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劍長安 第九十一章 都是我的錯

    蘇長安向前一步，他的臉上浮出一抹濃重的喜色。

    紅鸞吞噬了天道，他們的計劃便完成了一大半，剩下的帝君，只要他與成為天道的紅鸞聯手，那勝算極大。

    經歷了那麼的苦難，在這時，蘇長安總算是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這樣想着他緩緩的上前，伸出手，就要觸碰此刻甦醒的紅鸞，而一旁的帝君顯然也還未有從這樣的變化中回過神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然忘了出手阻攔。

    紅鸞的雙眸也就在那時緩緩的睜開。

    那雙無塵無垢的眸子豁然浮現在蘇長安的眼帘。

    蘇長安的身子一震，這雙眸子他熟悉不過，只是...這眸子卻並不該屬於紅鸞。

    就在他這一愣的檔口。

    「不要靠近她！」一聲焦急的嬌呼從遠方傳來，還不待蘇長安回過神來，一道嬌小的身影便竄到了他的面前，一手把他推開。

    而那時，紅鸞周身猛然爆發出一道磅礴的靈壓，那靈壓無比的強大，帶着一股惶惶天威，讓人不由生出一種想要頂禮膜拜之感。

    身子倒飛出去的蘇長安木楞的看着此刻的紅鸞，看着她冰冷的眸子，看着她周身所爆發出靈力中所攜帶的黑色邪力，腦袋一片空白。

    為什麼...

    這樣的疑問也就在那時，不可避免的浮現在了蘇長安的腦海...

    而那道忽然趕到，將他推出去的身影也在那時被紅鸞體內所爆出的磅礴力量所震傷，身子一頓，緊隨着蘇長安，倒飛了出來。

    砰！

    一聲巨響炸開，蘇長安的身子狠狠栽倒在地，在本就狼藉不堪的天嵐院地面上砸開一個大洞。

    而那道嬌小的身影也在那時落在了他的身上。

    周圍的諸人也顯然並不能承受這樣強大的力量，紛紛身子暴退，一個接着一個的栽倒在地，一時間生死不知。

    蘇長安在這時，也終於看清了懷中人兒的模樣，卻是那昏迷了許久的蘇曌。

    他扶着蘇曌一同站起了身子，來不及去思考為何昏迷的蘇曌會忽然出現，也來不及去疑惑為何失了仙體的蘇曌會忽然再次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他只是愣愣看着不遠處那道矗立的身影，看着她冰冷的眸子與周身磅礴的邪力。

    他的瞳孔放大，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明明紅鸞已經吞噬了天道，可狀態卻極為詭異，尤其是她周身那無比冰冷的氣息，讓蘇長安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兒就是紅鸞。

    「啪啪啪！」

    就在蘇長安疑惑的檔口，那一旁發呆的帝君終於是回過了神來，他臉上的陰霾在那時煙消雲散，他拍着手，向前走來，嘴角帶着一抹得意的笑意。

    「想不到，千算萬算，你們終究還是算錯了些東西。」

    這般說着，他的身子一頓，竟然就這樣落在了紅鸞的身側。而理應與帝君水火不相容的紅鸞此刻卻任由帝君站在自己身旁，而目光卻死死的盯着在長安諸人，眉宇間是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機。

    「什麼意思？」蘇長安冷着臉色問道。

    他着實不明白自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為何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帝君一笑，他倒是不介意讓蘇長安死個明白，於是他緩緩說道：「的確，你們算計很完美，即使是我也沒有想到你們能夠做到這種地步。但是，你們忘了，天道已經被邪力吞噬，即使將他吞噬，但無論意志如何轉換，他的天道之力依然侵染着邪力，因此，無論如何改變，他始終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帝君說着，看向蘇長安等人的眼神中嘲弄之意，毫不遮掩。

    蘇長安聞言一愣。

    他心中的疑惑更甚，這樣的情況，在一開始他們便已經考慮到了，為了幫助紅鸞對抗天道，秦白衣將自己的天道之力加持在了紅鸞身上，而為了防止吞噬天道之後紅鸞的意志如天道一般被邪力所侵蝕，秦白衣亦用紅鸞體內的五成畢方神性加持過紅鸞的意志。

    想到這裏，蘇長安轉頭看向一旁的秦白衣，目光之中滿是疑惑之色。

    此刻的秦白衣狀態並算不得太好，他的臉色蒼白，失去了天道之力，又曾以一己之力張開過星魂鎖天陣，他本就虛弱不堪，如今又受到大戰波及，神情自然狼狽不堪。但對上蘇長安的目光之後，他卻是搖了搖頭，顯然，即使是他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就在諸人疑惑不解之時，蘇長安身側的蘇曌忽的臉色一沉，她的目光極為複雜的看向那紅鸞，臉上的神色可謂百味陳雜。

    「因為我。」她這般說道。

    聲線低沉，但卻清晰入耳。

    一旁的蘇長安一愣，這才想起蘇曌的忽然出現，加之她方才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似乎有些異常，他不禁看向蘇曌疑惑道：「曌兒？」

    蘇曌的目光並沒有因為蘇長安的詢問而偏移半分，她依然死死的盯着紅鸞眸子中的神色漸漸由複雜化為了悲傷。

    「為什麼，為什麼，我恨了你那麼久，可為什麼到最後，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她看着此刻已經眸子中再無一點感情色彩的紅鸞，不斷的搖着頭，臉上的神情近乎崩潰。而淚水也在那時猶如決堤一般自她雙眸中湧出。

    蘇長安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蘇曌，他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究竟怎麼回事曌兒？」蘇長安問道，他從蘇曌這模樣中隱約猜到，眼前這樣的異樣蘇曌定然知道些什麼。

    不然她不會在之前便告訴蘇長安紅鸞會成為他的敵人，也不會在紅鸞異變之時這樣及時的出現。

    面對蘇長安的問題，蘇曌的身子一震，她木楞的轉過自己的頭，看向蘇長安，淚水還是不住的流淌。

    她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看着蘇長安，帶着濃重的哭腔說道：「爹，都是女兒錯，所有的一切都是女兒的錯...」

    「是我害了娘親，害了大家，害了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