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無賴 第三百七十一章 無賴的結局

    第三百七十一章 無賴的結局

    小雷陷入了沉默。

    不為別的，只因為他覺得月華的這句話幾乎是說到了小雷心裏最疑惑的地方！！

    歷史告訴我們，一個失敗的領導者，還能繼續得到部下的效忠麼？

    所謂成王敗寇！

    成功了，你就是王者，是主宰！

    失敗了呢？

    那麼你就是「寇」！

    宙斯曾經是一切的主宰，整個西方都是他的領地，是神族無上的「父神」！

    無論是現實或者是歷史都告訴我們，在經歷了嚴重的毀滅性的失敗之後，無論是國家，團體，公司，或者是黑道組織，第一個下台，第一個完蛋的，絕對是原來的領導！

    這個道理幾乎是可以放之四海而通用的！

    曾經失敗的領導了神族的宙斯，還能真的得到原來部下的忠心麼？

    小雷在神城裏已經看到了，除了驕傲得近乎頑固的精靈族還保留着對這位父神的忠心，其他的種族，甚至連剩下的那些主神，都對宙斯沒有太深刻的好感。

    那麼潘多拉和雅典娜呢？

    以智慧而聞名的雅典娜女神呢？她會是那種愚忠的角色麼？

    這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她們……只是想得到宙斯的權杖而已。」月華一句話說出了答案：「父神的權杖！奧林匹亞神族的最高權威的象徵……就好像英國女王的皇冠，中國皇帝的玉璽一樣。甚至比這些意義更加重要！」

    不可避免的，小雷聯想到了四個字：

    弒主奪權！

    就算是瞎子都看出來，神城裏的神族已經沒有希望了。

    斐尼克斯既然已經在人間重建神族的力量，那麼很顯然，她已經下定決心撇開這個空間的神族，自己單幹！

    否則，她為什麼自己都培養了一批人來充當新的十二主神？

    月華嘆了口氣：「還有，之前在荒漠裏，她們開口收買你的時候，那些條件，難道你不覺得可疑麼？」

    小雷微微一笑：「我當然覺得可以，那些所謂的條件，根本就是笑話而已。她們以為得到我的幫助，就能讓神族重新擊敗教會，擊敗黑暗議會，重新統治人間？我且不說現在的時代已經不同了，就算成為宗教的主宰，但是也絕對不可能像幾千年前那樣神權高於國家王權了！現在的時代，就算你是教皇，別的國家的總統政府或者會尊重你，但是卻絕不會再聽命於你了。時代不同了而已。所以，她們提出的條件，在我看來，不過是畫餅而已。幹掉梵蒂岡教會？幹掉黑暗議會？簡直是荒唐！」

    很多時候，不是力量能決定一切的。梵蒂岡宗教已經深入人心，全世界有十幾億教徒，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幹掉教會？讓他們的宗教消失？

