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沈圖昏昏沉沉的緊了緊自己的道袍,感覺有些冷,可惜一點作用沒有,反而讓他感覺更冷,睜開沉甸甸的眼皮,沈圖試着想找點什麼蓋在身上,「該死,這都五月了,還這麼冷,這是哪裏又有怨死鬼了嗎?」
話音未落,沈圖卻是呆了,「這是哪?」
入眼的不是那個破落的小道觀,而是熙熙攘攘的大都市!沈圖可以肯定,這裏絕對不是自己所在的城市,那裏太熟悉了,每一個街道他都知道,但這裏,他絕對肯定自己沒有印象,重點是,這街面上招牌印的明明就是日文啊!尼瑪,要在自己家那裏陰日文招牌,一塊錢也別想掙了!不讓你三天兩頭的換玻璃就算爺們心善。
沈圖呆呆的抬着頭,看着大路兩邊的高樓大廈,穿梭如織的人流簇擁着他挪着腳步,路人絲毫沒有對這位身穿道袍、斜背寶劍的人物有什麼異樣眼光。
過了有這麼幾分鐘的功夫,沈圖才算是清醒過來,閃開了人流,躲入一條小巷子裏,背靠着牆面平復着異樣的心情,「這是日本,可是,我怎麼到這了?道爺現在身上一沒有護照二沒有錢,接下來要怎麼辦才好?再一個,看這些人的穿着怎麼都不像21世紀的模樣,長裙都蓋到腳踝了,復古也沒有復到這份的吧。」
一張風吹來的報紙終於讓沈圖不再淡定,儘管他看不懂日文,可是他識數不是,「1985年2月18日!尼瑪!這到底是要怎麼樣!」
在沈圖彷徨無助的時候,一個穿着長款風衣的頹廢青年人在他身邊走過,沈圖無意識的打眼看了一下,「這人的風衣好土啊!還帶着茶色的蛤蟆鏡,重點是這人有點眼熟啊!」
那人明顯的腳步慢了下來,也看了沈圖一眼,用手指撐了鏡框,眼神中有些警惕的意思。
沈圖皺着眉頭回憶着自己見過的人,顯然那人並沒有在自己生活中出現過,可為什麼會這麼眼熟呢?
不知道要去哪裏的沈圖,只能是順着馬路走走停停,沒辦法,東京的二月份太冷了,至於說為什麼他會知道自己身在東京?那張報紙正好是日本朝日新聞的東京版,裏面出現最多的字眼就是東京二字。
不知怎麼,沈圖來到了車站,因為在這有個大型的賣場,儘管沈圖沒有來過日本,可是動漫沒少看啊,他知道,這樣的大賣場裏可都有試吃的活動,至少可以填飽肚子,儘管有些丟人。
一個小時過去之後,吃飽喝足的沈圖盤坐在車站前的長椅上,一邊撓着頭,一邊看着從身上拿下來的寶劍、銅印,和那本經書,「你們仨是賴上我了啊!連穿越還都跟着一起,說吧,那個是主謀,那個是從犯!」
半晌,沒有動靜。沈圖搖了搖頭,自己這算是神經分裂,還是出現錯覺?竟然對着三件東西說話,這要在國內,還不得被收容了啊。
在剛才,沈圖吃飽之後,就覺得懷裏一沉,肚子上被什麼給隔得生疼,結果,就把那銅印給掏了出來,又從袖筒里翻出來了這麼一本經書,這才想起來自己後面背了一路的劍,但是,沈圖清楚的記得這三樣東西都是在自己小屋的床上的,怎麼會又到自己身上了呢?
