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人突然站住了腳,「你的未婚夫是誰?」
宮五吸了吸鼻子,又把軟噠噠往下滑的燕大寶往上聳了聳:「他是伽德勒斯了大公爵,還是個槍械設計師,凱爾特愛德華呀。」
說着,她快走幾步,看看營地,問:「你有給我們準備落腳的地方嗎?」
她背着燕大寶,回頭看着領頭人,營地並不明亮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透出一股無辜的神色。
領頭人看了她一眼,後退一步,對身後的人勾了勾手指,用着宮五聽不懂的語言說了句,然後伸手一指中間的一個帳篷,「那個是你們的。」看了燕大寶一樣:「別讓她死了,我們要活的,死了就不值錢了。」
宮五點點頭,嘴裏嘀咕了一句:「不會讓她死的,她是可是我未婚夫的妹妹,她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慢着,你說她是誰?」領頭人剛要轉身的腳步突然頓了下來,叫住宮五問。
宮五回答:「她啊?她是我未婚夫的妹妹啊!」
領頭人似乎詛咒了一句,對身邊的人說了句,「別讓她們跑了!」說完抬腳急匆匆的就要走,走了幾步又站住:「誰都不准碰她們!」
負責站崗的人面面相覷,一時不明白為什麼,如果是以前,首領絕對不會說這一句的。
宮五抿着嘴,把燕大寶背到了帳篷里,看到裏面有一張破舊的木板材,她趕緊把燕大寶放上去躺下,然後伸手,使勁拍燕大寶的臉:「燕大寶?燕大寶?你可千萬別死啊!燕大寶!」拍,再拍:「燕大寶你吭氣一聲啊,你要是死了,我還有什麼臉見小寶哥啊!」
她轉身一看,發現帳篷里很簡單,吃的喝的什麼都沒有,燕大寶要是死了可怎麼辦?
她伸手揉揉燕大寶的肚子:「燕大寶,你要是想拉肚子就哼唧一聲,我想辦法給你找個拉肚子的地方。」
燕大寶還是沒聲音,直到她突然抬腿,踢騰一下後翻身差點掉到地上,宮五才發現燕大寶竟然睡着的。
宮五:「……」
真是又欣慰,又恨的牙痒痒,她一晚上都在想辦法逃脫,背着她快累死了,結果燕大寶竟然睡着了,她怎麼能睡得着呢?
燕大寶躺下了舒服了點,吧唧了下小嘴,頂着一張髒兮兮的小黑臉,繼續睡。
宮五握拳,好想一拳打在燕大寶的臉蛋上,讓她知道什麼時候該睡,什麼時候不該睡。
不過看在她還生病的份上,宮五決定還是原諒她。
燕大寶躺在唯一的破木板床上,宮五坐在地上,她又不是燕大寶,也沒潔癖,特殊時期就更不用講究了。
她後面就是帳篷,看了眼帳篷的入口,她小心的用手指摳着帳篷的接口處,希望能摳開縫着線,門口的腳步聲讓宮五瞬間低頭坐好,帳篷的入口處帘子背人掀開,那個絡腮鬍子首領站在門口,「你,跟我來!」
宮五站起來,指指燕大寶:「她生病了,一個人在這裏沒關係嗎?」
絡腮鬍開口:「她是我們賞金的主要來源,她的命比你重要的多。走!」
宮五跟着絡腮鬍領頭人走了出去,來到一個更大的帳篷里,大帳篷里坐了不少人,顯然,中間坐着的那個人才是整個團隊的首領,而絡腮鬍不過是他帶的那一小隊人的領頭人。
中間的那個人坐在主座上,手裏拿着一塊牛肉乾在撕咬,身體強壯肌肉發達,看人的眼神像發怒的公牛,他慢慢的嚼着牛肉乾,發達的咬肌在他咀嚼的時候有種終結者在吃自己肉的即視感。
