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接聽鍵,他將手機放在耳邊,沒有說話。
「……餵?你好!是蕭先生嗎?」
這個聲音耳熟,蕭逸陽幾乎是一秒鐘就清楚了對方的身份。這麼晚,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他的眼中有一抹精光閃過。通過電波,他能清晰地聽到她的呼吸聲。
「Elen,找我有事?」
冷若飛一愣,有些尷尬,沒想到自己還沒有報上名號,對方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哦,是。抱歉這麼晚打擾您……」
「不打擾。」
「這麼晚找您,是有件事情想麻煩您……」冷若飛一咬牙,「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幫忙。」
從進到那個公寓到現在,冷若飛的腦子裏想的全部都是牧良生。即使現在躺在床上,她還是想着他,他的慈眉善目,他的一顰一笑。
於是,她想到了今天在殯儀館的那個工作人員給她的名片,是否可以通過殯儀館知道他的墓地的所在。
將手提包里所有的東西都倒了出來,那張名片也跟着出現。
蕭逸陽——正面除了這三個字的姓名,就是古香古色的背景,別的什麼都沒有。好生奇怪,殯儀館要這樣做宣傳?還是……他們的生意不好寫在名片上?
冷若飛翻開名片,終於看到了一個手機號碼。於是,她想都沒想就撥通了。
「什麼事?」蕭逸陽將手裏的煙蒂扔掉,看着車子前方,遠處漆黑的夜空,語氣中有着一絲縱容。
「我還在陌城,我想知道……他……牧老的墓地在哪裏。」冷若飛鼓足勇氣說道。她知道這樣很冒昧,但是,她沒有更好的辦法,好像一個溺在水中的人,順手抓到了什麼,什麼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一樣。
「可以。」蕭逸陽回答得很爽快。他沒想到,她竟然沒有離開,而且會主動打電、話找他。
「你在哪裏,方便的話,我現在就去接你過去。」蕭逸陽已經發動了車子。
「現在?」冷若飛從床上坐起,身上的衣服雖然沒換,但是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是的,白天牧家會有人在。」
蕭逸陽說的對。如果是白天去墓地,勢必會遇上牧老的家人,或者是媒體記者什麼的。難保白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冷若飛猶豫了下,利落地下了床:「好,麻煩您了。我會給您報酬的。」
「地址。」
「這裏是……」冷若飛猶豫了,她不想告訴陌生人自己住在哪裏,尤其是這套公寓還是牧良生送給她的。
蕭逸陽見她不說話,一挑眉,說道:「我在人民路的法院門口等你,還是你白天坐的那輛車。」
「好,謝謝蕭先生!二十分鐘到。」
從公寓走出來打車的時候,她才察覺到時間是有些晚了。這裏的物業服務很周到,保安親自給她叫了一輛出租車,送她上車。
她的眼眶於是有些濕潤了,不是因為保安的殷勤,而是牧良生為她想得周到,選擇這樣一個有着貴族管家式的人文關懷和服務的居住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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