沈圖拿着銅印凝神苦思的時候,手心突然被燙了一下,他連忙把銅印都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手,想着,「千萬別受傷,自己這可沒錢沒藥的,要是傷了,還不得一準的感染髮炎啊!」
萬幸,手沒燙傷,只是手心那裏被紋出來四個朱紅的蟲鳥大篆,沈圖這個入門的道士倒也好歹認得這四個字符:「道、經、師、寶!」
沈圖念出一字,一字便顯出毫光,四字念完,手心就好像紅燈一般。沈圖心道:「行,道爺還俗去唱紅燈記,連道具都省了。站髮廊門口都能當招牌使了。道經師寶,就是不知道你這是哪個道經師寶?」
道教中的道經師寶有好幾種解釋,最底層的,就是跟藏書刻印一樣的作用,說明這書是道家經典,蓋個戳,跟到此一游是一個性質;再往上,那就是給信徒開悟做法事用的,傳說只有誠信皈依道教的,才能使用,不過後來傳的廣了,也就是個樣子貨而已;再往上,就是法器了,據老法師教下的內容來說,是加持用的,開光辟邪的符籙,但是被加持的不可以犯戒,犯戒者拿着就不管用了,可能還有反作用;最後一種,可就真的是寶貝了,《道教義樞》卷一云:「一者道寶,二者太上經寶,三者**師寶」。又云:「太上道君以形申教是謂師寶,以氣感應是謂道寶,妙文示法是謂經寶」。
想到這,沈圖再看看眼前這仨,「經書,妙文示法;寶劍,以氣感應;銅印,以形申教。」
沈圖吞了吞口水,娘來,乖乖險的沒賣啊!這要賣了,自己投胎八輩子也還不起啊!可是又一個問題來了,這東西怎麼用?沒人教給自己用啊,按照之前自己拿東西的輕鬆勁來看,估摸着老法師也沒用過吧。
正在沈圖急的冒汗的時候,三樣寶貝突然發出光來,鑽到了他的手心裏,連着那四個朱紅蟲鳥紋的大篆,一起沒了。
「福生無量天尊!」沈圖這時腦海一陣清明,三樣東西的種種妙用也一起浮現腦海,也算是無師自通。
就在沈圖在這裏體會玄妙的時候,一陣嘆息聲鑽入了他的耳朵。
「真是的,今天又沒有委託,再這樣下去,阿獠這個月的伙食費就到底了,我也得再找新工作了啊!難道經濟不景氣連偵探都受影響嗎?!」
阿獠?偵探?
沈圖看了眼說話的那人,又看了看他在的位置,那是一個放置在車站前的黑板,上面寫滿了留言,沈圖眼前一花,再看時,那些歪歪扭扭的日文居然都變成了中文,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金手指嗎?見那人就要走了,沈圖連忙跑了過去,拿起粉筆在上面空蕩蕩的第五欄上寫着:「xyz」!如果自己心裏想的是真的話,那麼肯定那個人會拉住自己的。
果然,那人立馬來了精神,眼中幾乎就是在放光的一把拉住了沈圖,「你好,請問你這是要有委託給城市獵人嗎?我是負責聯絡的真村秀幸,無論什麼委託都可以跟我說,我們絕對會順利的完成的,!」
不會錯了!聽到這位穿着老舊土氣的黃色風衣的青年男子這麼說,沈圖露出了一絲微笑,打了個稽首,說道:「福生無量天尊,請問你可以聽懂貧道說的嗎?」
「啊?」真村秀幸撐了撐蛤蟆鏡,很是不解,難道最近的年輕人又流行了什麼奇怪的打招呼的肢體語言嗎?「麻煩您可以具體的說一下嗎?」
「貧道需要一個安身的地方,」沈圖說道,「可以嗎?」
真村秀幸廢了老大的勁才算是理解了沈圖的意思,不過也在心裏腹誹,這都是20世紀末了,居然還有人用雅言來說話,你當這裏是平安京嗎?不過看着沈圖這麼一身打扮,也就見怪不怪了,突然,他猛地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今天在小巷裏見到的那個怪人嗎?他有些頭疼了,這該怎麼給阿獠說呢,算了,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地方,阿獠的那套公寓還有很多空房間,讓一間出來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行!我不同意!我的公寓是要租給美女的,怎麼可以租給個男人,就算是留着長頭髮的男人也是男人,不租絕對不租!還有!真村!你似乎忘記了我不接男人的委託的吧!」一身便裝的阿獠敞着懷一手端着酒杯,半拉屁股坐在餐桌上對着真村秀幸抱怨着,「而且你接就接了,居然還沒掙到錢!難道說……」寒羽獠一副我懂的表情,拍了拍真村的肩膀,「放心,我不歧視你的,只是想不到你的取向這麼奇葩而已。」
「貧道不是玻璃!」沈圖忍無可忍的咬着後槽牙說道,「貧道因為一些非正常原因出現在日本,所以身無分文,且沒有證件,聽聞……」
「停!你可以打電話去給大使館或者是去警局,我不負責這些,真村送客!」寒羽獠一副了解的樣子,看也不看沈圖一眼,擺着手說道,「不過如果你可以介紹大使館的美女來的話,我會歡迎你的哦。」
沈圖忍着氣說道:「因為一些非正常的原因,貧道不能給大使館打電話,更不能去警察局!」
寒羽獠忽然一本正經的插話道:「那我更不能接受你了,我可是良好國民!」
「我是道士!和你們這裏所謂的陰陽師差不多,我可以幫你處理一些麻煩,或者,是幫你避免一些麻煩。」沈圖也是一臉的正經。
「我最不討厭的就是麻煩,尤其是帶來美女的麻煩,先生,我……」
沈圖急忙換了一副表情,神神秘秘的小聲說道:「寒羽獠先生,如果說,我可以解除你身上的天使之塵的副作用呢……」
沈圖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的下巴那裏抵着一個金屬,冰涼的感覺讓他有些清醒,那明顯是槍,而且是大威力柯爾特左輪。
持槍的寒羽獠一臉的殺氣,說:「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