宮五的臉上是白一塊灰一塊髒兮兮的灰跡,她吸了吸鼻子,小心的站在人群中,在這樣一種四周都是虎視眈眈陌生男人的環境裏,總會不由自主讓人生出一個膽怯的心裏。
宮五努力讓自己的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害怕,最起碼她的表情很鎮定,鎮定的讓人以為她見識過所有的大場合。
「你!」公牛開口,嗓音和他的人一樣粗獷和恐怖,「你說是你是凱爾特的未婚妻,有什麼證據?」
「證據啊……」宮五回答:「證據我拿不出來,不過,我可以現場證明呀。」
公牛伸手把手裏剩下的牛肉塞到嘴裏,大力的咀嚼,他拍拍手上的碎末,「哦?你想怎麼證明?」
宮五回答:「我懂槍啊!我的未婚夫是槍械專家,所以平時很多時候,我都會看到他在工作,雖然我不專業,不過,我還是懂些皮毛的。我需要一把槍。」
周圍的人一陣鬨笑,宮五隻是看着公牛,這個人說話才是最當家的。
公牛看着她的神色,他偏了偏頭:「給她一把槍。」
一會過後,有人往她面前扔了一把槍落滿灰塵的槍,宮五盤腿坐在地上,她伸手,一點一點的把那支槍拆成一片廢材。
然後她又重新一點一點的組裝起來,動作嫻熟又自然,只是在捏着一個根彈簧的時候,她突然舉起了對公牛說:「這個太鬆了,如果這個能換的彈性更緊一點的話,這把槍就能用。」
公牛依舊盯着她,他對一個人抬了抬下巴,不多時,那人又扔了一把廢舊的槍過來,宮五伸手拿過來,拆了那把槍,徵用了彈簧。
她用最快的速度組裝完,然後把槍遞給離她最近的一個人,說:「你試試好用嗎?」
那人徵求似得看向公牛,公牛突然站了起來,又高又壯的身形壓迫的周圍的人趕緊散開,「我試試。」他大步走過來,伸手拿過宮五手裏的槍,直接走到外面,其他人一見,紛紛站起來跟了出去。
宮五站起來,被人推了一把,她回頭看了一眼,抬腳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不遠處有個小土丘,周圍都是繁茂的草叢,一個人拿了個破易拉罐朝土丘跑去,朝着最高處一放,又貓腰跑了回來。
公牛朝前走去,最後站在一處,舉起槍,對着易拉罐的方向:「啪——」
一聲槍響後,易拉罐彈跳起來,打了個滾。
一槍命中。
突兀的掌聲突然響了起來,宮五使勁拍手,「厲害!」
周圍的人看神經病似得看着她,宮五還在使勁鼓掌,見他們都看她,起勁鼓掌的動作越來越輕,最後表情訕訕的停下手:「我真的覺得很厲害啊……」
公牛扛着槍走回來,看了她一眼,徑直走回帳篷。
宮五又被人推着回到帳篷,公牛已經坐回了位置上,剛剛他打過的槍比他放在桌子上,他開口:「你是不是那位槍械天才的未婚妻我會查清楚,如果你撒謊,你的下場會很慘。不過,在這段時間內給你兩個選擇,一,你可以選擇成為他們的玩具,二讓營地所有廢舊的槍成為你的玩具。」
宮五立刻回答:「我打小就喜歡玩玩具,而且特別擅長以舊換新!」她不放心燕大寶,「但是我的同伴生病了,我覺得她需要一些食物和水,我可以幫你們改進所有的槍,我雖然不如我未婚夫做的好,但是我保證會讓你們滿意,先生您看,我只有一個人,我同伴連路都不能走,我知道她是你們的重要資金來源,如果她死了,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請給我一些食物和水,求你們了!」