    難道能把全世界的十幾億的教徒都殺光？？

    光是想想就絕對不可能的！

    就算是神，也絕對沒有個十幾億人洗腦的本事！

    更重要的是……梵蒂岡和黑暗議會，還非常強大！

    他們還有幾個天使，還有幾個血親王！還有一批聖騎士，還有一批親王或者強大的吸血鬼！

    別看神族現在還有三千多人口，那是全部人口！任何一個種族，都不可能是全民皆兵的！其中的戰鬥力量，能有十分之一就不錯了……

    對決上教會的一批聖騎士，還有大批的守護騎士團，大大小小的主教，裁判所，還有那些黑暗議會的吸血鬼……

    就算是最高力量的對決，一個主神也絕對不是一個天使的對手！

    還記得戰神阿瑞斯是怎麼死的把？戰神啊，號稱主神之中戰鬥力最強的主神！就是被一個天使加百列親手擊殺的……而且，加百列還不是最強的六翼天使……恐怕連四翼都不是吧……

    所以，拉攏小雷的那些條件，小雷聽了笑笑也就算了。沒放心裏。

    在他看來，斐尼克斯也不可能指望自己真的幫助他們振興神族。

    振興一個種族，不是擁有一兩個超級強者就能做到的。

    當時小雷認為，她們真正的目的，僅僅是希望自己能幫助她們喚醒宙斯……順便，幫助她們在神殿裏壓倒其他的主神，取得統治權吧？

    月華笑得很複雜，她看着小雷，低聲道：「假如……假如她們的條件是真的呢？或許有這樣的情況，只要得到你的幫助，她們就真的有把握能振興神族呢？」

    小雷搖搖頭：「絕對不可能。就算是我，如果來上幾個天使，加上幾個血親王，一樣能擊敗我。我還沒有那麼強大。」

    他心裏說了一句：或許那隻猴子才可以吧。

    在這個問題上，月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笑了笑，道：「你想見見宙斯麼？」

    小雷笑得很古怪：「來都來了，見見那個老頭子，也沒什麼吧？否則的話，我們豈不是白走了這麼遠的路？」

    月華沒有說什麼，只是掙扎着站了起來，她深深吸了口氣，仿佛笑了笑，道：「好吧，我們一起去見見這位偉大的父神，我也很好奇，宙斯是什麼樣的。」

    忽然，她低聲加了一句：「我想不到，有生之年，還有機會和你站在一起……或許是上天聽見了我的祈禱，滿足我最後一個心愿吧……雖然，你不是他。」

    小雷微微皺眉，覺得這句話有些古怪，月華卻嫣然一笑，忽然伸手拉着小雷，往圓形廣場的外面走去。

    圓形廣場的正前方，大約是十二點鐘的方向，是一條寬闊的通道，走過空曠的廣場，就能看見通道的方向。而前方，則是一扇近乎巨大的門！

    那門有足足十米高，矗立在那裏，隔着老遠，就能感覺到前方的魔法波動。

    緩緩走近，小雷讓月華站在自己的身後，親手去推那扇門……

    出乎意料的，那扇巨大的門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沉重。卻仿佛是空心的一樣，一推就開了……

    門開，從門縫之中，立刻逼射出極為耀眼的金色光芒！仿佛整個門後面的空間，都是一片金色光芒的世界一般！

    小雷足足有幾秒鐘才適應了這種強光，然後用力推開大門，迎着這金色的強光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他愣住了。

    這裏的環境，他居然很熟悉！

    那周圍的巨大的立柱，還有那些精美的浮雕……而正前方，則是一個全身泛着金光的，足足有十米高的雕像！！

    宙斯的雕像！

    他穿着長袍，頭戴橄欖葉花環，赤足而坐，一手拿着一柄巨大的金色權杖！

    這裏的一切佈置，都仿佛是他見過的宙斯神殿一樣！

    可是……宙斯呢？

    正在他詫異的時候，面前的巨型雕塑忽然睜開了眼睛，發出了一聲雄渾的聲音：「你是誰？」

    那聲音仿佛來自天外，又好像就在小雷心底響起，小雷怔怔看着面前的雕像，才終於回過神來。

    原來這就是宙斯！

    小雷笑了笑，道：「我不是誰，只是來看看你，傳說中的，偉大的眾神之神，奧林匹亞的父神宙斯。」

    他笑道很輕鬆，根本不像是來拜見一位威嚴的神靈，而是到鄰居家串門一樣。

    嗚……

    宙斯爆發出一聲憤怒的怒吼，手裏的權杖閃爍着金色的閃電，仿佛隨時都會朝着小雷砸下來一樣：「褻瀆神靈的傢伙！你到底是誰？難道是那些該死的十字架的信徒？難道他們已經殺到這裏來了？」

    小雷嘆了口氣：「不是，幸好不是。這是你的運氣。今天我已經無意一種幫了你一個大忙了。」

    他居然膽大包天的指了指宙斯手裏的巨大權杖，笑道：「這就是父神的權杖麼？好大的一個東西……真想不動那兩個傢伙搶到之後，怎麼帶回去……」

    這句話里的冒犯之意已經畢露，宙斯怒吼一聲，權杖上陡然冒出一道巨大的閃電，朝着小雷的腦袋就砸了下來！

    面對着巨斧一樣的閃電，小雷卻居然皺起了眉毛。

    他沒有躲閃，只是伸出一隻手來，在面前擋了一下。閃電準確的擊中他的手臂，可是小雷在閃電之下，卻連身子都沒有動彈半分。

    怎麼回事？

    小雷眼珠轉了幾下，忽然嘆了口氣：「我明白了。」

    宙斯的攻擊，不是太強了，而是實在太弱小了！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敵人，發出這樣的閃電攻擊，已經算相當不錯了。

