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推移,一點點地從指間划過,我心裏越加越難受了起來,即使這密林中的夜空真的很寧靜,我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也許是因為我心裏帶着不甘,帶着不舍,帶着回憶,看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安如霜,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她說,而我之前找到的那顆鳳凰膽也一直沒有拿出來,不是我不想給她,而是在這個時候,我根本就無法給她,因為我知道,即使我給她,她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會要。
坐在這山頂的高處,四周的風不停地吹過,我感覺有些冷,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着安如霜開口說道:
「如霜,不管我以後怎麼樣,答應我,別做任何傻事。」
安如霜聽到我的話後,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依舊看着夜色下的叢林,雙眼中雖然沒了眼淚,但是卻多出了一絲很複雜地神色。
我不知道安如霜她現在答應我是不是在應付我,但是現在這個樣子,即使她真的應付我,我又有什麼辦法?我又能改變什麼?
心苦笑了一聲,我不免更加難受了起來,在這所剩不多的時間裏,我突然有好多話想對安如霜說,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全部咽回了肚子裏。
因為我並不想用這短短的時間和安如霜聊以前的事情,我需要的是現在,現在和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這裏,彼此陪着對方,一起看夜空,一起感受這黑暗卻又美麗的叢林……
慢慢地,我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一旁安如霜的手,她也用力握住了我的手,我們倆個誰都沒有說話,但是握住她手的畫面,就在這一秒,定格在了這個世界最幸福快樂的瞬間。
至少,我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時間總是在人最不想流逝的時候過的最快,即使我十分不想,但這短短地一個小時終於還是到了,只因為我聽到了那個在我手鍊里的男人對我說話的聲音:
「左十三,你準備好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後,我心裏微微地顫抖了一下,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看了一眼身旁的安如霜,她依舊坐在一旁靜靜地陪着我,根本就沒有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
估計這個聲音,也只有我才能聽的到。
深吸了一口氣,我對着手腕上面的這手鍊里的那個男人點了點頭,我沒有說話,因為我怕驚動安如霜,我並不想在臨走之前,看到安如霜傷心欲絕的樣子。
「好,既然準備好了,那就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就把你另外一隻手,右手的中指咬破,和上一次一樣,按在那手鍊上面的那顆發亮的珠子上面。」那個男人聽到我的話後冷聲說道。
聽到他這句話,就在同時,我心裏猛地躥出來另外一個僥倖的聲音:千萬不要按,不要去遵守你什麼狗屁承諾,只要自己還活着,就比什麼都重要!只要活着,就比什麼都重要……
心裏發出這個聲音的並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當我聽到還需要我另外一隻手按在手鍊上面之後,這個契約才會生效,那藏在深處無比強烈的求生*,便從我腦海之中竄動了出來,佔據了我的思想,此時的我,腦海中就只有一個念頭:
活下去!!
即使放棄尊嚴與承諾。
「怎麼?你反悔了?準備不遵守你和我之間的承諾?」那個男人的聲音再次從手鍊之中傳了出來,傳進了我的耳朵里。
承諾?
承諾是什麼,到底是承諾重要,還是遺棄承諾、信用以及尊嚴殘喘地活下去重要?
「十三,等你長大了一定要記住,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就在於四個字「問心無愧」!只要做到這四個字,你這一輩子就算沒有白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我腦海之中突然傳出了小時候我爺爺經常對我說的這句話。
問心無愧,問心無愧?!
即使我從來沒有見過對方,但是我始終是答應他了,如果我不信守承諾,即便是我因此活下來了,那還能對得起這四個字嗎?
「哼!果然和我猜測的沒有錯,讓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人類遵守承諾,簡直就比修煉幾千年都要難的多,不過也不怪你,螻蟻尚且偷生,更可況是你這樣的一個擁有比它們思想多的多的大活人呢?」那個男人見我一直都沒有說話,聲音再次從手裏之中傳了出來。
聽到他的話之後,我冷哼了一聲,直接咬破了自己右手的中指,找到了手鍊上面其中一顆發着淡光的珠子按了下去。
「媳婦兒!我愛你!!!」隨着我喊出了這聲話之後,安如霜猛地轉頭朝着我這邊看了過來,還沒等我最後看清楚她的樣子一眼,我接着便感覺從手鍊裏面傳出來一股極為強烈的力量,一下子就佔據了我的全身!
我雙眼看到的東西開始模糊,腦海中的思緒也漸漸地變得緩慢了起來,安如霜在身旁喊叫的聲音,慢慢地也聽不清了,就好像那股無形的力量不光是佔有了我的身體,就連我的思緒也被它給強行佔了過去。
眼前一黑,身子倒了下去,我好似在同時跌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河流之中,就如同一具屍體一般,處理冰冷,什麼都感受不到……
我,已經死了嗎?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好像……好像並沒有想像之中的痛苦……
再見了,所有的一切……
這是我全部失去意識之前,想到的最後一件事。
……
不知道過來多久,突然間,一陣很細微的暖流從我後背的地方慢慢地生了出來,讓我一下子就讓我的身子恢復了知覺,就好似一塊兒被風雪封凍已久的地面,漸漸地融化開了一般。
隨着身體上面有了知覺,我腦海中的思緒馬上就跟着恢復了過來,我當下就反應了過來,忙睜開雙眼,映入我眼中的只是一片灰茫茫地霧氣,四周什麼都沒有。
看着這裏,我心裏馬上就詫異了起來,我……我不是死了嗎?我不是魂飛魄散了?怎麼……怎麼來到這裏?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正當我看着這個滿是灰色霧氣的奇怪地方發愣的時候,一個極為大吼叫聲傳我身後傳了出來,就好像是一直大老虎發出的怒吼差不多。
聽到這個聲音後,我忙轉頭看了過去,只見在我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陰魂,我根本分不清楚那個陰魂到底是人還是動物,但是從它發出的聲音來判斷,多半不是一個人的陰魂。
「左十三,你出爾反爾!!」此刻那個黑色地陰魂看着我怒吼了一聲,那聲音正是之前在我手鍊里的男人聲音,聽到是它的聲音之後,我馬上就愣在了原地。
「我怎麼出爾反爾了?你讓我做的時候,去全部都照做了。」我轉過身子,盯着那個黑色的陰魂問道,此刻我心裏有些憋屈,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好,今天我看你有多大的能耐!!」那個陰魂怒吼了一聲後,朝着我這邊就沖了過來,速度快的不像話,我根本就躲避不過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在我後背上面再次傳出一股熱流,緊接着,一半本自個兒從我隨身的背包里躥了出來,飄在半空之中,書頁之中發出了金黃色的光芒,照在了那個陰魂的身上,直接就把它給打飛了出來。
仔細一看,那本書正是安如霜她抄給我的那本《玄黃地經》!
而此刻,我看着那本已經翻開,並漂浮在我頭頂之上的《玄黃地經》,腦海之中似乎讀懂了上面的其中一個字。
「瞾!」我竟然不自覺地念了出來,隨着我這聲落下,那本《玄黃地經》在半空中微微一旋轉,接着金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