公牛看着她,好一會過後說道:「給她食物和水,派人看牢她們。」
宮五被人送回原來的小帳篷,在後面背送進來的是很多廢棄的槍支,帳篷點着燈,在荒涼的野外給宮五帶來些溫暖。
燕大寶總算睡醒了,醒了之後她瞌睡眼,對宮五說:「小五我餓了……」
宮五嘆口氣,拿起麵包和水,「少吃點,省的過一會又拉肚子。」
燕大寶點頭,睡眼惺忪的揉揉眼,「這裏好臭啊。」逐漸睜開眼,燕大寶總算看清了事實,她問:「小五我們還在背綁架中嗎?」
宮五盤腿坐在地上,開始分揀槍支,把同類型的槍支挨個分開。
這個時候,她從心眼裏感謝公爵大人的教授,要知道,當初公爵大人逼着她一遍又一遍,一根有一根拆卸槍支的時候,她差點就跳起來罵他了,那一陣公爵大人在教會他熟練裝卸第一支槍後,就不停的更換不停的槍型讓她熟悉,蒙着她的要,讓她用手摸不停的槍支不停的零部件,有些細微的差別有時候肉眼都看不到,他還不讓她用眼睛看,只憑感覺摸出來。
她不知道公爵大人是不是有先見之明,最起碼,她從公爵大人學到了這項正常人都不會的技能。
她還記得當時公爵大人說,現在大多會用槍的,只是單純的會用,就像會開車的人只是會開車,但是不會修汽車一個道理,而宮五就是那個會修汽車的人。
燕大寶雖然精神還不大好,吃的也不多,不過宮五明顯覺得她有點興奮,啃完半個麵包不吃了,蹲在旁邊看她組裝槍支,她看的時候目不轉睛,也不說話,只是在宮五拆卸第三支槍支的時候,她突然懂了,蹲下來,伸手拿起宮五正在裝卸的槍,低頭開始拆卸。
動作不熟練,但是她能準確的找到位置,知道用什麼樣的角度可以拆下來。宮五張着嘴看着,問:「燕大寶,你也會啊?」
燕大寶回答:「我不會啊,但是我可以跟你學啊!」
這是一個有着聰明大腦的人和普通人的區別,她在看第二遍的時候她就知道怎麼做了。
她們倆在屋裏的說話和動靜讓外面的人掀開帘子探頭看了一眼,結果發現兩個小姑娘一個坐着一個蹲着,正埋頭在地上拆槍呢。
那傢伙把帘子放下,對身邊的人說了句:「裏面那兩個小妞說不定真是那個槍械天才的家人。」他伸手指指裏面,說:「都在擺弄。」
另一個不在意的笑了笑,繼續站崗不動。
燕大寶蹲累了,她還堅決不坐,宮五嘆氣:「你要不然就到床上躺着,要不然就坐下,我們現在背人綁架了,你還挑剔啊?」
燕大寶撇着嘴,委屈:「太髒了。」
辛苦這裏沒有鏡子,要是有鏡子,燕大寶現在看到她的花貓臉,肯定要抓狂。
宮五拆了一半,突然頓住,她趕緊用手碰碰燕大寶的腿,壓低聲音說:「大寶!」
燕大寶看她,宮五把手伸出來,攤開,她的掌心躺着三粒子彈。
燕大寶更興奮了,「藏起來了!」
宮五翻白眼:「光藏它們沒用,要拼個短的出來。」
可惜兩人當時上廁所,壓根沒帶手機,要不然還能偷偷聯繫一下啊。
於是兩人分工,燕大寶專門負責找被人遺忘在廢舊槍支里的子彈,宮五挑選小部件,憑藉對槍支所有零部件的熟悉程度,挑選合適的零部件準備拼湊一把小手槍出來。
兩人忙活了一晚上,晚飯就是那兩塊面部和水,宮五怕把燕大寶餓死,吃了幾口不敢吃了。
