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少年人的心思都很純粹,因此情緒的變化更容易捕捉,卻不容易受到影響。叔哈哈-
在這之前,他原以為三人中的突破口會在西格麗德身上,他對自己的外表很有自信,而多數人都習慣以貌取人,也就是所謂的顏控。但他錯了,所以不得不對最初準備的後續計劃做一些小小的調整。
既然已經被別人當成壞人,那就沒必要再一味去裝好人。
「大人,您不用再說了,我們相信您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而我們的父親我們的父親只是不幸,他是個不幸的好人。」
「所以,我和姐姐才會決定響應您的號召,加入大人您的麾下。」
「大人,我知道我們人小力微,我並不奢求別的,哪怕是讓我和姐姐留在您身邊做一個僕人也好,請讓我們能為自己的故鄉盡一點綿薄之力。」
貝恩的態度比凌歧更誠懇,話也很有說服力。
凌歧看了看貝恩,又看了看抱在一起的兩個『女』孩,忽然搖頭嘆了口氣。
貝恩見狀心中剛是一沉,暗道糟糕,凌歧卻道:
「既然你們有心,我當然不會悖了你們的好意。」
貝恩聞言驚喜的抬起頭來,心中剛剛冷卻的火焰燃燒的更旺盛了,仿佛隨時都能竄出來,把眼前的敵人燒成灰燼。
凌歧翹起『唇』角,溫言道:
「貝恩,你口口聲聲忠誠與我,又坦言要做我的僕人,那麼,你以後就給我當個雜役吧!」
凌歧可惡的笑容和他隨意的話,把心頭野望復燃的貝恩輕輕推入寒潭。
「雜~雜役~」
貝恩,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他人雖然小,可從小都有和父親修煉武技,真打起來,一般成年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現在,方才還表現的十分大度、親善的凌歧,竟然要發配他去做雜役!連隔壁大媽都能被收入城衛軍的正式編制,在這樣特殊的時期,他貝恩卻要為人奴僕?!
「大人,貝恩他您怎麼能」
貝恩還愣在那裏,西格麗德已經不甘的發起微弱的控訴!
「呵呵,你們這是一副什麼表情。現在正值用人之際,善戰之士對於長湖鎮來說雖然重要,可雜役也是不可或缺的。你們身為吉瑞安的後人,難道就不願意為了長湖鎮盡一份微薄的力量?而且戰場那麼危險,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貝恩好,你們要理解我的苦心啊!」
凌歧把三人數落的啞口無言,當然小『女』孩的嘴巴是被姐姐牢牢捂上的,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氣鼓鼓的瞪着那個剛剛還覺得沒那麼可惡的大壞人。
「貝恩?你不願意嗎?」
凌歧又追問,少年的面『色』蒼白,無力的支吾着:
」
凌歧當然知道他所求為何,無非是接觸到更強力量的機會,無非是被人吹的神乎其神的魔『藥』。
加入他的部隊,就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這是身為「巫師」的保證!
