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綰雙手摟着閆亦心的脖子,在凌青和凌梓威笑意yinyin的目光中,臉已經燙得快要燃燒起來了。\\www.yibigЕ.com//幸好天sè還沒有大亮,臉sè看不分明。
「怎麼會···梓威也來了?」嚴綰湊到閆亦心的耳朵根,好奇地問。
「你知道這是哪裏?」閆亦心的聲音也很輕,仿佛這是他們的悄悄話。不過,以凌氏父子的耳力,想必聽不完全,也能聽個大概吧?
山路並不好走,但是前面自然有人去開道,後面的人跟的不緊,但隱約也看得出有十來個人的樣子,想必是凌梓威調來的人手。
「難道這裏是浙江?」嚴綰驚呼一聲,瞪大了眼睛,打量着陌生的山林。
「當然,所以要人有人,找起來自然很快。」閆亦心失笑,「也幸好他們沒把你帶到湘西雲南之類的深山老林,到那裏找個人,可就不是十天半個月能夠成功的了。」
「可是你們怎麼知道我被帶往浙江了?」
「你不是了一條短訊給我的嗎?我擔心沈思薇會對你不利,開完會就給你打電話,可是你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啊,那時候我大概已經被他們綁架了!」嚴綰嘟噥着說,「下手真是粗魯,而且一點兒都不敬業,敲兩下都沒有把人給敲暈,還要再加那個乙醚什麼的。」
「嗤!」凌梓威在身後笑了出聲,「你就念佛吧,幸好人家不是專業的,要不然我們會這麼快就找到你?」
「有沒有現我丟在地上的那個紐扣?」嚴綰不理他,繼續問閆亦心。
「當然現了,要不然,我不會那麼肯定你出了事。沈思薇說和你分手的時候,還一切正常,不過我也不敢完全相信,她就算沒有參與綁架,也一定與那些人認識的。」
「她認識?」嚴綰倒是很意外。
「要不然,你覺得她早早地回到a市是幹什麼?當日的事,她可是吃了一個大大的悶虧。雖然她還不至於親自帖,但是有些料,她大概也沒有少爆吧!」
嚴綰自然十分失望:「我還以為和她前嫌盡釋了呢,原來她也在身後推了我一把啊!」
「你呀,就是特別容易相信別人!」凌梓威沒好氣地說,「真正要你相信的人吧?你偏又不信了!」
閆亦心解釋:「嚴綰相信沈思薇也沒有什麼錯,她並沒有真的想要害嚴綰。至少,她現在是想通了,所以對嚴綰的失蹤也很焦急,我看不像假裝。而且,有些事我還沒有問,她就一五一十地全講了出來。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在一時間就判斷出他們把你帶往了浙江,然後通知梓威全力尋找。」
「沈思薇和他們很熟嗎?」嚴綰意外地問。
「對方找上了她,但是沒有提出別的要求,當時她只是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上次見到你,沒好意思把這段過往告訴你。」
「哦。」嚴綰的心裏總算舒服了一些,「那也怪不得她,反正是一些既成的事實,說出來對她沒有壞處的事,她也不會介意給我製造一點小麻煩。我想,她看着論壇上的風雲變幻,一定覺得很得意吧?」
「那是當然,就算她已經釋然,但是她還是很嫉妒你的。」閆亦心的呼吸有點紊luàn。
「放我下來自己走吧,我現在緩過氣來了。」嚴綰提議。
「要是閆亦心背不動,可以換我啊。小時候我還背過你呢,那一次我們兩個人都摔倒在台階上,你的額頭還被擦破了一塊。」
「不用了,我可以的。」閆亦心當然不肯假手於人,儘管凌梓威是她的哥哥。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呢?」嚴綰又提出了疑問,「我開始以為他是爸爸的仇人,可是後來他明明在火災里還救了我。當時的情況很緊急,按理說,他應該先救吳佩蓉才對啊!」