宮五留給她吃的另一塊麵包也沒吃,就放旁邊,然後看着宮五搗騰,覺得腿舒服了就蹲下來繼續幫她。
宮五低頭跟她說話:「我聽他們的意思,我們一會可能會分開。」
燕大寶咔吧眼:「那小五,你不跟我一起被綁架啊?」
「可能要分開綁。」宮五看了她一眼,提醒:「燕大寶啊,我跟你說,萬一,我是說萬一,有壞人想要怎麼着你,你就首先要做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燕大寶瞌睡眼:「你當我傻啊?我當然知道,揍他呀!」
宮五看了眼帘子,說:「你就是傻!你聽我說呀,如果有人想要怎麼着你,你首先要做的不是揍他,而是要想辦法保命明白嗎?你說,如果他們拿着槍,每個人都有槍對着你,有人拉你衣服衣服,你很討厭是不是?但是如果你揍他,別人就會對你開槍,你動手之前要想好了,你是想要自己變成一個滿身窟窿的死人,還是希望背弄髒了衣服但是是個活人。燕大寶你行動之前一定要想一想。你看,我們現在待的什麼地方啊?你爸不在是不是?別人也不認識你爸,所以你就只能靠自己。明白嗎?」
燕大寶抿着嘴,看了宮五一眼,突然伸手拉她:「小五……」
宮五直接說:「我不確定我們會不會分開,也不確定到底會怎麼樣,不過燕大寶啊,你要記着呀,凡事以保命第一,只要命保住了,就有翻盤的時候,如果人死了,就算別人替我們翻盤,我們也不知道啊,最起碼在陰間的時候,我們還是憋屈死的,是不是?動手之前,先動腦子,我知道燕大寶超級聰明的,比我聰明多了。」
燕大寶瞅了她一眼,歡快的說:「那好吧,我暫時不怕髒了!」
宮五呲牙,「就是嘛,我就說燕大寶聰明嗎。」
說話間,她伸手把自己剛剛拼起來的一個小手槍塞到她手裏,「不知道能不能用,沒機會試驗。不過在遇到一對二的情況下,唬人是沒問題的。」
燕大寶坐在床板上,把子彈一顆一顆的塞進去,晃着小腿,揉揉肚子,又看了眼麵包,伸手把麵包拿過來,在麵包肚子裏掏出麵包心塞嘴裏,然後把小手槍塞到麵包肚子裏。
宮五突然伸手一拍,直接把燕大寶手裏白胖胖的麵包打到了地上,在灰塵里滾了一圈,燕大寶大叫:「你幹嘛啊?」
話音剛落,帘子的門被人打開,那人端着槍,指着她們:「你們出來!」
燕大寶氣呼呼的站起來,從地上撿起麵包拍拍,可上面的灰塵拍不掉,一下子變的髒兮兮的,她撿起來,在門口那人的注視下,塞回透明的包裝袋,抓在手中,還順勢抓起了半瓶水抱着。
兩人被帶到了公牛男面前,宮五有些不安,她看着上座的人,問:「請問,你要把她送走了嗎?她剛吃完東西……」
公牛突然伸手認下一部手機,說:「既然你說你們是大公爵的未婚妻和妹妹,那麼現在給他打電話。」
宮五看了燕大寶一眼,彎腰撿起來,打開,問燕大寶:「記得手機號嗎?」
燕大寶點點頭,報了一個號碼,宮五照按了,電話顯示正在通信中,信號似乎並不穩定,宮五的鼻尖直冒汗,在好一會的盲音後,電話終於傳來正常通信的聲音,規律的「嘟——嘟——」聲。
然後電話通了,鏡頭裏出現了公爵大人的面孔。
燕大寶立刻大喊:「哥哥!」
公爵大人眯了眯眼:「大寶,小五和你在一塊嗎?」
宮五立馬蹦躂到鏡頭前,呲牙,一隻手比劃了一個「v」,對他使勁晃了晃手:「小寶哥!」
她抬頭看向公牛:「通了。」
