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數的培訓講座,司弦早就讓方少夫佔好了位置。這一年參加奧數的人很多,慕名前來的學生更多了,不光有廣東省本省內的學生,還有其他省的學生。這次廣州開了很多場講座,都是奧數的金牌教練,司弦打聽到了幾個參與過命題的老師,講座十分的火爆。老師來得不是很及時,或多或少都延誤了半個小時以上,交通堵塞得厲害,特別是通往會堂的這條路。再窮不能窮教育,這句話在中國的大江南北傳得紅火。更何況在奧數中取得名次,就是獲得高等學府的免試卡,而能夠參加奧數冬令營的孩子,各大名校已經爭相把橄欖枝伸到他跟前了。冬令營每年也只有九十多個,也就是說在要在浩浩湯湯的幾十萬考生中抽取那么九十多位。可見競爭之激烈。
老師沒進來的時候場面還有些失控的嘈雜,等老師拍了拍話筒,講堂立馬安靜了下來,詭異的安靜。不怕考題難,就怕它不難,和其他人劃不開分水嶺。資鈞甯聽得很認真,司弦之前做了那麼多的奧數題,也能跟上這些名師的講課。前半段是講課,後半段是推銷自己的教輔,這些教輔簡直是一搶而空,資鈞甯本也打算去買,但是被司弦拉住了,司弦看着前面擠成一鍋粥的人堆,「我已經提前拿了兩份,等下會有人送到齊哥住處去。」
上次李為來接她們去他們的住處,司弦也順便和李為聊了聊生意上的想法,讓李為列個人生職業規劃,混混沌沌的成不了什麼事情。李為對司弦向來很信賴,聽了司弦的想法,便也去找方少夫。方少夫性子沉,頭腦比較清晰。
齊五租了個別墅,小富了一把的人都住在那個小區,別墅一共兩層,有地下室車庫和游泳池。游泳池齊五他們沒用,每天的護理太費錢了,家裏也沒有保姆,實在看不下去了,方少夫會動手清理一下。齊五他們主要是看了這塊的人脈,出門談生意也講個派頭。你不講派頭,就是不懂禮貌,不給面子。中國人做生意講面子,你給面子別人才給你面子。現在齊五的嘴是愈發「巧舌如簧」了,社會上一半靠做一半靠說,你做得再好不會說,那人家也不知道你是幾個意思,做出來的效果至少比預想中的要少掉一半,會來事的人總是能左右逢源的。
資鈞甯早早回臥室睡覺了,她已經興奮了好幾天,明天就可以見到鄧麗君老師了。鄧麗君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之前司弦想着要去泰國一趟,沒想到陳諾的助理和娛樂圈的人搭界,便順勢把鄧麗君邀請來義演,這樣就可以讓鄧麗君避免5月8日的浩劫。七八十年代的社會結構下,倡導的是一種質樸有力的審美,正是這種取向,培育出了鄧麗君,她那種乾淨的、甜潤的、精心雕琢的聲音,也是對她所在時代的最好回應。那時候台灣流行音樂還有一股子風塵味和江湖氣,她算是矯正了台灣的流行音樂。在經歷了日本娛樂圈洗禮之後,她又在1976年前後把全新的舞台表演模式帶到了香港。鄧麗君當時的葬禮是政|治色彩濃厚和高規格的,又有台|灣的高官指出她其實是台|灣的秘密情|報工作人員,仿佛是要解釋她後來的放逐式和旅居。似乎每個明星都會有同性緋聞,鄧麗君也不例外,她當初便和一個香港的女導演有過斷背緋聞。不過她現在的男友是保羅,鄧麗君去世以後,這個人才被證實,之前鄧麗君一直迴避是他只是一般的朋友。對鄧麗君生平的了解,主要是因為小甯,小甯很喜歡鄧麗君。鄧麗君去世的消息,讓小甯在天台上抹了好幾天的眼淚。好幾個月聽到鄧麗君的歌,她的眼眶便是紅紅的。
因為時局的原因,鄧麗君是不可能到內地來的,所以鄧麗君的義演在香港,臨近深圳的香港會場。義演的規模不大,極少數人知道,畢竟鄧麗君老師的身體也才剛剛好。齊五一大早便把她們送了過去,義演是晚上開始,憑票和身份證入場。會場很安靜,陳諾的助理小黃給她們訂了兩個不錯的位置。
幕布拉開,燈光璀璨,鄧麗君緩緩從後台走出,她顯得非常的從容與淡定,她講了一串的英文,大意是非常感謝大家的喜歡,希望大家能夠為社保院的孤兒們出一份力。鄧麗君有一米六七的個頭,身着窈窕的旗袍和高跟鞋,舉止非常有風範,化着淡妝。第一首是《香港》,第二首是《漫步人生路》,第三首《我只在乎你》。