    可是作為最強大的奧林匹亞主神，父神宙斯，發出的攻擊就只有這種程度，就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小雷後退了一步，仰望着宙斯，用真誠的語氣道：「其實我原本可以不進來的，你外面的那隻夢魘已經被我殺死了。我可以掉頭回去，可是我真的很想進來看一看你。」他頓了一下，語氣很坦率，也很真誠：「我只是想看看，宙斯的真正模樣……還有，我覺得你很可憐。」

    這次不等宙斯的怒氣發作，小雷已經繼續道：「你大概只能這麼坐着了吧？想必支持這麼一個空間，已經消耗了你太多太多的法力，就算你原來擁有通天的本領，現在也已經虛弱不堪了……從內心深處，我很憐憫你。因為，你知道麼……你外面的那些子民……那些你花費了這麼些年封閉自己，維持這個空間，換取他們生存環境的子民，其實都已經背叛了你，幾乎沒有人繼續忠於你了。我想，最後唯一對你還保持忠心的，恐怕只有剛才外面的那隻夢魘了吧。」

    說到這裏，小雷看着宙斯從憤怒到疑惑再到憤怒的表情，他嘆了口氣：「其實，從我內心深處，倒是願意幫助你做點什麼，不過，我並不打算這樣做。」

    說完，小雷回頭對月華笑道：「看完了吧，我們可以走了。」

    然後，不理會身後這位威嚴的諸神之神的憤怒咆哮，不理會背後呼嘯而來的巨大的閃電，小雷已經走出了這個神殿。

    留下的，是宙斯憤怒卻無力的咆哮。

    「這只是一個可憐的老人。」小雷對自己說。

    難怪斐尼克斯有把握搶到宙斯的權杖，只因為宙斯已經很虛弱了。

    真不知道這麼虛弱的宙斯，還能用他所剩不多的法力，維持這個空間多久。

    所以小雷對月華說：「我們快出去吧……我看宙斯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

    神城的那些已經忘記了父神的傢伙，他們或許會在忽然之間，就要面對滅亡吧？

    走到了圓形廣場的中間，小雷笑道：「我們怎麼出去呢？」

    月華淡淡道：「往上就可以。往上，就是回家的路。」

    等小雷和月華忽然從空氣之中浮現出來，坐在原地的精靈族美人尼婭立刻站了起來，她看着兩人，眼中寫着絕望：「父神呢？他……」深深吸了口氣，她用近乎悲壯的語氣道：「難道你們失敗了？」

    小雷搖搖頭，他一言不發的走了過去，忽然趁着尼婭不注意，一掌準確的擊中了精靈族美人的脖子。這位美麗的魔法師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憤怒，然後才仿佛一隻優美的天鵝一樣倒了下去。

    小雷回頭看了月華一眼：「神城已經完蛋了，這個空間也要完蛋了，雖然我不知道還有多久，或許是下一分鐘，也可能是十年以後，但是這個精靈女同性戀為人不錯，我不想看着她死，所以我們帶她一起出去吧。」

    月華沒有說什麼，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

    她似乎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你已經不是斐尼克斯了，所以我們沒有必要再回神城了吧？」小雷笑了笑，然後念起了耶穌教給他的呼喚蠍子的咒語，重新召回了兩隻蠍後，騎上蠍子，打道回府了。

    當然，他們沒有進入神城。

    沒有喚醒宙斯，沒有帶着宙斯回歸，也沒有拿着宙斯的權杖。

    想必那個人馬戰士回去匯報之後，神城已經準備好的審判台和絞架對付斐尼克斯了吧。

    小雷笑了笑，他們走出了荒漠，輕鬆的繞過了神城，繞過了大山，穿越了來時的那條金色的大河。

    走進這個世界最後一片綠色森林的時候，小雷回頭看了那座山峰上的神城一眼，嘆了口氣：「再看最後一眼吧……我想我們不會再來到這個世界了。」

    再次回到人間，雖然是站立在冰川之下，小雷呼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雖然那個空間很美麗，不過我還是覺得人間比較愉快。你說呢？」

    月華沒有說話，她臉色很平靜。小雷把精靈族魔法師放在了地上，看了一眼遠處的冰川下的神殿：「裏面還有一座十米高的黃金雕像啊，找機會我要想辦法把它運回去，嘿嘿。」

    嘆了口氣，他道：「如果沒有這一趟，真的不會想到神族居然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看來如果人失去了進取心，就算是神也沒有辦法阻止悲劇的發生。」