周圍的人顯然對於這個結果有些詫異,公牛起身走了下來,伸手從燕大寶手中把手機拿了過去,「你是伽德勒斯的大公爵,凱爾特愛德華?」
公爵大人的聲音冷靜的傳來:「是。我是凱爾特愛德華,感謝你讓我的未婚妻和妹妹安然無恙。」不定公牛回話,他在鏡頭前展示了一枚印章,「這是愛德華大公爵的家族印章,這是我身份的證明,如果你想要有任何其他來證明我身份的東西,我都會滿足。」
公牛開口:「有人說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槍械設計師。」
公爵大人回覆:「我知道布羅德先生帶領着一支優秀的僱傭兵團隊,儘管我對你們所持的武器保留看法。」
對於他的諷刺公牛笑,露出黃黑摻雜的一口爛牙:「別忘了,你的未婚妻和妹妹還在我手上,我只需動一動,她們的下場就會很慘。」
公爵大人笑:「既然如此,我想知道布羅德先生在如約交貨之前來電有何意義。」
公牛頓了下,隨即哈哈大笑:「這兩個女孩都很美麗,她們一個是你的未婚妻,一個是你的妹妹,我只能讓你帶走一個,算是賣愛德華先生的一個人情。」
公爵大人依舊微笑,「說你的條件。我可以讓你的僱傭兵團隊成為世界頂級團隊,你們會有擁有最頂級的武器和源源不斷的先進裝備。我想,在整個黑暗角落,布羅德先生的三十二人團隊一定不是最優秀的,布羅德先生可以考慮一下。我不是和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耐性談條件,我願意給任何一個人機會,更何況,布羅德先生也不過是個這次交易的一個中轉商,布羅德先生確定為了一個價格並不高的交易成為我的敵人?」
公牛沉默了一陣,「我怎麼知道你是個信守承認的人?」
公爵大人低頭笑了下,「我的信譽眾所周知,布羅德先生可以打聽一下再回復我。更何況,我了解布羅德先生的一切,如果我言而無信,無需和布羅德先生費這番口舌。」
公牛聽到這話之後,才驀然想起來,他知道自己的本名布羅德。
公爵大人依舊笑:「你考慮一下。如果你要繼續和你的上家合作也可以,只要你釋放她們兩人中的任意一個並保證她的安全,我依然領你這份人情。只是,我之前的承諾只能分享你另一半,因為我會再次聯繫你的上家,並提出同等條件。」
公牛沉思,他問:「我想知道我的下家現在在哪?」
公爵大人笑了下,「布羅德先生說的是那兩位女士?我覺得布羅德先生還是不知道的好。」
公牛問:「她們死了?」
公爵大人笑着低了下頭,「她們現在在勒日山脈的山頂,接受來自卡非大沙漠的天然酷刑,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她們的狀況,我覺得生不如死會更貼近一些。當然,對待朋友不應該這樣殘酷,只有敵人才會。我相信布羅德先生也是如此,不是嗎?」
勒日山脈有火焰山之稱,特別是白天的時候,山頂的溫度更是猶如火炙,在勒日山脈最終死去的人,皮肉是呈現半熟狀態,一個星期之後,就會完全熟透,便宜的是路過的禿鷲,其中過程,恐怕活人無法體會到。
公牛開口:「我會考慮,同時我也希望愛德華先生遵守諾言。」
公爵大人笑了笑,「十五分鐘後,我會回復。再見!」
手機一片黑屏,他掛斷了電話。