&只在乎你》是日本人譜的曲,要承認的是在流行音樂方面,日本領先中國太多了。
&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裏……」音樂響起來的時候,司弦的耳朵也忍不住一動,她看了看身邊的資鈞甯,小甯已經淚光閃閃了。
&子過得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許認識某一人,過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也有愛情甜如蜜……」司弦將兜里的白色手帕遞給資鈞甯,資鈞甯接過,低頭擦了擦眼淚。
&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資鈞甯顯然動情了,她張了張口,無聲的和着。司弦輕輕地拉過資鈞甯的手,資鈞甯已經陶醉在鄧麗君的歌聲中了,絲毫沒有發覺司弦的動作。
小甯,我在乎你。
義演結束後,鄧麗君有些體力不支,便提前回後台了。經過小黃的朋友的介紹,也得到了鄧麗君老師本人的同意,司弦便拉着資鈞甯來見鄧麗君。對於明星來說,一個粉絲兩個粉絲三個粉絲粉絲太多了,她們是認不出的,而對於粉絲而言,明星仿佛是心底里的光,在每一個即將失落的夜晚裏變成了淚點,會因為明星的一首歌而想起白日裏艱難的遭遇,會因為明星的經歷而想起自己的勢單力薄,於是因為對方的一首歌,仿佛受到了全天下的鼓勵,好的明星,應該是榜樣,年少時的偶像,就是成長的榜樣。所以對於資鈞甯而言,鄧麗君老師就是她的榜樣,即便她們未曾蒙面。
後台有好幾個人,鄧麗君見後面有兩個小朋友鑽進來,便溫和地讓她們過來,「你們好。」
&麗君老師,我……非常喜歡您。」資鈞甯憋紅了臉,在司弦的輕輕提醒下,她才敢開口。「您的歌,我真的很喜歡。」
&謝。」鄧麗君面色有些蒼白,「能得到你們的喜歡,真是太好了,辛苦你們了。」
&辛苦不辛苦。」資鈞甯連連搖頭,她看鄧麗君老師面色蒼白,似乎需要休養了。雖然她仍舊有很多愛慕的話想說,可是鄧麗君老師大病初癒,還是要休息好。她強忍着心中的不舍,「老師,您要去休息了嗎?」
&等下就去休息了。」
&嗯。」資鈞甯點了點頭,「您趕緊去休息吧。」
司弦看着資鈞甯依依不捨的樣子,便在一旁開口了,「老師,我們可以抱你一下嗎?」
&以的。」鄧麗君溫和地笑了笑。
司弦和鄧麗君只是簡單的抱了一下,等到了資鈞甯,資鈞甯趕緊上前給自己的偶像一個大大的擁抱。因為太激動,資鈞甯的眼淚水瞬間繃不住了,鄧麗君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資鈞甯的後背,「小朋友,要好好學習,不要太貪玩,耽誤了功課。」
&嗯……」資鈞甯連連哽咽,吐詞有些不清楚,「老師您以後也要注意身體,我們都記掛着您。您要是不開心,那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休息,等您開心了……再回來,不管多久我們都會等您。」
&好的。」鄧麗君拿出了手帕,遞給資鈞甯。「非常感謝你們,這趟演出,我最大的驚喜是你們。」
之後說了幾句,鄧麗君老師便去休息了。資鈞甯捏着鄧麗君的手帕,神情仍然十分的激動。好了,又足夠她家小甯激動好一陣了,司弦用自己的手帕,給資鈞甯擦着眼淚,「你看你,哭得鼻涕都出來了。」
&啊?」資鈞甯連忙抹了抹鼻頭,沒有鼻涕,她抬起紅腫的眼睛,又看見司弦在笑。「我還以為在老師面前出糗了,你又嚇我,你討厭。」
&啦好啦,不哭了。」司弦又捏了捏資鈞甯的鼻子,「回頭給你找個熱雞蛋,敷眼睛。」
司弦和資鈞甯在香港又逛了一會,1995年香港的經濟開始蕭條,巨大的泡沫,表面仍舊撐着光鮮亮麗,不過這個時代卻是電影業最成功的時代。
&人說在香港走,隨地都能看到明星。」
&說。」司弦笑了笑,抬頭看見了葉蘊儀,沒錯就是李為喜歡的葉蘊儀,與同時期的周慧敏並稱「玉女派兩大掌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