    月華沒有說話，她臉上忽然綻放出一絲奇怪的微笑，然後她指了指那座神殿。

    「天啊，沒想到在這裏都能見到你……親愛的小雷。」

    這個聲音永遠是那麼優雅，帶着從容不迫的味道，這種風度，讓小雷都很羨慕。

    可是他聽見這個聲音，卻實在很難開心起來。

    因為，說話的人，是他很討厭的一個傢伙：西門！

    從神殿裏緩緩走出了一個修長的身影。

    西門穿着一件奇怪的紅色斗篷，他的頭髮永遠是那樣的一絲不苟，臉上永遠帶着一絲優雅的微笑。

    而他的身後閃出了幾個同樣穿着紅色披風的人影！

    一，二，三．……六。

    小雷皺眉，加上西門在內，一共六個人。

    而紅色的斗篷代表什么小雷已經知道了。

    血族的血親王。

    他微微皺眉，看了月華一眼：「他們在這裏……難道是斐尼克斯的安排？」

    月華點點頭，對着小雷露出了一個溫暖的微笑。

    小雷自然不會認為是月華埋伏了害自己。可是在裏面的時候，月華居然沒有對自己說有這麼個安排，讓小雷心中充滿了古怪。

    不過計算了一下力量的對比，小雷並不擔心。

    西門，加上幾個血親王，而自己這方，有自己和已經恢復了一部分實力的月華。倒也不怕他們。

    西門緩緩走過來，小雷就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絲戒備。

    看來這傢伙對自己出現在這裏也很意外！

    很顯然，帶自己來這裏，是斐尼克斯乾的，她沒有告訴西門！

    果然，西門嘆了口氣，故意用一種奇怪的語氣看着小雷身後的月華：「親愛的斐尼克斯，為什麼雷先生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你的安排麼？這可不是對朋友的正確作法啊。」

    月華忽然發出了一聲冷笑！

    她的語氣像足了斐尼克斯，她用一種冰冷近乎驕傲的語氣緩緩道：「如果我完全相信你，那才是愚蠢！如果只有我站在這裏，恐怕你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吧！」

    小雷心中無數念頭閃動，他不知道月華是想幹什麼！可是他把一切都放在了心裏，臉上並沒有什麼表示。

    想了想，他笑道：「親愛的西門，你為什麼會和血族的幾位親王站在了一起？而且穿上了紅色的斗篷？」

    西門眼中閃過一絲恨意，然後笑了笑：「還不是因為你？我的朋友……你知道我的立場。可惜，你幾乎摧毀了梵蒂岡一半的力量。現在我選擇和血族站在一起……你知道的，最聰明的作法，是站在強勢的一方。現在請你注意，你是在和血族的一位血親王說話……我已經得到了黑暗議會的承認，成為新的血親王了！我繼承的是猶大的位置。」

    小雷笑了：「血親王已經重新出現在黑暗議會了麼？」

    他是知道西門真正身份的。他來這個世界的使命，是重新整個分裂的血族和羽族。

    可惜，這個世界的天使，幾乎已經被殺光了，剩下的也沒有什麼力量了。

    一個沒有天使的梵蒂岡，是不會放在西門眼中的。而現在，他只有站在血族一方了。他的作法很簡單，趁着梵蒂岡的天使最虛弱的時候，只好和血族合作，如果可能，就順勢消滅天使。

    這個道理，和耶穌對小雷的請求差不多。

    如果不能和平統一，就乾脆狠心幹掉一方！

    西門眼睛裏目光閃動，目光不時的在小雷和斐尼克斯身上掃來掃去，仿佛是在計算雙方的實力對比。

    月華恰當的開口了：「西門先生，我們不是約好了麼。我會指引你去神族躲藏的空間……但是作為交換，今後希臘將是我的領地。現在梵蒂岡的天使已經完蛋了，他們沒有力量繼續壓制我們了。我想無論是你，或者血族，都很樂於看到這點。」

    西門已經帶着身後的幾個血親王緩緩走了過來。仿佛漫不經心一般，看了小雷腳下已經昏迷的精靈族美人，笑了笑：「這就是傳說中的精靈族麼？是你們從下面帶上來的？看來通道果然在下面啊，斐尼克斯，這次你終於沒有騙我。」

    月華故意笑了兩聲，可惜，她忽然猛烈的咳嗽起來，她身上還帶着一些傷勢，嘴角流出哦拉一絲鮮血。

    這點立刻讓西門察覺到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猾凌厲的目光：「斐尼克斯，原來你受傷了？難道是神殿的人傷了你？看來你們神族並不團結啊。」