公牛掂了掂手機,看看兩個原本應該是貴族的年輕姑娘,如今都成了花貓臉,他對人說了句:「帶她們回去,我們商量一下。」
宮五和燕大寶背人被人帶着離開,公牛和幾個首領聚在一起權衡利弊,最終的決定是信守承諾,無論如何要交一個給上家,同時他們也決定不得罪聲名顯赫的頂級槍械專家,釋放另一個女孩。
半小時後,協議達成。
燕大寶又拉肚子了,趴着破木板床上哼哼,宮五在旁邊看着,愁的眉毛都耷拉下來了。
猶豫了好一會,她才說:「燕大寶,你等我下,別亂跑呀。」
燕大寶哼唧:「我想跑也跑不動啊……」
拉完肚子差點找不到擦屁屁的紙,還是宮五從口袋裏掏出揉皺的一團讓她用了,太慘了。
宮五到門口跟人說話,說想要見他們的首領,她把槍都組裝好了,剩下的都是廢料。
公牛看到她跑進來,抬着下巴問:「你拼好了所有能用的槍?」
宮五點頭:「嗯,我遵守諾言了。」
公牛回答:「我也一樣。另外,你可以走了,隨便你離開這裏去哪,我答應愛德華先生讓你安全離開這裏,至於之後的安全我不能保證。」
宮五回答:「我不走。」
公牛詫異的抬頭:「什麼?」
宮五說:「我留下,讓我的同伴離開,她生病了,腹瀉的很嚴重,如果不能及時得到治療,她可能會死。」
公牛搖頭:「不行,他們指名要的是那個女孩,如果我把你交上去,意味着我失信於人。」
宮五:「東方女孩的長相本來就相似,先生您已經信守了諾言,求你了先生,我比她更怕死,可是她真的病地很嚴重,在醫院待了三天都還美好就被帶這裏。請您看在愛德華先生的份上,幫幫她好嗎?」
最起碼燕大寶哪怕是在附近,也知道距離城市不是遠到未知,要是背帶走,接下來發生的是什麼就完全不知道了。
「先生,您是做的是交易,如果交易出去的是一個快要死的人,有什麼意義呢?與其這樣,不如你讓她有一線活的希望,同時也讓您交人拿錢……」宮五雙手合十,乞求着。
公牛男看了她一眼:「你要知道,就算我真的把你送上飛機,你的命運也不會好到哪裏,又或者,因為你不是他們要的人,或許會更慘。與其這樣,還不如讓那個生病上去,如果死在路上,反而更好。」
宮五趕緊搖頭:「不行,她絕對不能死!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未婚夫的妹妹,我跟她在一塊,如果她出事了,我跟我未婚夫也沒法安然在一起的。求求你,我會對我自己負責的,而且,我相信我一定不會死的,真的!」
公牛看着她,笑了下,「希望你的命夠大。」
回到帳篷,燕大寶還趴在床邊上裝死狗,哼哼:「寶寶快要死了……」
宮五翻白眼:「你就是拉肚子,不會死的。燕大寶你起來!」
「我卡在這裏,起不來了。」燕大寶有氣無力,拉肚子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背餓的,人都快餓傻了。
宮五嘆氣:「燕大寶,一會飛機來了我上去,你等天蒙蒙亮的時候起來,然後朝着有車輪印的地方跑,千萬別往小道上跑,萬一有個什麼蛇啊把你吃了就完了……」
話還沒說,燕大寶說:「我不怕蛇,我敢抓它的。」
宮五:「……」還能不能好好溝通了,她都這麼悲壯的要代替她被人綁架了,她不應該感動的痛哭流涕,抱着她的大腿訴說她的欽佩之情嗎?
