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的臉上稍微露出猶豫之色,說道:「我要叫你知道,一個人失手害死了別人,可能並非出於本心。你當然不想害我,可是陰差陽錯之下,你還是打了我一掌。我爹爹害死你的父母,也是無意中鑄成的大錯。我......我也是鎮南王的女兒。」
「你說什麼?你......你怎麼會是鎮南王的女兒?你不會是弄錯了吧?」蕭峰非常意外。
「不會錯的。我聽到我爹爹、媽媽抱住了我妹子痛哭,述說遺棄我姊妹二人的經過。我爹娘都說,此生此世,說什麼也要將我尋了回來。他們哪裏猜得到,他們親生的女兒便伏在窗外。大哥,適才,我假說生病,卻喬裝改扮了你的模樣,去對我爹爹說道,今晚青石橋之約作罷,有什麼過節,一筆勾銷;再裝成我爹爹的模樣,來和你相會......好讓你......好讓你......」說到這裏,阿朱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蕭峰心中清楚,段正淳雖是阿朱生身之父,但於她並無養育之恩,她如此做,肯定不是為了生身之父,而是為了他蕭峰。
想至此處,他顫聲道:「阿朱,我知道你這樣做不是為了救你父親,也不是要我知道那是無心鑄成的大錯,你是為了我!你是為了我!」想到阿朱對自己如此情真意切,蕭峰心中滿滿都是感動。
阿朱見蕭峰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深意,不自禁的歡喜,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說道:「大理段家有六脈神劍,你打死了他們鎮南王,他們豈肯干休?大哥,那《易筋經》上的字,咱們又不識得......」
感受到阿朱對他的用情之深,蕭峰心中滿是甜蜜和慚愧。
這時候,藍天雨插話道:「大哥,難道少林寺的《易筋經》,竟然在你們的手中?」
「阿朱易容改扮,偷偷從少林寺拿到了《易筋經》,可惜上面滿篇都是梵文,我們一個字都不識得,倒是可惜了。」
蕭峰看到藍天雨似乎欲言又止,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遞到藍天雨的手中,說道:「我和阿朱都不認識梵文,這本書在我們手中是明珠暗投,你要是感興趣,就拿去看一看。」
藍天雨伸手接過來,說道:「少林『易筋經』大名鼎鼎,我還真是很感興趣,我就不和大哥客氣了。等我哪天把經文翻譯好,再還給大哥。」
蕭峰道:「『易筋經』雖然名聲響亮,但也沒見哪一位少林高僧練成了。所以,能否翻譯出來,其實也不重要,二弟不要勉強自己。」
「我勉力一試,大哥多等我一段時間。」
蕭峰見藍天雨很是執着,也不再勸說。
易筋經是少林威震天下的絕頂內功心法,竟然被藍天雨如此輕易的拿到手中,他非常開心。易筋經這門內功心法很特殊,能夠極大的開發人體潛能,增強後天體質,藍天雨很是看重。他知道這本易筋經當中,還另有圖文隱藏,但是在他想來,經文的內容更加重要,只有看懂全部內容之後,才有可能領悟經文的真正精髓。
為了看懂這本易筋經,藍天雨準備回到現實世界之後,認真學習一下梵文,只有等他真正學懂了梵文,在領悟上才不會出現偏差。
三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忽聽得忽喇一聲響,青石橋橋洞底下的河水中鑽出一個人來,叫道:「你們三個人囉里囉嗦說了這么半天,一點兒都沒意思。」這人身形嬌小,穿了一身水靠,正是阿紫。
阿朱看到自己的雙胞胎妹妹突然現身,驚訝地問道:「阿紫,你怎麼會藏在這裏?」
阿紫小嘴一扁,道:「我躲在橋底下,本想瞧一瞧大名鼎鼎的北喬峰和段王爺打架,看個熱鬧,哪知竟然是我的好姐姐假扮了我親爹。你們三個人囉嗦個沒完,我才不愛聽呢。你們繼續聊,我走了。」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藍天雨說道:「且慢!」
阿紫撇撇嘴,看向藍天雨,說道:「你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阿紫這個人在藍天雨看來,可愛又可恨。
可愛是因為她敢愛敢恨,俏皮可愛,喜歡搞惡作劇,天生樂觀,從不悲天憫人,率性而為,無拘無束,別人要傷害她,她總能想出各種狠毒的法子讓人家倒霉,一個樂觀而聰穎的女孩是十分討人喜歡的;可恨是因為她從小在星宿海長大,在阿紫的險惡世界裏,只要為了活着,做什麼陰險狠毒、不擇手段的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她的性格太過自我,不會為別人考慮一星半點兒。
