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聲音半點不高亢,卻是直刺入腦,饒是識海外有一層元力護着的林千藍,識海里也跟着「嗡」響了一聲,神魂晃動,她只覺着頭變得沉重,不光是頭疼了下,胃裏也往上犯噁心。
好厲害的聲攻!
這一晃神的工夫,穿雲梭已被血蠱獸圍住。
她在趕往百萬里之外的另一個浮境,撕殺了一路,有驚有險,還好最後都全須全尾地過來了,眼見着快到歸鴻浮島了,不成想遇到了一大群最不想遇到的血蠱獸。
在虛霧中飛行,穿雲梭的速度大打折扣,對御使穿雲梭的林千藍的靈力消耗也很大。
身子像是放大了數倍的幼蠶模樣的血蠱獸,安靜狀態時看着很是無害,卻是虛界裏較為難纏的凶獸之一,它們成群的出現,遇上了就很難擺脫。
異獸最讓人防不勝防的攻擊手段是音攻,這些異獸的音攻能順着修士的神識進入修士的識海!有着音攻能力的異獸的感識都十分的敏銳,神識一觸,它們就會被驚動。
虛界內虛霧重重,以目力看不多遠,身處這麼兇險的地方,修士哪能不動用神識查看?不動用神識,直接撞上異獸比遠遠的驚動它們更為危險。
林千藍幾個沒有隻呆在穿雲梭里,殺了一半的血蠱獸仍是沒有擺脫它們。
林千藍要御使穿雲梭,殺血蠱獸的主要是銀狼和念魔,兩個各把在穿雲梭前方一端,為穿雲梭開路。
以念魔元嬰的實力,對付起血蠱獸也是很吃力,不是念魔的實力弱,而是血蠱獸的實力太強,它看似圓鈍綿軟的身軀卻是異常靈活,能瞬間彎曲彈開,很難擊中。
而且,血蠱獸像是沒有痛覺般,有的身子被斬去一大截,還是渾不怕死地往上沖。
「呯!」
又一隻十多丈長的血蠱獸被念魔炸成了血肉煙花。
可血蠱獸的數量太多,弄死了一隻影響不了大局。
相比而言,銀狼要顯得輕鬆地多,它的嘯聲破除了血蠱獸的音攻,幾下便能解決掉一隻血蠱獸,但孤掌難鳴,還是因為血蠱獸的數量太多,殺了一個又來一雙。
音攻是血蠱獸進攻的手段之一,它們的另一個手段是上口咬。
碎裂聲傳來,穿雲梭的防禦護罩被血蠱獸的大口咬毀!血蠱獸無眼無鼻,頭部只有一張有毒的大口。
穿雲梭可是仙靈器,防禦之強自不必說,竟被血蠱獸連毒蝕連撕咬給咬碎了!
可見毒蝕性之強。
林千藍當即立斷,棄了穿雲梭,「太歲,你斷後!」
沒想着滅殺念魔的目的不就在於此麼。
銀影一閃即逝,一同消逝的還有林千藍。
片刻後,林千藍與銀狼在數千里外顯出身形來,兩個一刻不停地向前方遁去。
幸運的是,在之後沒有再遇到高階的異獸,半個時辰後,終於看到了一個浮境。
再進入有仙靈氣的地方,如同缺氧的魚歸入清水溪中,林千藍好好痛吸了一口氣。遁行時一直以靈力覆體,加上之前御使穿雲梭的消耗,現在體內的靈力已所剩不多。
她查看了下,僅有少許虛霧進入體內。
這點虛霧量還影響不了一個元嬰修士,也容易去除,她略一運轉靈力,虛霧便被排除出體外。
穩妥起見,她還是服下了一粒至虛丹。
至虛丹是修士常備的靈丹,價格低,用處卻很大,用來清除進入體內的虛霧。
不過,至虛丹只能清除進入體內量很少、時間較短的虛霧,虛霧大量進入體內的話,至虛丹如同杯水車薪,起不了作用,而且,至虛丹的藥效不能累加,服百粒跟服一粒藥效差別不大。
歸攏了散落的一縷頭髮,林千藍跟銀狼確認了下,「這裏是歸鴻浮島?」
銀狼點頭。
歸鴻浮島比她之前呆的無名浮島要大上兩三倍,半邊沙地半邊山林。
雖然以歸鴻浮島的大小,在虛界裏連蒼海一粟都算不上,靈脈甚至比不上那個無名浮島,之所以有名字是因為浮空仙舟會打這裏路過。
她在銀狼給她的玉簡中找到的回到渾天域的方法,就是搭乘浮空仙舟。
玉簡是崔汜在入魔前匆忙記下的,充斥着不甘與怨恨。令林千藍訝然的是,崔汜不是仙靈界本土人士,是從一個名為開元界的下界飛升上來的。
哪個飛升修士在下界不是一方霸主?再出塵的心境也不會少去身為一界頂端大能該有的傲骨,崔汜的傲骨更甚他人。崔汜在開元界可以說是天之驕子,幼年時就得到從仙靈界流落到開元界的隨身空間,機緣無數,煉丹煉器宗師,修煉了短短五百多年就飛升了。
但出了飛升池之後,卻是受到了升仙池看守的刁難。不得已,給出了大量的財物才得以離開。
浮空仙舟也不是免費的,幾乎掏空了他的隨身空間。
在浮空仙舟上再遇事端,起因是浮空仙舟上有位仙君看上了他的靈獸,他當然不願意相讓,由此起了衝突。因是在浮空仙舟上,那位仙君沒有硬搶,卻是與浮空仙舟的人合謀,把崔汜扔出了浮空仙舟。
還好的是,在上到浮空仙舟時,每人得到了一份沿途的虛界地圖,離崔汜最近的是歸鴻浮島。
崔汜沒能來到歸鴻浮島,而是被困在了那個無名浮島上。
無名浮島離歸鴻浮島有百萬里之遙,過來同樣是個險途。
沒多考慮,林千藍沒選御使着穿雲梭回渾天域,選了來歸鴻浮島。
其中考慮的一個較有說服力的因素是,崔汜當年的飛行法寶比穿雲梭還要高一階,在虛界內穿行了不過三天便毀損了,全賴於他煉虛期的修為,以及無數法寶開路,得以讓他找到了那個無名浮島,沒有葬身虛霧內。
「主人。」不久後念魔趕到。
林千藍不意外念魔來的這樣快,魔族不怕虛霧入體,念魔只是避開異獸就能全速趕路。
「辛苦了。」
「太歲為主人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
銀狼看了眼言不由衷的一人一魔,遠離了兩人,具體說是遠離了此時一身魔氣的念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