    月華咬牙道：「哼，如果我們團結，現在我也不會指引你們來到這裏了。」

    西門嘆了口氣，忽然眼中露出一絲精光：「既然你已經受傷了……那么小雷先生，我們不妨做一個有趣的猜測，你一個人，能否打倒五位血親王，再外加一個我呢？」

    小雷皺眉，他知道西門是動了殺心了。

    他哼了一聲，心念一動，飛快的從懷中召喚出了那個魔偶。

    雖然這個魔偶只是個烏龜，但是也多少能幫一些忙吧。

    的確，小雷沒把握能一個人對付西門外加五個血親王。西門的實力之強，可遠遠比什麼天使血親王厲害多了！

    「你留不下我的。你很明白這點。」小雷冷笑：「所以不要再做無謂的比較了。」

    西門忽然目光一變，驚訝的看着小雷召喚出來的魔偶：「夷？這東西居然在你這裏？」

    這下輪到小雷意外了：「這東西你也認識？」

    不過隨後他就想到了，西門似乎也會聖血宗的法術，而這個魔偶，不也是聖血宗的寶貝麼。

    西門嘆了口氣：「可惜啊，如此一個厲害的東西，落在你的手裏，你卻不知道怎麼使用。」

    小雷眯氣眼睛：「你想搶麼？」

    西門笑着沒說話，不過眼中的目光，卻明白的表示着：正有此意。

    小雷的目光漸漸銳利起來，他嘴角含着冷笑。

    忽然，月華開口了：「西門，你不想知道通往神族藏身的地方的通道了麼？」

    西門皺眉。

    月華冷笑道：「就算是翻臉，也至少等到事情做完之後翻臉吧？你讀過中國的歷史，那些農民起義軍，都懂得得了天下之後才內訌，你現在就打算大家殺個你死我活了麼？哼！」她故意表現得很強硬的樣子：「我並不是失去了戰鬥里，還有小雷先生在這裏……或許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有把握把我們殺死在這裏，而不讓我們逃走麼？」

    西門嘆了口氣：「沒把握，至少小雷，我就留不住他，我甚至不敢肯定我們就一定是你們的對手。」

    月華繼續冷笑：「好，就算你們能打倒我們……我們死拼之下，你們能沒有傷亡麼？你認為你帶着重傷的幾個血親王，還能剿滅那個世界的神族麼？我告訴你了，他們還有六個主神存在！還有三個仆族！」

    西門沉默了一會兒，他臉上重新露出了優雅的笑容，道：「那麼，進入神族躲藏空間的通道在哪裏？我幾乎把這個神殿找遍了，都沒有找到……不過神族的確狡猾，居然在這裏留下了如此龐大的一個神殿數千年……」

    靠，這傢伙翻臉比我還快。小雷心中暗罵。

    月華笑了笑，回身指了一下身後的萬丈懸崖：「就是這裏。」頓了一下，笑道：「只要你從這裏跳下去，就能穿越通道。」

    西門眼睛一亮。

    以他的聰明，當然立刻就想到了通道的巧妙！

    跳下去，而不是爬下去。

    他忽然鼓掌，笑道：「精彩，精彩！的確是很巧妙的佈置。如果不是你告訴我這個地方，讓我找過來的話……如果是梵蒂岡發現了這裏，就算他們找上一個月，也發現不了這裏的奧妙，最多會以為這裏是神族的遺蹟，最多毀掉這個神殿，然後弄塌冰川離去而已。果然是巧妙的佈置啊。」

    說完，他頭一側，身後的幾個血親王已經展開血色斗篷，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西門走過小雷的身邊，忽然用一種誠懇的語氣道：「小雷，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你能不能把這個魔偶送給我？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一個條件。」

    小雷眉毛一揚，正要開口拒絕，卻忽然感覺到心中傳來一絲奇怪的聲音，是月華。

    月華說話很簡單：「給他。」

    兩人交流的很隱秘，只因為小雷身上還帶着精靈美人贈送的那個可以用魔法溝通的道具。

    小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相信月華，所以他故意冷笑一聲，皺了皺眉，道：「好吧，反正這東西在我手裏，我也不知道如何使用。不過作為交換，你必須答應，今後無論是血族，還是梵蒂岡，都永遠不得踏足東方一步。」