結果呢?燕大寶竟然還漫不經心的,宮五覺得自己要提醒一下:「燕大寶啊,你好歹給點正常的反應嗎?」
燕大寶回答:「我這么正常,哪裏不正常啦?」努努嘴,有點惆悵的說:「小五,你真的要飛走啊?」
宮五瞌睡眼:「我不走就是你走,你說你要是拉人家飛機上,人家還不把一下子扔下去啊?你有幾條命啊?」
燕大寶伸手抓了抓臉,臉上背毒蟲叮了好幾個包,她吸吸鼻子,頂着一張花貓臉,說:「那我不要去了,小五你要小心啊!」
宮五:「……」感覺再也不會愛了,燕大寶,說好的同學情朋友愛的呢?她這算什麼呀?這麼快就答應了?電視上演的不都是面對生離死別特別煽情的嗎?燕大寶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燕大寶老是抓臉,太癢了,「小五,哥哥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來接我呀。」
「不知道,」宮五回答:「人家肯定不會告訴小寶哥地址的,他們也知道小寶哥要是來了,他們也跑不掉,所以,接人的飛機一來,他們肯定就要撤,燕大寶,你到時候要見機行事,千萬別跟他們打招呼再跑,要趁着沒人注意你的時候跑,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變卦反悔啊!」
燕大寶握起虛虛的拳頭,說:「知道啦知道啦!放心吧!」
宮五覺得燕大寶好歹這麼大人了,總不至於那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吧,不放心也只能放心了。
凌晨三點左右,正是夜黑風高的時候,一架直升機在附近着落,跟着有人來帶走了宮五,燕大寶一個人在帳篷里,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直升機吸引,燕大寶趁着這時候跑了。
也沒跑多遠,在附近沒人的地方,找了個平坦點的地方,躺下睡到太陽露臉的時候再走。
宮五則是腦袋被人套了個黑色的布袋,直接被人扔到了直升機上。
負責運貨的人顯然只負責運貨,關心不關心的活物的質量。
人一走,這個臨時的營地也在最快的時間內撤離,留下一片廢墟。
天色破曉的時候,燕大寶爬起來,拿着半瓶水和一塊佔滿灰塵的面部,朝着太陽升起的方向朝前走。
日出之後,一隊人出現在營地的廢墟上,公爵大人彎腰從車裏走了出來,身後有人小跑過來:「愛德華先生很抱歉,我們晚了一步。」
公爵大人笑了笑,「沒有關係,最起碼,我知道她們都還活着呢。」
—
青城,燕氏別墅,展小憐吃飯的時候擰着眉頭嘀咕了一句:「大寶是不是好幾天沒打電話回來了?」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燕回便是滿腔怒火,「你也發現了?肯定是那死小子不讓大寶接電話的……」
「你幼稚不幼稚?小寶的那樣孩子嗎?」展小憐白了他一眼,自言自語說了句:「肯定是有什麼事給耽誤了。吃完飯我再給小寶打個電話問問。」
燕回拍桌子:「爺的燕大寶要是掉了跟頭髮,爺就弄死那死小子!」
展小憐看他:「你消停點。」
燕回陰着臉,不說話,展小憐沒好氣的說了句:「大寶她乖乖不惹事就不錯了!」
「你還敢說燕大寶的壞話?」
「燕大寶有什麼好話值得我說嗎?」展小憐白了一眼:「你自己說說,燕大寶從小奶娃的時候你是不是天天抱着睡?要不是後來長大你挨不住她拳打腳踢,誰知道你現在是不是還不讓她回房間。你還真當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你去看看,誰家女兒真當爸爸情人了,那不是變態就是心裏扭曲。你也有點自知之明,你家燕大寶不是完美無缺的,你說說她被你這個當爸的帶成什麼樣了……」
「你還敢說!」燕回大怒:「爺的燕大寶完美無缺!誰都不准說燕大寶的壞話!」
被氣的呼呼喘,差點掀桌子,說燕大寶壞話的人,就是他上輩子的仇人。
展小憐搖搖頭,懶的搭理他,吃完飯拿了電話給公爵大人打電話。