「吳佩蓉是自作孽,不可活。」閆亦心搖頭。
「那時候一根橫樑掉下來,他完全可以不顧我而自行逃生。那時候,如果他閃得再偏一點兒,就砸到他頭上了,非得當場暈倒不可。」
嚴綰再次敘述了當時的危急情況。
凌梓威和凌青忍不住走近了一些,閆亦心皺着眉頭:「這倒是個怪人,能夠不顧自身安危地救你,應該是人的一反應。」
「對啊,吳佩蓉也說,他不想要我死的。那他把我抓來,難道是要勒索嗎?」
「不是的。」閆亦心搖頭,「迄今為止,沒有收到他任何關於索要贖金的信息,他為的應該不會是金錢。」
四個人一邊走一邊說,卻仍然猜不透那個男人的身份。
「他有六十多歲?」凌青忽然問。
「對啊,鬍子都灰白了,還有兩鬢的頭,也都白了的。」
「如果再年輕十來歲,也許就是為了情。保不准就是吳佩蓉的裙下之臣,但六十多歲嘛,似乎又不大可能,畢竟當時成家都很早,六十多歲可以做祖父了。」凌梓威搶先表示意見,「不過,忘年戀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胡說八道!」凌青毫不客氣地「槍斃」了他的意見,「他要是真的愛吳佩蓉,危機的時候還會顧得上綰綰?再說了,聽綰綰講述的情形,當時火勢雖然很大,但是他未必就沒有機會把吳佩蓉救出來。」
「這倒也是啊···」凌梓威又繁忙地mo了mo下巴,狠地說,「除非他不出這座山,否則總會被我逮到的!到時候,自然會真相大白。」
「多猜無益,還是先出去吧。」凌青打斷了兒子的信誓旦旦。
「等一等!」嚴綰忽然在閆亦心的背上rou了rou眼睛。
「怎麼?」
「放我下來。」嚴綰的聲音里透着緊張,三個男人一下子都圍擁到了她的身邊。
「生了什麼事?」
嚴綰搖頭:「不是的,我剛才看到那裏有光亮一閃,看樣子好像是什麼礦···」
凌梓威忍不住笑罵:「你一驚一乍的,把三個大男人嚇得魂都快沒了,居然是因為什麼礦源?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跟張泰威一樣,跑到哪裏一個反應就是寶石礦。我看,你們才應該是一對兄妹呢!」
閆亦心聽到嚴綰這樣說,才舒了口氣,緊繃的肌rou,一條條地放鬆了下來。
「現在先帶你去醫院檢查一樣···」
「不用,我好着呢!」嚴綰宣誓般地舉起了手,隨即而來的一聲噴嚏,減弱了她這句話的效果。
「着涼了吧?」閆亦心有點擔憂,替她裹緊了領子。
「不會的,我們先過去看看,我感覺一定是有什麼的。」 嚴綰握住了他的手,「一直在你的背上又沒有運動當然會覺得冷啦。你沒有聽過那個寓言嗎?躲在轎子裏的老爺裹了幾層棉衣都凍得要死,而抬轎的轎夫穿着破衣服都汗流浹背!」
「小心!」閆亦心無奈地扶住了她,「小心地上,這裏的山路少有人走,高低不平。」
「知道啦!」嚴綰做了一個鬼臉,拉着他就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樹叢里走。早晨的一縷陽光普照大地,給綠樹嫩草,都鍍上了一圈橙紅的邊框。
原來,綠sè也可以這樣的流光溢彩。
嚴綰來不及感慨,就朝着剛才閃出光亮的地方找去。這裏的植被顯然稀少得多,luolu的大石間隙里,植物只是探出了一顆嫩嫩的頭。瀑布很細,如一根細線似的,只是窄窄的一條。
「會不會是因為太陽光反shè的lu珠?」閆亦心不忍心打擊她的積極xing,可是這方土地上,確實找不到礦脈的痕跡。