這一點對普通人來說的確『誘』人,可也未必及得上其他優厚的條件。對於貝恩,這偏是唯一在乎的。
「唉~好吧,貝恩,既然你不願意,那麼我也不強迫你。你可以加入衛隊,我甚至可以讓你獨領一軍。」
凌歧見貝恩支吾不語,忽然間改口,三個少年人臉上都是一喜。
真是幾顆青澀的果實啊,凌歧見此忍不住感慨。
「不過嘛這樣一來的話,西格麗德就要頂上你原本的位置了,她必須擔負起你不肯承擔的責任!」
凌歧的話讓貝恩三人的喜『色』凝固,貝恩無奈的看向姐姐,臉上閃爍着猶豫和糾結。
『女』孩遞迴一個放心的眼神,只有小『女』孩又憤怒的瞪視凌歧,這一次她卻沒能讓凌歧改變主意。
「呵呵呵,當然了,讓一位美麗的公主去當雜役,那肯定是不行的。正好,我身邊還缺一個貼身的婢『女』」
凌歧朝着小『女』孩笑了笑,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少『女』剛剛發育的『胸』脯。少『女』聽到這話臉『色』都變了,小『女』孩不太理解但能感覺到姐姐的緊張,立刻掙扎着要說話。
貝恩怒不可遏道:
「絕對不行!」
凌歧垂下眼瞼,重新平靜的打量起三人,尤其是憤怒的貝恩。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還想怎麼樣!」
「選擇我給了你們,要麼犧牲自己成全你的姐姐,她會在戰場上擁有自己的位置,這是我能夠保證的,也許她會成為一名出『色』的『女』英雄。要麼就像我說的,你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過你的姐姐就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
「呵呵,放心吧,不論你們兩個怎麼選,你們的妹妹我都會幫你們照顧好,她會留在我的身邊。」
凌歧的話讓兩個大孩子面『色』又是煞白,凌歧感受着他們忽然爆發的憤怒和屈辱,尤其是在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微微有些不解。
面對着那種絕望的眼神,他不得不加上一句:
「我會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
比起仇恨已經凝固的貝恩和西格麗德,他的確更喜歡蒂爾。在這個小傢伙身上,他看到了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那比仇恨更醒目。
當然,現在它還很脆弱,更和幼稚『混』合在一起,讓人根本分不出她是因為不懂恨所以沒那麼深恨,還是深恨着卻不願意讓這種念頭毀了自己的一生。
也許小『女』孩的心思根本沒那麼複雜,凌歧卻很想將表面的簡單『弄』清,然後『弄』懂其中也許從未有過的更深處的奧秘。
其實縱然失敗也無所謂,就當是一種投資,畢竟那對自己不會有什麼損失。而若是成功,那對他的幫助就太大了。
人心原本是很簡單的,但也可以變得很複雜。所以想要『弄』懂它,往往窮盡一生的時間都不會夠用。又或許,只是人們的努力用錯了方向。
貝恩三人面面相覷,凌歧信步離開了這些糾結的小傢伙。
世上事,本來就沒有十全十美,只是大多數人都不懂,凌歧讓貝恩他們懂得了,他自己
兩個小時後,被戰爭氣息籠罩着的長湖鎮,各種備戰事宜緊鑼密鼓的籌備着。
靠着大把金錢的收買和強大暴力的鎮壓,還沒開打就準備撤退的凌歧,竟然也沒受到太多鎮民的反對,大家都表現的相當配合,也許對贏得戰爭不抱什麼希望的不止他一個。
這其中當然還有天賦蠱『惑』的作用,那讓一些愚民也不得不隨着大家的覺悟明智起來。
短短几天就發生了如此多的變故,現在又可能會背井離鄉,對長湖鎮的居民而言,心裏沒有半點疙瘩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凌歧已經承諾過,若戰事不利、一旦撤退,他們這些人都可以前往他在『迷』霧山脈另一面的富庶領地、蜜酒莊園,那意味着一場艱難的遷徙,更意味着一個美好的未來。
鎮民們紛紛忙碌,拉磨的瘦驢拴上了鎖鏈,鎮長的大馬也套上了籠頭,它們都將充當黃牛,負責物資的運輸,這次將一視同仁。
一車車糧食和蔬菜被堆上了大篷車,壓的車軸吱呀作響,負責裝卸的苦力們滿臉都是唏噓。
大半的惡魔戰士被發配到城外去築牆,他們的力氣更大,『精』力也充沛,雖然不可能把半個月的工期壓縮到短短一天,總也能讓低矮的新牆堆得更高些。
一艘艘帆船開始在湖面逡巡,捕魚的鋼叉被拴在機炮上,船首像都換成了尖銳物,有幾艘三桅帆船連船身和甲板都包了鐵皮,這些才改裝還沒經過測試的戰艦,看起來倒也有模有樣。
巨龍的意外死亡和索倫的提前復甦,讓凌歧許多計劃都成了空談,包括和『精』靈的貿易,包括對小鎮的重新規劃,若早知道會這樣,有些改變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到了中午,所有鎮民都集中到廣場吃起了大鍋飯,飯菜里加了總計一份的「命燼餘輝」,分開來後效果已經不那麼明顯,但也會讓鎮民們整個下午都保持充沛的體力,學東西也更快。
下午的時候,就是團練的時間,基本就是讓這些傢伙熟悉一下常規武器的使用方式。
正式布武之後,庫存的武器明顯不夠用了,因此一些人只能用改裝過的鐮刀、耙子替代刀槍,不過凌歧也沒準備讓他們現在就上戰場,因此倒無所謂。
就這樣,新的一天又在忙碌中過去。鎮民們雖然都對孤山的新變化感到惶恐,它卻像是一隻雌伏的怪獸,輕易不肯『露』出爪牙。
凌歧估計的沒錯,出現在孤山上的獸人軍團,坐擁能把長湖鎮碾壓幾十個來回的軍力,卻一整天都沒什麼異動。到了晚上,探子回報的情況,還和他早前探查的差不多。
那些傢伙,似乎準備在孤山安家落戶了!
