,你正好拿去投奔金龍幫,毛五爺會很開心的。」
「你真這樣想?」
陳寡婦哼一聲,道:「你殺我無妨,儘管來殺,這個世界我早已看得明白,人都是自私的。只是可惜我還沒有找到殺害朱雨的真正兇手,替朱雨報的了仇。」
「殺害朱雨的兇手早晚會水落石出的,只怕到時輪不到你殺他,他就被別人給先殺了。」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殺人的人都有被人殺的理由,正所謂的冤冤相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必報無疑!」
河依柳說這些話的時候,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父母的慘死,想到了自己的仇恨,想到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亡命天涯究竟是為了什麼!
如果說陳寡婦孤獨一生,為愛流浪,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我不會殺你,怎麼捨得殺你!」
「又為什麼?」
「因為我想到了同病相憐這四個字。」
哈哈哈哈——
陳寡婦的笑在空曠的野外尤顯刺耳,豺狗都受不了。
「堂堂的河依柳難道你比老娘我還要孤獨,還要悽苦麼!?」
「好了,在這荒郊野嶺之處,我們不比誰更悽苦,我們比一比看誰最先找到殺害朱雨的兇手,好麼?」河依柳生怕再勾起陳寡婦傷心的往事。
「好!一言為定!」陳寡婦在對面回答的堅決果斷,「不過,我有個要求,無論誰找到那個兇手,都由老娘我親自處置!」
河依柳笑了:「我不喜歡隨便殺人。」
頓的片刻,河依柳清清嗓子,終於把憋在肚子裏很久的話說出來:
「我還有個問題想請教。」
「直說吧。」
「你把趙公子藏到哪裏去了?」
「趙公子?與我何相干?」陳寡婦似乎沒料到河依柳會追問起這個,明顯不自在。
「別裝了,那晚不是你把他從茶幫手裏給劫走的麼?你劫他做什麼?」
「我不想茶幫的陰謀得逞。」
「嘿嘿,承認是你劫得趙公子了!」
陳寡婦丟一粒蠶豆進嘴,嘎嘣嘎嘣咬得很響,似乎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你能不能將趙公子交予我?」
「你要他做什麼?我讓他死了,陪朱雨去了天堂了!」
這個陳寡婦,為什麼要趙公子死,沒有任何理由,明明是在撒謊。
河依柳極不信服地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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