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擰着眉頭說,「你不想讓帝少再出事在這裏的話,還是跟我們離開吧。」
冰冷的語言仿佛鑿擊着她心底最為柔軟的地方,夜晚歌渾身涼涼的。
帝御威看到馬丁把她到一邊去時,剛想是上前來,然而銀炫冽卻搶先攔住了他,迎面又是一拳朝他揮過去。
帝御威眼疾手快的躲過,轉為雙手倏地擰住他衣襟,欺身逼近他,「銀炫冽,從你當初那麼殘忍的傷害了她開始,就應該做好永遠失去她的準備,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惦記着一個被你傷得完無體膚的女人,你以為這是愛嗎?」
「住嘴!」銀炫冽低聲冷冷的開口。
帝御威笑他,「你做的這麼多事出來,還試圖強迫一個根本不愛你的女人,你算什麼男人?除了威脅逼迫利用人的軟肋,你還有其他什麼新鮮法?」
「住嘴!」
「從你在賭桌上答應以她為籌碼時,你早就輸了一切,你根本不愛她。」緊緊揪住他的衣襟,帝御威冷笑着,「私自的想要佔有不過是你內心空洞孤獨黑暗,除了一個曾因為你遍體鱗傷的女人外,你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讓填滿你內心的人,所以這麼多年你才固執的想要得到她,但這並不代表你愛她。」
一字一頓的,銀炫冽森冷地道,「我讓你住嘴!」
「你真可悲,」帝御威卻並不理會他眼中絲絲陰涼的色澤,依舊是道,「因為自己的不幸就怪罪到別人的頭上,因為失去親人自己慢慢黑暗就認為是別人的錯,要把所有人都變得跟你一樣不幸才肯甘心,你真的太可悲了,因為你永遠都不懂什麼才是愛跟溫暖,我很慶幸,哪怕是失去父母,我也沒有變成像你一樣的人。」
帝御威的話剛剛落下,隨之而來的就是銀炫冽狠狠的一拳砸到他的臉上,帝御威毫無防備,左邊又挨了又狠又硬的一拳,過大的力道讓他身形不穩,趔趄着往後退了好幾步,耳膜邊又是一陣嗡嗡地聲響襲擊着他。
銀炫冽雙拳攥得緊緊的,還想上前,這時,旁邊的夜晚歌驟然道,「住手!」
他腳步一頓。
夜晚歌眼中含着晶瑩淚光,只感覺渾身被冷意籠罩,寒沉的眸死死盯着他,她只咬着牙,瞪着他,沒再說多餘的一句話。
然而那眼神無聲的控訴,更甚千言萬語的嘶吼,他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抹無窮無盡的恨意。
銀炫冽心神一動,心臟處仿佛有刺刺的痛,到底是被帝御威的那些話說的,還是因為她的這個眼神而擁有這樣的感受,他不清楚。
但終歸是沒有再繼續上前,銀炫冽面色陰沉的倏然轉身回來,拽着她的手臂用力就她扯走。
夜晚歌看到一邊的帝御威,本能的想要掙脫開銀炫冽的桎梏,可銀炫冽卻在這時搶先一步一拳砸掉旁邊一輛車的車窗,伸手從裏面打開了打開了車門,直接就將她推了進去,隨後沖馬丁冷聲,「上車!」
馬丁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但瞥見少主陰沉的眼神時,還是硬着頭皮繞到駕駛座的車窗邊,同樣用力幾下砸開了車窗,打開車門坐入裏面,隨後動作嫻熟的扯出幾根線試圖發動車子。
沒用多少時間,車就被動了,響起了一怔轟鳴聲,很快,他掌控着方向盤,倏然驅車離開。
「銀炫冽——」
後座中,夜晚歌起身去擰開車門,試圖強行下車,然而銀炫冽卻突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面目森沉的道,「你敢離開我試試!」
他似乎很憤怒,不管是眼神還是掐住她脖的力道,都充滿了一股憤怒之感,力道像是不受控制的加大,他冷冷而危險地盯着她。
夜晚歌面色漸漸漲紅,由紅到紫,她雙手推打着他的胸膛,呼吸困難,「放……放手……」
「夜晚歌。」銀炫冽冷沉的聲音說,「誰我都可以不要,唯獨,你不能離開我,因為,我愛你。」
「……」
夜晚歌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而喉嚨的呼吸仿佛被他的雙手阻斷了,讓她呼吸愈困難起來,但是,她卻不再繼續掙扎,只是就那麼冷笑地看着他。
他一定不知道,他說出來的這番,讓人感到多麼滑稽。
這算是愛嗎?
