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嬴政萌萌噠 68.十八春(五)

    陳鴻覺得自己很疼,偏偏這種疼痛裏面,又有一種病態的喜悅。

    原本范玉棠是屬於梁岑的,即使站在自己面前,他也永遠不能伸出手去觸碰她。可是范家竟然會遭了那大禍,所有人都死了,唯有范玉棠活着。

    兜兜轉轉她又重新來到他們面前,她還遵守着那個可笑的約定,她眼睛裏面看見的只有梁岑一個人。如果梁岑真的可以娶她,陳鴻願意長此以往,都以默默注視的方式看着她。

    可是梁岑不願意娶她。他想要的東西很多,兒女情長在裏面只佔據了很小的部分。他必須娶一個正妻,以此鞏固自己的身份地位。於是范玉棠就變成了他生命裏面能夠捨棄的一部分。

    梁岑娶妻那一晚滿目皆紅,苗家的姑娘穿着鳳冠霞帔,在吹拉彈唱之中踏進了梁家的門。那一天范玉棠和琉璃一起,被梁家請去唱堂會。

    看見玉棠穿着戲服在台上亮相的時候,陳鴻覺得自己心都在滴血。為什麼梁岑能夠這樣絕情冷酷,娶妻還不夠,還要叫上舊情人,來見證他大婚的喜悅?

    那一晚喝醉的不是新郎梁岑,而是梁岑的摯友陳鴻。

    他喝得酩酊大醉,在跌跌撞撞之中一把抓起梁岑的衣襟,雙眼赤紅:「你為什麼不去死?」

    梁岑死了范玉棠也會難過的,但不是像現在這樣,痛得連喊都喊不出聲。

    梁岑的臉上還有沒褪去的喜色,被好友抓起來就是一拳頭,他整個人都被打懵了:「你瘋了?」

    &陳鴻點點頭,忽然就笑了,放肆拼命地仰起頭笑,笑了許久才停住。「梁岑,從今而後,咱們割袍斷義,我再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說着,他鬆開梁岑的衣襟,用力把他往人群里一推,深深看了一眼台上還在唱着喜慶詞曲的范玉棠,轉身走出了梁家的門。

    從此以後陳鴻再沒有梁岑這個朋友。梁岑辜負了范玉棠,不啻於在他心頭割下一道濃烈且不能痊癒的傷疤。

    梁岑成親的第二天,陳鴻家裏抬出了兩個女人的屍體。據說這兩個都是陳鴻的床/上人,今天卻被他活生生打死了。再並上他在婚宴上鬧出的事,於是陳鴻心系梁岑的妻子苗家大小姐的風言風語,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更多人相信的,是他暴虐殘忍的性格。

    原本想要把女兒嫁給他的人家一時之間統統沒了消息,陳鴻樂得清靜,細緻地佈置了一間屋子,以范玉棠喜歡的模樣裝飾。

    如果梁岑不肯給她想要的,那麼他給她好了。

    如果梁岑不願意娶她為妻,那麼他能不能奢求一下?

    范玉棠終究還是在陳家住了下來,她的確沒有地方去,即使有,陳鴻也不會放她離開。她原本以為陳鴻會強迫自己,可是他沒有。他對自己一直很尊重,就好像當年在范家的院落裏面,哥哥和梁岑總是喜歡欺負她,把她的頭髮弄散亂。唯有陳鴻會抱着她坐下來,細心地幫她把頭髮梳好。

    回想起來,他對自己一直是很好的,卻口不出聲。

    那一日陳鴻帶着自己去掃墓,天色瓦藍,澄澈又乾淨。春風吹過來,暖暖的舒服極了。

    陳鴻帶着她走到墓碑面前,那裏有三座墳,兩座稍稍大一點,一座稍微小一點。上面寫着范玉棠爹娘,還有哥哥的名字。

    范玉棠噗通跪倒在墓碑前,哀戚地喊:「爹娘、哥哥……班班很想你們……」

    陳鴻也在她身邊跪下了:「當初到的時候,爹釀只來得及帶着我為伯父伯母收了屍。我原本以為,再也不會有帶你來祭拜他們的機會了。」

    她深深在墓碑前磕頭,一磕一淚流。

    七歲那年不得已的離開,可曾想過終有一日還能到父母墳前磕個頭。半生匆匆,竟然已經十一年了。十一年的雨雪風霜,十一年的顛沛流離。爹娘可有預見,曾經捧在手心的珍寶,有一日竟然也會被人作踐,成為最為低賤的戲/子之流?

    范玉棠嗚咽着哭,哭到最後卻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淚還在眼眶,卻含/着眼淚笑。

    &班,我在伯父伯母面前發誓。」陳鴻將右手舉過頭頂,認真地看着她:「我發誓,這一生都會待你好。只要你願意嫁給我,我以正妻之位相聘。終此一生再不納妾,只有你一個。」

    范玉棠側過頭看他,在這藍天白雲之下看見了他明亮的雙眼。在這一刻忽然就頓悟了,面對這樣一個男人,她覺得自己可以嫁了。

    &就這麼答應了?」嬴政在不遠處看見范玉棠點頭,轉頭看向陸千金,覺得自己有點無語。

    范玉棠看起來對梁岑情根深種,結果陳鴻求了個婚,她竟然就這麼簡單輕易地答應了?

