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包子交換了一個眼神,這佛像肯定有問題,
包子上前把那半截佛像扶起來,
我在旁拿着狼眼手電戒備,
佛像扶起來之後,我還以為這張臉會是什麼古怪的東西,但沒想到就是一個普通的佛像,
除了因為風吹日山產生的一些斑駁,並沒有其他不同之處,
包子把慈禧照片拿過去照着對比了一下:「長得不像啊,」
「肯定不可能是照着慈禧的樣子雕的,」我皺着眉頭,雖說這佛像沒什麼特別詭異之處,但這佛從面上上看去,是男生女相,頭頂肉髻,耳垂也比尋常的佛陀要小上很多,雖說也是一臉佛陀慈悲像,但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慈禧那老妖婆的秘密肯定都藏在這佛頭裏,砸了再說,」包子操起傘兵刀,「看本胖給這佛頭開個瓢,」
我攔住他:「先別慌,我先拍兩張照,」
包子道:「我靠,老常,你夠時尚的,還拍照發朋友圈,」
「你大爺的,」我翻了個白眼,沒理他,這佛頭有古怪,照片拍下來說不定有用,
摸出手機麻利拍了兩張,
結果閃光燈之下,佛頭上竟然也跟着反射出來一點亮光,
「老常,胖爺我說的沒錯吧,這佛頭裏肯定有東西,」包子往手心吐了兩塊唾沫,三下五除二把佛頭砸開,
那石佛頭似乎在外面風吹日曬太久,一砸開,全是粉塵,
捂住?子等粉塵散去,我們還以為裏頭能有什麼奇怪的東西,結果發現裏面又是一個匣子,
我和包子面面相覷,怎麼又冒出一個匣子,
匣子上了鎖,鎖頭不知道是什麼做的,稍微有一丁點亮光,立馬能跟你反射出十倍回來,
先拿傘兵刀撬了一下,傘兵刀都翹出了一個豁口,這鎖頭竟然沒有絲毫變化,
我和包子壓根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人,想都沒想,直接把盒子砸了,
一砸開,一個火紅的珠子就掉了出來,
這珠子一看就不是凡品,雖只有拇指大小,但他通體火紅,非玉非石,更不是珍珠,
而且重量很輕,比一根羽毛還要輕,
珠子除了能在夜間發出紅光之外,上面還隱有一層紅雲,非常美麗,
想來張婷宇讓我們找的就是這個,除此之外,盒子裏還有一張相片,
我和包子剛把相片拿起來,心中就跟塞了顆炸彈一樣跳了起來,
這張照片就比那張慈禧照片強多了,雖然也是黑白照,但明顯很具有現代風格,只不過保存的不算玩好,整張照片因為氧化,泛着一點米黃色,
照片的背景是一座寺廟的正門,這廟宇並不宏偉,甚至有些狹小,地點是在山頂,看環境和這座青蒙山差不多,
往上一看,果然,寺廟上刻着『萬壽寺』三字兒,
想來拍照的地點應該就是我們腳下了,
照片上,有四人在後,五人在前,後面那四個都是大光頭,穿着僧袍一臉和顏悅色,顯然是萬壽寺的大和尚,
這四個大和尚不足為提,讓我和包子震驚的是照片上前排那五個人,
最左邊的是一個嘴裏叼着煙,一頭嬉皮士一樣的披肩長發的年輕男人,男人看上去不到二十歲,他吊兒郎當,眉眼間非常有唐老爺子的神韻……
包子差點叫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唐老爺子怎麼會出現在照片上,」
我雖然心中劇動,但還是按捺住,
以前唐老爺子喝大了吹牛逼的時候說過,他年輕時候曾去過很多地方,會出現在這裏不足為奇,
接着看下去,五人中間三人兩男一女,我們都不認識,可最右邊那人很眼熟……
看到那人的時候,我和包子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最後這人竟然是唐翰篷……
照片裏唐翰篷的模樣和現在幾乎沒有變化,都是一副中年人的樣子,
「他娘的,他還長生不老了,」包子道,
照片上的唐老爺子二十不到的樣子,以此推斷,這張照片起碼距今六十年了,唐翰篷在照片裏是一副中年人的樣子,我們上次看到他和李昂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一副中年人的樣子,這怎麼可能,
「先別管他,」包子皺眉道,
我點點頭,這照片太詭異了,比慈禧照片還要詭異,
我看了看時間,都四點了,連忙揣着那火紅的珠子往回趕,
路上我很納悶,這唐瀚蓬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且我注意到,照片上的角落,有一尊佛像的一腳,佛像用一輛大車裝着,上面捆着粗麻繩,顯然是唐老爺子等人正在運送佛像上山,
也就是說,這尊佛像是他們送給萬壽寺的,
這是為什麼,
萬壽寺缺佛像嗎,
疑點還是太多,但我現在知道了,唐老爺子不希望我們追查下去的原因,十有八九和這個唐翰篷關係匪淺,
我們之前還真是理解錯了,還以為這事是因為李昂,
回到吉普車那裏的時候已經五點半了,
天色將明,