    「成交！」西門笑了笑，他仿佛害怕小雷反悔一樣，指尖冒出一絲藍色的火焰，然後上面出現了一行行古怪的文字，在火焰之中燃燒殆盡。

    小雷知道，這是一種類似契約一樣的東西。

    「現在，這東西是你的了。」小雷嘆了口氣，他真的有點捨不得。

    西門眼中露出一絲喜悅，然後走到魔偶身邊，忽然口中念出了一句奇怪的口訣……

    小雷臉色一變，滿臉都是驚訝的表情。

    而更見鬼的是，這魔偶居然動了！

    魔偶身上泛出了一絲強大的法力波動！

    是法術！

    當初小雷想破了腦袋，都想不通怎麼才能讓這個魔偶變得能重新使用法術！

    現在西門一句咒語就辦到了！

    更離譜的是，西門說的那句咒語，小雷根本就是知道的！

    那是一句……

    五行宗的法術口訣！！！

    小雷腦子轉得飛快：「原來你圖謀的是這個！五行宗的法術？！」

    西門嘆了口氣，眼光很深沉的看着小雷，淡淡道：「謎底一直就在你身邊，只是你自己沒想到而已。我從田家最大的收穫，就是得到了完整的五行宗的法術。或許在你們這些東方修行強者的眼光看來，五行宗的法術不過是九流，可是在我看來……卻是無價之寶。」

    說完，他已經站在懸崖邊上，回身一笑，說出一句讓小雷氣得瞪眼的話來：「五行宗在幾千年前曾經在東方名震一時……可惜後來卻忽然沒落了，這其中或許有後代弟子太無能，又或許有他們分裂的原因……不過最重要的原因是……五行宗，其實就是聖血宗。失去了聖血大法，五行宗自己的法術，不過只是入門的基本訣竅而已。」

    說到這裏，西門故意嘆了口氣，仿佛是故意氣小雷一樣：「說到底，我能得到這身紅色的斗篷，被血族承認為血親王，都是託了五行宗的福氣。我學會了聖血大法，同時又從田震那裏輕鬆的得到了五行宗的基本法術……不然你以為我圖謀田震什麼？我之所以還在田家沒走，想娶他女兒，只因為我還在尋找這個魔偶，我一直以為這個魔偶在田震手裏被他藏起來了。幸好你出現得早，否則的話，我如果在田震那裏找不到，很可能會把你的岳父和那個小妞一起殺了吧。」

    他笑了笑，小雷卻氣的快吐血了。

    五行宗的法術！

    居然是五行宗的法術！！

    見鬼，五行宗的法術，小雷自己也會啊！！！

    西門眨了眨眼，已經縱身跳下了懸崖，留下了最後一句讓小雷吃驚的話：聖血宗的創始人，就是猶大。

    猶大！

    小雷嘆了口氣。

    果然，和血族有關係啊。

    他當初就感到聖血宗的法門，仿佛吸血鬼一樣，卻想不到果然和血族有關係！

    猶大最後不是死在東方麼！而東方在幾千年前，不正是聖血大法肆虐，引來很多門派圍剿麼？而猶大，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死的吧……

    靠！

    下次再找你算帳！

    小雷氣憤的想。

    哼，找齊了那隻猴子，還有老瘋子，再帶着妙嫣仙音他們，下次一定要把西門和這幫血族的腦袋擰下來！

    整個東方的強者都找來，還干不過血族和羽族？！

    小雷搖搖頭，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從腦子摒除掉。看了月華一眼，笑道：「好了，我們回去吧。他們和神族的戰鬥，和我們沒關係的。」

    月華深深的看了小雷一眼，忽然眼神之中露出一絲奇怪的目光來，她對小雷招招手，臉上露出難得的溫柔，低聲道：「小雷，你過來……」

    小雷有些奇怪，走了過去，卻不防月華忽然伸出雙臂抱住了他的脖子，沒等小雷反應過來，兩片溫軟的嘴唇已經貼在了他的嘴上！

    那芬芳之中仿佛帶着無盡的深情……

    小雷只覺得腦子裏轟的一聲，立刻要推開月華，可是月華抱得很緊，她仿佛熱情如火！

    就在小雷腦子裏亂成一團的時候，忽然只覺得後背上一陣劇痛！

    他全身的法力遇到外力自然迸發出來，月華悶哼一聲，整個人倒退幾乎，張嘴噴了口血！

    小雷的心卻沉了下去！剛才月華幾乎是使盡了全力，一掌重重擊在他的後心上！縱然小雷神通了得，這麼近距離的一掌，又是月華全力而發，加上他根本沒有絲毫防備……而且擊打的還是要害！