對於阿紫的這種性格,藍天雨非常不喜歡,既然沒有好感,也就不會對她客氣。當下一句話也不說,右手輕抬,虛虛一招,阿紫背後的包裹,就落到了藍天雨的手中。
阿紫距離藍天雨足有十米遠,她身後的包裹看起來也甚是沉重,然而藍天雨卻輕描淡寫的,把這個包裹攝取到了手中,看到眼前這一幕,蕭峰微微張大了嘴巴,甚為吃驚。
擒龍功是他最為擅長的絕技之一,可以凌空取物,奪人兵刃。但是相隔如此之遠的距離,攝取的還是沉重的包裹,蕭峰自忖,他很難做到這一點,哪怕距離再近一半,也不可能像藍天雨這樣輕鬆隨意。
包裹的外面是一層油布,扯掉之後,裏面的綢布仍然乾燥鮮亮,絲毫沒有被浸濕,打開這層綢布,露出一隻六寸來高的小小木鼎,深黃顏色,木鼎雕琢的甚是精細,木質瑩潤似玉,木理之中隱隱約約的泛出紅絲。
藍天雨把這尊小鼎拿到手中,剩餘的東西連同包裹,一起扔回到阿紫的身前。
阿紫怒目圓睜,任由包裹扔到腳下,快速向藍天雨撲去,來到他的近前之後,左手不經意的輕輕揚起,右手食指前指,怒聲道:「你這個強盜,小偷,趕緊把神木王鼎還給我!看你長得人模人樣的,原來竟然是小賊一個!你這個黑心腸爛心肝兒的小白臉......」
藍天雨左手輕輕一揮,身前的氣流頓時卷向阿紫的身前,然後他的左手食指輕點,一道無形內力頓時點在了阿紫的「神藏穴」上。阿紫左腳高抬,右手後揚,保持着這個姿勢,被定在了原地。
看着阿紫咬牙切齒卻不敢多言的樣子,藍天雨好整以暇的說道:「明明你自己是一個小偷,從丁春秋的手中盜取了神木王鼎,你這小丫頭賊喊捉賊,怎麼還如此理直氣壯?」
審時度勢、見風使舵已經是阿紫的本能,此時她已經成了藍天雨砧板上的魚肉,自然不敢再說無禮的話,以免激怒了藍天雨,她淚汪汪的眼睛看向蕭峰的方向,哭訴道:「姐夫,你可要給我做主,你兄弟他欺負我......神木王鼎是我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險,千辛萬苦從丁春秋的手中盜取而來,這小鼎當然就是我的!你兄弟他想要不勞而獲,這麼欺負人的事情,你可要幫幫我。」
「你可知這尊神木王鼎,丁春秋是如何得來的?你可知我是什麼人?」藍天雨嘴角噙着一絲微笑,慢悠悠的說道。
阿紫聽這語氣,就知道大事不妙,連忙心思電轉,狡辯道:「我曾經聽丁春秋這個老賊說過,神木王鼎是他花了很大一筆銀子買來的,好像是十萬兩銀子來着。」
「看你眼睛滴溜溜亂轉,就知道你又在撒謊了。這尊神木王鼎是丁春秋從師門當中偷走的,丁春秋是我逍遙派的棄徒,而我則是逍遙派的掌門人。」
藍天雨亮出左手,繼續說道:「你認識我手上戴的『逍遙神仙環』嗎?這是我逍遙派的掌門信物,也不知道丁春秋是否對你們說起過?」
阿紫的眼神有些閃爍,「逍遙神仙環」這個名字,他還真的從丁春秋的口中聽說過。丁春秋向來最要面子,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門派棄徒,他是在一次酒醉之後,有弟子問起他的師承來歷,他難免一番炫耀,曾經不經意的提起過「神仙逍遙環」的名字。如此不凡的名字,阿紫自然是記憶深刻,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忘記。丁春秋是阿紫眼中最為可怕的大魔王,丁春秋的實力已經如此可怕,而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是逍遙派的掌門人,那他得該多厲害?只是想一想,阿紫就知道這個人不能得罪。
知道神木王鼎恐怕再也要不回來了,既然事不可為,阿紫只好求其次,略有些諂媚的說道:「原來逍遙派的掌門人就是藍大哥你呀!你這麼年輕,這麼英俊,實力這麼高,難怪丁春秋這個老賊躲在星宿海,不敢和你見面,還算他有點自知之明。丁春秋這個老賊把神木王鼎看得比天還重要,為了盜取出來,我真是九死一生,直到現在還被他一路追殺。藍大哥,要不是我甘冒奇險,你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把神木王鼎收回,你看我的功勞應該不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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