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交鋒,最吃虧的莫過於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人質,而最最吃虧的莫過於被綠鬍子推到前面的望月薰,我一想這小娘子要是出點事,那我們的錢肯定是黃了,豈不白忙活一場。
想到這我果斷舉起手道:「諸位冷靜一下,且聽我說幾句可否?」
兩隊人紛紛看向我,趙小絮不知道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着急的在後面拉了我一把搖了搖頭,我看了她一眼未作理會,徑直往前走了兩步,到瞭望月薰的身邊。
望月薰和我對視了一眼,眼中充滿了疑惑。我笑了笑,拱手對綠鬍子道:「小弟無名小卒凌越,有禮了,不知道大哥道上響名?」,其實我這就是明知故問,並且給綠鬍子一個面子。
綠鬍子此刻也是舉棋不定,只是強穩着陣腳:「不響,綠鬍子。」
「綠大哥這次來封龍山,必然有所圖,肯定不是為了劫持我們這麼簡單吧。」我不知道綠鬍子的真正姓名,突然想到這麼一個「綠大哥」的稱呼。
綠鬍子似乎對這個稱呼沒有什麼反應,嘿嘿一笑,照地上啐了一口道:「那是,爺們又不是閒的沒事幹,跑這來專門劫你們。」
「好,既然這樣,那目的我就不說了,恐怕大家都知道。」我接着綠鬍子的話說。
綠鬍子點了點頭,「對,為什麼來咱們心裏都清楚,多說無益。」言罷用槍使勁頂瞭望月薰後背一下。
我一看綠鬍子要硬來,忙道:「等等,你即使殺了她,東西還是找不到,而且,你永遠也找不到。」
綠鬍子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這小娘們有這麼重要?」
我心說**廢話,這可是我的財神啊,「不信你儘管試試。」我冒險激了綠鬍子一下。
綠鬍子一瞪眼,槍口抬起來抵在望月薰的腦後。望月薰的隊伍一陣緊張,紛紛將槍口對準了綠鬍子。綠鬍子四下瞧了瞧,知道自己也沾不着光,轉而問我:「那依你的意思怎麼辦?」
綠鬍子這話明顯是軟了下來,我心裏暗喜,事情還在控制之中。「井水不犯河水,看在大家相遇一場的份上,我們把信息分享給你,能不能找到,就看大家的造化了。」
綠鬍子看了看身後幾個人,用眼神徵求了一下意見,其實在這種形勢下,綠鬍子也是無路可走。「好,這位兄弟說的在理,那就按你說的辦。」
綠鬍子此時稱我為兄弟,無非也是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我見事情有了轉機,湊近望月薰,低聲道:「把地圖給我。」望月薰有點猶豫,我使了個眼色給她,讓她不要擔心。
我把地圖攥在手裏說:「遵照約定,放人。」
綠鬍子狡黠的一笑,「這時候放人,你們的人還不把我打成馬蜂窩,還得煩請這位兄弟和這位姑娘送我們一程。」綠鬍子指了指望月薰,似乎意識到她的重要性。隨即又補充到「只要我們再無危險,馬上放二位回來。」
這一點原本也在我的意料當中,但我沒想到綠鬍子連望月薰也要帶上,「有這個必要嗎?一個姑娘家。」
「一個姑娘家,到這種地方來的,哪一個是尋常姑娘。」綠鬍子毫不讓步。
我看了看望月薰,望月薰點了點頭同意綠鬍子的說法,畢竟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好,送綠大哥一程也無妨,一會也就回來了。」我嚷道。
綠鬍子見目的達到了,一揮手,身後的老趙、趙小絮和佐佐木被幾個人推到了我們的隊伍里,然後押着我們兩個人,倒退着下了峰頂,坑子一伙人現在峰頂一直注視着我們,知道最後看不見為止。
想不到竟落個這麼個結局,古墓還沒找到,先被人綁了票。綠鬍子一夥押着我和望月薰,順着龍角峰一路向下,一直下到谷底,才在一條小溪胖停了下來,溪水邊擺着一口破鋁鍋,架在火上已經被燒的烏黑,只有鍋里還能看出原本的顏色,一對熄滅的篝火,由於用溪水潑滅混着木灰流成一大片黑泥,篝火旁扔着幾個睡袋,一頂帳篷,幾個蛇皮袋子胡亂的堆在一邊,看來這裏就是綠鬍子一夥昨夜紮營的地方了。我看了看身後的龍角峰,只能看見綠茫茫的山林,完全看不到坑子他們的影子。
「既然已經到了,那我們就此別過了。」我帶着一絲僥倖道。
綠鬍子嘿嘿一笑,「來了就是客,怎麼能說走就走呢。」言罷使個眼色,幾個人一撲而上,把我和望月薰綁了個結結實實,扔在了一棵樹下,留下一個人看守。綠鬍子果然食言,又或者是我太單純了,輕信了他的鬼話。