    小雷身子一晃，已經站立不住了，臉色蒼白，陰着臉看着月華，吐了口氣，緩緩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月華喘息，臉上卻露出一絲淡然的微笑：「你動不了了。至少一分鐘內，你動不了，我在你身上下了一個定身法，雖然你法力很強，可是你沒有防備，我至少可以定住你一分鐘。」

    說完這些，月華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然後她回頭，看着小雷，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剛才……謝謝你。我一直很想臨死之前再見到他一面，你雖然不是他……可是你滿足了我臨死的最後一個願望。」頓了一下，她笑道：「我們的女兒就在你家裏旁邊的那座山上，你很容易就能找到她的，我沒有傷害她，她還在沉睡，外面有一個簡單的魔法陣，不過那對你不是問題的。還有，你的那個聖騎士朋友，也在那裏。」

    頓了一下，她微笑輕輕道：「拜託你，照顧好我們的女兒。」

    轟！

    小雷的心猛然沉到了底！！！

    他眼睜睜的看着月華縱聲跳下了懸崖，她的修法仿佛依稀還在飛揚，她的臨淵的身影是那麼的絕望和悲涼！

    他用力掙扎了一下，可是身體卻絲毫動彈不得。

    小雷只覺得全身冰涼！

    他瞬間就明白了月華要做什麼了！

    還記得在下面的時候，月華提起了那個問題：斐尼克斯收買小雷的條件，真的可能麼？

    月華是怎麼說的：可能！

    可是如果達到那個條件，唯一的可能就是：天使和血親王都完蛋了！教會和黑暗議會都失去了支撐的最大力量！這樣的情況下，神族再得到了小雷這樣的東方強者的幫助，才有可能在人間復興！！

    聯想到西門居然帶人出現在這裏，很明顯，是斐尼克斯把神城出賣給了他！

    但是這很顯然是一個圈套！！

    斐尼克斯是想把西門這些人，全部騙進那個空間裏！並且死在裏面！！

    小雷腦子飛快的旋轉。

    全部死在裏面……靠誰？靠神城的六個主神，肯定不可能，有西門和五大血親王，那幾個主神不是對手……難道是宙斯？可是宙斯也已經很虛弱了……

    結界！！

    是結界！！

    只要引發大規模的法力爆發，結界崩潰掉……那麼……空間就崩塌，裏面的人，全部完蛋！空間都消失了……那麼就意味着全部滅亡！！

    做到這點並不難，以月華剛才那句「臨死之前」的話來看，她已經不想活了！

    如果她拼命的話……只要她走進那個世界，然後在哪裏……

    隨便對着什麼，發出一招破山空！她的法力強度就足夠引起結界的連鎖反應，引起空間崩塌了！！

    小雷全身冰冷。

    一分鐘……一分鐘……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分鐘時間可以過得這麼緩慢！

    幾乎是在煎熬中等待之後，小雷終於感覺到了手指尖能動彈了。

    他立刻飛身跳到了懸崖邊上，縱身就跳了下去……

    沒有上次穿越通道的那種飄蕩感覺，他幾乎是自有墜落，帶着強烈的下墜力量，幾秒鐘之後，已經一頭砸在了懸崖的底部！他的身子把底層的冰川撞出了一個碩大的窟窿！

    小雷喘息未定，已經飛身縱上懸崖，再次一頭跳了下去……

    轟！

    這次砸出的動靜更大！

    小雷連指尖都在顫抖了，他深深吸了口氣，一拳擊打在冰川峭壁上……

    轟的一聲，整個雪山都在顫抖！頭頂上，兩邊的峭壁上，無數大小的冰塊掉落下來。小雷的心，終於漸漸冷了下去……

    月華死了。

    月華真的死了。

    他已經無法穿越那個通道，無法到達那個空間……那麼就說明，那個空間，已經不存在了！

    小雷緩緩坐在了地上，抱頭想了又想。

    月華臨淵一跳的影子依稀還在眼前……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小雷嘆了口氣。

    憑心而亂，他對這個月華都沒有多深的感情，只不過，他從內心深處，很憐憫這個可憐的女人。

    至於她最後的那一吻，不過是滿足她心中臨死的一個願望吧。

    從頭到尾巴，這個月華，心中唯一愛的，是「他」。

    最後，不過是把自己當成替身，用這種近乎麻醉的方式滿足她心中的最後一絲虛幻的夢想吧。

    小雷正在想着，忽然一個影子飛快的從天而降，落在他的眼前，他驚喜的看去，只以為是月華回來了，卻看見面前站立的是那個精靈族的魔法師。

    尼婭眼中露出憤怒的目光：「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小雷心中有些黯然，揮揮手：「什麼也沒做，我只是救了你一命而已。」

