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
一個穿休閒服、戴墨鏡的男子低着頭從一家五星級酒店中走出來。從行動上可以看出他很緊張,遮遮掩掩,似乎是很害怕別人看到他的臉。又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樣,想要快速逃離。
不過,他剛走出酒店大門十幾步,兩側就衝出來近百個拿着各種話筒,背着相機、攝像機的記者,瞬間就用長槍短棒將他死死圍住。
「我是鳳凰網的記者,請問您是超現代派武俠小說大師張雲蘇先生嗎?」
「張雲蘇先生,關於欺騙公眾說自己會武功的事情你有什麼解釋?」
「張雲蘇先生,聽說您經常在聊天工具中調戲女粉絲,是真是假?」
「張雲蘇先生,現在不少網友說你的小說很垃圾,全靠着炒作自己會武功和勾搭粉絲中的白富美才獲得成功,對此你有什麼想說的沒?」
「···」
在記者們如同機關炮般的提問以及相機的咔咔聲中,男子用雙掌擋住面部,大聲道:「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張雲蘇,讓開!」
說着,他就使勁兒的擠開人群,想要衝出去。
那些記者雖然沒有直接攔着他,卻都有意無意的擋着他的路,不斷壓縮他周圍的空間,並且將錄音話筒伸到他面前,擋住他的視線。而就在這個過程中,一直話筒恰好斜戳到了他的墨鏡上,一下子將墨鏡給戳掉了。
瞬間,男子頗為帥氣的俊臉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中!
咔嚓!咔嚓!!
相機的聲音在這一刻響動的格外密集,同時那些拿着話筒的記者也激動了,全都問起問題來——
「真的是張雲蘇先生!請問您怎麼會這麼神秘的從酒店中走出來?」
「張雲蘇先生,昨晚你是在這家酒店過夜的嗎?一個人還是跟其他人在一起?」
「張雲蘇先生,您前天不是在江城嗎,怎麼今天早上現身在申城?」
「有傳聞說您和不同的女粉絲有染,欺騙女粉絲的感情,這是真的嗎張雲蘇先生?」
「···」
墨鏡被弄掉踩碎,男子索性不再用手擋着臉,表情有些慌亂的大聲道:「你們真的認錯人了,我只是長得像張雲蘇而已,快讓我出去!」
說話間,男子似乎豁了出去,不管不顧的一個勁兒的往外擠。
這些記者終究不敢太過分,雖然有意阻擋,可因為沒人肯出頭拉住男子,還是讓男子沖了出去。
然而,就在男子剛衝出記者群,記者後面忽然出現女子尖銳的喊叫聲:「張雲蘇,你個大騙子,給我站住!」
這女子的喊聲過於悽厲,一下子將酒店前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只見一個衣衫不整,胸前波濤洶湧貌似連內衣都沒穿的女子,披頭散髮的從酒店裏沖了出來,滿臉淚痕的衝着之前被記者們認作張雲蘇的男子方向哭喊。
瞧見女子衝過來,記者們自動讓開路一條路,就見女子果然是朝那男子跑去。
男子扭頭看了那女子一眼,仿佛嚇得亡魂皆冒,逃跑的速度更快了一截。
看到這一幕,那些記者都露出興奮的神色——看來這個人真的是張雲蘇,並且似乎還是欺騙了一個女子在酒店開完房剛出來!
想到這裏,那些扛着攝像機的記者立即將鏡頭對準了逃跑的男子,拿着照相機的記者更是咔嚓、咔嚓的一路追拍!
男子似乎已經方寸大亂,只想快速逃離,奔出了酒店前廣場就橫穿馬路。就在男子奔到路中央時,一輛紅色勞斯萊斯跑車疾馳而來,一下子將男子撞飛了······
「你可知道,這十三年來我無時不刻都在想念着你?」
「我知道。」
「我本以為,這輩子再無與你重逢之日,只能在無盡的思念中慢慢終老。誰曾想,你竟然還會出現在我面前。只是,你為什麼會變成這般模樣···」
「你介意我現在的樣子?」
「當年無論我怎麼詢問,你都不肯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而今變成這般模樣出現在我面前,說自己是尹太真,還說要帶我走,讓我怎麼能接受?!」
「···」
當張雲蘇模模糊糊聽到這段對話時,就知道自己應該沒死。只是,他被車撞飛後就算沒死也應該在醫院裏吧,醫院裏怎麼會聽到這麼古怪的對話?難道他跟一個拉拉(百合戀人)同病房?