打開車門一看,赫然發現孫萌臉上佈滿了皺紋,兩鬢斑白,短短五個小時之內,她竟然從一個妙齡少女,變成了老嫗,
我忙把那火紅珠子掏出來,放到孫萌身邊,但孫萌沒有絲毫變化,
包子把那火紅珠子拿起來晃了晃:「是不是淘寶貨,」
我搖了搖頭,這珠子絕對不簡單,
「是不是要讓她含嘴裏,」包子道,
我想也是,剛準備把珠子賽孫萌嘴裏,遠處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
一輛切諾基,風馳電掣開過來,
「別,你想害死她啊,」張婷宇從車上一路小跑下來,喊,「這玩意不是這樣用的,你們兩個別瞎搞,」
我慌張把那火紅珠子遞到張婷宇手上,
她卻沒有親手去接,而是用手帕包住,然後把我們從吉普車裏趕了出去,
我一愣,她這是要幹嘛,
張婷宇哼了一聲,臉通紅:「聽過玉蚌含珠嗎,」
「什麼意思,」我很緊張,不知道這是什麼,
包子忽然一把摟過我:「老常,你還是處男,不要問了,」
呃,我想了一想,還是搞不清楚這個玉蚌含珠是什麼意思,
張婷宇在車裏幫忙活了一會,我們再轉頭去看按的時候,孫萌已經恢復了容顏,
只不過還是昏迷不醒,
張婷宇讓我們把孫萌搬到她那輛切諾基上去:「這邊空間大,你們別把人給顛倒了,小樂樂,你來給姐開車,那死胖子自己開那輛破吉普回去,」
包子也不介意,樂呵呵回去了,
我上了切諾基,一邊發動汽車,一邊還很納悶:「玉蚌含珠是什麼,你珠子放哪去了,」
張婷宇臉一紅,翻了個白眼:你還問個屁,
她這麼一反應,我也立即明白了,女人的什麼東西像蚌殼來着,原來那珠子就賽那裏頭去了……
我一陣尷尬,心說為什麼要塞那裏去呢,
張婷宇紅着臉小聲說:「下面則是主生的,肯定放下面啊,」
我乾脆也不問這個了,連珠炮一樣把心裏頭的疑問都丟了出來:她是怎麼回事,有了那珠子怎麼還救不了他,還有那珠子是啥,
「你好好開車,慢點問,」張婷宇不耐煩了,
「孫萌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棺材裏,姐不知道,但這個珠子叫雮塵珠,沒聽過嘛,」張婷宇時不時回頭看孫萌一眼,
「雮塵珠,」
這名字我似乎聽過,雮塵珠又稱鳳凰膽,有說為黃帝仙化之時所留,有說得之與地下千丈之處,是地母變化而成的萬年古玉,亦有說是鳳凰靈氣所結,種種傳說,莫衷一是,
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都說自商周時代起,就被認為可以通過這件神器,修煉成仙,有脫胎換骨之效,但是需要在特殊的地點,才能發揮它的作用,
反正都說的比較玄乎,
不過不管多玄乎,今天說什麼我都能信,
一來是見到了黃?狼拜月與公雞起舞,二來張婷宇又說孫萌這是鳳主入棺,
現在又來一個雮塵珠,
都與鳳有關,我不信都不行,
而且剛才可是親眼所見,玉蚌含珠之後,孫萌就從一個老嫗恢復成了少女,這實在是太超出我的想像了,
張婷宇哼了一聲:「不過這個應該是假冒的雮塵珠,不然按照傳說中的說法,別說孫萌不醒來了,她立馬成仙都行,」
我回頭看了孫萌一眼,百感交集,
不知為何,我看着她沉睡中安靜的臉,就有點想哭的衝動,
我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按說我也不是這麼矯情的人啊,
豈料我才轉頭,張婷宇就一巴掌打過來了:「你開車看路啊,回頭看個屁,回去有你看的,」
我這才反應過來,忙掌住方向盤,讓車子重回正軌,
車開了一陣,可不知怎麼回事,那股悲傷的感覺遲遲不肯散去,我眼淚竟然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不對,」我心裏咯噔一響,
我絕對不是這種容易矯情的人,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忽然從車內的廣播裏傳出一陣念經聲……
但車載廣播明明是關着的,
我嚇一大跳,
張婷宇也驚呆了,立刻摸出兩張符,夾在兩指之中,四下看一眼:「沒有鬼,」
我也吃驚,如果沒有鬼,但這是怎麼回事,
廣播中,那個念經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隨着那念經聲,我眼淚也止不住的跟着往下掉,
我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我之所以會哭,都是這個念經聲引起的,而且心中還莫名悲痛,
眼淚奪眶而出,將視野全部蓋住,
我在心裏罵了聲草,但根本控制不住這種生理反應,最後視野完全被淚水蓋住,
最後終於在哐當一聲,在張婷宇的驚呼聲中,沒能掌好方向盤,撞到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