「不可能,我難道分不出lu珠的光嗎?一路走來,我怎麼一直都沒有誤認過?」
「反正總有一次是誤認!」凌梓威也走了過來,看到他們的搜索無果,忍不住沒好氣地頂了一句,「好了,快下山吧,雖然未必需要去醫院,洗個熱水澡補個眠,那還是需要的。」
「就算有礦脈,也等下山了再上來找吧。」凌青折中地說。
閆亦心也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嚴綰卻忽然蹲了下來:「剛才就是在這裏看到的···啊,找到了!」
她快樂的聲音,感染了樹林中的小鳥,撲愣愣地一飛沖天,翅膀ji起的氣流,卻淡得看不見。
「這塊石頭好漂亮,有點像歐泊?」嚴綰的手裏,拿着一塊直徑不過五厘米的石塊,儘管還沒有經過打磨,但在水瀑的衝擊下,形如鵝卵,還是能看得出斑斕的sè彩。
「這不是歐泊。」閆亦心伸手接過來,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最後肯定地說,「這個···應該是斑彩石。」
斑彩石是最近五十年來,全球新現的最重要的寶石之一。
嚴綰立刻提出異議:「但是,斑彩石不是在美洲的嗎?加拿大南部的落基山脈和美國的méng大拿州,應該是比較優秀的產地。」
「主要產地在美洲,不見得別的地方就沒有啊!」閆亦心笑着說。
「咦,這塊石頭倒也漂亮,回家留個紀念吧。」凌梓威也湊過了腦袋,忽然叫了起來,「我記得在哪兒看到過類似的石頭的,也是這種狀態,但是比這塊要大一點···」
「這種斑彩石在市場上也有得賣。」閆亦心不以為意地解釋,「嚴格說起來,這種石頭應該稱作化石。」
「化石?」
「對,在七千至七千五百萬年以前,地球的表面還不是現在的形狀,這裏的山脈應該是一片海域,也許是比較溫暖的淺海,這是斑彩石生存的環境。當時應該有頻繁噴的火山,能夠將厚達幾米的火山灰落到海面。淺海中的生物,就大量地迅的死亡,並且被掩埋了起來。火山繼續爆,火山灰也越積越厚。之後的地殼運動,讓淺海逐漸地變成了山脈和丘陵,當年被埋在火山灰里的生物,因為封閉的作用和一些微量元素,就形成了今天美麗的化石。」
「怎麼聽起來像是生物課···」凌梓威咕噥了一句,「不過,確實很漂亮,比雨huā石還要好看,值得收藏賞玩。這塊石頭上的顏sè,真是豐富。」
閆亦心微笑着轉動着手裏的斑彩石,嚴綰驚喜地叫了起來:「呀,這樣的變彩真是漂亮。你看,從紅sè轉到綠sè,又從綠sè轉到了藍sè。呀,再轉回來,再轉···真的好漂亮!」
「這塊斑彩石的品質雖然不如落基山脈,但也算得上是佳品。你看,它的顏sè很豐富,而且非常的明亮。」閆亦心把斑彩石放到了兩眼放光的嚴綰手上,「只是這一片,有一點暗淡。」
「再打磨一下,也許會更加漂亮!」嚴綰熱切地把玩,愛不釋手。
「斑彩石和普通的寶石不一樣,它不是通過反shè和折shè光源來展現美麗的。它是通過對光線衍shè而產生虹彩,這一點和歐泊非常相似。而且,這塊石頭在這裏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年頭,每天接受的水流的沖刷,這就是天然的打磨師。」
嚴綰點頭,也並不覺得失望:「這樣也夠漂亮的了,也許附近還會有類似的石頭。」
「再漂亮也是一塊石頭而已,我看你們是做這一行太久了,連人都跟着瘋!」凌梓威沒好氣地瞪了兩個還想再找一塊的人。
「不會只有這麼一塊的,應該還有大塊的···」嚴綰頭也不抬,彎着腰弓着背仔細地搜索。
「不會那麼容易找到的,大部分都在地下。」閆亦心挽起了嚴綰,「走吧,大家都累了一夜,如果你覺得不死心,我們休息夠了,再過來看看。」