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張雲蘇所聽到的上述對話都是非常好聽的女聲。如果是一男一女的對話,他不會那麼注意,可兩個女的說這種話,就不太正常了。
出於對女同的好奇,張雲蘇就想睜開眼看看——小說、影視作品中的女同一般都很漂亮,這對聲音好聽的女同不知道長得怎麼樣。
心中這麼想,張雲蘇卻發現怎麼都無法睜開眼睛,然後他就發現似乎連知覺都沒有,仿佛意識被困在了某處,只能通過聲音得到外界信息。
剛有了這種認識,張雲蘇就感覺意識仿佛置身凌亂的水流中,受到各種衝擊。每一次衝擊都讓他「看到」一些畫面,「聽到」一些聲音,同時意識受到巨大的震動,先是被擠壓,然後仿佛有什麼鑽進去又膨脹起來,再受到另一次衝擊又被擠壓,如此反覆。
剛開始張雲蘇感到很痛苦,意識仿佛隨時要被衝散,更不能思考現在是怎麼回事。但當他適應意識被衝擊的痛苦之後,卻也覺得沒什麼,並且隨着接受更多的畫面、聲音,開始對現在的遭遇有了猜測。
所有畫面、聲音中都是通過同一個人的角度傳達,就仿佛他變成另一個人去經歷一些事樣,十分玄妙。這些經歷有的模糊不清,有的卻銘心刻骨,並且時間越往前的越少,時間越往後的則越多,至於最後一段經歷更是清晰無比,歷歷在目——
「他」躺在一張柔軟且帶着芬芳香味的床上,周圍全是淡紫色的紗幔,剛剛醒來就聽到隔壁有人說話。說話的是兩個女聲,一個「他」很熟悉,而另一個則很陌生。
「誰?!」這是「他」熟悉的女聲。
「我,尹真。」這是陌生的女聲,聲音里隱隱帶着陰寒之意。
「胡說!你怎麼可能是尹真?」
「十三年前的今天,你從城中李員外家回來,在屋中發現了重傷昏迷的我,起了惻隱之心幫我療傷。又三個月零九天後的一個晚上,你練功出岔子走火入魔,是我及時發現並救了你,你醒了之後情動之下我們便···」
「好了!你別說了!」
「還有,你的左大腿外側有一顆硃砂痣···現在你該相信我就是尹真了吧?」
一陣沉默後,「他」熟悉的女聲終於開口用帶着關心的語氣問道:「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知道我叫尹真,再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你難道就沒什麼猜測嗎?」陌生女聲說完這話過了會兒沒得到回答便又接着道:「你當年應該就猜到我是聖教中人,只是不知道我的輩分而已,現在我告訴你,我是『太』字輩···」
「你是魔教教主尹太真!!」沒等陌生女女聲說完,熟悉女聲便忍不住訝然出聲。
而「他」聽到「魔教教主尹太真」這幾個字,似乎震驚之極,呼吸一下子混亂起來。
還未等他從這種震驚中脫離,就隱約聽到一聲輕哼,然後一個人影便出現在床面上,仿佛凌空漂浮。看清這個人影面目,「他」腦海中的震驚立馬消散,只剩下兩個字——好美!
下一刻,「他」便感覺人影的目光仿佛飛針一般刺入「他」的眼睛,鑽入腦海,然後整個世界便轟然陷入黑暗···
最後的這段記憶畫面結束後不知多久,張雲蘇便感覺自己的意識被一束光所照耀着,這光雖然讓人感覺很清冷,可對他的意識來講卻仿佛陽光融化冰雪,使意識變得靈動,然後慢慢擴散,漸漸就有了各種身體上的感覺,柔軟的床、帶着芬芳的空氣以及某些地方微微的疼痛。
身體上的感覺更清晰些,張雲蘇便感覺一隻冰冷的手指從眉心移走,然後左手就被一雙溫潤柔軟的手所握住。
「雲蘇,你聽得到師父說話嗎?」是「他」記憶中熟悉而好聽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張雲蘇下意識的便努力睜開眼睛。
仿佛長時間呆在黑暗之中剛出來,剛睜開眼時張雲蘇只看到滿世界都是白光,然後一張很美且帶着特殊氣質的美婦面容便在視線中逐漸清晰起來。
「師父?」雖然有些遲疑,但張雲蘇卻是脫口而出這兩個字。
此時張雲蘇只覺得大腦一團亂麻,而且思維十分僵硬,根本不能思考。
美婦人聽到張雲蘇叫自己師父滿是擔憂的臉上立即露出笑容,喜不自禁道:「雲蘇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都是師父不好,差點讓你···」
美婦人還沒說完,那好聽而清冷的聲音就打斷她道:「好了,我的時間不多,你趕緊交代吧。」
因為現在幾乎沒有思考能力,張雲蘇也就沒像之前那樣,產生看看聲音主人什麼樣兒的想法。
美婦人深吸口氣平穩了情緒,就極其嚴肅的盯着張雲蘇道:「雲蘇,我看得出來你現在精神還不太好,但我接下來要說的話非常重要,你一定用心記住!」
「你以前一直問為什麼只讓你叫我師父,而不肯讓你叫我娘,除了你並非我親生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夠替為師傳承師門衣缽。」
「你小時候我就傳你本派基礎內功,只是你出生後八脈中一脈被人用異種先天真氣堵死,所以多年修煉成就卻連個普通武者都不如。但剛才我已經讓人幫你化解了第八脈中的異種真氣,恢復原本的資質,你日後努力修煉,足可以承擔起傳承本派的大任。」
「至於本派種種淵源,你去書房按左四右九的圈數扭動書架上的青花瓷瓶打開秘閣,就能知道一切,這裏我就不多說了。現在,我正式將掌門玉牌傳給你,請你一定保管好。武功達到先天之前千萬不要讓外人看到它,切記。」
說完,美婦人也不待張雲蘇有什麼表示,便從從胸口裏摸出一個玉牌戴在了張雲蘇的脖子上。那玉牌晶瑩剔透,刻着張雲蘇所不認識的蝌蚪古文,還帶着溫熱,顯然美婦人一直貼身戴着。
不過,此時張雲蘇卻注意力卻並不在意玉牌上,因為就在美婦人說完話後,他腦海中忽然響起一個奇怪的聲音,冰冷而機械,不帶一點兒人味兒。
「嘀!宿主觸發啟動系統的條件,武俠聖地養成系統正式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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