    &然呢?」陸千金看看他,又看了看還跪着的兩個人影。「你們男人總是有太多人不明白女人究竟想要的是什麼,他們或許可以不要你的愛情,也可以不要你給她財富和地位,要的就是你能夠好好對待她。愛情原本的意義就是,能夠讓兩個人在一起。」


    陳鴻或許不夠好,但是他對范玉棠好。寧可被人說娶戲/子為妻也要予她正妻之位。與其他人相比,他已經很好了。范玉棠選擇和他在一起是很明智的,甚至可以說是會比較幸福的。

    陸千金再度深深看了兩人一眼,轉身離開:「走吧,再待在這裏已經沒什麼必要了。」

    &找范玉棠的墓了?」

    &梁岑說,他是在這一切發生又七年之後,跟着國民黨敗/退/台/灣的。這七年裏面的事情大抵很瑣碎,我不想知道了。七年後他離開,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倒還是有點興趣的。」

    時光交錯,世事易變。

    陸千金和嬴政剛剛到那個時代的時候,琉璃在台上唱戲,唱的是《離魂記》。

    時間往後推七年,琉璃竟然還是在唱戲,唱的是《西廂記》。只是她不是站在萬人簇擁的高台上面,而是在寂靜零落的院子裏。

    那時候是秋天,秋風瑟瑟,園子裏面所有植物都枯萎,看起來頹敗又寂寥。琉璃甚至沒有穿戲服,一身淡灰紫色牡丹花旗袍,肩上披着雪白的狐狸毛披肩。光着半隻膀子站在這蕭瑟的秋風裏,看起來卻像是不懼寒冷。她捏着蘭花指,眉目輕挑着唱「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梁岑坐在她幾步前的搖椅里,搖晃着,對着茶壺嘴吸了幾口茶。

    看起來閒適,卻帶着說不出的苦澀,並淒涼。

    琉璃的唱詞已經到了最後,好似有寬袖,她做了一個拂袖的動作,眉目哀戚,卻強撐着笑:「將軍,我唱的好嗎?」

    &梁岑放下茶壺,朝她伸出手。她走過來伏在他身上,一片溫香/軟玉。

    &使再好,將軍放在心底最深處的,也只有她一個,是嗎?」

    他稍稍有些靜默,卻稍縱即逝。撫上她如玉的膀子,他輕聲笑:「什麼她一個,你陪着我都已經這麼多年了,還不明白我嗎?這麼多年除了你,我身邊還有誰。」

    &不在你身邊。」琉璃笑盈盈的,伸出潔白的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心口處,「她住在你這裏,一直。」

    梁岑捉住了她的手,推開她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我累了,下次再開看你。」

    琉璃看着他的背影,淚如雨下。「你心裏既然有她,又為什麼要來招惹我?我陪伴你這麼多年,在這種危急關頭,你竟然想要把她帶走?!梁岑,你別忘了,她早不是從前那個孑然一身的玉棠,她是陳鴻的妻子。」

    梁岑在園子門口頓了頓腳步,「這是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是的,他們敗了,不日就要離開。

    他的髮妻死去多年,他一直不曾再娶。在這即將離開的時候,他想要帶范玉棠走。

    即使她已經是陳鴻的妻子了,他卻還是想要問一句,她願不願意跟着自己離開這混亂的地方,跟着自己離開,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只是秋天的風怎麼這麼冷,秋天的霜怎麼這麼刺骨?

    七年前為了自己所謂光明的未來,他娶了名門閨秀作為自己的正妻。那時候范玉棠離開得太過決絕,以至他後來選擇了琉璃做為慰藉的替代品。

    七年前陳鴻就跟他割袍斷義了。在不久之後范玉棠就嫁給陳鴻了,以正妻的身份,三媒六聘。

    如果日子真的能夠這樣過下去,多好?

    七年之後,他終於去見了自己曾經的朋友,和他的夫人。

    歲月似乎沒有在他們身上留下多少痕跡,恍恍然還是初見時候的模樣。

    范玉棠的身影窈窕,站在陳鴻邊上溫柔淺笑,很容易就讓人想起小鳥依人這個詞。

    &們……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梁岑從沒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說話這樣艱難過。

    這件事陳鴻他們已經知道了,但是他們和軍閥並沒有多大干係,他們是不準備走的。范玉棠沒有說話,看了陳鴻一眼。陳鴻也朝她笑笑,而後看向梁岑:「我們不準備走了。」

    梁岑帶着希望看向范玉棠,卻見她微笑依依:「岑哥哥,一路順風。」

    他們一起長大的時候,就是這樣喊他,岑哥哥。那一刻梁岑眼中有淚。

    原來已經十八年了。



68.十八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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