嚴綰雖然滿懷熱切,但搜索無果的情況下,也不好再堅持。可是她不肯離開瀑布:「就沿着這兒下山不就可以了嗎?這裏的風景更好。」
凌梓威苦笑:「可是你不覺得這裏根本沒有路嗎?」
「路是人走出來的!」嚴綰義正辭嚴地教育,「君不聞魯迅先生說過,世上本沒路,走的人多,才成為了路嗎?」
「我是文盲!」凌梓威舉手投降,「我只知道一件事,要是你真的想要沿着這裏走下去的話,我估計再到天黑也走不出山。」
嚴綰知道在山裏,自己和閆亦心都沒有言權,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同意離開。忽然她一彎腰,走在他身後的凌梓威差點被絆了一個大跟頭。
「拜託,走路的時候不要突然就這樣蹲下好不好?就算你哥哥我身手矯健,現在也沒有jing力陪你玩障礙賽的遊戲。」
「我又找到了一塊!」嚴綰興奮地把手裏的石頭拿了出來。
「綰綰,就算我對寶石稱不上內行,也知道所有的寶石,都是越大越好的。你這塊小的簡直可以讓人忽略,如果是優質的祖母綠、紅藍寶石,或者還值得做鑲嵌飾。這種···」
「這是紫sè的啊!」嚴綰打斷了他的絮絮叨叨。
「紫sè的又怎麼啦?」凌梓威大概肝火有點旺盛,話也沒有什麼好聲氣。
閆亦心笑着替嚴綰解釋:「一般來說,斑彩石最常見的顏sè是紅和綠,藍sè和紫sè比較少見。像這種深sè的紫羅蘭sè,和深紅sè、金sè一樣,是非常罕見和稀缺的。」
「物以稀為貴。」凌梓威瞭然,「不過,這塊石頭也未免太小了一點。」
「可是,在地表上就可以撿到兩顆,那不就代表着地底下,有着更為豐富的礦源嗎?」嚴綰興奮地指了指地下,「如果開採出來的話···」
「是,那你和閆亦心就了一筆橫財!」凌梓威沒好氣地說,「商人啊,真是一對典型的商人!」
嚴綰愕然:「我沒想到要財,閆氏的財政危機也安全度過了···,只是覺得美麗的東西,不應該被埋沒在地下。」
凌梓威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危機度過了就不想財了?你這是什麼觀念啊!所謂商人,就是追逐利潤,哪裏有利潤,哪裏就有商人!錢啊,這種東西是永遠都賺不夠的。」
「是嗎?」嚴綰聳了聳肩,「不管能賺多少錢,反正跟我沒有關係,我只是負責把它們設計出來,戴到nv人們美麗的肌膚上。」
「怪人一個!」
嚴綰對着他做了個鬼臉:「反正玩經濟的人在身邊,這些問題我不需要考慮的啦。我敢肯定,這下面一定會有豐富的斑彩石!」
閆亦心那顆腦子,早就已經計算了開採需要的成本,以及需要辦理的相關手續,這時候只是心不在焉地點頭:「不錯,錢有我替你賺就行了。」
「受不了你們這樣的rou麻···」凌梓威白了他們一眼,「走吧,既然你把事情jiāo給了閆亦心,還傻愣着幹什麼?難道你想地毯式地搜索一番?」
嚴綰失笑:「走吧。」
「這種石頭,市場上是不是很多?」凌青忽然出聲。
閆亦心搖頭:「如果像這種純天然的斑彩石,那是少而又少。通過呈現不規則的大塊,價格當然居高不下。質地脆弱的話,需要用水晶膜保護,才能夠避免受到傷害,通過形狀比較規則的小顆粒斑彩石,都是經過覆膜處理的。在價格上,和天然斑彩石不可同日而語。」
「我想起來了!」凌梓威忽然一拍腦袋,」這樣的石頭,我小時候看到菀姨的梳妝盒裏,也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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