    尼婭四處看了看：「這裏是什麼地方……斐尼克斯呢？」

    小雷嘆了口氣：「斐尼克斯……她已經死了。至於這裏……」他忽然笑了一下：「這裏是人間。歡迎來到人間，尼婭大師。只可惜，你回不去了。」

    尼婭身子一晃，忽然就跪坐在了地上：「你是說……」

    小雷冷冷道：「你能猜到的，那個世界，已經崩塌了。而做出這件事情的，是斐尼克斯。」

    尼婭大怒，仿佛一隻憤怒的雌豹一般朝着小雷撲了過來。

    小雷閃身躲開，冷冷道：「這事情和我無關，我並不想這樣做……可惜，我沒法阻止她。」

    尼婭動作僵硬在那裏。對於一個昏迷之後醒來的人，忽然得知自己的部族，家園，甚至親人愛人，都已經不在了……這種打擊，已經足夠她絕望了。

    小雷嘆了口氣：「我帶你出來，也算是救了你一命。」看了她一眼，小雷搖搖頭，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你去哪裏！」精靈美人終於開口，她的身子在顫抖，聲音嘶啞得不像樣子。

    「我？」小雷嘆了口氣，然後他臉上終於露出溫暖燦爛的笑容，大聲道：

    「我準備回家了。」

    猶豫了一下，他嘆了口氣，這才補充了一句：「我可以告訴你，從這裏出去，你往東走，找到一個名字叫做雅典的城市，那裏可能還有一些遺留在人間的神族，或許你可以和他們在一起吧。」

    說到這裏，小雷已經不再理會這個精靈了，他縱身跳上了懸崖。

    他已經對得起自己良心了，把她帶出來，已經救了她一命了，或許帶她出來，也算是給精靈族這個種族，留下了一絲希望吧。

    希望這個美麗和驕傲並存的種族，不至於絕種吧。

    小雷帶着幾分沉重的微笑。

    對於寶兒來說，這是她睡的最長的一覺了。

    出門之後，就遇到了自己的媽媽，然後莫名其妙的，被弄暈了過去。

    寶兒醒來，看着小雷的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第一個反應就是雙手抱着小腦袋，身子弓起來，撅着屁股大叫道：「爸爸，我再也不敢了！別打我臉，打屁股就好……」

    等了半天，卻沒有感到巴掌落下來，寶兒這才大着膽子把腦袋從手臂下伸出來。

    小雷看着寶兒，眼神里有種複雜的深情。

    嘆了口氣，他伸手把寶兒抱了起來，笑道：「好了，我們回家吧。」

    「呃……回家？」寶兒小心翼翼道：「爸爸，你不打我？」

    小雷眼睛一蹬：「我打過你麼？！」

    寶兒笑了，她知道，小雷往往越瞪眼的時候，其實反而是沒有生氣，她嘻嘻笑道：「沒有，爸爸最疼我了，從來都是最疼我的。」

    頓了一下，道：「葉不群叔叔呢？他……」

    小雷笑了笑，指着旁邊的地上，聖騎士正在睡覺呢。

    寶兒鬆了口氣，笑道：「這麼說……一切都結束了？」

    是結束了麼？

    小雷想想……

    西門和血親王，大概都在那個空間裏一起為月華陪葬了。梵蒂岡麼，失去了幾個天使之後，已經不算什麼了。

    其他的，還有什麼？

    小雷搖搖頭，露出溫和的微笑：「是的，結束了。」

    寶兒這才真的鬆了口氣，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她笑起來的模樣，依稀有月華的影子。

    小雷忽然用力抱住了女兒，嘆息道：「寶兒，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寶兒用力拉扯小雷的頭髮，撇撇嘴道：「爸爸，沒事這麼煽情幹嗎？」

    小雷笑了笑，說出了一句，或許寶兒並不理解的話：

    「因為，這是你媽媽拜託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