奪了地圖,綠鬍子高興的合不攏嘴,坐在一塊石頭上攤開地圖,一邊嘴裏嚷嚷着,做飯做飯,餓死老子了,一大早就起來,連口飯都沒吃上。幾個嘍嘍收拾了點乾柴,開始生火,不一會鋁鍋下就燃起了篝火。
就在綠鬍子抓耳撓腮研究地圖的時候,幾個人已經把飯弄得了,只見他們從蛇皮袋裏掏出一袋大米舀了一碗,用溪水淘了扔進鍋里,又用隨身的工具在溪水裏叉了條魚上來,剔吧剔吧扔進鍋里,都不知道魚鱗刮乾淨沒有。破了膛的魚還沒有死徹底,在鍋里又翻騰了幾下才沒了動靜。不一會陣陣飯香飄了出來,綠鬍子收了地圖,幾個人圍在鍋旁開始吃飯。
我們黎明起來開始趕路,到現在我也是滴水未進,腹中不免也有些**,加上被綠鬍子綁了,心中不快,嚷嚷道:「綁了的人也是人啊,給我也弄點飯,餓死了就沒用了。」
我這一嚷嚷,把之前的矮胖子吸引了過來,「嚷嚷嘛,沒你吃的,再嚷嚷把你丟河裏去餵魚。」矮胖子依然對我不爽,伺機報復。
「這位胖哥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們綁了我來,就得負責我的飯食,要不放了我,我自己去找吃的。」矮胖子不客氣,我也耍起了潑皮,把藏着的手往矮胖子面前伸了伸,示意他給我解開繩子。
矮胖子哼了一聲,剛要發作,正在篝火旁吃飯的綠鬍子發話道:「哎哎,我說挫驢子,給他弄點,要不是他,咱還回不來呢。」
原來這矮胖子的綽號叫挫驢子,倒和他挺般配,矮胖子瞪我我一眼,返回去拿個鐵飯盒盛了一碗魚肉米飯端到我跟前,兩根折斷的樹枝算是筷子斜在飯盒中。矮胖子帶着不快說:「吃吃,吃死你。」
我倒不生氣,端起飯盒,壞笑着說:「有勞驢哥啦。」矮胖子瞪我我一眼,沒好氣的走了。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我端起飯盒扒了兩口飯,捎帶吐了幾片魚鱗出來,矮胖子對我心裏不滿,故意的盛了魚尾和魚鱗給我。我想起旁邊綁着的望月薰,把飯遞過去說:「吃點吧,別餓壞了。」望月薰一臉憂鬱,沒有說話。
我挪動綁着的雙腳,貼近她的道:「還在想地圖的事?」望月薰看了我一眼,依然一言不發。
也許她此刻已經後悔答應我把地圖交了出來,但在那個情況下,我只能做出這樣的選擇,萬一綠鬍子一伙人狗急跳牆,和我們拼個魚死網破,到時候就算是有地圖我們也沒法去找古墓了。
我安慰望月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們還活着就一切皆有可能。」
望月薰搖搖頭道:「不是地圖的事,那地圖只是普通的地形圖,我在上面畫了幾條路線做了幾個標記,其實並沒有太大用處。」
我一聽她這麼說,心裏就釋懷了,「既然如此,就更不用擔心了,讓他們看去吧,等咱們想法逃出去,接着找就是了。」
「根據我的判斷,龍角峰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但剛才我們也看過了,龍角峰上除了一所破廟一無所有,所以接下來怎麼辦,我也不知道了。」望月薰擔憂的說。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一直愁眉不展呢,「別灰心,也許那墓穴入口就在那破廟呢,只是我們還沒有發現,等我們逃出去,仔細找找,說不定就找到了呢。」
望月薰看了我一眼,「不太可能,剛剛進廟門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了,那地方沒有暗室,也沒有類似隱藏的墓道,所以這次真的是前途未卜了。」言罷,嘆了口氣。
聽她說完,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說的只能只一些鼓勵的話,勵志格言,而且沒說幾句我就沒詞了。
矮胖子見我一直在跟望月薰說話,趁機收走了我的飯盒,臨走忘不了瞪我兩眼,順帶把飯盒裏剩下的飯全扒到了嘴裏。瞅他那樣子,我故意大聲嚷道:「有勞驢哥了!」引得其他人都跟着哂笑,矮胖子舉手要打我,但被綠鬍子制止了。
吃完飯綠鬍子又抱着地圖研究了半晌,最後把地圖扔到我面前道:「這上邊又是勾又是圈的什麼意思?」
我撿起地圖一看,果然只是一張普通的地形圖,上面被望月薰做了些標記,有些還寫着文字標記,不過是用的日文做的標記,日文也使用漢字,所以乍看之下和中文差不多,不過字雖然差不多,但有些漢字在兩種語言當中的詞意卻相去甚遠。綠鬍子一夥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哪裏認識這種奇形怪狀的文字,我眼珠一轉計上心來。xh211