「餵?媽咪。」公爵大人很快接了,「吃飯了嗎?」
展小憐應了一句:「吃了,小寶吃了嗎?」
公爵大人笑了笑,說:「快了。」
展小憐問:「大寶和小五呢?」
公爵大人回答:「不在這裏。」有人無聲的把一張衛星地圖遞到他手裏,他點點頭:「媽咪放心,我知道她在哪。」
展小憐又應了一聲:「好,等大寶方便的時候,記得讓她給我打個電話。」
「好的。」公爵大人說:「我還有點事,媽咪再見。」
掛了電話,公爵大人伸手拿過衛星地圖的圖片,用紅筆在上面一處輕輕一點,說:「以日出為方向,多派幾個分隊,分頭就找,她一定走不遠。」
還記得小時候,肉嘟嘟胖乎乎的小姑娘抱小少年的胳膊,哼唧着想要背。
燕大寶奶聲奶氣的問:「哥哥,大寶要是被壞人抱走了,你會不會來找大寶。」
小少年回答:「會。」
燕大寶又問:「哥哥,我背人壞人抱到你找不到的地方怎麼辦?」
小少年摸摸她的頭,又回答:「大寶上幼兒園的名字叫什麼?」
「燕大寶!」
「不對。」他說:「大寶叫燕破曉。大寶是在太陽露出天際一點點的時候出生的,那時候是破曉時分。所以大寶叫破曉。」
「哦,太陽公公露出一點點臉蛋的時候啊!」燕大寶呲牙。
「對,」他說:「如果大寶有一天背壞人抱跑了沒關係,大寶如果找不到別的方向,你就一直朝着太陽升起的方向走,這樣我一定會會找到大寶。」
小胖妞原地蹦躂,伸出藕段似得小胳膊,「好,哥哥背!」
小少年無奈,蹲下來,小胖妞高興的趴在他的背上,兄妹倆慢吞吞的一路朝前走。
燕大寶其實並沒有聽宮五的話沿着大路走,而是沿着日出的方向走了,手裏的一瓶水快喝完了,她還有閒心搖着一根狗尾巴草晃悠。
道路崎嶇,周圍都是半人高的雜草,好容易爬上一塊高地,然後,聽到一片嘈雜的聲音傳來。
她立刻警惕的蹲了下來,利用半人高的雜草遮掩身形,偷偷摸摸看過去的,就看到三個黑溜溜的土著人兩個丟了武器,另外一個強壯的男性正用長矛一頭野豬搏鬥,結果那野豬兇悍的很,身上扎了兩根長矛還朝着人衝過來,直接撞的那人把長矛給丟了,一頭野豬把三個土著追的「哇哇」亂竄。
她伸手捂臉,這都啥年代了,竟然還用長矛打獵。
她從麵包肚子裏掏出手槍,小五不是說不知道能不能用嗎,剛好可以試驗一下啊。
偷偷摸摸蹲在這裏,趁着那邊鬼哭狼嚎的時候,趁亂靠近,一個土著背野豬撅的跑到半空又掉了下來,也不知道死了沒有,她瞄準,一扣扳機,卡住了。
燕大寶大怒,她就知道不應該相信小五組裝的槍,果然槍支什麼的還是哥哥最靠譜。
她這邊生悶氣的時候,那邊野豬和土著已經混亂一團,她挨的近了,一掉頭就看到野豬撅着兩顆長長的牙,朝着她衝撞過來。
燕大寶一見撒腿就跑,結果她這一天體力消耗過多,還沒吃的,跑兩步就虛了,扭頭就看到野豬衝過來,她急忙舉起槍,對着野豬又扣動扳機,「啪」一聲,槍響了野豬應聲倒地。
長長的豬鼻子碰到了燕大寶的跌坐在地的腳,她趕緊把腳往後縮了縮,嫌棄的在草地上蹭了蹭。
抬頭,就看到那三個土著人圍了過來。
燕大寶坐在地上,呲牙,揮了揮手,說:「你們好呀!」
……
「愛德華先生!有燕小姐的消息了!」
公爵大人:「說。」
「燕小姐現在和西邊那一片的土著人在一起,那個部落的土著曾經和現代文明高度接觸,不過後來他們被一些人欺騙,就逐漸減少了接觸,再加上有很多人好奇想要偷窺,所以他們現在充滿了敵意,拒絕我們的人靠近,考慮到燕小姐的安全,我們已經邀請了研究民族類的學者前來援助,希望能和土著正常溝通,讓他們放出燕小姐。」
公爵大人擰了擰眉:「她還好嗎?」
「挺好的,我們用無人機航拍過了,他們把燕小姐當成了其中一員,還特地給她縫製了衣服,好像不打算讓她走,對於外界的接觸也很排斥。酋長的長子一直跟燕小姐在一塊,學者們認為酋長的意思很可能是讓燕小姐和他長子成婚……」
公爵大人:「……」
這是要讓大寶嫁給土著的意思?是不是以為大寶就成土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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