太陽下山後,所有人再次用過大鍋飯,當幸福和希望在底層百姓中蔓延,凌歧又讓最近變得有些奇怪的尼丁,去安撫那些情緒不是很高的本地權貴,他自己也接待了幾位罕見的客人。
「您好,尊敬的蜜酒之地、長湖鎮的領主,強大的巫師先生、林奇大人,我是幽暗密林的代表、柯克卡特,您可以叫我可可。另外,我還是李奧殿下的貼身『侍』從,這次除了帶來了瑟蘭迪爾陛下的善意,還有李奧殿下的問候。」
身着墨綠『色』布袍的男『性』『精』靈朝着面前俊美不似人類的男人行了一禮,語調略嫌優雅的說着。
凌歧眉頭一挑,他意識到孤山的變化會引來各方關注,卻沒想到從森林『精』靈王國來的,竟會是李奧的親信。
「哦,原來是可可先生」
好吧,除了可可先生,還有這位來自瑞文戴爾的奇瑞先生,剩下的諸位,還請暫歇一晚,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天再談,大家應該都沒什麼意見吧!」
凌歧朝着可可會心一笑,又用眼神示意愛隆王的親信、已經和他照過面的奇爾瑞德,示意自己明白他的來意,便倨傲的對着另外幾個衣着明顯差了三兩檔次的人類信使,下起了逐客令。
這些來自周邊領地的人類使者,雖然覺得長湖鎮的新鎮長未免目中無人,但是長久以來對『精』靈的畏懼,以及今天親眼目睹長湖鎮的變化,全都讓他們強自壓下心底的不忿。
如今的長湖鎮,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對他們搖尾乞憐的長湖鎮了!
它正在風尖『浪』口上,但來了一位強大的、神秘的掌舵人!
「不會!不會!」
「哪裏!能見到傳說中蜜酒之地的領主,已經是我等三生有幸。」
「是啊,是啊,只希望如果孤山再有變故,林奇大人能提前派出信使通知我們才是。」
凌歧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這些煩人的傢伙可以走了,『門』外自有『侍』者帶他們去驛館歇息。
「兩位,請跟我來吧。」
直到確定那些人已經走遠,凌歧這才含笑對兩隻『精』靈說道。
兩名『精』靈信使全都優雅的朝着他行了一禮,『精』靈們就是這樣,任何場合都不願失分,以致顯得古板。
他們又各自看了看對方。
可可驚訝於王子殿下的朋友『交』友廣泛,看起來連瑞文戴爾都和他有關係。
而瑞文戴爾的使者,先前只是奉命行事,這時也吃不准凌歧的背*景。
當然,讓兩人態度真正變化的,還是長湖鎮的實力!
那些自稱巫衛的紅皮膚戰士,真的是長湖鎮的原住民嗎?
巫師?莫非面前這個林奇,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