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蟄似是笑夠了,終於停了下來,看見習芸的動作,忍不住又是一樂,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
習芸被他看得冷汗涔涔,不由得攏了攏衣襟,一臉戒備。
這傢伙不會想把她的土果也搶走吧,她可不同意。
白蟄自然注意到習芸的戒備,只是他卻笑得更歡了,眼睛眯得看不見縫兒。
就像一隻狡黠的狐狸,不知在打什麼壞主意。
習芸雖然不知道小土果能不能對她的修煉有幫助,就衝着它身上的木靈氣它也是個寶貝疙瘩。好不容易到手的東西,怎麼能輕易被搶,堅決不能。
突然,白蟄一頓,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抬頭看着外面,臉上的笑容隨之一收,道:「喲,有人來了,看來要和西西說再見了呢,真是捨不得啊。」
他斂了笑容,語氣難得正經。
啥?有人來了,難道是幽火來了?這個時候幽火也該回來了,她抬頭看了看,卻並不見人影,又看着白蟄,問道:「哪裏有人?」
白蟄並未說話,神情凝重。
習芸目光停留在白蟄的臉上,這才注意到他的長相,之前他一直笑眯眯的,笑容晃眼,習芸並沒有仔細看。原以為這裏的人都是像幽火一樣長相奇特,沒想到還是有正常人的。
白蟄長得與常人無異,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的靈力波動與幽火是一樣的。
此時,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習芸挖的深坑之上。
顯然來人就是幽火。
幽火一出現,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幽火全神戒備,目光死死地盯着白蟄,兩人隔着習芸挖出來的深坑一上一下默默凝視着對方。
白蟄原本收斂的笑容卻又再次掛在了臉上。
「哎呀。居然是你,真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你來做什麼?」幽火併不領情,語氣很不善。
白蟄瞬間換做一臉憂傷,委屈道:「小幽幽,我只是想你了啊!」
「少廢話!」幽火語氣兇狠,好像一旦不對頭就要干架。
白蟄顯然察覺到幽火是認真的。不再嬉皮笑臉。轉頭對習芸道:「西西,看來我並不受歡迎呢,不過。果子真好吃,我下次再請你,嘻嘻。」
說着白蟄一躍而起,迅速離開了深坑。習芸只看到一個白色的殘影。
白蟄想離開,幽火卻沒那麼容易放他走。在白蟄躍出的瞬間起身攻了過去。
「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還敢覬覦我的神賜之物!」
幽火攻勢迅猛,他渾身燃起藍色的火焰,攻向白蟄。火焰所觸之地徒留一片漆黑的焦炭。
白蟄並不還手,不欲與他糾纏,且戰且退。只想尋機遁走,又道:
「上次我只是失誤。如果不是我有意相讓,你以為你能那麼輕易勝了我?」
白蟄的話輕易挑起了幽火的怒氣,他的攻勢越發迅猛,坑底的習芸都能感覺到幽火身上發出火焰的炙熱,她覺得她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白蟄和幽火就在她頭頂上干架,她連個躲的地兒都沒有。
白蟄身形無比敏捷,幽火的火焰完全沾不到他身,只是苦了習芸,被殃及池魚。
白蟄要走,幽火不讓,即使火焰沾不到白蟄,他一時也沒辦法離開,要是一直這麼僵持下去,誰也討不到好。白蟄眉頭微皺,躲閃時注意到習芸的窘狀,突然一計上心頭,他嘴角微勾,突然身形一晃,向習芸直衝過來,幽火沒料到白蟄這一手,怕燒到習芸,急忙收攏火勢,而白蟄等得就是這個時候,就在幽火收攏火勢的瞬間,他原本下落的身形一頓,緊接着一陣狂風吹過,捲起地上堆疊石泥塵土,瞬間飛沙走石,將幽火和習芸皆攔截在內,阻隔了視線,幽火猝不及防之下,就讓狡猾的白蟄給逃了。
習芸躲過了幽火的火攻,卻沒能躲過白蟄的狂風,白蟄捲起的沙石瞬間將她埋了起來。
在被埋那一瞬間,習芸的內心是相當絕望的。
她的命運咋就那麼倒霉呢!