腦海里依舊嗡嗡地響着,擾亂了帝御威的整個思緒,當他的視線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乘車離開時,下意識地邁開步伐想要追上去,然而剛剛走出去兩步不到,腦海里猛然一陣黑沉的眩暈傳來,耳朵邊仿佛沒了知覺,眼前也漸漸黑暗下來。
下一秒,他身影搖晃着,腦海仿佛被什麼侵蝕了似的,漸漸失去了知覺……
當聽到有人來說不夜城外面有些距離的地方生了一些情況時,傑修跟經理等人急匆匆地趕出來,來到了之前的地方時,看到的是帝御威毫無知覺的模樣。
「主人!」
「帝少!」
傑修跟經理臉色大變,忙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感知到身邊有人,帝御威艱難地打開一對沉重的眼皮,視線里模模糊糊的,聽不太他們在說什麼,他只是突然抓住傑修的手,艱難啟唇,「去查探血玫瑰的情況。」
望見他狼狽的模樣,傑修心驚着,「主人你……」
「別廢話!」帝御威閉着眼睛用力地甩了甩頭,想甩開那種渾渾噩噩的感覺,試圖想要清醒點,無力地道,「馬上就去辦,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打敗銀炫冽,救她出來。」
凝視他固執的模樣,傑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驅車徑直回到了彩雲山別墅,夜晚歌被銀炫冽拽下車。
她被迫的跟着他的步伐,現在卻是沒有任何反抗,反而是涼涼笑着看他,脖上有清晰的五指掐痕還未散去,對此,她仿佛是感覺不到任何一點疼痛似的。
銀炫冽有注意到她的眼神,那眼神讓他心口像是被堵住了,他清楚那眼神意味着什麼,可他卻選擇過濾掉,刻意沒有去對視她。
只是,她一路上幾乎一直如此,讓人心裏生出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
銀炫冽眯起眼睛,胸口堵着的一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嫉妒嗎?
他雙拳攥緊下,怎麼可能不嫉妒?他做夢都恨不得能殺了帝御威!
可是嫉妒有用嗎?
她跟那個男人的糾纏如此之深,甚至兩人之間還有一個兒子!
銀炫冽跟着夜晚歌一起走進房間。
夜晚歌聽着身後的腳步聲,臉瞬間冷淡下去。
她直接背過身去,不想看到他,「出去。」
銀炫冽並不動,他站在床邊,並未走近,只是抬眸看着她,「晚歌。」
夜晚歌身體向後面縮,並不願意同他說話,「我叫你出去。」
「我不出去,」銀炫冽走上前,他直接在床沿坐下來,「我想陪你。」
「我不需要,」夜晚歌皺緊眉頭,此刻一點也不想看到他,「我再說一遍,出去。」
銀炫冽視線緊鎖着她的臉,喉間輕滾下,「你是在怪我嗎?晚歌,我是真的很愛你!」
夜晚歌轉過身來,啪!就是一巴掌。
「你沒資格愛我!」
「……」
銀炫冽已經習慣了,他舌尖抵下嘴角,忽然笑起來,「你今天下手不重,證明你還是對我心軟了。」
啪!
夜晚歌抬手補了一巴掌,她抬眸看着他,「這樣重嗎?」
「……」
銀炫冽側着臉,半晌才抬起頭,身體依舊朝她靠,「晚歌,讓我抱一下……」
他說着就伸出雙手去摟她的細腰。
「滾開!」
夜晚歌驚得雙腿蹬了下,她整個人朝後面退,可後背抵住了床頭,已經退無可退,「你走開,別碰我——」
銀炫冽壓下身,將她逼至床頭的角落裏,他目光帶着急切,「晚歌,我一直在等你接受我,我給了你緩衝的時間……」
「放開我!你鬆手!」夜晚歌用力推着他,她纖細的雙腿屈起,「走開——」
「晚歌,我想要你,」銀炫冽低下頭,他湊到她耳邊,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下,捏的她有些疼了,「給我,好不好?」
「你滾!滾開!」夜晚歌小臉通紅,她掄起右手,啪啪兩巴掌就扇在他的臉上,可銀炫冽毫不在乎,他依舊壓着她,「晚歌,給我……」
夜晚歌死死咬着牙,聲音都是從喉間擠出來的,「銀炫冽,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死給你看!」
「帝御威叫你給你就給是嗎?」銀炫冽並不退開身,只是緊盯着她,「他碰你,你高興嗎?」
「高興,」夜晚歌同他對視,毫無猶豫地承認,她冷笑着,「他怎麼碰我我都高興。」
銀炫冽聞言瞳孔劇烈收縮下,「為什麼……」
「因為他是帝御威,你是銀炫冽。」
夜晚歌難得的抬眸望進他的眼裏,他在她面前沒有掩飾,她能輕而易舉的望進他眼底,其實那抹深情依舊很明顯,可她卻根本無法接受。
既然他非要這樣禁錮着她,不肯離婚放她自由,那她就一直這樣折磨着他。
他不是說他愛她嗎?
她口口聲聲的說她愛另一個男人,想要跟另一個男人上床,她就不信他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