等她從石泥中爬出來時,已經不見了白蟄的身影,顯然他趁着那陣風的功夫遁了。
幽火也知道自己上當了,即便他臉上只是一片黑霧,習芸也能感覺到他現在心情很不爽。
習芸躊躇萬分,生怕被一個遷怒,就把她給烤熟了,她從來不知道幽火這麼厲害,他使出來的馭火之術,已經把她挖的泥坑變成黑漆漆的炭坑。
此人惹不得。習芸心內怕怕,此時她身上可沒有任何修為,雖然夢境之力聽上去很牛,可她未必能順利使出來,看來她必須得再加把勁了。
幽火雖然生氣,但並沒有遷怒於她。見她似乎被嚇得不輕,難得溫柔了一回,他親自下來將陷在炭坑深處的習芸接了上來,又關心道:「你可挖到什麼了?」
習芸幾乎受寵若驚,可被他這麼一問,又是心神一凜,一個土果已經被白蟄搶了,她不會連懷裏這個也留不住吧,可隨即又想到幽火說過她挖到的東西就是她的,她又微微放下了心。她從懷裏取出黑不溜丟的圓球兒,道:「我只挖到這個。」
幽火見此,點了點頭,道:「此物乃是木靈蟲,此蟲身具木靈氣,每每成對出現,一雌一雄,一陰一陽,若是其中一隻死了,另一隻也會死,還有一隻呢,可是被那白鬼奪了去了?」
白……白鬼?噗~
習芸想想確實是被白蟄搶了的,於是點了點頭,道:
「被他吃了。」
雖然沒有他的幫助她肯定沒那麼快挖到什麼木靈蟲,可是她遲早也能挖到,就這麼被人搶走原本屬於她的東西她還是很不爽的。
只不過,木靈蟲是什麼?還一雌一雄,不會真是蟲子吧,習芸拿着木靈蟲的手一抖,差點沒捧住。
幽火道:「雄蟲已死,雌蟲的壽命馬上就會結束,雌蟲一死,其中的陰木靈氣就會消散於混沌,你若是想要修煉,就趕緊把它吃了。」
啥子?
吃掉?現在?
等一下,這是蟲子不是果子啊,蟲子是能隨便吃的嗎?可她貌似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這蟲子她若不吃它就死了啊。
若要修煉,她似乎沒得選。
習芸一臉糾結地看着手中的黑球兒,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她仿佛能感覺到它正在她手心裏緩緩蠕動,嗚嗚,白蟄不是說在這是土果嗎,為什麼幽火又說這是什麼蟲子!
幽火一定是在騙人,若是蟲子白蟄怎麼能吃得那麼乾脆!非人類啊。
以為是土果的時候讓她吃也沒什麼,可是知道這是蟲子之後,她實在沒那個膽子吃,就算要吃,至少也得煮熟啊。
她好想哭一哭。
習芸心內悲憤,可又不想白白浪費自己辛苦那麼久得來的『果實』,只得如壯士扼腕一般,趁着它還活着,將其一口吞下。
土果一入腹,習芸就感覺到了一股靈力在她體內仿佛爆炸般炸裂開來,顯然這顆小土果內的木靈氣比她想像得要多得多。
習芸感覺到木靈氣在她體內左衝右突,一時承受不住,激動得暈了過去。
習芸說是暈過去了,實際上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她能感覺到木靈蟲帶來的蓬勃靈氣在體內肆意衝撞,原本閉塞的經絡被強行沖開,濃郁的靈氣隨即一股腦兒湧入其中,不斷地刺激着她的經脈。習芸的身體在受到靈氣的刺激之後,下意識地開始運行起凝氣法訣,意圖將亂撞的靈氣導入正軌,可沒想到的是不運行還好,一運行就糟了,亂撞的靈氣根本不受凝氣法訣的引導,越是運行,靈氣就越反彈得厲害,它們胡亂地在她體內衝撞,仿佛要從她的身體裏衝出去,習芸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正在遭受寸寸凌遲。
她知道這恐怕是凝氣法訣的問題,可惜此刻她已經沒有力氣阻止凝氣法訣的運行了,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體內的經脈被左衝右突的靈氣衝撞得支離破碎。
這狀況和摔得粉身碎骨真有的一拼了。
等她再次醒來時,人已經回到了幽火的儲藏室里。肯定是幽火帶她回來的。
記得昏迷前,她感還覺到土果帶來的蓬勃靈氣在她體內肆意衝撞,接着她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她嘗試着運行凝氣法訣,如她所想,她身上並無靈力。
看來又是君子謙給她的手環救了她的命。
她不由得摸了摸手環所在的地方,實際上,在她完全失去意識前,她能感覺到體內的靈氣正在往她手環涌去。
這個手環就像她的護身符一樣,或者說是她開的外掛,總能在她必死無疑的時候救她的命,可惜……習芸卻對它又愛又恨。
習芸動了動胳膊腿,還算靈活。
她走出儲藏室,往幽火的房間走去,可奇怪的是,幽火併不在房裏。若是往常他必然會在房裏修煉,可現在居然不見人影。
又在村里尋了一遍,習芸可以肯定幽火併不在。
那他去哪兒了?
習芸疑惑。
不過,疑惑歸疑惑,習芸心裏卻打起了小九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